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互怼日常》宋辜

18、018

　　哎，痛苦，实在是痛苦！

　　温杞习惯性神游，那头李昭训喝茶喝的开心，倒也忘了跟她搭话。

　　两人一直唠到晌午时分，李昭训在她这儿吃了膳食才离开。之后，温杞便回内屋睡了个回笼觉。

　　与此同时，太子的庆安殿却热闹无比，他没被封为太子时就勤于政务，而眼下越发忙碌。又正好快赶上年初大选，皇上将这件事全权交给他，更是忙的焦头烂额。

　　“太子殿下，李昭训送来的燕窝。”十六拂尘一挥，一个宫女便端着食盘恭敬上来，揭开了白净瓷碗。

　　梁束眼角微微扫了一下，继续低头处理政务，他面上正经严肃，看不出什么情绪：“先放那儿吧，从昭阳殿带回来的宫女，如今怎么样了？”

　　“回太子殿下的话，打了板子，嘴巴还是紧的很。”十六摆摆手示意那宫女退下，弯腰又把燕窝盖上推去了一边。

　　梁束翻了页折子，拿着毛笔沾了墨汁，风轻云淡道：“昭阳殿怎么会有如此不懂规矩的宫女，她不笑倒还好，故意发声引人注意，还说不是哪个宫的眼线？到底是盯着温奉仪，还是盯着我？”

　　“量她往后也没那个胆子了，不管是哪个宫里的人，如今在您跟前都这般大胆，想必也是不怎么了解太子殿下的脾气秉性。”十六又附身将墨研了研，摊开一张宣纸平铺开来。

　　庆安殿除了他们二人，便也没别人候着。梁束面前的折子推积如山，他换了支毛笔，在宣纸上写下一行字，晾干以后，卷起来用红绳绑着，吹了一声口哨。窗户就飞来一只通体灰黑色的鹰，紧紧用爪子攀着他的肩膀。

　　“十七，去吧。”梁束摸了摸十七周身的羽毛，将它抓在手里向天空一抛。

　　黄昏里的庆安殿，在夕阳的余晖中，愈发显得金碧辉煌。就连偌大的殿内，也被渡上一层金黄。

　　十六在梁束身旁静静候着，他看着展翅翱翔的十七越飞越远，直至消失在无边的天际，才同身前的人说：“太子殿下深谋远虑，大将军此番去边境，总比宰相派他那边的人好。”

　　“父皇差一点就同意宰相力荐之人，温承也不能全然让我心安，他私心也是极多。”梁束指了指窗户又道：“关上吧，起风了。”

　　十六应声道：“欸，太子殿下。”

　　如今朝堂里关系匪浅，七皇子尚未封王，一直留在京城他实在放心不下。宰相独揽大权，皇上昏庸无道。他这太子之位，差一点就因为宰相一己之言给废了，幸好大皇子以性命要挟，这才为他保住。

　　大皇子梁绡，本是太子最佳人选，可他竟然不顾皇上皇后反对，削发为僧，不问凡尘旧事，不踏红尘。南梁立储，素来以嫡长子为先。梁束作为嫡次子，自然而然成了太子。然，七皇子身后有宰相大人作为靠山，夺嫡一事，从未停歇。

　　梁束看了看桌案上的折子，不禁为自己的野心而感概，他做不了与世无争，一生别无他求，要的就是为天下为主，做一带江山的主人。

　　“太子，李昭训来了。”

　　他还在思索，脚底的步子却抽了回去，隔着纱帘看那窈窕的身姿前来。

　　梁束看着纱帘那头的身影，看似笑脸相迎，实则内心嘲讽：“你来的正是时候。”

　　“太子殿下，妾身听闻，燕窝似乎不合您胃口。所以特意命小厨房煮了些汤亲自给殿下送来，”李方怜款款而来，身旁宫女为她撩起纱帘。她打扮的花枝招展，就连身上用的香也是精心调制而成。

　　梁束笔直站着，两手负在身后，他这样的天之骄子，相貌堂堂，大权在手，自然是个女子都会倾慕不已。可是，从她嫁到这里的第一天起，就晓得，梁束对她没有情感，有些时候连看他一眼都成了奢侈。

　　“你有心了。”梁束说话间存着客气，那冷淡疏离的模样，任何人都不得不为之一惊。

　　他本就是这样的人，一开始就该知道的不是么？李方怜的头低了一度，她止住步子再没往前，笑容僵在脸上，没一会儿却又言笑晏晏：“今日来，是想太子同意妾身过几日能跟温奉仪去看望太子妃。”

　　“哦？你与温奉仪倒是感情颇好。”一听提及温杞，他不免多问了几句：“既然这般好，又为何在她身边安插眼线？”

　　“妾身不敢！”李方怜立刻慌了神色，双膝跪地，泪花在眼眶里辗转。

　　“你敢不敢我不知道，但这个宫女你定然认得。十六，带上来！”梁束将她扶起来，温柔的声音仿佛根本没有责怪她，可是李方怜却觉得正是这样才可怕。梁束的心思她猜不透，他想做什么，从来都让人措手不及，比如现在这一刻。

　　李方怜茫然无措，她不晓得梁束为何忽然翻脸，并且将一切指向自己，若非是当日同温杞找来陷害太子妃的宫女被他发现了？不可能，那件事做的密不透风，根本没有可能泄露任何消息。

　　她的心突突直跳，像怀揣了十几只小白兔似的，不能安宁。

　　宫女一身血污，被侍卫无情的拖进来扔在地上，瞬间倒下。她穿着囚服，黑发凌乱，脸上伤痕无数。

　　李方怜偷偷向后方看了一眼，那不是她安排在昭阳殿的宫女么？怎么还泄了身份，被太子抓来了庆安殿。

　　“这个人，你可认得？”梁束把她的肩膀一抓，用力将李方怜转过去，直视着被折磨的不成样子的宫女，冷声问道。

　　“不，妾身不认识。”李方怜身子在发抖，脸上顿时变了表情，她再也淡定不起来，只顾撒谎摇头否认。

　　梁束拉着她的手上前蹲下，把宫女的头发拨开，又问：“现在，你可还认得？”

　　“不认得，不认得。”李方怜早已被吓的魂飞魄散，她心惊胆战的摇头，试图挣脱被梁束禁锢的手腕。

　　“不认得就算了，我以为你能认得，上次昭阳殿被人下药一事，终于水落石出，定是这宫女做的把戏。也罢，拖出去，赏她五十大板，扔出皇城，日后就再别提了。”梁束轻描淡写的说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