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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让我怎么跟你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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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阿曼路途遥远,车马摇曳着上路,谁也不知道这一路上会碰见什么人,遇见什么事情。
结伴而行的人们各有各的心事,彼此互瞄一眼,嘴角泛起一抹假笑,鼻子里却同时冷哼一声。
玲珑坐在车子里努力地把脸仰向车顶,好像车顶上有很多很好很了不起的东西。
但事实上,这辆车子可不比狄轻云的私家车,十分简陋难看,车顶上除了几块木板之外什么都没有。
“你的脖子要断掉了。”旁边女人声音里带着笑意。
玲珑把头抬那么高,为的就是不要看到这个说话的女人。
然而她越生气,那个女人就越向她靠近过来,最后简直要化在了她的身边。
玲珑终于忍不住低下头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那个女人笑了:“这还是你第一次看我。”
“干嘛?”玲珑没好气地说,“要裱装起来做记念吗?”
“你的火气好大。”
“我要抢了你的男人你会比我火气更大。”
玉娘嘻笑:“我不会生气的。”
“切……”玲珑懒得理她。
玉娘声音柔软,她整个人似乎都是软的,软软的随时可以化做一池春水。她笑起来的样子春波荡漾:“我不会生气,因为我知道,男人大多都是贱的,你越在意他他越看不起你,你的眼里没有他的时候,他反而会份外殷勤地扑到你的身上来了。”
玲珑心头一震,以前在妓院里的时候她专业学习怎么样对付男人,可是每个人教给她的,都是要对男人好,努力的好,学的每一样技术都是为了讨好他们,从来都没有人说过,其实抓住他们的办法,是要对他们不好。
到底是要好,还是要不好呢,玲珑反来复去的想着玉娘所说的道理,越想反而却越糊涂了。
车队走走停停,到了入夜时候在一家客栈里停歇下来。玲珑实在忍不住问元织:“男人大多都是贱的吗?”
元织微微黑线:“你要想骂我的话,不用这么拐弯抹角。”
“可是玉娘跟我说,男人是禁不起女人对你们好的。”
元织看了玲珑一会儿:“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玲珑瞪大了眼睛:“当然是真话了。”
“真话就是你跟那个女人坐在一起,居然她说什么你就去胡思乱想,这跟男人的贱或者贵没有关系,你完全不去想这个女人是什么身份,会站在什么立场跟你讲话,你的脑袋里面装的难道都是浆糊吗?”
玲珑被他骂得目瞪口呆。直到他转身走开,依然张大了嘴,像个白痴一样呆呆地站在那里。
吃饭的时候玉娘偷笑着问玲珑:“有没有找到什么答案?”
玲珑想到自己挨的那一顿骂,忍不住狠狠冲她翻了个白眼:“去死吧你。”
玉娘笑不可抑,似乎觉得这件事特别特别的有趣,她笑得连狄轻云都忍无可忍:“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桌子上放了一盘西湖醋鱼,烧得并不太好,玉娘指着那鱼娇声媚气地说道:“小时候我家里人说,南方的鱼和北方的鱼不一样,侯爷你看,这鱼是南方的鱼,还是北方的鱼呢?”
狄轻云漫不经心的说道:“南方北方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玉娘依到他的身上,用筷子夹开了鱼头,“听人家说啊,南方的鱼脑子里面都是浆糊,吃了会变笨呢……”
玲珑嘴里的一口粥,噗的一声全喷在了桌子上。
吃完晚饭分配房间,将士们去住通铺倒不用操心,其他这四个尊贵的玉人儿却犯了难,上房只剩下了三间,原本元织是说,让玲珑和玉娘住一间,他和狄轻侯各住一间。
玉娘却娇声细气地说道:“真是命苦,大男人都可以各有一间房,我们这娇贵的女儿家,却要跟人家硬挤。”
元织脸上再次黑线:“难道你要我跟侯爷共住一间房吗?”
