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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承德 ...

  •   康熙五十三年十一月二十六,八贝勒因其母逝世二周年往祭,未赴康熙热河行在请安,遣太监送两只将毙之鹰给康熙,康熙帝极为愤怒,召诸皇子至,重责于其。

      清晨的阳光照射进来,我睁开眼,身上莫名其妙地多了件披风,看材料质地应该是年羹尧的,我想起身,却困顿得很,年羹尧就躺在我对面,我轻哼,他警觉地被我惊醒,伸了个懒腰:“饿了吗?来人!”

      外面的侍卫拿了干粮和水,我勉强咽了几口,年羹尧盯着我半天,好奇道:“我真不明白,你都这样了,还要去热河做什么,就算你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我轻笑,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红晕,反正我也赶不到了,历史,又岂是我能改变的?

      “不去尝试又怎知改变不了,还有一个时辰就是正午了,年大人还不放心吗?”我强撑着身子站起,年羹尧又道:“你身上有匕首,为何昨晚不见你用?”

      “我打不过你!”我朝外面走去,有匕首也得看对手,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年羹尧随我出来,外面的侍卫早就醒了,个个整装待发,年羹尧道:“我不介意送你去。”

      我扭头看他,被我盯得不自在,年羹尧别过头,有些尴尬,我蒙上面纱,他是在可怜我吗?

      拖着这样的身子还要前往热河,我气闷:“可我介意被你送,现在虽然不到正午,可我赶过去也改变不了什么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告辞了!”

      “那你保重!”年羹尧也不再说,看着我跃上马背,神色复杂,我“驾!”地一声,这次,真的直奔避暑山庄了。

      傍晚,我终于到了避暑山庄,却没有直接去见康熙,而是在门口遇上了十四,我下马,扯下面纱,十四大惊:“澈儿,你怎么来了。”

      我上前抓着他的衣领,毫不客气地吼道:“送什么不好,偏生要送海东青!”

      十四一惊,剑眉一横,严肃道:“你怎么知道?你是为这个来的?”

      我点点头,将我一路来的情形告诉了他,十四拉着我道:“八阿哥去祭奠良妃娘娘由我们代替将寿礼呈上……今早还好好的,我亲自去看了,可当太监呈上去的时候,那两只海东青便奄奄一息了,皇阿玛大怒,气得都病倒了,下午还召集所有皇子,痛斥八哥,连良妃娘娘都骂了进去,事情紧急,你是要见皇阿玛还是随我去汤泉见八哥?”

      康熙生病了,我心中一颤,他一定以为八阿哥存心咒他死,我又道:“我随你去汤泉,这件事非得弄清楚不可。”

      城北汤泉

      八阿哥因良妃之死一直心中郁愤,而今又遭遇“毙鹰事件”,被康熙当众皇子面斥责:胤禩系辛者库贱妇所生,自幼奸柔成性。听相面人张明德之言,遂背人臣道,觅人谋杀二阿哥,举国皆知。他想杀二阿哥,未必不想杀朕!

      原本因为太子二度被废,八阿哥以为平反之日到了,乌云散去,希望重生,却没想,屋漏偏逢连夜雨,又出了这样的事,一气之下便患了伤寒,卧床静养。

      “你怎么来了?”梦娴瞪着我,对我到来一点欣慰都没有。

      “姐姐,我来看看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柔声道。

      “要你好心!”梦娴咄咄逼人,这时,九阿哥、老十从内堂走了出来,看到我都是一愣,十四道:“八嫂,海东青的事,是我保护不力才让人有机可乘,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表哥!”我鼻子一酸,九阿哥也感慨道:“澈儿,你不该来的,你这是抗旨啊!”

      “我担心有人会利用海东青大做文章,不来不放心啊,表哥,姐夫身子可好?”

      “哎,好什么呀,皇阿玛也太狠心了,连良妃娘娘都骂,八哥能好吗?”老十摇头插话,九阿哥阴沉着脸,我冲梦娴道:“姐姐,我能进去看望姐夫吗?”

