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9、第十九章 ...
-
第十九章谁是谁?
就在展昭和白玉堂吃惊到合不上嘴巴的时候,面前这位“罪魁祸首”正面露笑容地朝二人拱手深鞠一躬。“在下身体不适,拖累得方丈也不能外出远迎,实在是抱歉。还请二位大人不要怪罪。”
一句话就把两个人被惊离了身体的“元神”唤回。白玉堂毕竟还是比展昭更镇定,毕竟是见多了怪异甚至诡异的事件,所以精神缓冲也要迅速而有韧性得多。只是即便这样,他也没办法让脸上的表情太过自然。“这位是?”恐怕这已经是最正常的反应了吧……
不等云方大师开口,这位惊人的贵客自行回道:“在下李棕旺,与云方大师是多年的好友。”
白玉堂在身后偷偷掐了一下展昭的腰,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为难。当然了,见到一位跟死在自己眼前的人一模一样的主儿,不为难就有些不正常了。所以他皱了下眉头,没再理这位李某人,而是扭脸问在厅堂中间合掌站立的和尚,“这位一定就是云方大师了吧?”
僧人躬身施礼:“阿弥陀佛,贫僧正是云方。二位大人快请落座。徒儿,斟茶。”
震惊过后剩下的就是疑问,展昭此时早就将“诈尸”、“见鬼”、“还魂”之类的无稽之谈抛在了脑后。只不过这个自称叫“李棕旺”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偏偏跟游仙枕这件事扯上了联系?点头谢过给自己倒茶的僧人,展昭的目光再一次回到了李某人身上。不过他暂时倒没想过要打听这个人的底细,毕竟初次见面又是在这样的场合,两个人要是一起询问,让主家太下不了台面就不好了。
白玉堂倒是一直没忘留意一下身边的展昭。见这小子只是愣了那么一会儿就立刻缓过神来,嘴角不免扬起了笑意。
此时云方主动问道:“听徒儿说二位大人是奉包相爷之命来寻贫僧,不知是为何事?”
展昭略微皱了下眉。这个问题虽说问得没什么,却因为屋子里多了个人而变得并不得当。不管怎么说开封府派人来寻,不也应该多少有些避讳吗?还是说这个李棕旺跟云方的关系密切到不分彼此?“这个……”
倒是白玉堂并没有展昭的顾虑,毕竟让他白爷过多考虑跟自己没有关系的人,难度实在太大。而且对面坐着的这个人又像极了李二安,他便存了让那个李棕旺知道也无妨的心思。因此听展昭出言迟疑,他扭头使了个眼色。
但是不等白玉堂和展昭“沟通”完,李棕旺就先看出展昭的意思。只见他略微有些尴尬地主动站了起来。伸手拿过一边的手杖,朝展昭和白玉堂一笑:“二位大人必定有大事与方丈相商,在下暂且先行回避。”说完唤来一旁的僧人,让人搀扶着离开了禅房。
白玉堂看着李棕旺离去的背影,暗地里哼了一声。早就知道是有大事要说,干嘛还非一直赖在这里不走?非等人说不出口再挪地方,这究竟是有眼力见还是有毛病?不过这个人一走,白爷的小算盘暂且也就打不响了。姑且就“正经”事先“正经”办办看,既然姓李的刚才能刻意留下来,就表示他绝对不会尽快走。时间嘛,应该没什么问题。
此时云方大师才颇为尴尬地朝白展二人笑了一下:“我与李施主相交多年,这个人的脾气秉性颇为直爽。方才他与我一同归寺,听闻鼎鼎大名的南侠与五义就在本寺,一时激动想要急于同二位结交,故此有些失礼,还请二位大人海涵。”
展昭听完微微一笑,随即站起身,亲手将书信递了过去。“这次我们来,主要是为了送这封信。具体情况大人说信中已经写明,我二人也不方便多言。所以方才的事大师不必如此,即便事有机密,在下也相信您与包大人的交情。”
不知道为什么展昭要给这位云方大师来一个“下马威”,但白玉堂就是觉得这句话说得很有劲,听着很舒坦。所以趁云方拆信的时候,他扭脸看着展昭,不禁咧开嘴笑了起来。
展昭本是打算观察一下这位方丈的表情,看看是惊讶还是疑虑又或许是其他的情绪,但一直一个人生活惯了,对周围的环境就会比较敏感,尤其是有一个人如此“明目张胆”地盯着自己。完全不知道这家伙突然看自己是什么意思,但展昭连瞪了他两次对方都没有任何反应,最终也就随他去了。不然还不就成了两相对望?想到这个,展昭不禁心里边打了个哆嗦,并暗自咒骂着:“这耗子怎么总有闲情逸致抽风!”
