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格蕾思琳

41、尘封千年

　　排除了罗伊这段小插曲，索伦和菲尼克斯愈战愈烈，索伦似乎处于上风，却始终无法捕捉到动作灵活的凤凰，给予致命一击，反而消耗了战斗力。
　　“菲尼克斯！一招决胜负吧！你这样躲来躲去也不是办法，没发现自己的速度越来越慢了吗！”
　　菲尼克斯停了下来，有点喘气地应道：“好啊，把各自的绝招都使出来吧！”
　　索伦周围凝聚着一道道利刃般的黑光，瞬间把灵力提到了最高，身边的石柱石壁被灵力发动的凌厉风势刮成了粉末，灵力稍弱的人如果靠近一点，都会被刮得烟消云散。
　　这样的灵力已经达到了恐怖的程度，整个空间都在瑟瑟发抖，看来进攻者是想把这里的一切玉石俱焚。
　　灵力燃烧到一定程度，正要爆发的时候，突然感觉不对劲，气息似乎被堵住了，所有力量都往里冲！索伦想要停下来，但高速运转的灵力根本不受控制，就像撞上一堵墙一样，疯狂地回头反噬！
　　“啊——！！！”
　　反扑过来的力量冲向了索伦，像千万头失控的野兽，把他噬咬得遍体鳞伤，花了好大工夫，才将它们收住，但是本体内伤严重，已无力气发动如此强大的进攻。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索伦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失败，脸上一片错愕，抬头看见法兰蒂尔冷笑的表情，顿时怒不可遏，“菲尼克斯，是你！你做了什么手脚！”
　　菲尼克斯无辜地摊了摊手：“我能对魔王陛下动什么手脚？”
　　“别假惺惺了！你什么时候对我下了咒！”
　　“就在昨天我诈降，亲吻你戒指的时候。”菲尼克斯见隐瞒不过，笑着说出了实情，“男人在踌躇满志的时候，会被眼前一些虚幻的东西所迷惑，影响他的判断力。更何况是你这种目空一切的家伙，当你站在最高处接受众人崇拜之时，根本就不会注意到我在你的戒指里头下了小小的封闭咒，小得你根本不会去注意。而当你将灵力提高到顶点的时候，即使遭到一个小小魔咒的阻碍，都可能酝酿成力量反噬的惨重后果。呵呵，怎么样？我说过要在新婚之日捅你一刀的。”
　　“卑鄙的家伙……”索伦恨得咬牙切齿。
　　“魔王陛下，战争无所谓卑不卑鄙，只在乎谁能胜利。经历了那么多年，你还没悟出其中的道理，真是让我失望。你犯下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让我的肉身活到今天，换作是我，绝对不会给我的敌人有任何反抗的机会。你对自己太自信了，索伦……”
　　菲尼克斯在谈笑间，渐渐烧旺了自身的能量，烈火烧遍了整座空间，身上也燃起了火焰，一只金色的凤凰从体内飞腾而出，高亢的鸣叫声令人顿生敬畏！
　　“如果你以为略施小计就能打倒我，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吧！”
　　索伦双拳紧握重新振作，发动起灵力于法兰蒂尔对抗，双方势成水火，实力难分上下！
　　这次菲尼克斯主动发起了进攻，一波又一波的火浪向索伦劈头盖脸地扑了过去，将他包围在一片火海中。
　　索伦虽然力量减弱，毕竟拥有千年功力，一次次用锋利的黑色光刀破解层层攻击，始终不能对他形成合围。
　　“想烧死我？没那么容易！”
　　索伦破开重重火墙，一记黑色的光波带着闪电，以雷霆万钧之势袭向菲尼克斯，法兰蒂尔马上用火焰将它团团围住，分而解之化整为零。
　　菲尼克斯决定尽全力一击，灵力的提升使得凤凰变得更加强大，像一把燃烧的利剑脱鞘而出，高鸣着刺向了敌人的身体！
