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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我们这个小区的所有建筑隶属老式公房,隔音效果之差让N多人陷入失眠的烦恼中。

      翌日清晨,阳光刺眼。耳边响起鸟的叫啼和各种远近大小机器的轰鸣声、各种车辆的启鸣声还有各种人群的宣扬声。

      N多迹象关于艾玫呈现在我眼前的异于寻常的几乎颠覆我的逻辑思维。一个男人占据一个女人生活空间的几乎一半心思,对于我而言真是匪夷所思的。

      艾玫,在大千世界的女人中,可以算是外表俏丽,肤色白皙,风姿独特,心灵手巧,具备了种种资质;而她心仪的男人除了所谓的才学外似乎就是憨厚的人品,然后就没什么可历数的优秀的地方。他们真的合适么?是我介绍他们互相认识的,到底这个决定是正确还是不正确。我的思绪一直是迷乱的呀。究竟传说中的志同道合的理想能否诞生“爱情”?真神秘……

      爱情让满脑子读书学习的艾玫富于探险精神踏上千里行程和男友幽会,那么爱情将会使未来的我成为什么样子?我在思考……

      我边排队买早点边抒发一段想思,以至于漠视了跑过身边的两个朋友——大黑和小黑。他们是卖早点的店主喂养的,大黑体格庞大,小黑体格小巧。它们都是本地的土狗,毛色漆黑,看上去没什么特别,只有脖子上各系着一只铃铛,时不时摇晃一阵子。它们的性格出奇的好,从不会凶巴巴的狗吠,只会对着小区里买早点的人摇尾巴,女人和小孩都喜欢摸它们的头。

      我摸着大黑的头问它:亲爱的,你相信爱情么?它的眼神懵懂的很。当然了,这一类狗的寿命通常只有十几年,体格通常不会比爱斯基摩狗更大。因此即使它活到一二十岁,体型健硕到雪橇狗那样,它依旧是那么懵懂的活着。

      这时候我听到一声温柔的“喵”,抬头看见咪娜正在她主人家的院墙上凌空漫步。她是一只白色的波斯猫,不久前第一次做了妈妈,生下三只小猫。她的主人和大黑小黑的主人是邻居。猫的步子总是轻盈盈的,它们飞走如梭一样,即使刚生完Baby也不用坐月。我们的咪娜小姐很少依偎在主人怀抱里撒欢,她更倾向奔放的露天生活,可以说是好莱乌传奇的饰演古墓丽影的女影星一样。

      对于我来说,一年来的生活很充实。网络大学的课程安排无疑很合适我,再加上我报考了自己最青睐的专业——中文系。新一批的辅导教材就要寄到学校了,我所报考的是首都一所一类大学的远程教育。所谓的学校,也就是设在我们这座城市里的联合服务中心,相关的教学环节有许多都在这里直接进行。服务中心离我家并不近,我本来不愿意骑着自行车傻头傻脑的到处跑,更不愿意花钱打TAXI。之所以去服务中心拿教材之类枯燥的事务让我稍有兴趣参加,其实有一部分原因出于对某位老师的关注。说是老师,其实是一位年轻的“帅哥”。发现自己有时候难以逃脱“视觉动物”的本能,当帅哥与丑男并排站时,本能的向前者多看几眼。想到这里,觉不觉得就有点好笑了。当然了,如果资源荒芜到只剩一丘之貉,那帅哥也只能是相对论了。

      夏天里的瓢泼大雨并不奇怪,淋雨也就成为了一件时有发生的尴尬事。早晨的天空出奇的蓝,等我好不容易骑车到达服务中心大门口的时候,天空中恰好飘来了大片大片的乌云。很快,突如其来的雷阵雨劈头盖脸的落下来。我这才想起爸爸早晨叮嘱说要带雨披,我总是把这类叮嘱认为是啰嗦。果真像那位素未谋面的□□好友说的,我总是习惯把他人的好意提醒当成多余。看来我有必要削弱部分盲目的自信。

      “咚咚”我喘着气敲着门,这才发现自己稍许迟到了一会儿。会议室里,我们的“辅导员”,(也就是那位帅哥老师)已经组织几个“同学”围坐成一圈分领新一批的教材了。他和我面对面望着对方,虽然他负责我们这批网络学院的学员已经有一年时间了,但由于见面次数少,我还是有些腼腆的。我淋雨的样子显然有点狼狈:头发湿漉漉的披散在肩膀上,有点凌乱。还好,我没有涂睫毛膏,否则会被雨水弄花。他微笑着递了张纸巾给我,我略微有点惊讶,然后接过来。

