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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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归吃饭，训练还是要照常训练。
张樂尧周一到田径场的时候，果不其然看到一张面无表情的冰山脸，如果不是周末刚一起吃过饭，他都怀疑他俩是仇人。
行吧，其实也算是半个仇人，还是能愁死人那种。
“教练好。”陆陆续续的人来到操场和陈嘉打起招呼。
“好。”
听听，多么冷漠的语气，完全没有任何师徒情分的意味。张樂尧在心里吐槽。
不过大伙倒是像是没什么的反应，该热身热身该换鞋换鞋。
“明天是市赛的报名截止日，所以，今天是验收训练成果的时刻了。热身没热透的赶紧自己活动开，等会跑起来我不想听见有人抱怨自己没到最佳状态。”陈嘉一如既往的低头看着名册，似乎在考量着如何分配名单。
张樂尧不由自主地盯着陈嘉，直到田子皓一肘子锤在他胸口。
“尧哥，你咋眼睛直盯盯的瞅着教练，想啥呢？”
田子皓这人哪都好，唯一的缺点就是被他家保姆带得一嘴的东北味，说话都是干哈啊，你瞅啥。
瞅他咋地！
自己的男朋友，自己还不能瞅两眼了？
当然，张樂尧一直盯着陈嘉看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今天的陈嘉总感觉哪儿和平时不一样。
“耗子，你有没有觉得教练今天和平时有点不一样？”找茬了半天也没找出区别来得张樂尧问起了田子皓。
“emmmm……”田子皓皱着眉em了半天也没em出一句完整的话，气得张樂尧一掌拍在他背上“要你何用，心思都长吃上了。”
听听，颇有种爹教育儿子的魄力。
“啊！我发现了。”田子皓猛然嚎了一嗓子，连着陈嘉所有人都齐刷刷的往他们这儿看。
“发现什么了？”陈嘉半抬着头，深邃的眉目直冲着田子皓。
“咳。没，没发现啥。”田子皓这才发现自己叫唤的有多响亮，看着陈嘉喜怒不明的表情，心陡然一沉。
要完！
好在陈嘉并没有过多的在意这边的情况，又低下头开始算今天的人员安排。
田子皓缓过一口气，微微侧过脸和张樂尧小声继续刚才的话题：“我发现今天教练的上衣的帽子没翻好。”
……
张樂尧能说什么呢，只好在心底默默打算晚上给他来俩猪脑，好好补一补。
意识到自己说得是废话之后田子皓并没有放弃找茬，继续在陈嘉身上来来回回的看。
“哥，哥。这次真的找到了，不骗你。骗你我是小狗。”田子皓立马扯着张樂尧的袖子一个劲儿的说。
“说就说，别动手动脚。别人以为咱俩大庭广众谈恋爱呢。”张樂尧嫌弃地拉开田子皓的手。
“教练今天带了四个秒表，脖子上挂了三个，手上握了一个。”田子皓拍着胸脯对张樂尧说。
别说，还真是！
由于以往陈嘉也带秒表，所以今天多带了几个也没有那么容易被发现，只是让人觉得好像哪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的感觉。
这头俩人拉拉扯扯地唠着嗑，那头陈嘉已经把名单分好了。
“练10000米的今天你们自己跑，不计时25圈，能全部跑完市赛你们俩就都上。把前三道给他们让出来，你们俩一个四道一个五道。换好鞋开始吧。”
10000米是一项漫长的旅程，途中风景单一，也鲜少有像短跳类比赛那样欢呼雀跃地加油，肌肉酸痛到极致后会麻木，只能拼着一口气到最后。25圈，你可以经过25次终点的机会，可同样，你也必须体会24次离开的失落。
陈嘉不担心队里的两个10000米选手拿不了奖牌，他担心的是他们能不能坚持完这漫长到冰冷的10000米赛道。
“跑800的女生先来，2道3道。换好钉鞋示意。”陈嘉一边说一边在名单上勾掉俩人。
“教练，好了。”两个女生飞快地换鞋，站上了跑道。早死晚死都是死，那还不如早点死。
“按照比赛的规定来，弯道结束后并道，不要过早内切，比赛时候一旦被发现立马取消比赛成绩。希望你们每一次跑都能牢牢记住这个规则。”陈嘉再一次提醒800米的规则。说完又觉得不放心，把田子皓叫了过来。
“你去弯道那帮我看着，谁过早并道了都拍下来。”说着拍了拍田子皓的肩。
不要再任何一场比赛留下遗憾。这是陈嘉一向的风格，也是对田径尊重的最基本要求。