狄轻云立刻跳到八米远:“我宁愿去跟一只猴子睡。”
元织淡淡说道:“这么说起来,玉娘是侯爷的家眷,你们两个共睡一屋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玲珑脸立刻黑的比天色还黑,压低了声音嘀咕:“真是馊透了的主意。”
狄轻云揽了玉娘说道:“殿下说得不错,我和玉娘一屋才是正理。”
玉娘嗯了一声说:“我好歹是要比一只猴子强一点。”
狄轻云默然地闭了一下眼睛。
玲珑死死地盯着这两个人,眼睛里几乎喷出火来。
元织似乎是无意识地一把搭在了玲珑的肩膀上,若有所指地说道:“这样最好不过,大家各得其所,皆大欢喜,哈哈哈哈……”
笑声中狄轻云看着元织的那只手,似乎冷冷地哼了一声。
入夜时分玲珑一直没有睡着,反复想着那两个住在一起的人。
“贱人,贱货,两个贱鬼……”所有能骂的话全部骂出来,也解不了心头之恨。
冬夜里风刮得很大,砸在窗子上呜呜乱响。躺在床上的人反过去,又掉过来,脑子里闪过许多意乱情迷的念头。
这时候玲珑隐隐约约听到了隔壁的一点声音,开始很小,然后就情不自禁的放浪起来。
玲珑是在妓院里长大的,自然知道那声音意味着什么,只觉得像是被一道白光击中了脑海,翻身从床上跳起来,冲出屋子一直冲到了那扇门前,刚要抬起脚来踹开那扇屋门,一声细微的呻吟却像凉水一样把三丈怒火一下就给熄灭了。
冲进去抓奸在床是夫人才能干的事情。
她算他的什么人呢?
新婚当天被休的未婚妻,整个大梁城的笑柄,就算她真的有勇气冲了进去,那两个人也可以毫不在意地嘲笑她多管闲事。
手按在门柄上,却无论如何也不敢去推开,因为气愤全身都在发抖,眼泪在眼眶里反复地转了数十圈,终于落下来的时候玲珑却不敢发出声音,顺着墙壁蹲在了地上,一手用力捂住了嘴,细不可闻地呜咽着。
夜深人静正是断肠时,新人笑得欢,旧人却在门外哭泣。
“不要哭了。”头顶上有人叹了口气,丢了一块丝帕下来。
玲珑抬起头泪眼朦胧中看到那个人的脸,用丝帕捂住嘴,眼泪却掉得更凶了:“殿下……你还记不记得,那个时候我们在金殿之外,他走过来对我说,我是他寻觅了许久的梦里的情人?”
元织无奈:“虽然我记得很清楚,不过我现在更想做的事情是去上厕所,所以拜托你不要蹲在人家门前学鬼哭了。”
“你们男人为什么总是把以前的事情忘得那么快。”
“傻瓜玲珑,你难道就没有看出来,他是故意要气你。”
“我有哪里得罪他,无非不就是成亲之前找那布店的老板要了几百两银子,他就觉得我丢尽了他的脸?一再而再的羞辱我还不够,还要故意气死我才肯罢休?”
元织跟她说不清楚,虽然是他使坏,把狄轻侯弄到出使阿曼的队伍里来,但在狄轻云看来,一定以为是玲珑求了自己,以便她能跟他重修旧好,所以狄轻云才故意把小妾玉娘带在了身边气她。
不过这里面细微的关窍玲珑肯定想不明白,这家伙不知道什么地方总比别人缺了一点东西,元织左思右想,觉得那可能就是人们所说的“心眼”那种东西。
“好了好了,你不要哭了,你要实在不服气,就到屋里我们两个做给他们看,叫给他们听,你也可以尽情的解了这口气。”
玲珑本来呜咽的声音像被人扼住了喉咙一样,突然就从半路上断截了。
“我可以让你叫得很好听,你要不要试一试?”
玲珑呆呆地看了他半天,突然跳起来扑向他。
元织在她扑过来的那一瞬间,早已经拔腿就跑向了茅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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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是个大傻妞,但又傻的不是那么可爱,本来是个尖酸女配的底子,但因为傻,就成了一个很有喜感的人物。
欺负玲珑没有罪恶感,也没有什么成就感,所以这文里所有的人都恨不能找着机会踩她两下。可怜的玲珑。有同学说她会变聪明,那是不可能的,这是基因问题,基因突变会出大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