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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第十四章:强行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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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凝在黎明曙光到来的时候,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勉强走到窗前。
暖暖的太阳还不甚耀眼,发出淡淡的红黄色的光,朦朦胧胧的带这些可爱,从东边慢慢升起。
阳光渐渐把黑夜驱散,黎明的帷幕被拉开,世界的一切开始明亮起来,像是被撕裂了口子,照耀起来。
洛苑也渐渐明晰在眼前,慢慢地安凝看见了。
嫩红嫩红的牡丹,有的已经盛开过了,只是微微的拢着,更多的是含苞待放的娇嫩,透露出隐隐的凌冽美。
她知道的,他对她向来是“心慈手软”,她便因此任性又放纵,一次次的欺负他。
他口中被他亲手拔掉的洛苑牡丹,如今活得好好地,一看便是被悉心照料的,那种生机和美,变成了刺痛她的利刃,一下又一下,刺骨的冰凉。
“呵呵呵,以寒……”
安凝苦笑着,发出一声声难以遏制的哽咽,忍不住弯下了腰,用手捂住左胸下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跳得有些急了,她想。
慢慢地去揉它,试图安抚,她不可以如此激动地,她不可以。
枯坐一夜的伤痛和比阳光还耀眼的牡丹,让她这颗“饱经风霜”又“脆弱不堪”的心脏躁动极了,她难受地开始急促呼吸,身子靠在飘窗上,又缓缓地滑到地上。
她开始弯曲身子,慢慢卷起来,像是一只虾米一样缩起来,手抖得不行,她想,她一定凄惨狼狈极了。
“砰砰砰——”她害怕地捂住,努力平复。
她害怕极了,害怕自己掩盖的秘密在这个糟糕的时候被戳穿,害怕自己最难堪的时候去面对爱人,害怕这一切无法收场。
又有一丝想要了解的冲动和快感,想要听天由命,就这样去面对吧,去看吧,事情到底能坏到那种地步。
“Every night in my dreams/I see you/I feel you/That is how I know you go on/Far across the distance/And spaces between us/You have come to show you go on/Near far……”
她的手机铃声响起。
一遍,她无法起身。
两遍,她半跪着去移动到放置手机的床头柜。
三遍,她抬手努力地攀着柜子,手指紧紧地捏着柜边,指甲扣得生疼,泛着红色聚成的紫。
费尽力气,看到了闪烁的联系人——阮度捷。
这个时候,她还在内心里默默吐槽,真是缘分,每每这种时候,阮度捷就像是开了天眼般的默契,总能救助自己。
“喂——”
“安凝,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我……我……昨天晚上不是真的要威胁你的,我……对不起……但……康佳……不是故意的……我……弥补你好不好……你放过康佳……”
“阮度捷,我……我……可能……病犯了。”
安凝听着他急促又紧张道歉,不得不苦笑,自己,这不是,送上门的补偿机会。
阮度捷听见对面断断续续的求救,“唰——”站起来,“什么?!你的病!你在哪?!!”
“洛苑”
“我去找你,你先别移动,深呼吸,调节气息平稳,尽量平躺。叫救护车了没有?!”
“度捷,度捷。”安凝急急地呼喊。
“我在!我在!”
“不要!不要叫救护车。以寒在,他!不要让他知道好不好!”
“你的病”
“我能扛住的,我支开他!我等你!我等你!你不要让他知道!”
安凝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可是,她真的不愿自己这个样子出现在晏以寒眼前。
她挂掉电话,手机上显示无数个安滇的未接电话,她想,小滇该要疯了。
顺着记录拨给了安滇。
“姐!你可算接电话了!你在哪呢?我,我都没敢回老宅!”
“小滇,帮姐一个忙,支开晏以寒。”
“什么?!!”安滇大惑道。
“是不是,三哥,三哥,对你干什么了?!”