      “同学,到你的位置上按学号坐下。”他温和的对我说。

      这个时候我看着他的眼睛,亲切可爱像我小时候看见的邻居家的大哥哥。

      但周围的一批让人感到不那么舒服,不过毕竟经过选拔考试前来参加高等教育,素质还是相当可观的。记得一年前头一次的集体开会,他们见我比他们年轻许多,于是集体决定选我作学习小组的组长,不约而同的把一大堆表格清单材料往我面前一扔然后一走了之。我算准了他们一大堆有工作有家庭的忙人们要借口我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丫头把一堆事摊给我,于是无可奈何的接了下来。正当我一张张翻阅着那叠很厚的学习小组活动纲目材料时,我们的辅导员走进了会议间。当时他以为所有人全部都离开了,当他看到我的时候他很惊讶。

      “真是的,怎么他们全都走了。哎,同学,你是哪个班的?”

      “200709,中文系1班。”我好不容易把手里的纸张理成参差不齐的几堆。

      “额,”他似乎在想什么,“你是这个班的学习组长吧。你们的资料有没有汇齐?”

      他深邃的眼睛闪烁着波澜,在黯淡的屋子里看起来俊美极了,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的看一个男孩子的眼睛。很奇怪,他似乎年纪跟我差不多大,比那些学员年轻得多了。我鼓起勇气抬眼看了看他挂在胸前的名牌,那是辅导站统一配发的工作证。上面写有他的名字——褚枫,远程教育中心,辅导员。

      “选课登记表、活动情况和人员联系资料都在这里。”我把手头的几堆资料依次交给他。现在想起来有点讨厌自己那时候的样子,像个殷勤的小秘书。

      不过我还记得一年前的那一天,当我离开他走出黯淡的屋子时,他问了一句:“等等,你叫什么名字?”

      “可以叫我阿冷的。”我回头笑了一笑,就这么稀奇古怪的走掉了。希望他不会因为这个名字把我当成了孤芳自赏的芙蓉姐姐。曾经我取了一个网名叫回眸一哭,事实上那只是一个自嘲式的疯狂的网名。而我的高中时代的校园网上,有一个男生在BBS曾经抨击它说,我回眸吓死人,还就此对我冷嘲热讽。我至今都不知道这一切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着,只知道人活着必须存在于自己和别人的交集中。总有那些不和谐的画外音企图扯远和谐的题目。

      而现在我知道了,人生活在世界上并不能总是抱怨。如果你的性格让人感到不自然。那么你自然会成为不自然的一个。

      拿了几本新教材,背包被塞满后我只好把它提在手里,挺沉重的。会议开了大约两个钟头,谈了些关于学位英语考试的事情,一半时间在发呆中度过。离开的时候我回头看了褚枫一眼,不知道当我进来的时候,他喊我那声“同学”,是不是有意装成不认识我。而根据那条早已存在的预言,他显然不可能叫我阿冷,至少截止到目前他绝不可能成为我的理想中的未来的男人。

      当我推着车子缓慢的走到校门口时,我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

      “小李啊,别客气,来来,晚上一起去吧!”车窗玻璃半敞开来,驾驶位上,戴墨镜的男人脑门油光光的,脸很肥胖。他对着一个女人很谄媚的搭讪道,“饭局是现成的,大家都是校友。以后还要靠你们搞传媒的多关照。”说着说着,他从车窗里伸出一只手臂去拉扯对方的手臂。

      小李?我疑心是自己认识的谁。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是我们班的“同学”之一。而且她的座位就在我附近。那个女人三十多岁,和我聊过天,在□□上。她是那些同学中和我聊过□□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中的一个。她原来在媒体机关工作过,有一个儿子;后来在一次事故中被硫酸烧伤皮肤。好在经过治疗,她的伤痕看上去已经不那么吓人了,但还是明显存在的并占据了一小半的容颜。小李被两三个男人围住,显然脸色很难看,神态也很不自在。

