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铭君倾》天问怀沙

5、神秘白衣少年

　　小时候坎坷的生活也让年少的杨启轩有着异于常人的平静沉稳的气质。只是杨启轩的心是自由的，他不可能会愿意生活在这里一辈子，更不可能愿意看到他的莹姐姐就这样心甘情愿地接受自己的命运。
　　只是柳雨莹对他太过沉默，什么都不肯说，很多时候都会刻意回避杨启轩的问题。
　　柳雨莹静静地看着杨启轩，一时无言，她将手中的药汤慢慢放在一旁一张破木桌上，轻起朱唇:“为什么？”
　　“为什么要问问什么？”杨启轩随即反问了一下。
　　“轩儿，你不要再问了。”少女默默将头扭向一旁，她不想回答杨启轩什么，也许现在杨启轩会恼怒，他那么固执，柳雨莹也不想让杨启轩理解什么，只是希望他能好好地活在这世上。
　　“可是我真的会伤心，很多事情我并不想去清楚原因，但是我不想让你受到伤害。”凝视着柳雨莹，杨启轩说得那么肯切。
　　柳雨莹又默默看向了杨启轩，相视无言，半晌她又端起了那晚药汤，慢慢地对杨启轩说:“轩儿，喝了这碗药汤，你的烧才能全退。”
　　杨启轩默默地看着那碗汤药，突然说道:“倘若我答应了你，你是否也可以给我一个答案？”
　　“没用的，轩儿。”
　　“为什么不肯尝试？还是莹姐姐你真的确信要一生如此，仿佛没有尽头。从很早以前，当我们都是孤儿时相遇，你现在是我在这世上的唯一亲人，所以你知道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你的。既然我们没有来自家庭的守护，那么为什么连自由都不肯去追寻？”杨启轩看着柳雨莹，静默的目光中带有一丝恳切之情。
　　又是片刻的沉默，静静凝视杨启轩的柳雨莹终于缓缓回答:“轩儿，我答应你，只是你一定要好好的……”
　　“真的？”听到这里，杨启轩还是捎带质疑地反问一下。
　　“是。”语气有些加重的一字，似乎是柳雨莹比较坚定的回答。
　　“轩儿，喝了这碗药汤。”柳雨莹说话时的目光还是那么暗淡。
　　“莹姐姐，倘若这碗药汤能够令我再多沉睡些……”杨启轩突然说出了这句话，但他并没有犹豫地将那碗药汤一饮而尽。
　　“不，轩儿……”听到杨启轩如此说道，柳雨莹的脸上立刻充满了担忧。但她却是欲言又止。
　　杨启轩将碗放在了一旁，然后冲着柳雨莹轻轻微笑了一下，然后用右手扶了一下有些发蒙的额头，说道:“抱歉，莹姐姐，现在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为你静悄悄地睡着，但是等我再次醒来后，你知道我不是不会让莹姐姐你阻止轩儿任何……”
　　话还没说完，杨启轩随机就晕了过去。
　　柳雨莹立刻上前搂住了昏倒的杨启轩，将他拥入怀中，一滴晶莹的泪珠滑落脸颊，双唇有些哽咽地蠕动:“对不起，轩儿，我不该这样，但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你所想得那么简单，只是希望你好好过，不要有太多烦恼。”
　　杨启轩一心想带着柳雨莹离开这个鬼地方，他是向往自由的，但他想不明白柳雨莹，她总是反对这一点，她希望杨启轩安分地生活。
　　或许是出于无奈，一向尊重柳雨莹，安分地听他的莹姐姐任何话的杨启轩，终于决定任性一回，固执地要带她离开这里，不希望柳雨莹就这样作为一名青楼女子度过一生。但杨启轩还是最后听了柳雨莹一次话，喝下了那碗药汤，尽管他料到了那里面放有麻药。
　　柳雨莹使杨启轩又躺在了床上，用被子盖好后，柳雨莹站在旁边看着他静静地说道:“你好好睡一觉，所有的一切都并不重要，所有的一切都会有尽头。”说完，柳雨莹径直离开了这间柴房。
　　夜色越来越深，而外面的雨依旧不停歇。
　　一个时辰后，翠烟楼的大堂內仍是灯火通明。
　　柳雨莹一身彩装从二楼的木阶上慢慢向下走去。橙黄色的秀发直垂到细柳腰间，淡青色的深眸，粉色的眉黛，耳着朱砾珍珠坠，纤细的手腕处配带着靛白翡翠镯，发髻间插着两根紫玉金簪，远远看来风姿绰约，倒有一番蚀骨风情。
　　一瞬间，柳雨莹吸引了大堂内所有人的目光，大堂内其他姑娘也在她的映衬下黯然失色。
　　吵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大家都知道现在这里的主角是柳雨莹，今天是她首次接客的日子。