口哨一响，两名女生立马从白线后窜出，不同于短跑的快节奏，800的步伐更加大，摆臂更加明显。不少操场上踢球的男生都停了下来，开始吹着口哨给女生加油。
长跑不同于短跑的肌肉群爆炸，肌肉线条更加纤细，尤其在跑动过程中，女生又细又长的大白腿引一群男生在那鬼哭狼嚎。
张樂尧坐在看台上看着那几个男生议论纷纷地样子，无趣地嗤笑一声。陈嘉转过头来，“笑什么呢？”
“笑他们一群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张樂尧这人向来直白，不屑那些弯弯绕绕。
听到他这句话，陈嘉难得笑了笑，对着剩下的田径队员说：“听到没有，练田径的就要有这种魄力，我们田径队哪个不是大长腿。”
剩下几个看了看远处个头中等的几个小男生，也笑了出来。
“那男生我怎么觉得比悦悦腿还短啊。”和张樂尧一起练5000的那个男生冲着大伙说。
悦悦是他们田径队练1500的女生，由于身高只有16出头，是整个长跑队最矮的一个一直被大伙开玩笑。
章悦一听自己又被拿来开玩笑，一飞毛腿踢在那男生后背上，“我腿是不长，但你驼背啊。”
来啊，互相伤害啊！
两人很快结束了800米，陈嘉看着成绩似乎有些犹豫不决，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让800米的男生准备好开始测试。
大伙陆陆续续结束，只剩下最后一项5000米，陈嘉看了一眼手表，又抬头看了看天色，说：“时间不多，4个跑5000的男生再稍微跑一跑热一热身体，别等会儿开跑了抽筋。”
说完不再看他们几个，转而走向唯一一个跑5000的女生。“你10000米跑过吗？”陈嘉问。
“啊？”女生显然没有想到一开口竟然是问10000米，“没，没有。我以前都是跑5000的，1500也跑过，不过速度不是很快。”
“你报一下你1500最快能跑多少吧。”陈嘉斟酌了一下，还是决定问一下女生的成绩。
“5分45。”女生也知道这个成绩很难说出口，离三级运动员的标准都还差了十几秒。
“行。那我就直接和你说了。长跑一共6个名额，刚才他们几个跑的你也看到了。每人都报两个项目，你如果能跑10000，那我可以考虑一下给你报个5000和10000，但是你10000没跑过，5000的成绩也在三级的水平左右，我在你可能还需要再训练一段时间，过段时间还有一个省赛，如果你能练到2级的水平那我可以考虑把你报上。还是有机会的，你说呢。”
这话说出来，傻瓜也听出来什么意思了，自己没有机会争取市赛的名额了，而省赛比起市赛来更加艰难，要想去比又谈何容易。
“教练，我还是想试一试。毕竟10000的那个女生她也没有正式的测过能不能跑完10000，如果我的5000成绩能够拿名次，那为什么不让我上呢。”
陈嘉考虑的许久，还是决定让她试试，如果连一个机会都不给人家，那实在也显得太过专政。
“可以，但是现在时间来不及了。你可以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和男生一起跑，但是为了防止你被男生带节奏，我会给你一个秒表，你可以计你每一圈的秒速然后调整。还有一个就是大伙结束之后留下来我给你测。”
“教练，给我秒表吧。再等下去身体也凉了，天也要黑了。”女生听到自己有机会试一试，立马做出决定。
“跑5000的，3分钟后开始，现在抓紧再热一热身，鞋子都给我换好。”
“是，教练。”
张樂尧换好鞋，率先上了跑道。田子皓刚刚问他为什么今天这么积极，还不是答应了要市赛拿个名次，总不能校内测试都不通过吧。
熟悉的口哨声一响，几个并肩作战的兄弟便走向了竞争。竞技就是这样，你身边的朋友下一秒也可能变成对手，一旦稍有松懈就会一落千丈。
赌场无父子，赛场无兄弟。你每在操场上踏下一步，便离自己的兄弟更远一步，你能做的便是，一步又一步，跑完整场比赛。
第一次穿上钉鞋的时候，张樂尧一度怀疑自己会被钉在塑胶跑道上，“前面这么密密麻麻一排钉子，一脚踩下去可怎么拔得出来。”而后多年，钉鞋穿破过几双，却还没有体会到被钉在跑道上的经验。
当你踩在这片赛道，不论多痛苦，都要将这一排钉子从塑胶中拔/出来，然后再次踩下去，拔/出来。你踩的越深，拔得越痛苦，跑得越轻盈。
而看台上的每一人，都只看见了轻盈……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