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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   第二十二章

      这姑娘就像多年前在城门口接她爹时候遇见的那个俊后生,怪不得看着那后生娘唧唧的,还死活不肯娶胡蓉,原来是个姑娘乔装打扮的。“有缘,真有缘,既然是有缘人,那姑娘明儿也不能怪罪我了啊”秦灏自我安慰,挫着手边退边笑,转去研究小公子。

      小公子长的真是漂亮,简直比关九凤还漂亮,眉毛也是精修过的,身上还阵阵清香,现在京城真是没天理了,男人长得比女人还漂亮。

      “自己在家照镜子不好吗?非得出来花钱遭罪”秦灏提起笔杆子,蘸了墨汁把小公子的眉毛画得粗些,有用手蹭了些朱砂给小公子添了俩红脸蛋,末了又用墨汁在脸上认真地勾画。

      “行了,大功告成了”秦灏扔掉笔杆子拍拍手,“这回你亲爹也认不出来了,爷看你漂亮可留了脸面了”

      她抱起小公子跃出窗外将小公子置于满春楼楼顶单独的一个阁楼里,阁楼空荡荡,放下个小公子刚刚好,也没个廊桥连着,想走也走不出去,秦灏给他摆好贵妃醉酒的造型,转圈欣赏一下,赏心悦目呀。天挺凉的,别冻死他了,秦灏又去别的地儿摸了十个八个汤婆子放在身边,又盖上了厚厚的皮垫子。秦灏出了一口长气,这气儿总算是顺出来了,就等明儿的好戏,打道回府,洗洗睡了。

      第二天,街道上人来人往,就听满春楼的楼顶有人大喊:“来人呀,来人呀”,看热闹的人瞬间就将满春楼围个里外三层。房顶上的人捂嘴,“糟糕,怎么把人都喊过来了”

      楼下看热闹的朝他喊:“喊人干啥呀”

      小公子捂脸,怕别人认出来,就觉得脸上好像有东西,他摸了一把一看,黑的红的满手都是。“天杀的,这是哪个贼人干的”

      不久后京城传遍了一件皇家密事,似乎是哪位皇子去满春楼遭了贼人暗算还被扔在了房顶,后来是宫里的侍卫众目睽睽之下将人接了下来,可惜没看清样子,皇子的脸都花了。

      皇宫之内皇帝阴沉脸坐着,刘思安跪在地上将头低得快掉在地上了。皇帝气得喉咙里呼呼作响,就差一口的狂风暴雨都砸在刘思安身上。

      “父皇,女儿知错了,求父皇责罚”刘思安撅起暖糯糯的小嘴边瞥亲爹边表达真挚的悔意。

      皇帝憋炸了, “啪”重重地拍打书案,边上太监急了,忙过来抓着皇帝又红又麻的手连吹带揉。“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都丢了大人了,还让你那些哥哥们背黑锅”皇帝气得转了两圈,又指着刘思安气呼呼道:“你的哥哥们都不敢出门了,你瞧瞧你干的好事儿”

      “父皇,都是儿臣的错,儿臣这就给哥哥们赔罪去,父皇别气坏了身子,您要是病了,儿臣就...”

      “就什么?”皇帝寻声喝问。

      “就出家当姑子去,日日为父皇祈福,再不让父皇生气了”

      “你要是早有这孝心,何来这么个丢人的事儿,真得找个人好好管你,来人,拟旨,将敬梵公主下嫁给秦灏”皇帝走到刘思安跟前怒冲冲说道:“看你嫁给了秦灏,还能闹出个什么样?”

      刘思安一把薅住皇帝的衣袖哭喊道:“父皇,儿臣不嫁秦灏,不嫁秦灏”

      皇帝拂袖,讽道:“怎么?知道一山还比一山高了?怕了?”

      刘思安抹去泪水楚楚可怜地看向皇帝:“女儿是舍不得父皇,嫁给了秦灏就要远赴边关,怕是见不到父皇了”

      皇帝坐下身接着说气话:“那感情好,眼不见心不烦”

      刘思安泪眼婆娑,抽抽涕涕:“父皇不要女儿了”

      “女儿?谁家闺女这么坑爹?还坑哥哥?皇家的脸丢到大街上去了。正好,秦灏入京受封,你俩一起卷铺盖卷滚蛋”

      刘思安纳闷问道:“父皇,秦灏怎么也惹您生气了?”

      皇帝哑了口茶,瞪着眼道:“你觉得把你放房顶上的人是谁呀?”

