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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医生 ...

  •   “刘医生。”
      星辰做贼似的在星期六溜进一家私人医院,医生她很熟,是她妈妈的师弟,也就是她师叔。
      “来了。”刘医生笑呵呵地给她倒了一杯茶,“你那朋友现在怎么样?”
      星尘接过一饮而尽:“师叔,我怎么感觉现在事情越来越严重了。”
      “怎么了?难道是她人格突变了?”
      “不是,我……我也说不上来。有时候我觉得她是她,有时候又觉得她不是她。就是,以前的她对我们很冷淡,但不冷漠,她现在看什么都是无所谓的状况,我根本……”
      “你都要把我说糊涂了。那现在的她到底是不是你认识的朋友?”
      “是。”星辰认真的回想,“虽然性格变了,也不是左撇子了,但她还是讨厌芒果,闻到味就会犯恶心,还有我问她讨厌芒果的原因她也立马回答上来了,所以说……她是贝贝,这点是没错的。”
      “那她现在还有什么,习惯啊,眼神啊。”
      “还有什么……”星辰头疼了好一会儿,把自己能想到全都说出来,刘医生再次了解完情况后点点头,又叮嘱她几句,并让她把病人也带来。
      出了医院,星辰腿软的都要走不动了,刘医生的话就像石头压在她身上,连喘气都困难。
      她抬眼望去,几十米外的广场上还是有乐队表演,密密麻麻围的全是人。世界一片喧闹,梦里的场景一遍遍显现在面前。
      是什么原因会让她绝望的?一直不在乎一切的人会彻底疯狂,直到像折翼的蝶跌落到地上,血肉模糊?
      开学那天到现在她一直做同一个梦,那个梦很真实,只有短短的几幕,却一直重复播放。很快,妈妈就知道了这件事,带她来找刘医生。
      她知道自己没有任何心理问题,是个人每天晚上一直梦到有人跳楼反反复复都会受不了。
      这个梦,梦里跳楼的人,虽然没有看到脸,但她确定,那个人就是……就是长大了的……
      星辰靠着墙角蹲了下来,哭的嘶声竭底。
      “当展翅高飞之际,请下定决心不再回头……”
      是贝贝!
      星辰猛地抬起头,冲进人群中,台上拿着话筒高歌的不就是贝贝吗?
      她被惊的说不出话来,在《青鸟》的中日文歌曲来回自由转换间慢慢走向后台,等待着贝贝。
      “小妹妹,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让开!我找孙贝贝。”
      “你不能进……”
      星辰一脚踏在旁边器材箱上,已经从那人的头顶上越过。
      那染了几撮黄毛的青年愣了好一会儿:“您坐。”
      “那个……这位叔叔,你在这儿有多久了?”
      “有五年了。”
      “那……贝贝呢?”
      “哦,你找小老妹儿啊。”
      “……我刚刚说过。”
      “哦,抱歉。”黄毛赔笑道,“小老妹儿来这儿有三四年了……对!快四年了。”
      “快四年……”
      难怪贝贝的学费从那以后就没再拖着,连考带费都交的起了。
      “我跟你说,别看小老妹儿年纪不大,歌唱的真不错。哎呀,每次出场都能拿八百块呢!咱们每个星期六,只要是好天儿,就能挣不少钱呢!”
      “挣钱?怎么挣?”
      “小妹妹,你别看我们这设备,这团队不咋地,但我们可是有公司的正经团队,看看,统一工作牌。”
      黄毛拽了拽脖子上挂的牌子,星辰这才注意到。
      “恒天分公司?”
      “对,我们可是恒天在唐州市的分公司工作人员。对了,你是小老妹儿啥人?”
      “我是她大师姐!”
      “师姐?看来小老妹儿深藏不露,你们学啥的?”
      “叔叔,我是学空手道的。”
      “难怪这么厉害,我跟你说,你刚才那一下子都把我给吓到了。”
      “叔叔,对不起。”
      “没事。”黄毛不在意地摆摆手,“叫啥叔叔,我今年才二十八,王庆,叫我王哥就成。”
      “王哥好。”
      “那是调音的老吴。”
      “老吴好!”
      场上笑作一团。
      “这孩子咋跟贝贝一样呆?”
      王庆也忍住笑:“叫吴叔。”
      “吴叔好!”
      “这是调灯的……”
      等贝贝下了场,就看到星辰正在片场给休息的人展示组合拳。
      王庆走过来拍拍贝贝的肩膀:“不错啊,小老妹儿。你这师姐一身的硬功夫,要不你也来两下?”