安滇在那头紧张不已,杀人越货、囚禁捆绑,在他脑中转了个遍。
“小滇,听话,帮我这一次。就一次,好不好。”
“姐!你说!”安滇隐隐感觉到安凝的不寻常,但到底还是抵不住她的要求。
“你给晏以寒打电话,让他去找你,你拖住他,2个小时,2个小时就行。”
“可三哥会离开你来找我吗?”
“你就说,你要告诉他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有关四年前我离开的真相,我——我坐过牢。”
“什么!姐!你!”
“小滇,你别问,你别问,你一定要拖住他,我求你,我求你。剩下的,我以后一定告诉你,好不好!”
“好!姐,我帮你!”
那头的安滇苦笑,自己什么时候没答应过她。
安凝不敢多说,只是挂掉电话,静静地躺在地上,又缩成了一个虾米。
真凉,她心想。
她祈祷,不要让晏以寒推开这扇门,不要让阮度捷和他碰上,不要,不要。
可是想想安滇的震惊,自己又觉得,是在编一只网,回国之前还算能维持,这几日,破绽越来越大了,自己苦苦支撑的谎言破了一个又一个洞,坐牢的事情,安滇知道了,晏以寒知道了,还不知道该怎样闹腾。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汽车发动的声响,该是晏以寒走了。
又不多久,一阵急促的刹车传来,接着就是拳头相搏斗的声响,然后便是楼上房间门被推开的声音,一间、两间,声音越来越近,直到,她的这扇门被推开。
阮度捷看到安凝的时候,她正疼的蜷缩成刺猬球一样躺在地上,身上还是昨天晚上斑驳的礼服,惨白的脸蛋上也是横横斜斜的泪痕——他从未见过的狼狈。
即使是那几年彻骨的病痛,消瘦到极致瘦削,她也是那般优雅从容,那时她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我不痛,你们别担心”。
他对她的感情很特殊,一开始她是他的错误、他的遗憾,他情愿背上骂名也要照顾的病人,可在治疗的那三年,他作为一个男人不知不觉地去欣赏、去沉迷,他抵抗、压抑,但一步步地更加沦陷,没有人能体会他的纠结。
望着喜欢的人却为了别的男人而活,他觉得那便是上天对他的惩罚,残忍至极。
他被骗回国,最关心的便是晏以寒,当知道晏以寒这几年依然“始终如一”的时候,他为了安凝欣慰,又背上不知多少自责和惭愧,他的失误、阴谋、自私,偷来的三年,全让安凝受了苦楚。
阮度捷将安凝抱起来,用大衣包住,低头看着已经气息平稳但是憔悴虚弱的女人,“还支撑得住吗?”
“恩”
安凝想给他一个安抚的笑容,但用尽全身力气也没有做到,只是嗡嗡地说:“他不知道吧。”
“不知道!我这就带你走。”
安凝被抱下楼的时候,看到洛苑里一片狼藉,晏以寒留下的几个保镖被强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阮度捷的确是有备而来。
这时,本来已经被制伏的保镖头儿阿达拼死挣扎起来,还大声喊道:“凝小姐!”
安凝拉拉阮度捷的衣服,示意他停下。
然后用尽力气对阿达说:“阿达,告诉晏以寒,既然已经结束了,我就不留了。”
她顿顿,又道:“还有,记得让他以后找女朋友一定要擦亮眼睛,省的再……不欢而散。”
说完,便已经又泣不成声。
安凝怕阿达看见,将头埋在阮度捷怀里,瑟瑟发抖地扯着他的衣襟,示意他快走。
阮度捷便这样望着她“装腔作势”和“言不由衷”,急速的带她离去。
“凝小姐!!安小姐!!安凝!!”
剩下一片狼藉的洛苑和为少爷“伤心欲绝”不值的阿达保镖们。
作者有话要说: 很残忍,我是一个后妈。
阮度捷还是很好的,其实。
楠竹要被气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