      刘思安被一语惊醒梦中人,斩钉截铁答道:“是秦灏”

      皇帝点点头,“除了他,谁这么大胆,这么无法无天,这么能折腾人”

      刘思安恨恨地捶向地面,咬牙切齿,心道秦灏你个王八蛋,本宫当你这几年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还是这么衣冠禽兽,逛青楼喝花酒还害本宫出丑,这梁子是结下了。

      方府,方若跪在方知面前低低垂泪,方知唉声叹气,感叹时运不济。“爹本以为给你找了个好人家,可缘分太浅。秦夫人当初给爹留了书信,信中说三年孝期一过便让秦灏上门提亲,你们远在边关,好好过日子。如今是三年了,可人家还没来提亲,你怎么能先动了心,你二人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爹教你的礼义廉耻,你都忘了吗?”

      方若摇头,“爹,女儿没忘,女儿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他在边关英勇骁战,如此英雄,试问哪个女子能不动心呢?”

      方知怕了,紧逼着问道:“你二人可行周公之礼了?”

      方若抬头看方知,只见方知紧盯着她眼中甚是惊慌。方若赶忙摇头:“从未有过,秦灏他一向守礼,敬重于我”

      “那他怎地在送你回来那天夜里拉扯于你?”

      方若细想定然是那夜自己累极了打了晃,秦灏担心她才扶了她。解释道:“女儿随军三载,其中犯险数次均是秦灏舍命相救,战场如地狱般哪里顾得了礼教一向以性命要紧,那夜想必是秦灏以为我要跌倒,他慌张之下忽略了礼数”

      方知仿佛明了,道:“如此说来,你二人是因险生情了”

      “是女儿生情了,当日拜堂也拜的是秦灏,女儿不清不楚地跟着他实非周全,故而求爹爹将女儿许配给秦灏”

      方知寻思寻思,似乎合乎礼,三年前在边关拜堂的就是秦灏,名义上说是配秦海,可为的是满秦文氏的愿。再就边关习俗哥哥没了,嫂子也是要嫁给小叔子的,他夫妻二人日后也是要在边关生活的。

      “那爹爹就等秦灏受封之后请他来商讨此事,秦夫人的信还在,他一看便知”

      “谢爹爹成全”方若施礼答谢。

      秦灏受封当日皇宫中门大开,秦灏身着战甲,器宇轩昂,气势凌人。百官在太极殿台阶下位列两班,神色肃穆,异常庄重。秦灏在台阶下头觐见皇帝,大太监于谨在秦灏近前宣读圣旨:“自古四海升平,式赖师武臣力;及海宇宁谧,振旅班师,休息士卒,俾封疆重臣,优游颐养,赏延奕世,宠固河山,甚盛典也!秦灏忠贞,克摅猷略,宣劳戮力,镇守岩疆,释孤西顾之忧,厥功懋焉!着承袭卫国公爵位...”

      秦灏前面听得糊涂,什么山呀海呀,最后一句听得清楚,承袭卫国公爵位,她重重地磕了三下,没接圣旨,一竿子臣工心里犯了嘀咕,于谨蒙了,低下身道:“卫国公,接旨呀”

      秦灏琢磨圣旨说承袭爵位,却没提给钱啊,凭啥旁的当官的大把大把银子兜里装着,就她一个穷光蛋。“公公,圣旨上没说赏臣多少银子吗?”

      于谨艰难地憋着笑,将圣旨展开给秦灏瞧,“国公爷,您瞧,圣上可是把您的丰功伟绩都写上头了,您能载入史册了,银子能比得了吗?”

      方学士位列文官前头站得离秦灏近,脚尖攒足了劲儿踢了她一脚小声斥责:“秦灏,休要胡闹,快快接旨”

      秦灏没搭理他,比她还穷的家伙,哪里有自己这番上进心。

      皇上瞧秦灏婆婆妈妈的不接旨龙颜不悦,他站的最高风也最大,为了展现伟姿,厚衣裳都没穿两件可冻坏了。皇帝咬住打颤的牙齿,从牙缝挤出话问道:“秦灏,为何不接旨?有何不满的吗?”

      秦灏爬到台阶下头昂首禀明道:“臣有下情禀明圣上”

      皇帝脚都冻僵了,手指在袖子里不停地搓着,心中暗骂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想想这是大功臣尚要留着颜面,转颜保持微笑声音尽量柔和说道:“卿有何下情,尽道来”

      秦灏激动地挺直了身板迫不及待道:“圣上,臣的功和名都不是臣的。臣心里一直当圣上是臣的佛菩萨,在战场上是圣上保佑臣侥幸没死了,还杀了个痛快,臣心里有圣上就有底,圣上能保佑臣不死,保佑臣逢战必胜,所以说功在圣上。说臣名扬四海也不尽然,就像下象棋,圣上是执棋的人,臣是圣上的兵,圣上让臣吃了谁臣便吃了谁,自然棋赢了也只是下棋的人赢了。”