云方看完书信,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展昭想要的那些变化。尽管并不是毫无反应,却看不出有多大的波澜。“这件事的确有些怪异,不过贫僧不能立时给出解答之方,二位不知可否等得?”
白玉堂抢过话茬,立刻点头:“特意为了办这件事而来,当然等得。不过大师要怎么找那个解答之方?”
云方叹了口气:“不瞒二位,贫僧年轻时曾云游四海,寻得不少奇书异卷。只是当年多是搜集并未全观。这游仙枕我曾在书中看过记载,当年也同包大人论说过。只是如今这情形……怕是只有那些远远不足。”
“大师的意思是要在那些书卷里找?”扛不住云方的长篇大论,白玉堂有些纳闷,明明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弄这么多词儿出来真是浪费时间!
云方点头:“贫僧正是此意。”
展昭刚要开口,可惜的是依然没能抢得过白玉堂。“既然如此,我们也不便打扰大师查阅古籍。要是大师没什么事,我二人就先告辞了。”
云方见白玉堂似乎心切想要离开,也就没再挽留。毕竟留下也没什么事做,除非请这二人陪自己浏览群书。只是一早就听闻这位锦毛鼠白五爷的秉性,恐怕也是担心自己有此要求,才会如此吧。想到这里,他微微一笑,随即起身合掌:“阿弥陀佛,二位大人若是觉得寺中烦闷,四周群山、山下镇店都是不错的去处。只是请二位尽量回寺晚宿,也方便有事相商之时找寻二位。”
展昭见白玉堂还想抢话,他先一步拉住了那老鼠的胳膊,而后起身朝云方大师一拱手:“我二人要务在身,绝不会在外闲逛太久。若大师有何发现,且要尽早告之我二人。”
云方点头:“一定一定。”
“那我二人就先告辞了。”说完展昭扭身朝白玉堂一挑眉。
白玉堂也没介意,而是咧嘴一笑:“对了,我们俩一会儿可能下山,今儿若是有事,大师就请晚上再找我们吧。”
云方一笑,并未接过这个话茬。而是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贫僧想起一件事,请二位再稍等片刻。”
展昭立刻扭身,看向云方:“大师有事请讲。若有什么我二人能办,定会尽力。”
云方摇了下头:“并非有事相求,而是想到一件与游仙枕有关的事情。”
这下白玉堂可来了兴致:“哦?那赶紧说说看!”
云方道:“就是方才二位见到的那位李施主。他手中也有一个游仙枕。不过与包大人的那个不同。李施主的枕头只能带他去一个固定的地方,而那个地方似乎极其怪异。初见时贫僧听他讲说梦中之事,还觉他心痴癫狂,但久了便信了他的话。若是二位有兴趣,不妨与李施主商讨一番。”
李棕旺有一个游仙枕……这个消息直接砸进了白玉堂和展昭的脑袋里。惊讶之余,更多的则是有一些后脊梁冒凉气的意味。能带去一个固定的地方,而那个地方会让这里的人觉得怪异乃至于癫狂……这是否就说明这位李棕旺就是那位已经死去了的李二安?白玉堂此时有些后悔,他真该问问李大安,他兄弟在枕头里面的名字叫什么!当然了,有可能问也白问。
而震惊的同时,展昭脑海里钻出的念头却与白玉堂有些许不同。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开始跟“枕头”有关了起来?
离开云方的禅房。展昭依然在思索着这个问题,直到白玉堂叫他,他这才暂且放弃这个问题。“有事就说。”
白玉堂侧过身,一边横着同展昭一起往院儿门走,一边看着眼前人:“琢磨啥呢?瞧你聚精会神的。”
展昭摇了下头。“过会儿再说吧。”毕竟在寺庙的院落里,有些话不能说。现在倒是不怕有南侠和锦毛鼠的熟人导致穿帮,可要是被人当成疯子也不见得好得了多少。
这样一来,白玉堂也就不好逼问。反正展昭又没说不讲,等一会儿也就是了。反正现在有人在忙着找“游仙枕”的资料,那么自己就更有理由和时间去带这只小猫儿去吃吃喝喝了。
离开知客堂的院门,展昭就停住了脚步。树下站着的那位李棕旺,此时正朝他们满脸笑容,看起来是故意在此等候着。
白玉堂也有那么一瞬的迟愣。甭管现在多么淡定,这个人都极有可能是死在自己眼前的那位,就算说不怕吧,心里边也总有些毛毛的感觉。“过去不?”