      我装作漠不关心的从他们身旁经过,确定他们没有注意我并且听见了她的婉言回绝。但后来回头发现那个开车的男人伸出手来,我一激动就奋不顾身的冲了回去。

      “姐,上我们家吃饭去。”我很突兀的把自行车龙头朝向那男人的汽车头的方位。几个男人大眼瞪小眼的表示惊愕。然后都眉开眼笑,居然笑得比较绅士,除了那个坐在车上的而已。更加吃惊的是,我似乎见过他们中的一两个。(应该是在不久前的一次学院大会上,有好几个院系一起参加。)

      “嗯?”姓李的女人一看就明白了我的来意,我不置可否的跻身在他们几个中间,把自己想象成贸然见义勇为的唐吉坷德。谁知道她好像很需要我的“搭救”,应和我说,“好的。”

      “方老板,不好意思。我实在是家里有事。今天这个饭局我不陪您了,您请便啊。”李姐看看我,对那个汽车里的男人说。

      男人摘掉墨镜,看了看我,我一眼藐过去就觉得那像是色咪咪的目光,令人起鸡皮疙瘩的那种。那个男人的年龄随即就显露出来,四十多岁,看样子也是来进修的。但是他一身的铜臭,一看就不像是出自我们同一个学院。

      最终,一桩事被我搞成了僵局。大咧咧跑来见义勇为的我,冒充成“李姐”的亲戚,男人见状居然出言邀请我去作陪。我一听“作陪”两个字,脑子里就炸开了锅。那不就是往火坑里跳?!从小妈妈就提醒我,女孩子要远离社会上的交际场,尤其是商人的饭局,更不能和陌生男老板在饭局上有什么暧昧与钩搭。

      对方一伙人乘着兴子执意“邀请”,还用怪粗俗的话挑逗了我一番。眼看我不耐烦了就要开骂,这时候,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他——褚枫,他骑着电瓶车也经过校门口。我确定他在这段时间内目击了这场对话,因为他在和另一教师模样的女人对话。但到了最后,那些拉着我去作陪吃饭的人眼看着就动起手脚时,我孤立无援的眼睛与到他的眼睛,他竟然无动于衷,装作没看见一样的从我们身边消失掉了。

      这一幕让我大大的失望,乃至于嘲笑自己,怎么会认为这个陌生人肯凭空帮自己的忙。更加不必幻想这个“帅哥”摇身一变成为童话里的“英雄”。看来我不能再当唐吉坷德了。

      正午已经过了,灼热的空气让世界极度扭曲。眼下,耐不了高温的我大致有两个选择。如果撤退,他们也不至于把我怎么样,顶多在同学面前丢了面子呗。如果继续留下,无疑是把唐吉坷德当到底。我去吃一场饭是没什么,毕竟才中午。可我不想眼睁睁的看着李大姐参与那种铜臭味满天的饭局。李大姐自从在一次事故中被毁了一部分容貌,她就被单位借口以学历低给裁撤了。现在的她改行了,收入还算宽裕。这次单位好不容易批了进修才有机会。

      所无奈的是,李姐为了治疗烧伤花了巨额的医疗费,她的前夫嫌弃她容貌被毁,于是抛弃了她还带走了她唯一的儿子。我想,这样一个女人莫名其妙的被拉到学院(“学院”即院校的简称)的饭局上,不就是因为她在传媒业混过,来往关系多么。可是现在,她的容貌医治好了大半,却还是损毁了小半,即使她再活络的手腕也免不了吃所谓的“人情亏”。

      算啦,算啦。别胡思乱想。我迅速枪毙胡思乱想的自己。

      “小冷啊,下次我再去你家吃。”到底是女人家脸皮薄,在对方的“盛情邀请”下还是答应了下来。我相当怀疑的看出了李姐的态度转变,仿佛撕下了一层陌生面具。她原来也没有交通工具,径直推开男人的后车门,说了一声,“老方啊,你实在是太客气了。”

      我相当怀疑自己的眼睛,李姐态度的转变前后判若两人。难道肥头大耳的男人和容貌被损毁了小半的女人是旧相识?怎么一开始看上去像是陌生的呢?又怎么像是个有钱老板在调戏单身女子?倒是一声“老方”漏出了可疑的破绽。李姐一个奇奇怪怪的眼神从玻璃缝里飘移出来,构成了暧昧的波。可能我想多了呗,但至少我猜是恃强凌弱的男权型暧昧。

      其余几个男人也各自上各自的车一并走了。剩下我站在尾气的熏蒸里,几秒钟后跨上自行车溜烟一样的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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