      马屁拍得惊天地泣鬼神,皇帝深深地吸了口气,按压着激动的心笑容灿烂地挂在脸上,再看下头的秦灏,这小子今儿看着格外招人稀罕,秦灏又说道:“臣斗胆请圣上将臣的功和名都拿掉,给臣一些奖赏就好,臣要用钱建园子娶媳妇”说罢恭敬地叩首。

      秦灏打心里就不想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钱才是真格的,有了银子非得把满春楼那小子拽过来,将八百万两给他脸上甩回去,再或者把银子都换成铜币,站在城楼顶上往下砸,看他们抱头鼠窜的模样,想想就刺激,秦灏已经迫不及待要领着银子了。

      百官愕然,秦文朗的儿子咋开窍了,这波马屁得给满分。还给官不要,只要钱,莫不是与胡家庙那土匪混久了,功名看淡,没钱不干?

      皇帝哈哈大笑,道:“你这小子学甚圆滑世故,当孤瞧不穿你的把戏么?秦家忠良卫国,孤岂能轻待,依孤来看官也封,钱也给,连媳妇儿孤也一并赏了”

      秦灏吧唧匍匐在地,“谢主隆恩,臣敢问圣上您想赏臣多少钱?”

      大胆,方知气得直吹胡子。

      皇帝想想,“你想要多少钱?”

      “八百万两”秦灏狮子大开口。

      “好,孤就赏你八百万两...黄金”

      意外惊喜,八百万两黄金,秦灏猛地磕在地上,“臣谢主隆恩,臣为圣上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多懂事儿的孩子,皇帝由衷感慨。

      皇帝的目光向边上移了移瞧见方知一副喜色,心道差点儿忘了这老头跟孤抢女婿。

      “孤还要封赏一人”皇帝看着方知,方知察觉到目光自上压了下来心中忐忑。

      “秦灏,你的嫂嫂方若不畏苦难随军照顾于你,你是否应当为她请封?”

      秦灏再次跪拜:“臣秦灏为嫂子方若请封”

      皇帝点点头,“方若忠贞女子,为先夫秦海守节,后教导秦灏忠君卫国,为妇人楷模,封方若为馆侯夫人,赐忠贞牌”

      秦灏开心极了,全是大好事儿,嫂子也受封了,肯定也高兴,她玩了命地谢皇帝。

      方知也跪下叩谢圣恩,心中知晓皇帝是故意不让方若与秦灏成亲,封了方若,绝了后路。

      秦灏欢天喜地地出宫,于谨带人将赏赐随后送到,成箱黄澄澄的金元宝,厚厚的银票,钱到手之后反而舍不得花了,秦灏查收过后让人抬着一箱黄金欢快地去方知的府上。

      方知跟方若正在府里唉声叹气,方知不忍心对上女儿凄怨的目光,惭愧道:“袭娘,你就认命了吧”

      秦灏喜滋滋地迈步进了正堂,觉得粗鲁了些,拽拽衣襟站在门口规规矩矩地给方知和方若施礼,神情诚恳,言语动人“方学士和嫂嫂待秦灏不薄,您二位对秦家的恩情秦灏没齿不忘,区区薄礼,请务必收下”

      方若抬眼瞧见喜气洋洋的秦灏心里难受得如蚁吞噬,佯装高兴偏又脸色暗沉苦如苦瓜,“你拿回去吧,将来还要建园子娶媳妇的”方若推辞。

      “诶,嫂子,我那是托辞,为了从圣上抠银子”

      方若苦笑,“是吗”

      “是呀,我用娶什么媳妇,天大地大,娶妻的麻烦最大”

      方知一资深老学究听这话别扭,开口训责:“卫国公此言非理,天地玄黄,自古阴阳平衡,有阳便要有阴,男子为阳,女子为阴,阴阳结合而万物生,你身为国公,当为表率,你若不娶妻生子,众人效仿,宁国如何兴邦,此谓不忠。再者秦家只剩你一人,你不娶妻生子绵延香火,要绝户吗?此谓不孝...”

      “爹...”方若轻推方知手臂阻拦她爹继续说教秦灏,秦灏听得脑袋都大了,脑子里嗡嗡作响,晕的是七荤八素,方知还要说,方若了解秦灏,知道再说下去这混小子定要伺机逃跑了,“爹,秦灏又没说不留后人,只说不愿娶妻罢了,他性子爽朗,没遇见可心的人儿自然不愿娶妻了,缘分到了自然欢天喜地拜堂成亲”

      方若一番话真是救了秦灏,秦灏忙点头应承:“嫂子说的就是我想的,缘分不到,侄儿不想将就”

      方知瞧这一唱一和的一对璧人感慨万千,“少时不知愁滋味,老来无伴苦相随,你二人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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