展昭略微点了下头,既回答了白玉堂的问题,又是对对面那位笑容的回应。说起来,方才云方大师说起李棕旺也有游仙枕这件事,该不是一时的突发奇想。或许从这个人身上真的可以问到些什么。
拄着拐杖来到白玉堂和展昭面前,李棕旺施了一礼:“二位大人,不知可否同李某聊上几句?”
想不想聊?那还用问!白玉堂打一开始就已经存心想找这家伙透透风了。可是这家伙也忒不开眼,看来今儿的外出计划又得搁置了。所以心气儿这么一不顺,就难免有点儿……口风不善。“你想聊什么?”
李棕旺一笑,略微显得有些尴尬:“对二位大人来说,或许只是些闲话而已。但对在下来说,却是切身之苦。”
白玉堂又问:“那为什么是要对我们说?”
李棕旺的目光从白展二人身上挪到了更遥远的地方,许是天、许是云,也可能是更远的什么所在,总之本就不太有光彩的眼睛里,这会儿除了迷茫就什么都没剩下了。“我也知道这样很唐突,只是难得二位从开封府来到此处,不说包青天如何盛名,二位的名号在下也早就如雷贯耳了。其实这些话也许和开封府中的宝物有些关系,所以我才想同二位说说。或许能解开心结也不一定……”
话一句挨着一句,看似意思清晰,条理却不那么通顺。这时候,不管是展昭还是白玉堂都察觉到李棕旺要说的话肯定跟游仙枕有关,本来他们就没有道理回绝这个“会谈”,话茬子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也就更不可能退步了。
展昭上前半步,伸手对李棕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既然李先生信得过我二人,我俩自然不会推辞。只是此地不是讲话之所,最好移步再谈。”
李棕旺立刻收回目光,笑着点点头,看向展昭的眼里带出了些许感激。展昭和白玉堂觉得此举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自打上了那列火车开始,有哪一件事不是莫名其妙的?
两人被带到边上的院落,才知道这里是寺庙为李棕旺特意留下的居所。看意思,不是每年掏很多钱,就是跟方丈有很深的渊源。不过这些玩意儿对白玉堂和展昭来说都没有关系。他们在乎的只是这个人到底是谁,以及他要说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将二人让进房间,李棕旺亲自给倒了两杯香茶。“二位大人该是赶时间吧,那在下就长话短说了。”
展昭点头,可没有插嘴。白玉堂就不同了,如果是别的事儿,他真没有耐性和必要去听,除非跟游仙枕有关。“方才听方丈说你跟我们包大人一样都有一个游仙枕?”
李棕旺没有想到白玉堂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所以愣了一下。不过随即他就苦笑了起来。“是啊。唉,也难怪方丈跟二位提起这件事。最近我找他,也是因为这个枕头。对了,恕在下斗胆问问二位,包大人可曾从枕头上醒来的时候觉得心慌头晕,双目发花?”
展昭略微皱了下眉。这问题,恐怕真的南侠在场也回答不上来。人家包大人睡觉起来什么样,还带满世界宣扬的?何况看书信的意思,这位包青天使用游仙枕的次数屈指可数,也没提到皇上有这类反应,当然他也不能否定。“这件事我二人倒并不知晓。李先生就是要同我们询问这件事?”
李棕旺摇头:“并不全是。只是听说包大人的游仙枕可夜入阴司,审阳间查不明白的案子,二位可相信?”
白玉堂耸肩,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回答的口气漫不经心,可是他心里却欢喜得不得了。看来话题逐渐步入自己想要的阶段了。“这个吧……不好说。毕竟那是受过皇封的宝物,我们是没枕过的。没法亲身证实的事儿,真假怎么可能随便下评断。不过我们包大人是什么人物,哪里能谎称这些,那可是欺君之罪!”说到这里,白爷就觉得很好笑。如今皇上枕在枕头上什么阴间鬼怪都没见到,这还不算欺君?恐怕要不是开封府的包青天,早就被安插个罪名“咔嚓”下脑袋了。
李棕旺点着头,也不知道他是赞同白玉堂的话,还是只是在认真地听着这些话。
见李棕旺是这种反应,展昭忍不住发问:“那敢问李先生信是不信?”
