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每天都在作死的路上狂奔》醉沉凰

37、第九章

　　别墅里的混乱还有的收拾，暂且略过不提。
　　7月16号，也是贺衍之和家人约好带女友回家认门的日子。
　　黑色越野车一路疾驰，奔向贺家老宅。
　　老宅里，端庄贤惠的贺妈正坐在电视机前看节目，家里该做的卫生做了，该换的摆设也换了，厨房里的菜色由在贺家干了三十来年的阿姨掌握，一点心都不用她花。
　　闲来没事，她就悠然自得的追着自己喜欢的明星看动态。
　　不得不说她李纯蓝的眼光就是好，看得上眼的人最后走得都比较远。自家老头子是什么样的人不说，就说她喜欢的这个明星，叫刘蓓的这个，长得好，演技好，从刚进演艺圈混到现在德高望重老戏骨，拍的电影、电视剧从来没让人失望过。
　　这不前段时间接了个直播节目，在教养孩子的想法和实施上也和她有很多地方不谋而合，要是有机会见上一面，她们两人一定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九点整，屏幕上刘蓓和星芒台那个叫顾朝阳的女主持就到达了今天的直播现场。两人见面问过好，另一个不知名的明星妈妈也来了。
　　贺妈李纯蓝打起精神看自己女神今天艳压群芳否，门口的门铃就响了。
　　帮佣阿姨几步跑到到门口，看了眼显示屏，回头笑道：“太太，是衍少和他的朋友。”
　　贺妈愣了下，笑容淡淡：“你去楼上把贺老头叫下来，就说他儿子带人回来了。”
　　“好的太太。”
　　朋友，女朋友？
　　她和老头子对门户高低没有太大的要求，只要姑娘长得齐整、头脑清楚就可以。就怕一桶水不响半桶水晃荡，屁点本事没有就知道让人捧着给她擦屁股，那可就难受了。
　　想想自家蠢儿子一惯的审美，李纯蓝觉得脑门突突地疼。
　　希望小蠢货记得住三年前的闹剧，能吃一堑长一智，不要再找一些牛鬼蛇神回来为难娘老子。
　　大门缓缓推开，贺衍之拉着一个穿鹅黄色连衣裙的妹子迎面走来，一边走一边炫：“妈，你儿子我把你期盼已久的儿媳妇带回来了，开不开心，惊不惊喜？！”
　　“惊......喜。”外人面前不打脸，贺妈笑容婉约：“坐吧，想喝什么让刘姨给你们拿。”
　　“我喝冰水，让刘姨给安然榨杯西瓜汁，今天可真是太热了。”
　　“别，我和你一样喝水就好了。”不着痕迹地瞪了眼猪队友男友，小姑娘笑容甜美，拿出身后的木质盒子，诚挚中带着忐忑：“伯母好，我叫李安然，今年26岁。初次见面不知道要送些什么，这是我亲手做的点心，中式的西式的都有，不知道合不合家里人的口味。”
　　“你有这个心，我们就很高兴了，怎么会不合口味。衍之，去楼上找你爸，每次都得让人三催四请的，也不看看什么情况！”
　　第一眼印象不错，李纯蓝先松了口气。拍拍身边的位置，她招呼小姑娘坐过来：“来，安然，我们先坐会儿看看电视，聊聊天。”
　　她尊重蠢儿子的隐私，没让人私下调查姑娘。但是当面闲话家常又不犯法，聊人生谈八卦，既能了解双方家庭促进感情，也能拉近距离，何乐而不为。
　　于是半个小时过后，贺衍之跟在父亲身后下来，看到的就是最在乎的两个女人双手握在一起，神态紧张地盯着电视。
　　“哎呀，吓死我了，还好人没事！”
　　“怎么可能会没事？加速度加重力，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凤斐斐体重至少要翻个倍吧，小朋友看起来还不到一米呢，徒手接人也太不可思议了！”李安然的心脏还在砰砰的跳。
　　贺妈点头表示同意：“谁说不是呢。不看这个节目我还不知道，原来明星家的孩子也有熊得不行的。你说说凤栖梧家的这个小丫头才几岁，上房揭瓦什么都干，看着可真闹心！”
　　李安然忍不住为凤栖梧解释：“都说养不教父之过，可是孩子带不好，第一个受责备的却大多是当妈的。其实我还蛮喜欢凤女神的，从十八线艺人走到当红小花，这一路风风雨雨她吃了多少苦，谁能想到相信真爱才结婚的男人，会在她怀孕的时候出轨。简直不是人！”
　　贺妈叹气。
　　“说的也是，女人难啊。所以我还是最喜欢刘蓓，有想法有行动力，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认准了就一条路走到底。你说人家多大年龄才生的宝贝疙瘩，该教教，该训训，一点也不含糊。教出来的小姑娘多可爱！”
　　贺衍之：“......”