　　索伦作势抵挡，然而那道攻击实在快得肉眼都看不清，电光火石间，仿佛有一阵滚烫的热风吹过，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时，攻击已经结束了。
　　数秒过后，索伦才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隐隐作痛，像是被狠狠地插了一刀，却没有流血的迹象，然而他知道，这一次，是伤及内脏了。
　　发出这道攻击后，菲尼克斯也几近虚脱，灵力在一瞬间消失了，两人气喘吁吁地对视着，等待着谁先倒下。
　　猛然间，索伦喷出了一口鲜血，两次沉重的内伤，让他再也支撑不住，颓然倒下。
　　索伦的灵力熄灭了，气息也随之慢慢消失，仿佛生命走到了尽头。
　　菲尼克斯松了口气，稳住了一会儿，缓缓地走过去，手里滑出了一把火焰剑，必须把索伦的头砍下来她才安心。
　　一步步渐渐走近，高高地举起剑，以胜利者的姿态，作最后的裁决……
　　就在这时，索伦猛然睁开了眼，趁着菲尼克斯不备，以迅雷之势发起攻击，黑色的灵力像条条绸带将她团团围住，将两个人紧紧地缠在了一起！
　　“混蛋！放开我！”菲尼克斯拼命挣扎，却被缠得更紧，几乎快要窒息！
　　“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你陪葬！”
　　菲尼克斯的身体被一层层地包裹起来，眼看就快被吞没，却见一道黑影咆哮着扑了过来，死死地咬住了索伦一只手臂！
　　“怎么又是你？滚开！”
　　菲尼克斯的眼角一瞄，那道黑影正是和自己一起穿越到魔界的狼人！
　　狼人纠缠不放，索伦愤怒至极，抽手就将它打飞了去。
　　菲尼克斯趁他的手抬起的那一秒钟，用仅剩的最后一点灵力发动了火焰，终于将黑色的“缎带”一把烧毁，从中挣脱了出来。
　　“混蛋！”菲尼克斯唤出火焰剑砍向索伦，在取他性命的刹那，却被另外一股力量生生熄灭，火焰剑瞬间消失在空气中，没有砍下敌人的头颅。
　　法兰蒂尔回头一看，却见刚刚被自己定住的罗伊，不知何时挣脱了咒语，出现在她身后。
　　虽然还是那张脸颊，但是气质却和刚才大不相同，嘴角浮现一丝微笑，眼神却是冰冷的：“菲尼克斯，不要杀他。”
　　一听这声音，菲尼克斯就认出了是谁，冷哼了一声：“要我收拾他的人是你，现在又要我别杀他，你到底什么意思！”
　　“他还有用。”面对法兰蒂尔的质问，“罗伊”保持着微笑，“封印就可以了。”
　　“你不是一直嫌他麻烦吗？为什么不干脆杀他了事！我可不想千年以后再折腾一次！虽然是你创造了我，但我已经帮你做完了三件事，这次之后，我就是自由之身了！”
　　“我很明白，孩子。”“罗伊”露出慈爱的笑，“当年他被贬出天界流落到地上，一直野心勃勃地想要打回去。我用人类这种生物来牵制他，可惜他们却太弱了，不得不创造出了你来帮忙。你做得很好，两度将他打败，但是不能杀他……我要魔族和人类的两股力量，永远在这片土地上纷争厮杀，此消彼长，谁也无法征服对方。”
　　面对创造出自己的神，菲尼克斯的眼中却流露出鄙夷：“这样你就可以高高在上安枕无忧，还可以把他们的战争当作余兴节目？”
　　“我会一直守护着他们，不会让他们任何一方灭亡，也不会让他们一方过于强大。”“罗伊”依然有风度地微笑，“如果有一天人类变得太强，索伦就会苏醒，平衡这股力量。”
　　“人类？那些如同蝼蚁一般的生命？”仿佛听到笑话一样，菲尼克斯大笑出声，“身为光之神的您，竟然也会担心区区人类？”
　　“是的，人类，未来的事情谁也无法预料。或许下次和索伦见面的时候，你们会成为联合起来对抗人类的战友。”
