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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02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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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两人各怀心思地坐了一路,待到她再也坐不住时,马车终于缓缓停下。
车夫扬了声:“二爷,到咯。”
不过顷刻,车帘立马被几个小厮掀了开,那人从车中探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被侍人稳稳地搀了下来。
谢云辞慢吞吞地落了地,扶正了头上的小玉冠,回头往车内望了一眼,笑容寡淡:“下来吧。”
他勾了唇,定睛望着眼前的美人。只见她没有吭声,跳下轿子后,又上前从侍女的手里搀过他的胳膊,一瞬间,她身上缥缈的香气又逸了过来。
一如他唇边的笑意,寡淡而又迷离。
姜娆就这样扶着谢云辞,低眉顺眼,不去看他面上的表情。
他往后努了努嘴,余光里是跟了他一路的那辆马车,嗤笑一声:“那小子,竟跟了过来。”
“奴家的小弟也是奴家的马夫,待服侍完二爷,他还要接我回阁的。”
男人不禁讥讽地扯了扯嘴角,他谢云辞的女人,难道还缺轿子送不成?
但不知为何,当看见那少年跳下马车时,他的心里陡然生起了一阵莫名的敌意。
等他再回过神时,二人已不知不觉来到房门口,女子略一福身,瞧着那扇门:“二爷请。”
二爷?
闻声,谢云辞的眸光翕然一动,脚下却未停,迈了门槛进了屋。
“苏六姨倒是给你做足了功课。”
她没有吱声,紧跟着他的步子,缓缓走进了屋。
一转身,她将门扉轻轻掩上了,又吸了一口气候,这才终于转过身子来。
看着一下子斜卧在床边儿的男人,她费了些劲将心神稳住了,荡开莲步又朝男人走去。
“二爷,”姜娆轻轻咬了咬唇,止住了底音的颤意,“奴家来服侍您。”
“嘶——”
哪知,手指刚攀上他的胸襟,眼前的人突然将手一挥,稳稳地钳住了女子的下巴。
她吃痛,没一会儿,娇嫩白皙的下巴处就已有了一道隐隐的红印儿。
姜娆佯惊,“二爷,您这是要做什么?”
现在,她就如同一只受了惊的纯良的小鹿,单是瞧着,便让人一下子生了怜惜之意。
谢云辞一手捏着她的下巴,眼中陡然闪过一丝快感,语气中也带了几分促狭。
“你叫我什么?”
她恭敬地垂下眼,睫毛颤了颤:“二爷。”
“二爷?”谢云辞抬了眉,那两个字在嘴里打转了一圈儿,兀地扯了扯嘴角,“怎得就叫上我二爷了?”
他笑了出声,捏着她下巴的力道又收了些,拽着她来到床边儿。
“我可是记得娆姑娘的那一句,不做谢家妾,宁为百姓妻。”
闻声,她微微一怔,抓在他衣襟上的手一僵,片刻之后,一阵若有若无的轻笑又在她耳边化了开。
“本公子只是随便一问,不必紧张。”
他眼中多了些玩味。
姜娆不语,片刻才凝住了神,上前去:“二爷莫再取笑奴家了。”
言罢,便伸出手,探向男子的腰间。
指尖却忍不住地发颤。
谢云辞垂着眼,一言不发地瞧着她把自己的腰带解了开,就在女子收回手之际,他的眸光突然一转。
落在她耳下的那一对,白月耳坠之上。
“你这对月牙儿耳环,倒是好看。”
谢云辞突然伸出手来,抓住那对耳环,在指尖轻轻摩挲了开。
他突然想起来,前些天宫里头传来姑母病重的消息,他连夜进宫,跪于姑母床前,听姑母念叨了许多话。
其中,她重复最多的两件事,一件托他好好教导太子。
另一件……
谢云辞上了前,捉住女子的一只耳环,手指摩擦之间,眼中已有了思量。
许是他的胎记,长得也是这般模样吧。
这么多年,姑母一直有一件事久萦于心,耿耿于怀。
多年前,皇宫里头,曾遗失了一个男婴。
那男婴,正是淳妃的孩子,当年姑母还是楚贵妃的时候,曾与淳妃交好,两人情同姐妹。只是后来,淳妃患疾去了,那孩子也在一片混乱之中,不知所踪。
那个孩子的肩胛处,有一个月牙形的胎记。
“月牙儿……”
前些日进宫时,姑母又曾提到了这件事。这件事是她的心病,亦是谢云辞的心病。
见他的目光一直紧缩在那对耳坠之上,她不禁有些疑惑:“二爷,这耳坠子是有什么问题吗?”
