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Episode 1.3 根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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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会把你设置成匿名，但在看的时候最好别出声，那会被监控记录，你的身份就会暴露了。”
“我得再提醒一遍，这只是记录，是影像是过去发生的事情，类似于这个魔法世界的冥想盆记忆。”
“准备好了吗？那就开始吧。”
事件记录：当事者穿越事件话录第一号册
记录状态：已读
事件观测者：爱丽丝·兰德
记录人物：苏颜，苏晓
重要等级：？？？
阅读权限等级：？？？
记录者：爱丽丝·兰德
读取权限，通过。
读取人：爱丽丝·兰德，？？？
检测到未登记者读取记录，是否追踪身份？
已对未登记者取消身份追踪，请登记可辨别信息和安全标识。
登记完毕。未登记者信息安全，阅读权限通过。
提醒：本记录已被多名人员阅读，为保障安全，请遵守保密协议，采取特定措施，谢谢。
正在读取，请稍后。
——正在读取——
——正在读取——
——正在读取——
读取成功。
请读者在阅读完毕后，将记录返回AKASHIC。
一切的根源，是从他穿越的前一年开始。
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日子，在一家再普通不过的咖啡厅里。
正是晴天，外边的阳光照得十分刺眼。人声细语，窸窣嘈杂。
“我可以帮你实现愿望。”
在周边各种人的交谈声中，他突兀地听见了这句话。
言语所及之处皆平凡没有违和感，清晰、流畅，流畅到甚至都不是类于普通话考试的标准而是日常的随谈，可这人明明是个美国人。
爱丽丝·兰德。
这个美国女人正坐在他的对面，穿着再普通不过的潮牌T恤和破洞牛仔短裤。她是他姐姐苏晓的朋友，一年前来到这个地方，不知道为什么老爱约他出来玩。他本来对这些事情毫无兴趣，但是就连他姐姐也插一脚，除了上学以外，恨不得每天都把他赶出去跟这个女人待在一块儿。
从刚开始的不适应到逐渐习惯，这女人真的就是典型的美国女孩典范，热情活泼快节奏，思维不跳脱还真的跟不上她。
所以对于这话，他只是略偏过头：“愿望？”
不远处传来店员做咖啡的冲水声。
“对，愿望。”
他无论怎么想，也没想到这个女人又在搞什么古怪的名堂。实际上，这话听上去也太奇怪了。
“噢。那你知道我的愿望？”他没什么反应，只是不动声色地问道。
“我不知道。”那女人诚实地回答。
“……”
——好吧，本该是这种结局的。他就不应该期望这女人能说出什么有营养的话。
“我能实现一个愿望，可我没说实现你的愿望啊。”亚麻色头发的女人扒拉了下她身旁的智能手机，精致的鲜红指甲在咖啡厅暖灯反光下摇曳微晃，“我就直说了，是你姐姐的愿望。”
——她？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虽然这么想，但他没接话，慢悠悠喝自己的咖啡，等人继续讲。
“她把她的机会给了你。”这女人接着说，“去另外世界的机会。”
“……你真的二十五岁？”
“嘿，我在说实话！”她说，“你可是苏家人。”
“我是苏家人怎么了？”
——别突然告诉我，我们家其实是什么动感超人光辉荣誉好公民家族。
女人定定地看着他几秒，然后烦躁地抓抓头发：“我就说他们一直瞒着你不好……”
他总感觉这句话在哪里听过，比如说昨天看到的玛丽苏言情漫画……
“他们瞒着我什么？”他问。
“苏家出眷子的事。”
“卷子？”他一头雾水，“什么卷子？我们家没老师。”
——而且出卷子能出到别的世界？这是什么新番预告吗？
“我一时半会儿完全不知道和你怎么讲，我们长话短说——你们苏家，很多人都有穿越世界的能力。”
“呃，你是最近看了什么狗血黄金八点档吗？”
“我可是在认真和你解释，而且研究生很累的我根本没有时间看剧。”
“那你还有时间翘课出来摸鱼。”
“……”
女人眼神飘飞，尴尬地拿起她的橙汁就灌了一口：“别扯开话题，你先让我解释完。”
“那你解释。”
“别说你一点都没感觉？你父母没有工作——哦，对不起，我没说你父母是下岗失业者的意思。我是说你父母明明没有工作还成日不见人影，你的亲戚也动不动就离开家出差在外，还把侄女交给你照顾——”
