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不罹凝寒》希望55555

5、 第四章：安滇小弟

　　躁动的夜，斑斓的灯光，喧嚣的音乐，扭动的人群，在这座不眠的城市，总能够有人为之疯狂，海城，总会承载无数人的辉煌，又能拂去所有人的希冀。天色才刚刚擦黑，夜幕也悄然升起，各色各样的人群出来或归去，总有人到来，也总有人离去。

　　“商惑”是海城一所著名的游乐场所，尤其是晚上。它不只是一所酒吧或者歌厅，甚至酒店，在它富丽堂皇的背后隐藏着一只蛰伏的巨兽，便是再混的人进去都要掂量几下，进出的人也都非富即贵。过于剧烈的能量并没有让人望而却步，相反的是，只要你想，它都可以给你提供，幽静的西餐厅用餐，文艺的沙龙派对，只要你有能力，便可以在这里看到你想要的。

　　安家

　　“爷爷，凝凝姐回来好几天了，一直在这陪着你，要不，什么时候，我带她出去玩玩，见见老朋友？”安滇翘着二郎腿坐在安钦倪斜对面的沙发上，一只手搭在靠背上，像一只慵懒的猫。

　　“坐好，像什么样子！”安钦倪拐杖一震，瞪起眼睛。

　　“爷爷，凝凝姐才多大，你舍得整天把她拘在身边？”安滇规矩地坐好，但脸色还是笑嘻嘻地，讨巧的望着安爷爷。

　　安钦倪望望他，到底转头问季伯，“凝凝在哪呢，问问她，可是愿意跟着混小子出去逛逛？”季伯颔首离开。

　　“既然是你请缨带凝凝出去，就必须给我看好了，不要耍什么花花肠子，记得分清亲疏！不然，哼！小心你的皮！”安钦倪略带警告地盯着孙子。

　　安滇算是小一辈中跟凝凝关系最好的叔辈侄孙，小时候也是个可怜孩子，自小“凝凝姐”、“凝凝姐”叫着。孙女回来的这几天，哎，安爷爷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办，重不得、轻不得，有人带着出去逛逛，散散心，到底年轻，说不定能慢慢放下吧。

　　安滇驾驶着自己的小跑疾驰在去“商惑”的路上，从视镜中多次打量安凝，到底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凝凝姐，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呀?”不过是几句寻常问候的话，竟让这个少年忍不住哽咽。

　　安凝笑笑，“挺好的”。

　　安凝看着这个逐渐成熟的弟弟，不禁想起了以前，安滇是三叔伯家的小孙子，他父亲安立航排行老二，一直在公司里任职，业绩平平，在安家众兄弟中显得老实而又平凡。但他又是整个安家的“孽障”，被别的公司的“间谍”骗取核心机密，险些酿成大祸。

　　而那个“间谍”就是安滇的母亲。

　　谁也不会想到，向来逆来顺受的安立航会为了一个虚情假意的女人和整个安家决裂，甚至不惜要净身出户。

　　三叔伯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吓也吓了，也没让这个孝顺的儿子回头，安立航便在外面和安滇的母亲在外面结了婚，在安家的压力逼迫下，还是找了份勉强糊口的工作，还生下了安滇，漂泊了很多年。

　　直到安滇十岁，安钦倪六十大寿家宴，一直暗中帮助的安立顿带了安滇一家，还求了情，三叔伯才松口。本以为生活一切都要平静又幸福的继续，令人唏嘘的是，回归还没过的了第二个年，安滇的母亲就去世，因为积劳成疾。

　　其实她早有预感，所以找了一向亲近的安立顿，恳求他，一定让安滇认祖归宗，也要让安立航回去，那个机敏能干的女人到死都想让安立航回到以前的富贵生活，免去遇到她之后的苦难。

　　但是她的死，最终还是让安立航和安滇跟安家的关系彻底裂了开来，安立航殚精竭虑、专心于事业，现在也小有成就，安滇也是不愿养在三叔伯膝下，又哭又闹，后来安立航便拜托温立顿照顾，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安滇都跟着安凝一家生活。安滇一向依赖安凝，像一头易怒的小狮子，守在他的凝凝姐身边，直到安凝的离开。

