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韩叶] 与剑有关》好药

2、第 2 章

　　“不过是个路过此地的花农，大人别拿刀架着我，我怕。”叶修抬起双手挡在脸前，不想让来人看见自己的脸，免得又是个人认出他是谁，尽管这可能性很小。
　　“我好像见过你。”那人声音很浑厚，让叶修想起了某种适合冶炼剑的钢材。
　　“说实话，我不太喜欢这种开场白。”知道那人已经看到了自己的脸，叶修无奈地放下了手。
　　“你不像花农。”那人继续道。
　　“你也不像是要杀我。”叶修接话，拿起了自己的伞剑，准备随时变换形态应敌。
　　“我确实不会杀你，你和他们不是一路。”那人抬起剑鞘，挑起了叶修的下巴令他面向自己。
　　“大人要是看我眼熟，看我像个纯良无害的良民就先救救我罢。”叶修说到最后一个字，才恹恹地看向站在面前的人，装装可怜的样子。那人站在巨石旁，石头凸起的一个棱角刚好将照在他脸上的火光切割成一半，一半明一半暗，看不太清眼神，只有紧皱如刀刻上去的眉峰和两颗黑的发光的眼珠子。
　　那双眼睛确实似曾相识，叶修第一眼看到心下一震。刚好像打个马虎眼来个声东击西逃走，这下却是什么胡言乱语的谎言都说不出来。
　　不怒自威，看到他的人都想主动坦白。果然是亲选出来的禁卫军，是个人才。
　　“救你？”那禁卫军与他四目相对时似乎也愣住了，没想到会有嫌疑犯主动向他求救，往日里见他的无论时好时坏，都先跪下来磕头求饶，更甚者直接掏出身上金银珠宝碎银盘缠呈到他的面前，哪怕知道他不会收，眼前的人不仅如此不紧不慢地回着他的话，还开口让他就他。难道真是个有眼无珠的花农，认不出他这装束、这腰牌、还有，这剑？
　　“嗯，救救小民......”叶修一边应着，一边耳听着身后的打斗声逐渐稀疏，想着这群内红的强盗应该是死的死、镇压的镇压，趁乱逃走是不可能了。
　　叶修在扯住那人裤腿的时候，手也抓住了那人的剑鞘拉向自己脖颈，一副看似求死的样子。示弱似乎并不是坏事，更何况眼前的人正气凌然，不如试试别的方法。
　　“我的肩膀......太疼了，不如，您一剑杀我了，痛快。”叶修将头埋进那人的掌心，另一只手却还在黑暗里紧握着自己的伞剑。
　　他小时候，东街的二傻子老遭人欺负，以前被追着满街打，直到有一天口吐白沫到大街上反而没人上前。正想着，却感到左肩的伤口正好抵在那人的剑鞘端，这下叶修是真疼得两眼花，索性呜呜呀呀了两下，闭气装晕了过去。
　　如果他真要杀他，他便会抬手抽出伞剑上的短匕首割了那人握着剑鞘的右手。
　　如果那人见死不救，那正合了他的意，待他们走远自己再跑脱。
　　最怕便是此人真要救他，到时候如何脱身只能再想办法。
　　叶修盘算着，却感到腰上被人摸了几把，看来是要搜身。好在来的时候一身轻松，身无旁物，只藏了明宫外开得正好的一瓣儿变色杜鹃和一瓣儿二乔玉兰。
　　“他所言非虚。”这人的气息距离叶修很近，他闻到那人身上有股松木香。
　　“就一个花农，咱们走吧，头儿。”又出现了两个声音，在不远处。
　　“你们先走，我再查查线索。”这人的气息似乎更近，热气喷在自己的脸侧，叶修觉得有些晕，想必是真的失血过多了。
　　“好的，头儿，那您......”两个人声音越来越小。
　　“我会小心行事的，你们先去找张副队集合。”他沉声道，抬手在叶修脸上拍了两下，“醒醒。”
　　装睡的叶修自然不会醒，感到那人又捏住了他的下巴半抬了起来，自言自语道了句：“在哪里见过......”
