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筹》迦南之野

4、chapter 4

　　八卦是人类的本质之一，上到八十岁老妇，下到十七八岁的小女孩都不能逃过，更别提曾婷这种都步入中年人步伐的了。

　　曾婷当下一双通红的眼睛冒着精光，“有过？有过什么？”

　　她满脸写着，你说啊，你说啊，你说给我听听啊。

　　徐鑫瑞露出一个礼貌而又不是尴尬的微笑，“没什么，而且太久了，我记不太清了。”

　　“哦——”曾婷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却也没有追问下去，毕竟这个是人家的自愿，她和徐鑫瑞算不上太熟，也不好逼问。再加上她本来就是话多，刚刚说的那一大串都是她自己关不住话匣子，自己要说的，徐鑫瑞也没有给她问，所以她现在也不好说什么，我都给你说了，你也给我说说之类的话。

　　不过，从徐鑫瑞这个口吻，什么记不太清，那肯定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大学？还是高中？

　　哇哦，这也太痴情了吧。

　　曾婷脑海，狗血豪门小说齐齐上映。

　　徐鑫瑞看了许久，只觉得她脑海里肯定在发散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因此了假咳一声，“那你还要接着吃，还是怎么回事？”

　　吃？曾婷回神，看了看自己面前的一大堆食物残渣，想不到自己早就吃得饱饱的了，她摆了摆手，“不吃了，我得回去了，还得想办法给我老妈交代今天的事情呢，烦死了。”

　　徐鑫瑞边招手叫来服务员结账，一边问她，“你自己一个人来的吗？”

　　“是啊，坐公交车来的，我就买了辆小□□，懒得开。”曾婷看到他结账，又急忙站起身来，“诶，你等等，我来，不是说好我请你的吗？”

　　徐鑫瑞抢先一步结完账，“不了，等到时候我帮你问到消息，你要感激我，再请也不迟。”

　　曾婷笑了笑，说了声，“那也行。”她没必要装什么矫情和客套什么，因为以徐鑫瑞的身家请她吃顿饭也造不成什么负担。

　　反正还要麻烦徐鑫瑞帮她打听尹凡的消息，以后肯定有机会请他吃饭的。

　　徐鑫瑞看了看时间，“现在还早，我送你回去吧。”

　　曾婷刚点头，蓦然想到，“你不是说你还要给你老妈买东西吗？要不然我给你挑一挑，我家离这儿挺近的，到时候我直接挤公交，再不济打个车就回去了，省得你麻烦。”

　　徐鑫瑞思索一番，“好啊。”

　　·

　　不是上门做客，不需要挑什么贵重物品，因此曾婷带着徐鑫瑞去逛超市。

　　逛超市的时候，曾婷指着食品区正在打折的一大箱花生牛奶笑得花枝乱颤，“哈哈哈，走亲串门，必备武器。”

　　这话勾起了徐鑫瑞小时候的一些回忆，印象中，亲戚来串门的时候，确实多半是人手一箱花生牛奶，因此没忍住，跟着曾婷一起笑起来，“你这是让我也提一箱回家的意思？”

　　曾婷点头如捣蒜，“可以，可以，反正都是自家人，你买什么你老妈都会喜欢的。”

　　你们以为徐鑫瑞真的会买吗？

　　毕竟他可是多才多金现代优质成功人士一枚！

　　然后等到两人从超市出来，徐鑫瑞依旧要送曾婷回家的路上，徐鑫瑞的副驾驶多了一箱花生牛奶。

　　徐鑫瑞只送她到小区门口，“有消息我会联系你的。”

　　曾婷在车窗外给他挥手拜拜，“好，麻烦了，你记得给我说点好消息，不然我难受，香菇。”

　　徐鑫瑞无奈，“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啊。”

　　“开玩笑，反正有什么消息你都记得及时给我说就行了。”

　　“嗯。”徐鑫瑞点头。

　　其实原先的时候，徐鑫瑞是想提议让曾婷自己去打听的，但是听她在火锅店说的那一堆，估计她自己是拉不下脸的，不然也至于这么长长久久的时间她连尹凡的一点消息都不清楚。

　　不过也是，要是她去打听，有点脑子的人都猜得出来，她是抱着个什么样的心思去打听的。

　　并且，打听的时候，怕那人过得不好，但，也怕那人过得好。

　　可不是吗？

　　自己如此长长久久的时光，不敢去打听那人的一丝一毫，不就是因为怕听到一些佳话美谈吗。

　　人类真是自私的矛盾体。

　　·

　　这个房子是曾婷方便就近上班买的，所以平常的时候也就她一个人，不过今天相亲失败，估计待会儿她老妈又要上门来兴师问罪了。

　　要不然出去躲一躲？

　　躲个屁啊躲，迟早要被劈的，早劈晚劈都是劈。

　　睁眼往电梯方向走过去，还没有到电梯口，曾婷就感觉自己迈不动步子了。

　　因为腿软，正前方站着一个人，正是自己的母上大人。

　　“老妈你想吓死我，你来了你怎么不上去？”

　　曾婷老妈斜眼怒视，直愣愣地走过来揪住她的耳朵，“我要是不过来能看见人家送你回来？”

　　送我回来？就刚刚徐鑫瑞停在小区门口那儿？我的妈？这里可是八栋楼，老妈你难道是飞毛腿附体！

　　曾婷把自己从老妈的手中挣脱出来，“老妈你冷静，这个人可不是我今天相亲的那个……”

