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韩叶] 与剑有关》好药

4、第 4 章

　　作为一个剑客，叶修当然知道，更多时候剑是需要放在剑鞘里的。忍一时风平浪静，才能找到更好的拔剑时机。
　　但是自那日后，韩文清倒没再怎么质问他，只是没有取下他脚上那根长长的脚链，令他看起来像个被软禁的嫌疑犯。
　　叶修倒也不在意，他根据韩文清每天行色匆匆的样子，推测大概明宫里又出了什么事情，导致韩文清这段时间无暇顾忌自己。那人每日早出晚归，最多来看看他的伤势便走，不多留，也不多交谈。
　　这倒给了叶修很多准备的时间，他表面伪装的本份顺从，其实很早就通过一根窗边的竹草，打开了那夜韩文清在他脚上铐的脚链。待韩文清白日出门，他便解开脚链去明宫里寻找苏沐秋失踪的线索，到接近黄昏时，他便早早回来，在肩上撒点延缓伤口愈合的草药，病恹恹地躺回床上。
　　他有九成的把握韩文清不会看出任何问题，如果真被看出来了，他也有一百个不被穿帮的理由解释。
　　即使进了明宫，寻找一个人的线索也并非易事。
　　一开始，的确如韩文清所言，叶修迷了路。后来，叶修每日搜索的范围便以明宫中最粗最大的那棵槐树为中心每日扩大，白天累了，叶修回飞到那棵槐树上休息，那个位置，刚好可以看见每日韩文清每日交班时集中禁卫军训话。
　　韩文清站的位置刚好面对着自己，表情严肃，完全不似在他院内见到的神情。
　　叶修砸了咂嘴，吐掉了唇前的一朵木棉花，看了看手中刚做好的一柄木剑，剑尖瞄准韩文清的身形在空中划了几下。不知道他保护的皇帝长什么样子，是否值得他每日如此勤勤恳恳地训练巡逻。若杀他师父陷他同门的此人要保护之人，那他们之间注定会有一战。
　　习武之人的伤口本就比常人愈合的要快，哪怕叶修做了点手脚，左肩的肩伤还是在一个月内愈合了。
　　这一个月，他在明宫还是找到了一些线索。
　　首先，叶修找到了皇帝白日里最常去的一个宫殿。一开始，叶修以为那是他的寝宫，但后来，叶修才发现那里根本没有女人，白日里退了朝，这个皇帝没有睡觉也没有批奏折，而是在里面画画。
　　无心朝政的理由有很多，没想到晰朝皇帝只喜欢画画。
　　后来，叶修发现，总有一个衣着黑色的中年男子常去这个宫殿里看皇帝作画，他不打扰他，只是看着他临摹，偶尔会提一两只漂亮的鸟给皇帝看。
　　之后的半个月，叶修都在追踪这个中年男子。他发现，这个男子在明宫中亦是位高权重，至少除了皇帝，所有人见到他都会行跪礼，甚至韩文清也会听他调遣，招之必来。
　　难道皇帝是被架空了？
　　之所以肯定这个想法，是因为某日，叶修看见韩文清前脚刚离开那男子的住所，后脚，几个黑衣人便出现在了男子身后屋檐。而就在此时，韩文清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转身回到那男子住所，两人说了些什么便一同前往皇帝的住处。
　　虽然只有短短几秒，但叶修看得清楚。那些黑衣人和他初来明宫是遇见的装束全然一致，难道这群人其实并非劫匪强盗，而是这个男子豢养的杀手？
　　那为什么他们要躲着韩文清，难道韩文清是被此人利用？
　　如果这个男子是要谋反，那为何那夜黑衣人见到他时要说“等的就是你”？
　　如果与师父和苏沐秋是同路，那为何要对他赶尽杀绝？
　　......
　　许多疑问同时出现，叶修一时心乱如麻。
　　他唯一能确定的只有两点。
　　一是这些黑衣人的确认识他。
　　二是能够认出他并且要杀了他说明苏沐秋是被人背叛的，这一个月明宫几乎被叶修摸透了，他却没有一点苏沐秋的下落，加上之前的线索，他推测苏沐秋大概率是遇害了。
　　在得出这个结论后，叶修心里很难过。
　　他甚至不想再去推测韩文清是否也是被利用和欺骗的那个，或是和那男子一起谋反的同党。
　　无论是哪种，他都心生厌倦。
　　庙堂之高，都是沆瀣一气，没有一个人是干净的。
　　也许师父也是......

　　那晚韩文清回来的时候，却见叶修坐在院内的桃树上看赏月。
　　“你会轻功？”韩文清一惊。
　　“不会，但我会爬树。”叶修没看他。
　　“你解开了脚链。”韩文清沉声，声音冰冷如铁。
　　“是你自己昨晚没扣好。”叶修回过头来看着韩文清，眯着眼笑道。
　　“下来！”韩文清厉声。
　　“别生气，我这就下来。树上空气好点，我心情郁闷的时候总喜欢爬树。”叶修说着从枝干上起身，一点点挪动脚步，结果那桃树枝倒真是既有眼力见，叶修刚踩上去便应声断了，人跟着树枝“砰”地摔在树下的草地上。
　　“装的挺像的。”虽然是抱着的树枝先落地，但这下没用轻功，叶修仍是摔得不轻，龇牙咧嘴地睁开眼睛时，见韩文清不知何时已经蹲在了身前。
　　“我在大人面前装作不会轻功并没有意义。”叶修低头去揉膝盖，却感到下巴被人捏住转向了韩文清的方向。
　　“有没有人和你说过，说谎时要避免让对方看到眼睛，否则就会暴露。”韩文清的脸忽而向叶修靠近，两人的鼻尖近得仿佛要碰到。
　　“我会爬树是真、脚链断了是真、从树上掉下来亦是真。”叶修盯着韩文清近在咫尺的双眼坦然道。
　　韩文清盯着叶修的眼睛半晌没有说话，而后松开了手，握住他的手臂将他一把从地上拉了起来。
　　“大人终于信我了。”叶修淡淡道，跟着韩文清进了屋子。
　　“我只信我的眼睛。”韩文清进屋检查了脚链，发现那锁扣常年磨损，确实松了。“你为什么没走？”他转头看向叶修。
　　“等你回来等习惯了。”叶修道，说完见韩文清沉默又干咳了两声接着道，“这院子里桃花太美，多看了会儿便没走。”
　　“花总会落的。”韩文清道。
　　“所以，我酿了点桃花酒。”叶修却指了指墙角放着的一个粗瓷坛子。
　　“你偷酒？”韩文清见那酒坛上的红签一惊。
　　“我哪敢？那坛子是我捡的，原材料和酒曲都是厨房里的东西。”叶修摊了摊手，不信你闻闻，这小半个月差不多有酒香了。
　　韩文清起身，打开酒坛，一时间酒香混着淡淡的桃花香在屋内四溢，却和宫里的酒又有区别，更为清淡。
　　“今晚你我二人对饮如何？”叶修在他背后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