　　贺爸爸：“......聊什么呢，聊得那么兴起？”
　　贺妈回头，老头子就在不远处。
　　李安然一下子就站了起来，鞠了一个躬：“伯父你好，初次见面，我是李安然。”
　　贺爸哈哈一笑：“你好你好，不要紧张，坐下来说话。”
　　贺衍之走到女朋友身旁牵她：“坐吧安然，咱爸是我们家最好的人，一点都不可怕。”
　　“臭小子，你是几个意思？合着你妈就不好、不温柔了？”李纯蓝上手就拍了蠢儿子一下。
　　“养儿子有什么用，有了媳妇忘了娘，我当初生的怎么就不是个闺女？！”
　　“别啊老妈，你要生个闺女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了，你生了个儿子最后还能把别人家的闺女取回来，多划算！”
　　李纯蓝呵呵：“说得好像你以后只想生儿子一样。”
　　贺衍之心大如斗，说话一点都不过脑子：“我就是喜欢生儿子，结婚以后我和安然生两个孩子，不管像我们两谁，肯定都不比电视里的那个长的差。”
　　电视上的画面刚好是贺无一乖乖巧巧坐在凤斐斐身边的模样，看着就让人喜欢。
　　李安然笑容恬淡，垂下的眼眸里电闪雷鸣。
　　儿子，还生两个？
　　蠢儿子，今晚回去有你受的。
　　好歹是亲妈，李纯蓝也不想自家蠢货最后跪搓衣板。笑着转移话题：“还别说，衍之小时候长得真不是一般好看，奶白奶白的，大眼睛小嘴巴，穿着个红肚兜，她奶奶爱的不行，每天抱着就不撒手了。我房间里有他从生出来到大学毕业的照片，我给你找出来看看啊。”
　　贺爸也有些感慨，“一晃眼三十年过去了，你小子从牙牙学语到现在都能娶妻生子了，时间过得真快。”
　　贺家血脉传承不易，爷奶那一辈结婚十年才生了贺爸，到贺爸快结婚时才怀上第二个孩子，这孩子还奉行单身主义，拒绝结婚生子。好不容易大儿子贺爸和贺妈结了婚，盼星星盼月亮婚后也过了六年才怀上孙子，这么多年过去了贺家小辈也就贺衍之一枝独秀。
　　老一辈的执念啊，就是香火传承。虽然他从来没说，但自家儿子多多少少还是了解当爹的想法。
　　父心甚慰。
　　贺衍之摸了摸鼻子。亲妈已经从房间里去了厚厚一本相册出来，坐到未来媳妇儿身边：“来来来，安然我们看看！”
　　翻开相册第一张就是贺衍之的满月照，小小的，红红的，脸还没有完全长开。
　　第二张是百日照，贺衍之穿着小肚兜被翻了个身，像只小乌龟一样无助又可爱。
　　第三张是他的周岁生日照，再往下看就是贺衍之蹒跚学步的样子、贺衍之自己抓勺子吃得满脸米粒的样子，贺衍之第一次踢足球、第一次弹钢琴，第一次打架流鼻血的样子......
