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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太过份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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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赶过来推开了元织:“殿下,你老欺负她做什么?今天是她的大好日子,就算有再多的不满,也不该到现在来闹场!”
人们衬着这会儿功夫拖走了玲珑。
她仍然边走边怨恨地大叫着:“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深深揉头额头叹气:“这真是……大喜的日子,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殿下你也是……你本不是这么刻薄的人,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来添乱,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元织看着玲珑的背影说道:“从头到尾我不赞成这门婚事,武安候那是什么人,当初父皇把品貌俱佳的长平公主嫁给他,他都嫌公主七律做得不好,不通五音,额头上有个小痦子,头发又不够茂盛,深深你是最明白的人,难道还不明白,玲珑那脾气嫁过去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吗?”
深深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个时候她身中剧毒,正被天下第一名医押去调理,所以对玲珑这段情缘并不太了解:“我也劝过玲珑,可是她似乎很喜欢那个男人。”
“虚荣没大脑的女人!”元织轻蔑地说道,“到如今我们是把该说的话都说尽了,她自己一定认为自己是嫁得好好的,又能拿她有什么办法?”
深深本来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雪意而不安稳的心头,听了元织的话,又被铺上一层沉甸甸的寒意。
愁上眉稍。
“真让人不省心啊……”深深长叹一声,不知道这雪,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彷徨之中门口有人影重重,那一层薄雪从他脚下一直铺到了庭院中来,因着他的一袭白衣,显得更加超凡脱俗,冷澈了心头。
司仪高喝一声:“护国大将卫飞衣,送贺礼一千两……”他声音又是一顿。
深深吓了一跳,她知道卫飞衣对玲珑也没有什么好感,生怕他这个时候又像元织一般来添乱,二话不说就扑了过云。
司仪却比她的动作快了三分,声音已经在耳边响起来:“养生护气药品一套。”
听在耳中的所有人都是微微一怔。
这倒是什么贺礼?
新婚之喜,哪怕是送保胎早孕的药物也算在情理之中。
可是养生护气???????
深深走过去叫了一声子玉,卫飞衣回过了头来,轻轻抚上了她微蹙的眉头:“你大病刚好,不要太过于劳累。”
“还好意思说,都是你们这些莫名奇妙的家伙,送什么莫名奇妙的贺礼,我倒问你,养生护气的药品是什么意思?”
卫飞衣被白衣所衬的冰块脸,严肃俊朗没有一丝表情:“武安候那个人,我曾经和他一同打过匈奴,是一个骁勇善战的好男儿,但他眼高于顶,目中无人,挑剔苛刻,比我更要过份,所以我相信这些药送给玲珑,她总有一天会派得上用场。”
深深简直要被他们气疯了,在卫飞衣手上狠狠掐了一把:“你们这帮臭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卫飞衣被她往肉里掐,脸上神色一点都不变,好像不觉得疼痛似的,一手揽过了她的腰说:“你不管怎么打我,怎么骂我,这辈子我都不会再离开你。”
深深脸微微一红。
元织看他们打情骂俏份外的亲热,缓缓掉转了目光,他认识深深的时候正是他一生之中最狼狈的时候,那时候他丢掉了江南织造的所有货物,觉得没什么生路了,正准备上吊,却被路过的深深救下。
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喜欢正在上吊的男人吧。
元织这么想着觉得份外绝望:“还不如死掉算了……”
他刚想从怀里掏出绳子,一帮人扑上来拦住了他:“殿下,你要想开些呀……”
“殿下,天涯何处无芳草啊……”
卫飞衣看到他们连呼带喊地拦着元织,忍了几忍,终于还是忍不住问:“我从很久以前就很奇怪,二皇子他……为什么总是随身带着上吊的绳子?”
深深脸上浮起了一片黑线:“其实我也很想问他,但一直没好意思。”
天大亮起来的时候,贺客大多都已经被安置好,各项事物再没有其他的后顾之忧。
吉时已到,于是听司仪一声令下:“起轿!”
十六人鲜红大轿被凌空抬起,颤悠悠绕过了半个城池,直奔武安候府。
第一美人与武安候的亲事,已经传遍了整个大梁城,城中的人们早早就等在了喜轿的必经之路上,冬日里没有鲜花可以更添喜庆,人们用大米和红枣撒向轿子,以传达自己对这对新人的祝福。
十三和十四陪嫁到武安候府,看到这场面也觉得份外的有面子,透过了轿帘低声对玲珑说:“小姐你的人气还是挺高的呀。”
要是平时玲珑肯定会回他们一句“废话”,可此时此景,她竟感动地有些哽咽,喉咙里咯咯做响,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十四淡淡地说:“不过不要得意忘形。”
激动的泪水立刻就被打击的消失了,玲珑咬着牙:“不刺我两句你全身难受是不是?”