“编的哪儿会有真的圆,咋能不信!这可都是是实事儿啊!”李棕旺突然显得有些激动,眼睛里本来没有多少光彩,这会儿却迸发出了激动的意味。
白玉堂和展昭都被这句突然改变的语调口吻弄得一身鸡皮疙瘩。白玉堂立刻追问:“那你也进去过?”
李棕旺突然傻呵呵地笑了起来。“可不是。除了云方大师,跟谁说,谁都不信。我想二位大人身边也有这样的事,总该能相信了吧。”
现在的情形让白玉堂觉得异常兴奋,让展昭觉得更加诡异。“那李先生不妨说说看!”
抬头看了一眼展昭,李棕旺挠了下后脑勺。脸上的表情和肢体上的动作,完全不再像一位身份富贵、有钱财有气质的员外老爷。反倒是有些像孩子,一个期待得到旁人认可、却又完全没有自信的孩子。“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只要一枕在那个枕头上,再醒来就回到一个地方。那里跟现在这儿啥都不一样。穿的衣服不这样,说的话不一样,房子也不一样,还有一些这里没有的东西。你们见过电视不?就是一个方盒子,里面能看到很多很多东西的!”
听到这个问题,不光展昭脑袋“嗡”了一下,就连白玉堂都觉得后脊梁有些发麻。所以他忍不住试探了一句:“你认识李大安不?”
李棕旺的眼睛立刻就瞪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就跟见了鬼似的,但是转瞬之间,他又像看到亲人似的,站起身一把抓住白玉堂的手腕子。“你也去过对不?你相信俺说的对不?对不?!!!”
白玉堂始料未及被抓个实在,腕子上的疼痛让他顿时皱了眉头。而此刻的李棕旺似乎有些“发疯”的意味,完全没了之前的眉眼高低。
见白玉堂脸色有些发青,展昭怕他一时犯脾气再把李棕旺伤了。赶紧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并且摇了下头。而后才对李棕旺说:“我们相信。但是你认识李大安吗?”
李棕旺点了下头,此时的眼睛里已经一片水雾。“咋能不认得。那是俺哥啊……俺哥…………啊不不不!那是俺的后代子孙…………还是俺哥啊……是谁……是谁来着??”
腕子上的手越抠越紧,白玉堂叫足了力气,终于挣脱。好家伙,这要是不扯手,非得把白爷的手给捏断不可。不过这时候他已经明白了面前这个人的身份,当然还有病症。精神分裂症这种东西,既然是在空间分离中造成的,自然不可能在那边癫狂这边正常。毫无疑问,这位李棕旺……好吧,应该叫他李二安,正在发病。“你知道李二安是谁不?”
“俺呐!俺呐!!”李棕旺大声回答。
展昭下意识地缩了下脖子,而后伸手用力按住李棕旺抖动不止的肩膀:“那李棕旺是谁?”
激动的人突然安静了下来。房间中的寂静在透着阳光的禅房中突然有些阴森感。
白玉堂伸胳膊拉回展昭的手自己攥在掌心。可能是因为气氛实在诡异,展昭并没有撤手。
约莫过了五分钟之后,李棕旺这才开口回答,嗓音都有些沙哑了。“是俺……可俺……是谁?”
展昭觉得这个答案很无力。白玉堂觉得这个答案很见鬼。觉得无力的人是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面的话题。觉得见鬼的人是知道此人病入膏肓,没得救了。
“猫儿,你还问不?”白玉堂有些泄气。怎么着也不能指望从一个正在发病的精神分裂症患者身上问出有条理性的问题。
展昭叹了口气。“让他歇歇吧。”说完抽出手的同时,才想起瞪白玉堂一眼。然后扶着李棕旺来到床边:“既然都是梦你就别想了。好好休息休息,要聊天日后有的是机会。”
张开手掌又重新并拢,白玉堂就这么“抓挠”着,心里有些郁闷,嘴就跟着撇了起来。臭猫,对旁人这么好说话,对自己就针扎火燎的。可气!!!