思绪一下被拽回,谢云辞清了清声:“没,我只是觉得,这对耳坠很好看。”
言罢,他又伸出手,勾了勾她垂在身侧的柔夷。
“来。”
她的手指一下子被对方勾住,身子也不由得僵了僵。
被他拉着坐到了床边,谢云辞兀地用手捧了她的脸,轻悠悠落了声。
仅是两个字:“你也好看。”
就是这样一张脸,仅此一面,便让他恍然失了神。
也仅那一面,他便下决心,要得到她。
不光要得到她的身子,还要得到她那一颗,赤忱而青涩的心。
这样想着,他的手拂过她鬓边的发丝,下一秒,他听见了美人紧张的呼吸声。
“害怕?”
“不害怕。”
“你就是怕。”
手指往她鼻尖兀地一点,激起了她眼中的颤意。她抿着娇嫩的唇瓣儿,终于点点头:“奴家怕。”
“你说,你怕什么?”
“奴家……”
美目潋滟了一遭,她糯糯出了声:“奴家怕您。”
怕您,怕再激怒了您。
怕和上辈子一样,落得无依无靠,门前冷落鞍马稀。
谢云辞听着她的话,却全然不知她心中所想,不由得朗声笑道:“我有什么可怕的?”
“难不成,本公子还能吃了你不成?”
方说完这句话,眼前的人突然又笑道:“也对,本公子确实能吃了你。”
谢云辞正说着,一手扳住了她的肩膀,身子突然往前倾了倾。
姜娆一怔,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当看见他的吻落了空时,心头骤然一跳。
暗叫不好!
果不其然,他的目光登时冷了三分:“这是你第几次叫我吃闭门羹了?”
“不、不是的……”
不是的,她只是还没有准备好。
她真的是下意识地躲避与他猝不及防的亲昵。
瞧着男人逐渐冷下的眸子,姜娆心一横,两手突然捧了他的脸,将声音兀地放柔了些:“是奴家错了,奴家这就来服侍二爷……”
他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她现在竟如此地顺从自己,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下一秒,她被一只手轻轻推了开,睁眼时,谢云辞已把她拨到一边去。
对方淡淡地抬了眼,一句话,直接让她愣在了那里。
他说,“好,就站在那里,把衣服先脱了。”
语气轻薄。
浑身一愣,片刻之后,她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她怀疑是她的听觉出现了偏差,可对方面上轻薄的表情在告诉她,方才她没有听错谢云辞的话。
他就是要用这种方法,来剥落她引以为傲的尊严。
“脱呀。”
男人一脸闲适地靠在床边儿,斜斜地倚了身子,“你不是说,要好好服.侍本公子吗?”
他勾了唇,看着还杵在原地不动的女人,终于站起来身子。
迈开步,他逼上前来。
眼中闪过一丝促狭,他的呼吸声落在她的耳边,激起她眼中一片颤意。
姜娆攥了攥衣角,尽量使声音平静下来:“二爷这样做,不值得。”
“哦?”谢云辞眼中的兴致更浓了,瞧着她,如同盯着猎物一般,“你说说,是什么不值得?”
“二爷为了奴家,动了气,不值得,”她垂了眼,声音缓缓,“如此良辰美景,不行欢乐之事,却做扫兴之举,也不值得。”
因此来折辱她,然后再受了一肚子的气回去,更是不值得。
谢云辞一怔,“继续。”
少女顿了顿,旋即清雅出声:“若是这件事被外人知道了,只当二爷您肚量小,同一个女子置气。”
他却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分外笃定地说:“你没有那个胆子。”
“是,奴家是没有往外说的那个胆子,但奴家却有一颗记嫌的心,”她抿了抿唇瓣儿,“奴家的心性,二爷定有耳闻,二爷若是执意要这么做,只怕奴家会……”
突然,姜娆眸光一转,不再往下说了。
她那个停顿,停得恰到好处。
这下子,谢云辞笑开了,缓缓拖长了声音:“是,是不值得。”
“我是不值得,同一个妓.子置气。”
妓子那两个字,他刻意咬得极重但他却没有如预料的那般,在女子的眼中看到一丝一毫的躲闪。
她坦荡的面色,让他芒刺在背。
谢云辞不免再次捏住她的下巴,眼中闪过一道凌冽的光,方欲出声,一阵猛烈的敲门声陡然打断了他的思绪。
就在他欲开口之际,一直禁闭的房门突然被人粗暴地踢开,门外闯进一个少年,和一声暴躁的怒吼:
“谢云辞,老子要废了你这个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