“你可别说他们不是出差旅游是去异世界？去异世界还能代购这么多东西回来，还带德国制造的不粘锅？”
“你父母确实只是去旅游……”
“……你继续说。”
“可其他人不是。就像你侄女的父亲，他就是一个——你们这里好像是叫穿越者？他是负责接待登记这里另外想要穿越的人。哦，顺带一提，我也是。”
苏颜发现他们正在讨论的话题超脱现实，他已经没话接了，干脆保持沉默。
“只不过，他和我的侧重点不同。我负责接待的是眷子。你不是问‘眷子’是什么吗？眷子就是能不交付代价也能自由来回各个世界的人。”
“等等……Juan？哪个juan？”他突然发问。
“你要我一个美国人跟你讨论汉语拼音吗？”
“……不用，你继续说。”
“你姐姐就是一个眷子。啊，不对。”她停顿想了想，说道，“这话还不完全。我得这么讲，你的爸爸妈妈，苏晓，都是眷子，还有你。你全家都是眷子。”
听到这里，他总有一种仿佛自己被骂了的微妙感觉。
“但你的父母，还有苏晓她并不想穿越做这方面的工作，所以索性半脱离家里，也就是像你现在看到的这样，你们迁户到这里来，也很少跟亲戚来往——除了你侄女那边。”
“这些都是我姐姐跟你说的？”他问道，“我并没有和你提过多少次小夏的事情。”
——所以意思是，你们俩一起搞幻想小说？
“有些是，”女人回答，“你们家在我们这儿都出名了，谁能不知道啊。顺带一提，你侄女，就是你说的小夏，她也是个眷子。”
“然后？”
“你的父母不想让你们到其他的地方，所以让你们远离。但是苏晓说他们的决定不应该干涉到你们。凭她的能力，她有一次穿越到其他世界的机会——但是她给了你。”
“给我？为什么？”
“一离开说不定就回不来了，她舍不得呗。”
“那她让我去？”
“还要看你答不答应嘛。而且，你也不会舍不得吧？”
“我在她心里是这种无情的人吗？”
“你看你这张脸，从刚才到现在表情变都没变一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根本没认真听。”
“我在听。”
女人看着他一脸面无波澜抽抽嘴角，重新拉回话题：“而且你现在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我跟她都在想还不如让你去试试……”
“我没有生无可恋。”他辩解说，“我在外面可不是这个样子。”
“哎，我知道，我知道。”女人摆摆手，敷衍他。
“你刚刚说我们都是那个什么‘眷子’，”他发问，“那为什么说是她把机会让给我？我自己不是也能去？”
“你本来能去，但是依你现在的状态去会比较危险。”女人解释说，“因为眷子能自由来往于不同的世界，有的时候，他们会比普通人遭到更大的危险。普通人如果想要穿梭于不同的地方，就会和我们调合局签订协议，只要经过检查，穿过调合局的时空穿梭通道，一般来说就能安全地到达。而眷子不一样。为了安全考虑，他们也会跟调合局签契约，穿梭通道的过程中就会得到随时的监控保护，以防不测。”
“他们不是能任意穿梭世界吗？”
“任意穿梭世界的原因是世界接受他们，极有可能把他们当成自己世界的子民，那就不知道具体会遭到什么了。眷子也不是所有世界都适合去的，就和苏晓一样，她只是在这里的眷子，在其他世界有可能就不是眷子了。等于说这里的世界给你开了大门，别的世界没给你开，就是这个道理。”
“那还真是……微妙。”
“你姐姐能去的原因是她对于这里和要去的世界状态匹配性都很好。”女人说，“但是你不行。”
——嗯？我不行？
“……我哪里不行？”
“危机意识。”
“啊？”
“你没有危机意识。如果不看这个，你和这两个世界的适配率几乎是百分之百，但是对于这个的数值却只有27%。”
“……你们是怎么判断的？”他皱起眉头。
“记录和仪器 。这个数值虽然单项来看不重要，但它会影响整体的数值变化，换句话说，万一出了什么意外，这数据会让你的适配率从100%立刻降到0%。”
“——啊？”
“这个数值可以慢慢培养啦，你不需要太在意。如果你同意去的话，我可以把你姐的数值临时偷偷换到你身上……”
“等一下。你真的靠谱吗？”
“喂，我可是在帮你。”
“我都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要是真的你就同意？”
“好啊，”他说，“我没什么意见。”
“……你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那要我假装沉思好久，然后答应你？”他问，“或者不答应你？”
“你真的毫无危机意识……”
“我有。”