　　小小的相册，承载了他浓缩的前二十四年时光。
　　李安然看了一张又一张，爱不释手：“这都是衍之吗？”
　　“对，都是他，是不是很可爱？他小时候可皮实了，小小年纪一肚子坏水，不知道祸祸了多少人。”
　　“那这个呢，感觉有点不太像，和前后几张照片也不怎么搭？”李安然指着册子上双手插兜面容冷清的少年，有些奇怪。
　　贺妈顺着她的手一看，笑了：“我说呢，咱妈挖地三尺都找不到的照片，感情混在了衍之的相册里！——这是衍之的小叔叔，就比他大了六岁，从小老成稳重，比小皮猴可好太多了！”
　　“妈，你是我亲妈吗？！”
　　贺衍之抗议，贺爸也哈哈大笑：“孩子他妈，瞎说什么大实话！”
　　结果几个人都绷不住笑了。
　　贺妈收回看电视的目光，拿回厚厚的相册，一页一页翻看，回味自家蠢儿子天真无邪的小时候。没翻两页，她愣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贺衍之不明所以：“怎么了，李纯蓝女士？”
　　贺妈抬眼，看看电视屏幕，又低头仔仔细细地看照片。
　　李安然好奇，也探过头，“怎么了？”
　　入目，是一张写着两岁一个月字迹的发黄相片。相片上的孩子五官俊秀，面无表情，和刚刚看的直播里贺薇薇的孩子有七八分相似。
　　恋爱中特有的纤细敏锐让李安然心下一沉，脸上的笑都渐渐消失了。
　　贺衍之被这突如其来变得诡异的氛围闹得摸不着头脑，不由一把夺过亲妈手上的相册：“让我看看，是什么了不起的照片——”
　　我去，这什么玩意儿？！
　　神经大条的贺衍之都打了个激灵，求生欲让他突破了迟钝的屏障，他伸手握住女朋友的嫩手，一脸紧张：“这是巧合，绝对是巧合，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热搜上不还看过华国首富浓缩精华版和工地搬砖版本的，你说是不是？”
　　李安然动了动眼珠子，直直看他：“只是巧合？”
　　“绝对是巧合，我可以发誓！在遇到你之前我是谈过恋爱，但绝对没跟贺薇薇搅和到一起过，我的感情史你也是知道的，这孩子时间对不上，当妈的更对不上，我保证绝对不是我的锅！！！”
　　李安然有点被说服了，贺妈突然蹦出了一句：“这孩子是不是快三岁了？”
　　场面一下子僵硬了。
　　贺衍之欲哭无泪：“妈——”
　　贺妈的脸色说不出的奇怪：“蠢儿子，你三年前闯了个大祸，你还记得吗？”
　　这话一出，贺爸的脸上也没了笑容，表情严肃。
　　李安然捂着心口，双眼发红：“对不起，我现在有点乱，想要一个人静静。今天打扰了，对不起！”
　　“不是，安然你相信我，我妈说的不是你想的意思——”
　　未来老婆掩面而去，贺衍之急得跳脚，眼看自家老爸老妈一时半会儿理不清楚，只能先追着老婆跑出去了。
　　贺爸：“老婆，你说会不会是？”
　　贺妈一脸发蒙，像梦游般摆了摆手：“你先别烦我，让我捋一捋。我要先和老李打个电话！”
　　要是猜测成真，那才叫天降横喜，她得去祖宗牌位前烧高香。

　　临江别墅内，房间已经打扫干净，焕然一新了。
　　因为孩子的那个小插曲，大人间反而亲近了很多，至少不会再明显地把某一位排斥孤立出去。
　　吃过午餐把孩子都收拾睡觉了，明星妈妈们开始三三两两抵达厨房，为傍晚的菜品做准备。
　　几个女人凑在一起做事情，不聊个天反而不自在。
　　于是顾朝阳就起了个话头，何姗姗兴致盎然地跟上，刘蓓老师听的比说得多，但句句都在点上。凤栖梧话不多，偶尔会和江一白聊两句。
　　女人聊天，总逃不离事业、男人，家庭和孩子。
　　现场几位明星妈妈里面，事业和男人是何姗姗的硬伤，略过。男人和家庭是凤栖梧和贺薇薇的硬伤，因此也略过。
　　所以唯一一个没有太大限制的话题就只剩下孩子了。
　　孩子的生和养，是当妈的说不完的经。