      吴叔也凑了过来,刚结束工作的他还拎着一瓶水:“小孙啊,听说你也是黑带,还拿过冠军,就给大家露两手呗。”
      星辰收了拳,一脸的难以说明。
      这又不是做菜,还露两手。
      场面最终以贝贝的组合拳表演结束。
      回家时天已蒙蒙黑,两人走在路上,不知道该怎么说好,贝贝一直面无表情,很少有人能读懂她的心思,星辰一向大大咧咧,遇上这样一个好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直到两人快要走到贝贝家的小区,星辰才喊住了她。
      “贝贝,我没想跟踪你。”
      “我知道。”
      “我是去看病。”
      “我知……不知道。”
      “你唱歌很好听。”
      “你教的。”
      “我教的?”星辰仔细想了想,明白了贝贝的意思,“也是你聪明,日语发音很标准。”
      “嗯,我走了。”
      “等等!”星辰上前拉住了她的手,“为什么要唱那几首歌?”
      “哪几首?”
      “《青鸟》!”
      她清楚的看到贝贝瞬间瞪大的瞳孔:“《青鸟》表现的不屈服于命运,昂扬向上,你都没有,甚至表现的是绝望与痛苦,贝贝,你怎么了?这几年你为什么不笑了,为什么不哭了,你脸上的表情都有多久没变过了?”
      贝贝没法回答,她该怎么说?
      说她不是孙贝贝,说她是借尸还魂,说这个世界没有一点让她留恋的,甚至连活下去的兴趣都没有?
      哒哒——
      眼泪从贝贝的眼眶中流下,但她知道,是孙贝贝在哭。
      她跟孙蓓蓓最大的不同是,她没表情,眼神空洞而绝望。而孙贝贝只是话少,较为冷酷。
      “贝贝,你别哭!”
      星辰有些后悔来试探了,手忙脚乱的安慰贝贝,这时突然伸出一只咸猪手,抱住了贝贝。
      两人顿时懵了,在唐州市没有小混混敢把主意打在她俩身上,这蠢货是谁?
      抱住贝贝的蠢货看样子年纪也不大,五官精致,身上也有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神秘感。
      那人抱住贝贝,狠狠瞪了一眼星辰,顿时让她有了压力。
      但葛星辰是谁,她可是唐州市有名的武学奇才,加上神经大条,很快就把这件事给忽略掉。
      “你谁呀!”
      贝贝也反应过来,两个手肘发力狠狠撞上蠢货的背部,一个高抬腿踢在他的脸上,后退一步就挣脱了咸猪手。
      “咿呀!”
      贝贝刚后退,星辰已经冲上来,纵身一跃,一个飞踢把那少年踹飞。
      “葛……葛……”
      “哥?”葛星辰大怒,扯扯头发又冲上去,“你眼瞎了,没看到姑奶奶留的是长发!”
      “别……别……”少年捂着脱臼的下巴拼命躲闪,一群黑衣人冲出来:“放开我们少爷!”
      “保镖?有钱人?”别说星辰,就连贝贝都傻眼了。
      少年疼得直流泪,一群保镖像保姆一样哭天喊地,整个小区的保安都过来了。
      “你们敢伤我家少爷!”
      几个保镖撸起袖子就要冲过来,贝贝和星辰也握紧拳头。
      “你们干啥呢!”
      保安队长走了过来,星辰立马告状:“许叔,那家伙刚才耍流氓!”
      “什么!”保安队长气得头发都要炸了,“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会对小姑娘动手动脚了!”
      “你敢动……”
      “闭嘴!”少年的下巴终于被掰回来,但说话时还要小心翼翼,“回去!”
      “等等!”星辰拦住他们的路,“给贝贝道歉!”
      “对不起。”少年遮住脸鞠了一躬,立马带着人跑了。
      “贝贝,你没被那神经病伤着吧?”
      贝贝摇摇头,许叔一看两人没事也松了口气:“你俩最近也小心点,小姑娘家家的,都早点回家。星辰,我让几个人送你回去。”
      “不用了,许叔,趁现在天还没完全黑我就赶紧回家了,再说有谁敢动我?”
      说完就跑了。
      “哎……这孩子……”
      停在小区路旁的车上,少年吃痛得吸着风:“怎么办,开头就给贝贝留下了坏印象。”
      “少爷!”
      大保镖也不知道自家少爷哪根弦搭错了,突然就从首都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县级市,还……咳咳!他都说不出来!
      “少爷,你看,那个把你踢伤的小丫头落单了,咱们要不要把她裝麻袋里打一顿?”
      “打什么打!”少年神情激动,又扯住了伤口,“她可是贝贝最好的朋友,我打了她,贝贝能理我吗?”
      他可不能得罪贝贝的闺蜜,他还指望葛星辰能帮忙呢。
      星期一,贝贝在上学路上拦住了星辰:“你说错了,我有笑过,也有哭过。”
      星辰傻愣愣的看着贝贝的背影:“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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