离开李棕旺住的院子,展昭从心往外的那么不放心。现在的情形重要的不是来分析判断李棕旺和李二安究竟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也不是考虑这个人到底是死的还是活的,而是放任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在没有人监控的环境下极其危险。只是自己和白玉堂又十分不适合留在房间里做那份“看护”的工作。所以离开院门后看到一个小和尚,他就上前拦了下来。
听说是李施主身体不舒服,小和尚没敢耽搁,立刻就进了院。看起来似乎是知道李棕旺是什么毛病,脸上有些不情愿却又很担心的表情。
在门口又站了好一会儿,展昭才肯放心的离开。
白玉堂撇着嘴,一边摆弄着腰间的玉佩,一边念叨着:“你的好心眼儿都用在旁人身上了。”
展昭也没理他,而是认真地问:“你觉得李棕旺跟李二安是同一个人的可能性是多少?”
见展昭完全不捋自己这根胡子,白玉堂的心里就有些发堵。当然了,这种心情之下,别指望白爷的回答能怎么顺当。“废话!”
展昭皱眉,在白玉堂的老鼠爪子够到自己胳膊边的时候往右挪了一步。“是我的问题废话,还是你说你的答案废话?”
有一瞬间的哑口,白玉堂最后选择了一声“哼”来表达内心莫名其妙的不满。“你不如问得直接一点。是不是你觉得李棕旺和李二安之间除了灵魂可能是同一个人之外,还有其他关系?”
尽管白玉堂的“正经话”说得十分欠打,但那也毕竟是正经话。展昭点头:“对。仅凭言谈举止上来看,李二安就不会有李棕旺这样的气度口吻。当然了,他枕在枕头上的时间太久,可能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但可以肯定的是那绝对不是从李棕旺出生开始。”
“你是想说,李二安多少会了解李棕旺的生平?”展昭的态度直接把白玉堂的情绪引归了“正途”,所以思维也就自然而然地跟着运转了起来。
“以我们两个为例,这个可能性是最大的。”说完这句话,展昭突然觉得后背有些发凉。“白玉堂,你觉不觉得这件事有些刻意?”
白玉堂问:“你说枕头?”
“尤其是李棕旺和李二安。”抬头看了看天,阳光下,云影树荫让展昭有些飘忽。
“两个人,同一个‘灵魂’。或许咱们俩现在跟他一样,都是寄宿在别人大脑中的一簇数据。”白玉堂顺着展昭的眼神也抬头看了一眼。对于展昭的感性,白玉堂必然感同身受。
扭头看向白玉堂,展昭叹了口气:“你还想下山吗?”
白玉堂耸肩:“看你的呗。啥糟心遭罪的事儿白爷没经历过,我是无所谓。”
“那就改日吧。留在寺里也好知道李棕旺的情况如何了。毕竟要不是咱们俩问那个,他也不能犯病。”只是不问也不可能。展昭抻了下胳膊,思考这种事儿,有时候比做苦劳力更累。
“那就回去歇着吧。瞎想也没用,等那姓李的神志恢复些,再谈吧。估计咱不找他,他还得找咱呢。”白玉堂伸出大手,将掌心轻轻地拍在展昭后背。
后背的暖度和推力让展昭松了口气。“其实我有些懂他的感觉。不管是李棕旺还是李二安,他们都是分不清哪个是自己。”
白玉堂笑问:“那你呢?”
展昭苦笑了一下:“暂时还分得清。”
“暂时?”白玉堂挑了下眉梢。
“我相信要是没有足以让他安心生活在这里的理由和情感,他李二安不会变成李棕旺。人人都一样,在一个地方呆久了,就会有感情。无论是人还是物,哪怕是周围的景儿都是会让人心系挂的。其实我觉得,李二安在现实生活里,唯一的系挂,可能就是李大安了。”展昭说道。
“那你呢?”白玉堂也不知道自己干嘛又问了这三个字,反正不自主地就从嘴里秃噜出来了,不过说完他就后悔了。
展昭有些愣,看了白玉堂一眼之后,他笑了一下,却没有回答。
就在白玉堂不知道怎么打破尴尬的时候,突然有一对蝴蝶在二人眼前飞过。不等白玉堂打趣,就听展昭轻声说道:“究竟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呢?”
下意识地伸出胳膊想要够展昭,但发觉到搂住人家肩膀的姿势有些不太对劲儿,紧跟着白玉堂就把手放到了展昭的头顶,并且轻轻地揉了揉。“傻猫,幸亏你没说化蝶。白爷可还没活够!”
展昭“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抬胳膊拨掉了白玉堂的手。“你?不行。太壮实了飞不起来。”
白玉堂赌气地又把手伸了过去,这完全不知道白爷好心为何物的臭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