　　曾婷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自家老妈打断，“我知道，人家介绍人打电话给我，你今天那个早就黄了。诶，我问你，刚刚送你回来那个人是谁？你怎么认识的？多大了，家里几口人，什么家庭啊？”

　　“呵呵……”曾婷哪里敢回答，就告诉老妈那是徐鑫瑞，怕是免不了的胡思乱想一通，然后就是给自己做思想工作，哎呀，你看人家事业有成，人又长得好看，遇上人家是你的福气云云，你就给人处处试一试这样的。

　　曾婷老妈又是一巴掌拍在她手上，“嘿，你这丫头，我刚刚看见你在门口和人家有说有笑的，是不是有戏，你给我说说啊，别让你老妈一天到晚给你瞎操心。”

　　曾婷往电梯走去，按下电梯门，哭笑不得，“老妈，你倒还知道你自己是在瞎操心啊。”

　　曾婷老妈后步跟过来，只听，“叮——”的一声，电梯门应声而开。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去，“你别给我打马虎眼，有戏就给我说清楚，没戏我好给你安排。”

　　安排？曾婷被这话吓得一激灵，“我说老妈，你刚刚看清楚那人长什么样子没有？”

　　曾婷老妈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下意识地说，“没有。”

　　还好，还好，曾婷在心里悄悄舒了口气，“是啊，就反正，就是一同事，感觉人还是挺不错的，就先相处看看。”曾婷说完，又笃定的点点头，“是的，确实人挺不错的。”

　　曾婷老妈将信将疑，“你这丫头该不会是为了让我放心，胡说的吧？”

　　曾婷，“哎呀——”一声，“老妈，你就这样不放心我，我像是这么不靠谱的人，我肯定是因为自己觉得不错，才和人家接触的啊。你就说，你哪次给我介绍的人不是那啥的，我都没那心思，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你就不能让我好好处处了？”抱歉了，曾婷内心连连对不起，徐大哥，只能先拿你当挡箭牌了。

　　曾婷老妈表示很疑惑，“有吗？我记得上次给你介绍的哪个小伙很不错啊，人长得好看，家里条件也好，我刚开始看到资料的时候，还疑惑，这样的优质人物居然需要相亲？”

　　“嗯嗯嗯嗯。”曾婷拼命点头赞同，“所以，我就吹了，和他没戏。”

　　这次曾婷老妈倒是没有反驳，拉起她的手，一脸语重心长，“既然这样，那就和人家好好处，有时候请人家回来吃顿饭，让我和你老爸看看。”

　　“行行行。”曾婷满口应承，请他吃饭是肯定的，毕竟徐鑫瑞帮了她这么大的一个忙，不过就是不可能请来家里咯。

　　·

　　徐鑫瑞提着花生牛奶回家的时候，自然是少不了一顿数落的。然后徐母就注意到了徐鑫瑞手里面提的花生牛奶，疑惑问着，“你怎么提了箱花生牛奶回来？”

　　“这个——”徐鑫瑞随手放在了厨房的木桌上，“今天去超市的时候买的，家里也不缺什么，正好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事情，就顺道买了。”

　　“你去逛超市？”

　　“嗯，遇到一个朋友，她提议去的，就去了。”话才刚出口，徐鑫瑞就惊觉自己被套路了。

　　“和谁？男的女的？”徐母整个人就犹如今天吃火锅的曾婷一般，两眼放光，开启了八卦模式。

　　这个，徐鑫瑞犯难，要让徐鑫瑞怎么说？这不明摆着就是女的吗？谁闲着没事和男性朋友去逛超市啊，又不是情侣。

　　徐鑫瑞惊诧自己内心的这个想法，下意识大拇指摁着中指指节搓了搓，“一个女性朋友。”

　　徐母双眉一蹙，“你哪里来的女性朋友？你要是有女性朋友，我至于这么为你操心？”

　　“工作上认识的。”徐鑫瑞说起瞎话来，脸不红心不跳的。

　　“那人怎么样？”也算是有点希望，能在生意上接触的人，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徐鑫瑞无语，“妈，你不会又在打什么主意了吧？我和这人真不算太熟，就是今天碰巧遇见而已，可能以后都没多大联系了，见不见得到都还是一回事。”当然，这个肯定是假，既然答应了帮曾婷的忙，以后肯定是还有见面的。

　　此话太让徐母生气，当下从沙发上站起身子，“你能不能长点心，你看你多大年纪了，还是单身，你让我怎么放心啊，万一以后我身子骨出了点毛病，到时候……”

　　话没说完，被徐鑫瑞厉声打断，“妈，你说什么胡话呢，你肯定长命百岁。”说完，就脚底抹油，直奔二楼而去。

　　徐母在楼下恨铁不成钢，“长命百岁也想早点抱孙子啊。”

　　“我大哥的还不够你抱啊？”徐鑫瑞的声音从二楼传来，在天顶开阔的房子里，显出几分空荡荡的感觉。

　　一进到自己的房间，徐鑫瑞便像虚脱一般，关上门，把自己的背靠在墙壁上，闭着眼长叹了口气。

　　他也试着想去接触其她的人，可是每每午夜梦回，总是忘不掉那人在他面前浅浅笑着的模样。

　　恍若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