“我是为你好才会劝你。”
“去死吧。”
喜轿从深织居出发,路过护城河,辗转到了武安候府外的大街之上,早就有城里的居民等候在路的两旁,希望能偷偷窥见这位美人的容颜,沾一沾喜气。
欢声笑语完全冲淡了雪意的微凉,让玲珑的心头升起了阵阵温暖。
轿子抬到了武安候府,许多道贺的客人已经等在了门外,一见喜轿露面,就纷纷地笑出声来:“新娘子来了……”
“新郎官快出来……”
武安候狄轻云眼光之高,已经成了大梁城中所有人心头的一根刺,人人都等着看他到底要娶一个什么样的夫人,然而玲珑的美貌,到底也算让人们心服口服无所质疑了。
“新郎官快出来呀……”
人们呼唤了几次,仍然不见新郎的踪影,多事的人就大声取笑:“这家伙娶了这么漂亮的老婆,估计是乐晕了头了。”
“真是的,这么要紧的时候,到底是跑到哪里去了?”
按风俗所定,新娘的脚不能沾地,必须要新郎倌抱着进屋,所以新郎倌不出现,新娘就不能够从轿子里出来。
这么冷的冷天里,雪花落在了轿顶上,开始不过微不足道,而后越积越多,像伤口上的盐粒一般漫布了整个轿顶。
鼎沸的人声也渐渐平息,似乎有一种不祥的预兆,在人们心头弥漫开来。
十三和十四下马而去,走到了门前,却被两个侍从一把拦住。
“请问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候爷的吩咐,我们下人不敢妄自揣测。”
十三和十四下意识地回头望向送轿的队伍,深深还没有出嫁,所以不能做为娘家人送亲过来,而元织一个单身男子,更不可能为玲珑出头,而十三和十四毕竟是年纪还小的童子,碰到这种奇怪的事情,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玲珑坐在轿子里,大红的盖头死死地蒙住了她,她等着那个人来揭开她一生的幸福,一直等到了雪意寒彻了她的心头,也没有等到那个曾经承诺爱护她心疼她一辈子也不会让她受委屈的男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客人实在按捺不住,站起身来往里面闯。
那两个护卫死死拦住了他:“客人请留步。”
“不管你武安侯有什么苦衷,把一个要嫁给你的女人晾在雪天里,那不是君子所为!”
话音未落,忽然听到那腊月寒冬之中,有声音如冰天雪地里的剑气,开天辟地而来:“没想到还真的有人为她打抱不平。”
狄府大门吱呀一声轻响,人们千呼万唤的新郎,终于是站到了面前来。
他丰神如玉,潇洒倜傥,实在不愧为大梁城中第一流的美男子,然而他穿了淡蓝色的衣袍,一身武将的打扮,哪里一分新郎倌的喜气。
“候爷我请问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十四踏上了一步,按捺着怒气追问。
“本来我是不想说的,可你们实在不识趣,赖在门前竟不肯走。”
客人群中轰然一声。
十四被他的话气得差点喷血:“这是婚嫁大事,难道候爷视它为儿戏吗?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你把我家姑娘当成什么?”
狄轻云淡淡一笑,似乎懒得与他争辩。只把双手一拍,身后就闪出一个人来。
这个人四十多岁的年纪,面相十分老实,细看过去竟有几分眼熟。
十四看了一会儿,猛地认出这个人来:“是他!”
这个人竟然是那天在布店里无论如何也不肯付工钱的老板。
十四心头一凉,见这人站在人闪双腿都有些颤抖,却信誓旦旦地指着喜轿说道:“玲珑姑娘,不是我坏你的好事,实在是你在那么多人面前露出尖酸刻薄的一副嘴脸,我就算想替你瞒,只怕也是瞒不住的嘛。”
十四气极了:“忘恩负义的贱人,那时候要不是我家姑娘替你求情,你现在早已经被大老板碾成了碎末!”
“是啊是啊……”那老板拖长了声调,“我黄生安就是个小人物,活该跪在你们脚下磕头求饶,不过世间事事皆有报,你们也没想会有这么一天吧。”
“无耻!!!!!!!”十四从没有见过如此无耻下贱的人,气到了极点,反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老板不去理他,扭扭捏捏学着玲珑的样子,尖着嗓子叫道:“这种茶也是给人喝的,亏你还专门买来的,花了多少银子,有这钱你不会支援点你们老板,快把工钱算给我吗?”
