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 5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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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宁将爆炸案和凶手自首的事所有细节说给杜声笙听。
当晚，杜声笙回了家，一人在室中静座至凌晨。渡边秘书替她推掉了两个会面，在门外守到了次日中午。
章尔邈因章尔玺的失踪加快了召开股东会进程。三叔提出两日后开董事会重新投票任命执行董事长。章尔玺因在哀悼会上“发疯”，董事会成员们大部分心中已有了想法。加上此刻她又失踪了，章尔玺的支持率在董事会里已不如从前。
木召笙将情况告诉了顾宁。顾宁最初接触章家时，调查了章尔玺的整个家族。后来跟章尔玺在一起后，也起底了不少重要人物的黑色资料。章家三叔酷爱养十三线明星当小白脸，并且爱玩“危险”游戏，这些年被他玩残的小男生数不胜数。两年前，他曾因酒后与一名刚出道未久的男歌手在浴缸玩“危险”游戏未节制，将人弄死在浴缸里，因此花了很大一笔封口费，才让人做出了小明星因抑郁症自杀的现象。章家四叔大儿子今年十五岁，表面上是某中学的高材生。实则沉迷赌球，输了钱不说还被人骗得染上了毒瘾，有一回吸毒失控，错手将毒友推下了楼……
章家表面上是一个团结上进的大家族，实际上内里早就烂透了。章尔玺身担重任将章氏办得越好，章家子弟就越安逸。越安逸的生活便越多见不得人的丑东西。
章尔玺被章尔邈控制后，顾宁将过去搜集的资料重新调整挖掘。董事会上的人，有一半以上是不干不净，有些早就烂透了。但就是这些纨绔子弟，他们或他们的家长在会上都持有一票可投。
顾宁将证据送去给章家临。章家临拿到资料时十分震惊，他并不是不知道章家内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他震惊的是这些事的把柄竟然都让一个外姓人手里把握着。这份几乎能揭掉半个章家人的资料里，不乏有一些连本家人都不知道的事情，顾宁是怎么知道的？
这份资料里囊括大量证据，且件件针对章家人的利害，自然不是一两天能搜证得到的。难道顾宁早就有所准备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是不是在章尔玺在的时候，就已经在准备这些能起底章家的资料了？她之前安的是什么心？
“你别这样看我。我承认之前是主动搜集过这些东西。但是你们章家做事慎密，我再怎么努力也只能探得表面。”
“那这些……”章家临迟疑，这份资料一旦曝光，章家人能去掉大半，根本不是顾宁所说的“表面”。
“这些是章尔玺授意让我查的。有很多线都是她提供的，这资料早就有了。”章尔玺曾告诉过她，这份东西她不到非用不可的地步绝不会用，所以，她一直将资料一直放在顾宁那。
“我表姐她……竟然把这样重要的东西都给你了。”章家临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信，这份资料起底的黑色资料，有些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我给你这些，只是想让你好好用这些东西守住尔玺的位置，她并不希望将它们公布出去。”
“我明白。这东西曝光了，对章家也没好处。”章家临慎重将资料收好。
中午时分，杜家来人通知顾宁章尔雪爆炸案炸药来源找到了。
顾宁去到杜家时，厅中正有人在汇报情况。杜声笙坐在榻榻米上正优雅缓慢的喝茶。
昨晚杜声笙在问章尔雪死因时，情绪并不太好。今天再看，又好像已经恢复如往常了。
她像往常一样拢着她的兔子，优雅温柔的端坐着。
军火毒品是杜家的老本行。查区区一炸药的来源，对杜家来说太简单了。警方久查未果的线索，杜家半天就揪出□□人来了。
顾宁坐在一旁听着。一切果然如她所想，那炸药是章尔邈授意让人安在她车上的。他通过赵有成安排爆炸事件，赵有成并不用本家炸药，而是迂回地让人找了制造□□的老行家，然后再拿炸药安在顾宁的车上。
一切的来龙去脉被查得明明白白。