　　“我怎么知道。”叶修心里回了句。
　　感觉到那人的气息离开了自己，叶修一颗心沉了下来，闭着眼等着那人离开，过了会儿他听到禁卫军脚步声，突然感到腰部被两个手掌用力一握，就被腾空拉了起来，随后天旋地转，腹部一痛，才料自己被此人扛在了肩头。
　　这要带他去哪儿？
　　他以为这个禁卫军首领要将他扔进护城河喂鱼，或者被带去大牢关押审讯，最不济交给着明宫里伺候花草的宫人，让他身份暴露个彻底，每个可能性都被叶修想好了脱身的法子，但他独独没想到这个人将他带回了自己的住所。
　　不仅带回了住所，还帮他包扎了伤口。
　　叶修疼得龇牙咧嘴的时候终于“疼醒”了，先是装着惊慌，而后是真的惊慌。
　　他看到那人手里拿着他的伞剑，放在灯前端详，见他醒了，皱着眉盯着他问道：“这东西哪里来的？”
　　“祖传的，我父兄所赠。”叶修道。
　　“你父兄是何人？”那人将伞剑指向叶修，显然他研究出了点门堂，“咔哒”一声，伞剑弹出了剑尖，距离叶修的鼻尖只有一寸，甚至更近。
　　“和你一样，也是个军、将军......”叶修沉着声音，尽量让语气听起来悲戚一些。
　　“去了哪里，如今在何方？”剑尖又近了一分。
　　“前年朔北的苦战，死了。”叶修淡淡道。
　　“死于何时，葬于何地。”那人又问，剑尖却未动。
　　“死于去年腊月，藏是无定河边骨。”叶修却靠前了一分，剑尖几乎触碰到了他的唇，“将军不信，可以直接杀了小人，这东西是我身上惟一的宝物，赠给将军也是算是有了合适的主人。”
　　“你不怕我。”那人转了剑尖，指向了他左肩的纱布。
　　“我是习武世家，从小看父兄习武练剑，见您确实不觉得可怕，反而是多了份亲近。”叶修侧头看向自己的左肩，心道这家伙包扎技术不赖。
　　“你不像是宫里的人，你也没有腰牌。”那人又问。
　　“进宫来送开春的茶花，鸳鸯凤冠，这品种明宫里种不出来，只有我会种。”叶修往后躲了躲，肩膀一动却又疼得面目抽搐，这下真不是他装出来的。
　　“花呢？”那人仍是冷冷地盯着他。
　　“被砸了、踩碎了。”叶修咬着牙道。
　　“你父兄习武，你为何侍花？”那人又问，却已经收起了剑尖。
　　“不喜欢。”叶修随口答，手摸向左肩。
　　“不要碰，忍着。”那人却先一步拉起他的右手，却看见虎口的厚茧。
　　“不练剑的人怎么会有茧。”那人拧眉问道。
　　“挥锄头、铲土、搬花盆、剪花枝，哪样不会用到我这手？”叶修笑着反问。
　　“你手指修长、反应敏捷，其实是个练剑的好胚子。”那人放下了他的手道。
　　“我爹也这么说。”叶修看了看自己一瞬间被捏红的手腕，想起了师父第一次见他也是这般评价，说你这手跟着你爹种花可惜了，跟着我习剑吧。
　　“让你想起伤心事了，抱歉。”那人起身，拿起杯水到他面前。
　　“还不知救命恩人怎么称呼？”叶修也没推让，接过杯子问。
　　“我不是将军，只是一名禁卫军，我叫韩文清，你呢？”那人在他面前站得笔直，像是一柄刚刚打磨好的利剑。
　　“我姓叶，单字一个秋，别人都喊我小叶。”叶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