　　“我已经厌倦了这么无聊的游戏，只想赶快完成任务而已。就依你所说，把他封印了吧。”菲尼克斯面对索伦尚有气息的身体念起了咒语，“踩在我脚下的这片土地，请你们听我呼唤，我要你们张开怀抱，将此恶魔收入地底。没有我的召唤，他将长眠于地下，永远与黑暗为伴！”
　　大地在咒语中隆隆裂开，一双双触手将索伦的身体徐徐托起，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入怀里，而后又慢慢地合上裂缝，恢复原来的模样。
　　土地是一切生命的力量之源，相信若干年后，索伦就能汲取到足够的力量卷土重来。
　　“该办的事都办妥了，现在该你实践诺言了吧。”
　　“那么，再见了，菲尼克斯。按照我们的约定，你为我办了三件事，现在我就还你自由。”
　　光之神轻轻地吻了一记菲尼克斯的额头，在这温和的声音中，慢慢地离开了寄宿的□□。
　　摆脱了桎梏在身上的无形枷锁，菲尼克斯松了松筋骨，感觉全身舒爽了许多。
　　这时外面传来了风暴一般的声响，菲尼克斯眉头一皱，料想是索伦的军队打进来了。
　　“哈帝斯，随我去看看。”
　　没有回应，哈帝斯悄然跟在了菲尼克斯身后。
　　来到昨天索伦阅兵的露台，只见下面的魔兵魔将们群情汹涌，正如潮水一般涌了进来。
　　“魔物们——你们听着——”
　　菲尼克斯对着蚁群一样的魔物们大喊，沸腾的魔群顿时安静了下来，一个个抬头往上看。
　　“你们的王已经不在了！与其急着毫无意义地复仇，不如从你们当中选出能力最强的来当新任魔王吧！”
　　菲尼克斯晃了晃从索伦手上取下来的魔王权力戒指，奋力地抛向了远方——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刚刚平静没多久的魔物们，纷纷追逐着那条抛物线挤成了一团。
　　“那是我的！”
　　“是我捡到的！滚开！”
　　“混蛋！去死吧！”
　　“敢跟我抢？杀了你！”
　　菲尼克斯看着下面的闹剧渐渐演变成血腥的杀戮，顿时笑弯了腰。
　　“看，多么贪婪的种族，我喜欢他们的直率！”菲尼克斯回头看向旁边的哈帝斯，“让你的手下来收拾死灵吧，今天地狱恐怕要被填满。”
　　哈帝斯依旧沉默不语，眼前的菲尼克斯像是一个坏心眼的魔女，兴致高昂地看着自己的恶作剧。
　　“你为什么不说话呢？这张脸，不论经历多少年，还是这么冷漠啊。”菲尼克斯抚摸着哈帝斯沉寂的脸，笑着问他，“刚刚我被索伦困住的时候，为什么不出手救我？”
　　“战斗开始前你知会过我不要插手的。”
　　“你真可爱，我说什么你都听，那如果我刚才不走运死了呢？”
　　“我会去地狱打捞你的灵魂。”
　　“这才是你想说的话吧。”菲尼克斯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可是我不想下地狱，我留恋花花世界，你想带我走，再等多千年吧！”
　　听到这一句，哈帝斯眼底闪过哀伤之色，嘴上却说：“去哪里都是你的自由。”
　　这个傻瓜！——菲尼克斯心里骂道。
　　“看着我。”菲尼克斯面带愠色，凝视着哈帝斯琥珀色的双眼，“告诉我，你是不是真想要我走？”
　　凝望着这双等待了千年才得以再见的眼睛，哈帝斯的心冽冽地疼，他是多么想要把她留在身边，怎么会希望她走呢！
　　心里的情感像是崩溃的河水，就算伪装得再好，也终于忍不住。
　　哈帝斯张开双臂，把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不想！”
　　简单的两个字，沉重有力，却道出了无尽相思之苦。
　　“那好，带我走吧，哈帝斯。”
　　菲尼克斯温柔地依靠在他肩膀上，嘴角带着幸福的微笑，眼泪却如同断线的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