　　“凝凝姐？姐？！”
　　“恩？”
　　“想什么呢？”
　　“没什么。”
　　“姐，这次回来，恩……呆多长时间？还走吗？”
　　“还不确定呢，应该不走了。”
　　“那就好，姐，你到底去哪了？真的是在美国吗？还是法国？英国？还是澳洲？”

　　“你怎么这么问？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谣言？”

　　“你离开的突然，什么样的说法都有，我都怀疑你去环游地球了！”安滇说到这，嘴角上扬又慢慢落下，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孤寂的落寞。

　　“姐，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呢？离开是，回来也是，要不是罗锦，我连姐姐回来都一无所知呢。”安滇声音越说越低，渐渐地染上难言的冷呢。

　　“小滇，对不起，我……当时走得急，我也是没想到……”

　　温滇听了冷笑，脚底下不由自主地将油门压下去，微讽刺地说：“是呀！我也没想到！我以为，在你心里，我起码算点东西，结果，我算什么，连个屁都不算！”

　　“小滇！不是这样的！你明知道的……”安凝焦急的想要解释。

　　“明知道什么，我只知道，当年你一走了之，什么弟弟呀，哥哥呀，都扔下来，跟着个野男人私奔了！安凝！你怎么舍得！！！”安滇越说越大声，双手紧紧地捏着方向盘，青筋毕露。

　　“吱——”情绪激动的安滇将车急刹在空阔的路边，双手狠狠地拍打了下方向盘，随即下车，车门“砰”地一声在安凝耳边关上，接着就是一声咒骂伴随着脚踢轮胎的声音。

　　透过车窗，看到安滇从口袋里掏出烟，靠在路边的栏杆上，弯着腰，星星般的火光点燃，斑驳的微光照在他脸上，明灭可见，展现出一个男人的苦涩，同时又透露出一丝丝性感与魅力。

　　安凝看着这个初初长成的大男孩，眼泪在眼眶打转了一圈又一圈，“安凝，你瞧，你的任性和逃避，伤了多少人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安凝的眼泪渐渐忍住，下车，踱步到了安滇的身边，安滇将头别扭地转向另一边，烟被掐了扔在地上，安滇就用脚一下下的碾。

　　“小滇，你相信吗，我和阮度捷真的不是私奔，我当初也没想到，我这一离开，就是四年。”

　　安凝无助地捏着安滇的胳膊，轻轻地揪着他的衣服微微晃动，“小滇，你别怪我，真的，我也很后悔的，可是，可是，我真的回不来。”说着说着，安凝的声音低沉下去，哽咽和忍不住的抽泣传来。

　　安滇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荡起了波澜，他转过头，一把抱住安凝，把头贴在她的肩上。

　　“姐，我相信你，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你也知道的，我一直都有很听话。”

　　安滇将她搂得更紧，瘦弱的肩膀好像一捏就会断掉，怀里的人好像一看不住就会飞走。“姐，你喜欢阮度捷也不要紧的，只要你回来，只要我能看着你，好不好，别抛弃我。”

　　那一刻，安凝感受到了这个少年的胆怯与害怕，“小滇，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逃避，不应该不和你联系。”

　　“姐，那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回不来吗？明明安津哥还出国去找到过你，你为什么不回来？！还有，为什么安津哥可以看你，我不行呢！”

　　“小滇，我，我有苦衷的。”

　　“苦衷？！什么苦衷？！”安滇望着已经泪流满面的女子心疼不已，低头哄道：“姐，告诉我好不好，我谁都不说，别让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是相信安凝有苦衷的，没有人愿意背井离乡漂泊在外，但是问谁都不知道，知道的又守口如瓶，面对神秘的四年前，他想哭想闹，想打破天问一个为什么。

　　“小滇，别逼我，别逼我，我……”安凝在安滇的连连追问下显得张皇失措，但却一直只是哭着摇头，不肯再说。

　　“姐！”安滇气得想要自爆，“好！好！既然你不说，我不逼你，可是，凝凝姐，你记住，我给过你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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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安滇是个好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