女人摇摇头，没有在这方面争论下去：“你同意的话，改日就做个检查吧，我把里面的数据和她的偷偷互换一下。”
“去哪做检查？”苏颜半开玩笑说，“你们俩可别合伙坑我。”
“不需要去哪，”女人神秘地说，“以太无处不在。”
这段如同玩笑一样的插曲，并没有简简单单地结束。
身边仍然是枯燥或者有趣的日常。喧嚣声和画面全都远去，如往常般，密集、清晰而遥远。近在咫尺的，只有——
一片寂静。
那是充斥无数声音，甚至无数想法的寂静。甚至难以形容，仿佛周边所有的一切依旧清楚地响在耳旁，甚至穿过耳朵到达心底。
——却也仅仅是响着，听到了而已。
这寂静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长到几乎无法分辨身旁的声音到底是源自内心还是外在之时，这个寂静总算是被打破了。
不，不能说是打破，而是在这寂静之中融入了些什么，使得接下来的事被留意在内心深处，和之前的声音产生了只仅仅毫厘的差别。
即便如此，这种差别还是让人忍不住舒了一口气，仿佛挣扎着从窒息的深水上岸，终于能呼吸到空气般喜悦。
再平凡不过的日常里，总有哪里变得不太一样，未知而神秘。
回过神来，他们已经处在一个充满仪器设备的空间。只不过，这次有的不仅仅是苏颜和那个美国女人，还有个年轻的女子，她心不在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要去的世界是众多魔幻世界的可能性——对于这个，你已经很清楚了。”
爱丽丝·兰德边往仪器里输入字符，一边说道：“而你的身份是一个纯血巫师家庭的孩子，姓氏是拉诺迪亚。这个家族在熟知的原书中并没有出现，是该世界AKASHIC的空隙调节区，照你们的话说，就是‘没有被填充的可能’。所以你能够凭借这个孩子的身份去到那个世界。同样，因为没有被提及和探测，我们看不到关于这个家族的记录，只知道它已经存在，不清楚更多的消息，所以要随时多加注意。这倒不影响安全性。
“这个孩子所生的时间是在原书主线开始前十一年，也就是在原定故事主人公出生的同一年，根据之前的适配比率报告，他的各个方面和你的灵魂适配率是最高的。还有一个更高的备选和一个比率相对低的备选，在适配范围内本来都可以选择，但现在都不在考虑范围内。”
“为什么？”苏颜问。
“因为那都是主角，你没法动呀，小朋友。”兰德用轻快的语气回道。
“……”
“虽然你已经签过保密协议了，但因为你穿越以后的年纪和故事的线索主角是同岁，所以再提醒一句——别向外界，任何一个人，透露你是异界人的身份。也别想着改变主线，除非你是主角。很显然，你并不是。”兰德停下动作，转过身对他们说，“这个世界的参与主角很多。有很多异界者——就是穿越者——都在这个世界。哪怕其中有一个人向一个主角透露秘密，强行改变主线，所有的记录都会被修改重置，尤其是，一旦透露，不管发生什么，你们的资料也会被世界强行修改，以后的记录就没法被看到。”
“我知道了。”苏颜说，“还有呢？”
“如果主线偏离，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远离原故事的所在地，一个就是帮助主角努力掰回故事。”兰德说，“要点到为止。真正面对故事、完成故事的人，只能是他们自己。”
“你刚才说，我去到那个世界以后会被记录。”苏颜发问，“是有监控吗？”
“不是监控，只是你去了以后，通过我们的系统，那个世界会接受你，给你一个新的身份并且给你做记录，你可以理解为办了个护照。同时你所做的事情都会被世界本身记录，我们是看不到的。”
“明白了。”
“最后五分钟啦。虽然我作为员工这么说不太好，但是你姐说——”
“——喂。”苏晓终于出声了，“我又没有逼你。”
“唉呀！你们俩怎么都这样啊！”
苏晓不理她，径直对苏颜说：“悠悠，你记着。要是以后还想回来，就尽量远离故事的主线。参与得越多，与那些人的联系越紧密，就越难回来——
“——在那儿好好照顾自己。”她停顿了下，继续说道，“这可不像以前任何一次旅游。”
“我会的。”苏颜说。
“好，到那儿了给我打个电话。”
苏颜沉默。
“……嗯？”
苏晓才意识到自己一时说岔话，无比尴尬，说了声再见以后就匆匆走出仪器室。
兰德夸张地长叹一口气，然后看看显示屏，说：“时间到了。”
“准备好了吗？那就开始吧。”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Episode 1.3 根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