孟关国是章尔邈的人。爆炸案炸药的线索压根就没有好好查，再加上章尔邈买通了“桥底沉尸案”受害人的养子认罪，爆炸案结案后，章尔邈和赵有成将干系脱得一干二净。
“沉尸案受害者的养子有个女朋友，他女朋友欠了一屁股债。养子爱她，自愿自首替她还债，跟章尔邈要了五百万。”
汇报人将一切情况讲完，他站在一旁等待杜声笙的发话。
杜声笙并不答话，只冷哼一声，眉眼间透出一股冷意来。她一只手抚摸着膝上兔子的绒毛，双眼朝桌上的草莓和果子看一眼。身边有机灵的女孩用热毛巾擦净双手，一手托着和果子喂入她的口中。
杜声笙安安静静的吃完一个和果子，榻榻米一旁有落地窗，窗外飞来一只不知名的小黄鸟，落在假山上，叽叽咕咕地叫着。她招招手，渡边小姐跪坐过来，让人将两只兔子抱去院中的绿草地上。杜声笙一向在对待自家手下上，都是温柔和熙的，除了涉及杜家重大事务外，较少有如此冷淡难以捉摸的模样。渡边虽在杜声笙身边不算久，但却是第一个接触到杜家明面下其他事务的秘书。她亲自取了热毛巾替杜声笙擦手：“制造炸药的人还关着呢，要怎么处理好？”
杜声笙抬眼看了一下渡边小秘书。
顾宁从前跟过杜声笙，杜声笙这眼神里的杀意，她太熟悉了。
果然，未等杜声笙开口，汇报的人已经会意准备退下了。
顾宁知道，这位制造炸药的老行家活不过今天了。
可杜声笙为何如此生气要处置这些人，她之前明明说过章家家族的内部争夺，杜家是不会插手的。为什么现在又插手了呢？昨晚在章家，章尔邈和赵有成到底做了什么，让杜声笙如此生气？
顾宁正疑惑着，杜声笙突然开口问：“那养子的女朋友，用的哪个手收的五百万？”
来汇报的人被问得一愣，谁会知道她哪只手接的这五百万呢。
渡边在一旁替他答：“应用是双手接吧。”
“剁掉她双手。”杜声笙伸手将渡边小秘书搂在怀中，她亲亲渡边沙香的小嘴儿，再吩咐道：“小沙香，帮我下个命令，就说：杜家任何人只要谁取了赵有成的命，我就将杜家在中国的地盘都归给他管。”
渡边沙香一愣，她还没反应过来，杜声笙便伸手在她屁股上一捏，低声笑道：“呆了？快去。”
一切处理了事后，茶室中只剩下顾宁与她。她松了身子，半歪身子懒懒地座位上。
“你还真是死性不改啊。前阵子不是才跟我说不跟你的小秘书眉来眼去，怕人误会的么？我看你，也就乖一阵子。”
杜声笙哼笑一声，答她：“前几日我跟你说不会插手章家的内部纷争，现在不也插手了？”
“你倒是让我很意外。”顾宁点头。
杜声笙又笑：“所以说，有时候我说的话不要太信。你看，我自己就常常会后悔。”
顾宁伸手拿一颗草莓塞进嘴里：“那我还是谢谢你，有你对付赵有成，木召笙那边会好过很多。”
“我何止要对付赵有成，我还要对付章尔邈呢。”杜声笙挑眉，她抬头看向窗外，窗外的小黄鸟已飞走。
“你这样帮我……我很感谢，只是你不必如此。”
“哈哈哈。小顾宁，你会不会想太多了？我对付章尔邈可不是在帮你。你要知道，如果我赢了，赢的东西是归我的。你还是祈祷你的章尔玺能快点回来吧。”窗外的小黄鸟去而复返，正在低头啄假山上的流水。
“章含之授意警局在找她，赵有成在找她，我的人也在找她。全城都在找她，她明明已经出了章家，为什么不跟我联系？”顾宁叹一口气，她担心章尔玺的精神状态，也担心她回来后，发现章家已经被章尔邈或者杜声笙占为己有。
“她要是不想躲，找到就是迟早的事。”杜声笙拍拍顾宁的肩膀：“章尔邈不是一个好对手。如果章尔玺能回来自己处理他，我便不管这事。但最多两日，时间长了我不愿等。”
……
此时此刻，一辆白日里从乡镇运送新鲜蔬菜的小皮卡正刚下高速，开在年旧未修的乡镇公路上。
皮卡车后箱的蔬菜已经全部批给了城里的大型超市，后箱里只剩下掉落的蔬菜叶子。
一路上颠簸，车子左右摇晃着，发出“哐啷哐啷”的声音。车后箱内，有一名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女孩，女孩身穿黑色短T，顶着一头参差不奇的及耳短发，靠坐在一旁。她的脚边放着一个鼓囊囊的黑皮包，身旁躺着一名长相精致漂亮的女人。
“哐啷”一声，车子碾过一块碎石。女孩稳稳在晃动中站直，很显然她乘过这样的车不止一次。她伸出穿着马丁靴的脚，踢一踢躺在一旁的女人，低声骂出一句粗口：“靠，还不醒。”随后又走到与车头相连的通风口敲了敲喊道：“阿叔，车子开到哪里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