　　老鸨走了过去，站在柳雨莹的身旁，站在木梯上，笑脸逢迎，冲着堂中那些熟客说道：“各位大爷，这位是我们翠烟楼的头牌柳雨莹柳姑娘，一直养在闺中不曾出，所以想必大家不曾见过。今年年方二八，水灵灵的大姑娘，决定今天来伺候各位爷。不过呢，这首次吗，只能和一位爷相处，俗话说春宵一刻值千金，不知在座的哪位爷能享此春宵一刻……”
　　话音未落，底下就开始有人叫喊“三十两”“五十两”“我出八十两”……
　　旁边的其他姑娘们自知没趣，嫌弃了一下，都纷纷站在了一旁，看各位爷在这儿对着喊价。
　　“呦呦呦，这位爷出价八十两，还有更高的没？”老鸨甚是高兴。
　　柳雨莹倒是沉默不言，因为对她而言，是谁都一样。她的双眸中根本没有这些人。
　　“一百两！”一个声音突然从翠烟楼门外传了过来，而且是一位少年的声音。
　　门推开了，风夹杂着雨滴一同涌进了大堂内。
　　“黄金！”一名黑色短发，白衣青衫的少年走了进来，他没有撑伞，被雨淋了个透顶，走了进来。而且一瞬间所有人都向他看了过去，但是他的脸没人看到，因为他戴着一张百夜鬼面具遮着脸。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自然柳雨莹也看向了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大堂内的声音再次戛然而止了。
　　迟疑了片刻，老鸨认为他是来砸场子的，一个少年，雨天不撑伞跑到青楼，上来就喊一百两黄金，而且还戴着鬼面具。
　　“这位公子，您这是？”老鸨向这名少年开口了。
　　“和他们一样啊，有什么疑问吗？”站在大堂中间，白衣少年不紧不慢得说道，当然他仍旧不肯摘下他的鬼面具。
　　柳雨莹依旧沉默不言，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敢问这位公子今年贵庚？”
　　“她多少岁，我多少岁。”鬼面少年用手指着柳雨莹说道。
　　“那么，公子……”
　　“废话太多，一百两黄金，赎她，不知可否？”鬼面公子打断了老鸨的话，直接从衣袖中掷出了几锭黄金，扔在了身旁的桌子上。
　　足足一百两黄金，出手大方令在场所有的人都惊到了。
　　“够，够……”看着那些金灿灿的金子，老鸨激动不已，慌忙跑过去，揽入怀中，并对白衣公子说道：“公子，她现在是你的了。”
　　“走吧！”白衣公子走上了楼梯，走向了二楼，走到柳雨莹的身旁时，说了一下。
　　“公子您这是？您已经赎了她，您现在可以带她走了。”老鸨表示不解。
　　“用得着这么着急吗？我会带她走，不过不是现在，也不是今晚。”白衣公子没有回头说道，然后又接着对柳雨莹说：“走吧，去你的房间。”
　　“明白，明白，公子要不要我再让两位姑娘陪侍您。”老鸨笑嗒嗒地说道。
　　“不用了，有她就够了。”白衣公子走向了二楼，柳雨莹也跟随在他的身后。
　　“没事了，没事了，各位爷，吃好喝好，玩的开心就好。”目送白衣公子和柳雨莹去了二楼之后，老鸨又慌忙招待起了大堂内的其他客人。
　　“喝酒，喝酒……”于是大堂内又喧闹了起来。
　　二楼悠长的走廊上，并无其他人，因为客人现在都还在一楼。柳雨莹跟在白衣公子的身后，默默不语，她很好奇，也不明白，但她不想多问。
　　“一百两黄金，够我买许多个丫鬟了，不过这次应该花值了。因为看来今天可以少死一个人。”少年突然停了下来，没有转身，很神秘地说道。
　　“嗯？”柳雨莹也停了下来，站在他的身后，很是不解。
　　“所以你想要明白些什么，柳雨莹柳姑娘？”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这下，柳雨莹更起疑了，眼前这个人不简单。
　　“去你的房间吧，在这里说什么都不方便，不过我相信柳姑娘很温柔，不会凶狠地用剑指着本人的脖子。”说的话越来越奇怪。少年已经转身过去，他的鬼面具正面向柳雨莹，面具下的这个人是那么的神秘。
　　“公子，你究竟是什么人？”越来越引发柳雨莹的好奇心。
　　“梁仲筠，我的名字。”少年用手摘下了面具，一张俊逸的脸庞出现在了柳雨莹的目光中，以及他浅浅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