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儒林外史》星河雪海

7、书法之路

　　练完了字，我和许小洁面对面坐下，聊起了关于书法的话题。
　　许小洁对我说道：“看得出，您是下过了一定的功夫的，您的字已经很有力道了，我挺喜欢您的字。”
　　我谦虚地笑笑，道：“哎，别那么说，其实我入道比较晚，我长期的是练的硬笔书法。练软笔是最近这几年的事。”
　　许小洁笑了，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道：“您这个人可挺有意思，学个书法吧，人家都是先练软笔，软笔成了之后，硬笔自然也就行了。您倒好，居然是反着来，先练硬笔。又再练软笔，这样会走不少弯路的哦。”
　　我挑指赞道：“没错没错，哎，一看你就是个内行人。不过我学书法纯属意外。要说练这个硬笔吧，开始确是因为个人喜欢，但后来啊，到青春时代，该搞对象啦，我们那个年代的人时兴写情书，手写体，啊呀我这就一个练啊，生怕把字写得不好人家会看不上我，于是在硬笔上真的是下了一番功夫，后来……”我一时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
　　许小洁笑道：“啊，那还用说，后来，后来肯定是您把现在的这个嫂子征服啦！”
　　我叹了口气，道：“不是不是，唉，后来才知道，其实女人要的是房子，是车子，是票子……不是书法字！你现在的这个嫂子，也是因为我后来有了房子才嫁给的我，并不是因为我的字好。”
　　许小洁那美丽的大眼睛闪动了几下，点点头道：“嗯，您说得倒是也很现实。女人们嘛，有爱才华的，但也有爱钱财的，什么时代都是，现在也是。”
　　我也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对，不过虽然说我写字并没有赚来媳妇，但那时确确实实地，真的是好好地下了苦功夫练了字，人这个东西就是这样，你下决心要追求什么就会有什么，在那几年，我的硬笔字取得了突飞猛进的增长。别看姑娘们其实看不上这个，不会因为这个当我的媳妇，但咱们学校的领导却看上了我，就总让我给写一些奖状，或一些公文，再就是不停地总去参加市或区里的各种书法大赛，而这些场合，就更是一次次严峻的考验，就更需要我认真地写，不知不觉中，我就是在这一次次的实战中，渐渐地又有提高，这就让我完成了硬笔书法的又一个必经阶段——认真对待，全身心地投入地去写，在这样特殊条件下，你不想进步都难，于是我一次次地成功完成任务，可也一次次地不断将自己抬高，后来居然也成了这个圈子里的小名人。哦，这就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我是被成为小名人，而不是主动……生活，就是这样充满了戏剧化。”
　　许小洁笑了，道：“我听明白了，人都说时势造英雄，您呢，就是因为这个特殊的环境和特别的条件，把您给打造成英雄了是吧。”
　　我赞许地说道：“是，是这样。”
　　许小洁接着又问：“那么您说了半天，其实说的全都是您的硬笔，您又是怎么迷上了软笔的呢？”
　　我哈哈地笑了，道：“这个，就更有意思了，要说我的软笔的现在状况，纯属于荒唐，那是在四年前，学校要选拔一位老师参加市里的软笔书法大赛，偏偏学校里那些毛笔写得好的老教师们都退休了，年轻人中懂得软笔的也几乎没有，于是学校领导就找到了我说，周老师啊，这个事嘛，就归了你了！你一定要代表学校交上参赛作品！我当时张大了嘴说，领导，你不要搞错好不好，我练的是硬笔，不是软笔，我怎么可能拿得出好作品来呢。校领导摆摆手说，哎，别谦虚嘛，你的硬笔要好，软笔也肯定没问题！软笔有什么啊，不就是把硬笔字放大一些吗，间架结构什么的都一样，像你这样在书法界里非常高大上的人，肯定没问题，去吧去吧，去写，写好了之后咱们就交上去。”
　　听到这里，许小洁也给逗笑了，道：“这位领导原来是个外行，他居然不知道，硬笔和软笔其实是两种艺术的问题。”
　　“对啊！”我拍了拍手说道，“你看，这个你肯定是知道的，会软笔的，他的硬笔肯定不差，但会硬笔的，他的软笔就不一定行了，这是个铁定的规律。但领导把这个任务既已经交给了我，我就要非常认真地去完成它啊，我下班后到商店买来了毛笔墨汁，还有宣纸，真的是在纸上试了试，这一试才发现，原来硬笔和软笔真的完全是两码事，截然不同的彻底不一样的两码事！硬笔的笔尖，一般都是铁的或铜的，不怎么用力，那锋芒就会很清楚，但软笔就不同了，软笔的笔尖，那么大的毛茸茸的一团，软软囔囔，在纸上甭提有多别扭了，说什么也不听使唤，我是怎么写怎么出不来好字，象领导所说的那样，只不过把硬笔字放大就可以……这不可能的啊，首先是你要把这个字摆端正了，再放大才会好看，但如果你连端正这个基本要求都做不到，又怎么放大，怎么进行下一步？这才发现，书法之路，并不是那么好走啊。”说到这里，我真的是感慨万分。
　　许小洁问道：“那么您又是怎么完成任务的呢，领导可是已经把任务交给您了啊？”
　　我说道：“这个任务啊，我最后也完成了，是通过下面的做法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