      “你担心?你被幽禁宫中怎么会得到消息的,你怎么知道我们送的贺礼是海东青,你怎么知道会出事,说!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什么!”梦娴根本不答应我,反到是我刚才的话让她起了疑心。

      “我……”她问得我犯傻,愣愣地不知如何回答。

      梦娴似抓到了什么由头,面目狰狞地走到我面前,我被她逼得直往后退,被她提醒,众人皆怀疑起我来。

      “你一直跟他有联系是不是?你既然早知道,为何不早说,哪怕是送个信,现在来事后诸葛亮又有何用!”梦娴痛斥,我摆手解释:“不是的,我没和他……”

      我总不能将小十七假扮太监混进绛雪轩的事说出来吧,更不能说我之所以怀疑,是因为我是穿越来的啊。

      一时之间,我真是理屈词穷了,十四扶着摇摇欲坠的我,对梦娴道:“八嫂,你别逼澈儿了,五年来,她受的苦够多了,这次宁愿抗旨前来,路上还遇到年羹尧阻截,受了不少惊吓。”

      “十四弟说的是真的?”九阿哥关心道,脸色温和了些,我点点头,将路上的事情再说了一遍,梦娴一副我活该的样子,横竖看我不顺眼,我也不和她一般见识,径直和十四去了后院,进了房间。

      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半躺在床上,眉宇之间是淡淡的忧愁,成熟稳重,灰白的脸色略带病容,憔悴得让人心疼,似乎感觉到有人进来,他缓缓睁开眼,我冲他一笑,他坐起,向我伸出手,我坐在床边,十指相握,他道:“十四弟能出去会儿吗?我想单独与澈儿谈谈。”

      十四颔首出去了,我道:“怎么病成这样?”

      “你脸色也不好。”

      五年不见,再见时我们都不再健康。

      “辛者库贱妇……辛者库贱妇……,额娘是为我而死的,死后还被我所累,我真是不孝啊!”八哥闭上眼靠在软枕上,狭长的眼角有淡淡的泪痕。

      “胤禩,放下吧,万般皆是命,你我,还是认命吧!”我唏嘘不已。

      “哼……认命……认命……”八阿哥喃喃自语竟像自嘲,我不知他心中做何感想。

      他和我不同,多年谋划,多年争斗,要他放弃,只怕不那么容易。

      “咳咳……”我捂住心口,胸闷得咳嗽,八阿哥叹道:“奔波了这些日子,下去休息吧!”

      我点点头,待出了门,看到梦娴与十四,梦娴对我道:“看也看了,你可以走了吧!”

      “八嫂……”

      “十四弟,当年的事相信你也明白,你八哥心里最爱的不是我这个福晋,这些年,八贝勒府风起云涌,是谁守着这个家,是谁帮着他打理一切。我是霸道,可这是为了谁,为了自己的丈夫,我成了所有人眼中的妒妇,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亲妹妹!”梦娴说这话的时候异常平静,十四摇头,不知如何开口。

      我愧疚,如果,我主动告诉她一切,她还会这么恨我吗?

      十四说过,这些年贝勒府的势力成为所有夺嫡势力中最强大的一支,梦娴的功劳也不可忽视,他是在尽心帮助自己的丈夫,对我有怨言也是理所当然。

      “姐姐,原谅我,我一直以为,时间可以改变一切,你对姐夫的感情,他会明白的。”

      “闭嘴!”梦娴又道:“如今,我只问你,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莫名,她,这是什么意思。

      梦娴见我不明白又道:“你可知,太子再次被废,我们本可以趁这次为皇上祝寿重新博得皇上的信任,而这一切,都被谁破坏了?”

      “我……,我不知。”我心虚地低下头。

      “你不是不知,年羹尧不是还在路上截住你了吗?”梦娴冷笑。

      “姐姐,这事我问过年羹尧,与他无关的。”

      “哈哈……,真不知该说你蠢还是愚昧,他会不知?就是他做了手脚那两只海东青才会出事,若非胤禩去祭拜娘妃,也不会让钻了这个空子,他要是真心喜欢你,他会派年羹尧去?为何偏偏不伤你,今早就放了你,你就没想过?”梦娴言之凿凿,我扭头,见九阿哥也来了,于是问:“表哥,他骗了我,是不是?”

      九阿哥抿唇,点点头:“澈儿,这些年,我们之间的恩怨早不是一句话就能对你说得清的,只是,他若真对你有情,当年就不会看着你被幽禁。”

      痛……

      当年的事,我怎会不知,当我徘徊在生死边缘,他在哪里,当我和孩子生离死别,他在哪里,当我被幽禁,他又在哪里……

      “你要是还念着这个家,记得你自己的身份,就该明白我为何要恨你,爱上他就是你最大的错!”梦娴盛气凌人地冲我道。

      看来,他们之间的战火比五年前有过之而无不及,梦娴要我表态,表明自己的立场,一边是亲人,一边是……

      “姐姐,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我闭上眼,泪流满面。

      不是不在乎了,不是说好放下的吗?

      为何心还是会痛,痛得无法呼吸……

      我深吸一口气,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冲九阿哥道:“表哥,澈儿告辞!”

      我蒙上面纱就跑了出去,不顾背后十四的呼唤,我要——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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