　　怀孕的时候以为大肚子辛苦，等孩子生出来以后才知道她在肚子里的时候最轻松。
　　顾朝阳说：“我怀孕五个月，吐了五个月，好不容易能吃得下东西，结果肚子开始开花，妊娠纹裂到了小腿肚，现在还很明显。”
　　刘蓓老师处理着手上的食材，眉眼带笑：“每一个妈妈都不容易。我四十九岁怀的孕，高龄高危，从知道怀孕的那一天起，在床上足足躺了四个月，骨头都快生锈了，可是没办法。”
　　这些人里面，何姗姗经验最丰富：“生第一胎的时候我可害怕了，因为没生过孩子，老听过来人说顺产怎么样怎么样的疼，剖腹产又怎么样怎么样的疼，我都快吓得产前抑郁了。”
　　“诶，这个我也经历过。而且说起抑郁症，我生完孩子有一段时间真的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动不动就哭，暴躁易怒，一点点小事都过不去，幸亏我老公一直包容我，陪着我，不然真的够呛。”顾朝阳是幸福女人的代表。
　　江一白专心处理手上的东西，不参与怀孕生子的话题。
　　本身孩子也不是她十月怀胎、拼死生下的，她对这些流程和过往都很生疏。
　　凤栖梧就坐在她对面的吧台上，漫不经心地挑拣菜叶，语气轻飘：“你也是产后抑郁吗，贺薇薇？”
　　“啊？”江一白愣了一愣。
　　凤女王嘴角的弧度上挑三分：“你家贺无一那么可爱，你都舍得把他扔了，为什么？”
　　‘凤女神毒舌依旧，专挑人痛楚戳’
　　‘凤女王我爱你！贺薇薇人面兽心一生黑，可怜了孩子！’
　　‘女王问出了我的心声，蹲守我薇直播间大半个月，日常坑娃却也能看出她深爱无一宝贝儿，不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让她丢下孩子’
　　没心没肺的江一白握着手中的葱白，心情很是复杂。
　　她想起被她坑害的原身面对怀孕的挣扎和崩溃，孩子生下来后因为怪力老是伤到家人的痛苦和压抑......
　　江一白唇角的笑都有些干涩：“是我的错。我怀无一宝贝儿的时候才十八岁，害怕和抗拒伴随了我十个月。好不容易孩子出生，却和正常孩子有很大的差距——”
　　“因为他力气大？”凤栖梧很敏锐。
　　江一白点头：“对。无一出生就只能喝牛奶，因为喂母乳的时候他拍断了我三根肋骨。每一次帮他洗澡、换衣服换纸尿裤，都要小心再小心，即使这样，也依旧会有人受伤。”
　　所以贺薇薇最后崩溃了，把孩子一扔了之。
　　凤栖梧挑眉：“孩子的父亲呢？”
　　‘为女神大人点36个赞’
　　‘每次都正中红心，女神毒舌教主无人能敌’
　　“没有。”江一白摇头：“我喝醉了，做了一个梦，醒来没多久发现自己怀孕了，才知道那不是梦是事实。”
　　凤栖梧瞪大了眼：“真的假的？”
　　‘真的假的+1’
　　‘真的假的+银行卡号’
　　江一白笑笑：“我希望是假的。”
　　“所以不要喝酒，尤其是女孩子要保护好自己。真想喝的时候也要在可以信赖的人的陪同下，浅尝即止。”
　　‘凤女王一本正经的告诫真可爱’
　　‘我怎么有点同情贺薇薇？’
　　‘不自爱的女孩有什么值得同情的，别人没有喝醉被人捡尸偏偏她就失身了，活该！’
　　‘我觉得贺薇薇应该有产前抑郁和产后抑郁，而且程度很严重’
　　‘薇粉退散，别给你们家主子强行洗白了’
　　电视屏幕后。
　　宽大的办公室座椅上坐着一位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十指交叉放于桌前。
　　贺重澜的目光停留在屏幕上方的某个人身上，唇角微抿，看不出表情。
　　身后的张助理身姿挺拔，微微低头：“老板，上次您要我查的事情已经有了结果，资料就放在桌子上。”
　　他摆了摆手，张助理会意，悄无声息离开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