见十三和十四气得脸通红,又学着玲珑跳起来叫道:“一百两银子,你倒是打发叫化子的……”
忽然间喜轿上大红的门帘一掀,有美人绝色,怒气冲冲地从里面跳了出来:“王八蛋你去死吧,你们全家都不得好死!!!”
“姑娘!”十三和十四都是一惊。
那老板却在这时候笑了出来,一脸献媚地向狄轻候说道:“候爷你看,可不是我胡说八道骗你吧,这女人根本就是一个泼妇贱货!”
狄轻云目光扫过玲珑,那一瞬间好像有雪意扑天盖地笼罩在了她的头上。
“本来他的话,我并不相信的……要不是玲珑姑娘你以身作则,他说的那几句话,还真不能算是什么大事……”
玲珑呆呆地看着他,美丽的眼睛瞪很大很大:“那么我受不他的羞辱,骂了他几句话,就算是什么大事了吗?”
狄轻云回过头去,看着高高的牌匾上面龙飞凤舞的大字:“这狄府二字,是当朝太祖皇帝亲笔写下来的,我狄家世代官宦,清白如雪,所以我的祖母我的母亲都是贵族女子中最优秀的淑女,她们连笑一笑都会先用手帕掩盖了自己的唇齿,唯恐在人前失仪,给狄府蒙羞,玲珑姑娘你再看看你自己的样子,这道门槛,可是你这种人能跨得进来的吗?”
“王八蛋……”开始只是小小的泪珠,终于还是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就你家高贵,就你清白,所以当堂悔婚坏了别人的清白你才不在乎,有话你不会早说吗?拖到现在人人都眼睁睁地看我嫁到你们家来,你却不让我进门,整个大梁城的人看我笑话你就开心了?禽兽!变态!神经病!”
想到起轿之前元织送给她的那只赤足金癞蛤蟆,说得那一番话,如今全部中了他的下怀,玲珑更加伤心欲绝,揪下了身上的喜服,摔在雪地里,拔腿就往回跑。
“狄轻云,你等死吧!”十四指着台阶上那高不可攀的男人怒斥一声,轮起拳头来,把喜轿砸了个稀巴烂。
“别以为只有你财高权重,我们姑娘也不是好惹的!”
十三和十四说完转身就走。
留下一堆宾客面面相觑。
那老板看狄轻云脸上并没有什么愤怒的表情,大着胆子笑了一声说:“这种女人,早甩脱早好,候爷你年轻英武,家世又好,找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狄轻云点了点头说:“你说得对,这点银子,是多谢你坏了我的婚事。”
他手指一张,丢下来一块银锭。
老板听他话说得奇怪,银子却货真价实,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点头哈腰地把银子揣在了怀里。
见狄轻云盯着他,他又小心翼翼地点了下头说:“那……那小人就告退了……”
狄轻云还是不说话,老板心里有些发毛。
在台阶上倒退了两步,下到雪地里,突然间拔腿就跑。
这时候却听到背后风声作响,他吓得嚎叫起来,却到底避不过,一道利箭穿透了他的肩膀,力道之大,竟带着一直往前惯去,碰的一声,狠狠地高挂在了墙壁之上。
老板只觉得痛彻了心肺,眼前一黑,就要晕了过去。
人们目瞪口呆地看着狄轻云,只见他手里拿了弓箭,缓缓地又把一支箭搭在了弦上。
“候爷,不要再玩了,要出人命的。”旁人急忙扑上去拦住了他。
“不会。”狄轻云淡淡道:“单肩挂在墙上太辛苦了,我只是想替他分担一下。”
他话音未落,一支箭又呼啸而出,钉在了那老板的左肩膀上,只听见他惨号了一声,头一歪就晕了过去。
狄轻云收箭在手说道:“热闹看完了,大家不如散了吧。”
人们二话也不敢说,轰然一声,争先恐后地逃窜而去。
雪意被践踏空留下残肢几许,而那鲜红的喜服,也已经被踩得面目全非。
狄轻云走过去,似乎是想把那喜服捡起来,几次俯首,却还是几次罢休。
本来的零星雪意忽然浓重,变成了鹅毛般的雪花,劈头盖脸的砸到了身上来。大雪中有隐隐约约歌者的声音传来:
北方有佳人兮
倾国而倾城
辗转反侧兮
求之却不得
无论倾城与倾国
佳人不再得
狄轻云听着那歌声渐远,目光追随着那声音,似乎也渐渐地茫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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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们,不带乃们这么霸王的,昨天只给桂圆同学留下五十多只评,开天劈地以来没有这样的惨状。这个故事不好看吗?不好看桂圆同学就不写啦。一万多字现在废弃还来得及。
不过谢谢某果同学,又多了一只长评。一万字两个长评了。
弄得桂圆越发的奇怪,这倒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