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 曦瑶同人： 一步之遥》公主病有所好转

68、【曦瑶】一步之遥-流年渡 66

　　随着夜色褪去，蓝曦臣心中的鼓动终于逐渐平复，借着月白的夜光，蓝曦臣终于看清了，曾经考究的道袍随主人行路万里经历千场腥风血雨，终是染了沧桑，衬得宋道长毫无血色的面庞更加淡漠，只是蓝曦臣自小便看惯了这种，非但看惯了，还看懂了。

　　就在二人相互拜别之后，临近转身之前，蓝曦臣忍不住： “道长，若是行走得无趣了便来姑苏吧！云深不知处山下密林里安宁幽静，水净风灵，利于安养。” 安养什么，蓝曦臣没有说。 宋道长本已转身欲离，闻言又停住偏头稍微颌首，迈步去了。 目送良久，蓝曦臣也御剑而起。向西南。

　　自盗墓风波已有三年，蓝曦臣每一年都在这个时节下山。

　　昨夜宋道长以为蓝曦臣下山寻人，蓝曦臣敷衍应付了过去，答得却是实话。

　　他，与宋道长一样，那人那魂就贴身在，却又永远相隔——

　　蓝曦臣把心事安放在了顺济堂深处的小庭院里，每一年里有关金光瑶的日子上，蓝曦臣总会想方设法寻了借口到顺济堂过夜。

　　金光瑶有一个生辰，却有两个忌日。

　　他就坐在庭院树下小小石桌前，看着陶土酒杯里天子笑映出的两轮月亮，发呆。

　　也会极小心极小心地从胸前掏出他亲手缝的那个锁灵囊，不敢放在硬冷的石桌板上，屏息托在手心，在夜深人静时打开，望一望。

　　蓝曦臣拿起一杯天子笑举起来端详，而后将它倒入另一杯里，酒水映出的月亮一个忽地碎了，另一个荡然无存。待风平浪静，石板桌上便只有一个满溢的小月亮了。

　　他知道金光瑶做了最好的安排，所以他如金光瑶所望那样回归，前行，洒脱，温厚。这三年里他去过东海，西南的竹林，远方的荒漠，也踏过无数峻岭，有过酣畅淋漓的疲惫，也有过独自静思的空冥，尝得出渔家饭菜的海腥鲜甜，品得过山野小食的火热辛辣。

　　他对于这一切都满意。

　　很满意。

　　可他仍然会去藏书阁，空闲时查询一些古老秘术；一次次失败之后他甚至觉得自己领略了金光瑶生前的痛苦；他似乎都觉得自己应该接受了，接受了这个绝境；他甚至已经无力坚持念念不忘。

　　当年离了清河，金光瑶留给他最后一封信上的地址聂怀桑即便猜到也无关紧要，那是张小姐的祖宅，蓝曦臣一并将张小姐留在聂府上的小包裹也原封送还了去；而金光瑶母亲孟诗的尸骸，便依着金光瑶的意思火化了扬去海中。

　　在当时人多眼杂的仙门界完成这些对光明磊落的蓝宗主是个不小的挑战，而他东奔西跑到最后，才发现这一次，又不得机会与金光瑶好好道别。

　　蓝曦臣站在峻峭的悬崖上看着最后一捧骨灰也飘落茫茫大海，意识到，这就完结了：金光瑶又一次死去了，这世上有关这对母子的痕迹几乎殆尽，只有坊间遗臭万年的传闻里还有金光瑶的名讳；金光瑶没有遗书，没留下只言片语，也没有任何遗物，离去得就像金光瑶这次回来时那样；蓝曦臣也记起来，在这月余的重逢之中，他二人从未互问过安好——他羞于启齿，原因他自知，只是金光瑶也从未问过他。

　　仿佛就在几日前，在二人前后脚启程前往聂府的那个中午，金光瑶在清河郊区的驿站客房里认认真真地吃午饭，夸这油豆腐汤口味着实鲜美，将一个饼并一碗汤吃得干干净净；接着还评判起蓝曦臣开药方的水平，也说潜入聂宅送信聂怀桑断不会认出他来，聂怀桑疑心再重也不该当着蓝曦臣和诸多名士在场时为难他一届弱女子，抽身离聂宅的办法有的是；聊着聊着蓝曦臣问将来要将孟诗安葬何处？

　　金光瑶其时正在打包最后的行李，随口道：烧了吧，扬向大海，任谁也找不到。

　　蓝曦臣是最早遇见出逃的金光瑶的；也是最后一个被蒙在鼓里的人。顺济堂的夜色里他三番梳理过所有蛛丝马迹，只得到了一些牵强附会的马后炮；这一路上他与金光瑶言语上颇做保留，却亦不知金光瑶最内里的心思。因为是金光瑶，狡猾的很，只恼今日再不得机会与他聊这些谜底，这一次金光瑶并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或许做了他也不知道——谜底若是金光瑶不想说，便不说。

　　风波后蓝曦臣回到寒室，竟拾出了重逢当夜金光瑶无法言语时的书写，才知道所有的这一切早已被预示了，那时金光瑶所书：“若得如愿，不复他求。”

　　便是真的不复他求。

　　这三年蓝曦臣很尊重金光瑶的选择，就像之前说的，他对现在很满意；纵然他在云深不知处藏了惊天的小秘密，然而任谁也不能说他不是一个好宗主。

　　只是在夜深人静的顺济堂小院里，蓝曦臣偶尔，极少，也会想象若是当年有另外一个结局。

　　若有另外一个结局，会如何。

---

作者有话要说：　　俞到结尾我心越散
欢迎督促我端正态度写完这篇
下一篇也大致有轮廓了
然而不知道还有无毅力动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