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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   又是一年春暖花开时。

      睡了很久的人终于醒了。

      景棘睁开眼,视线有些模糊,但仍可以发现在自己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他闭上眼,几秒后再次睁开,视线清晰了不少,转头,正对上少年因为兴奋而瞪大的双眸。

      “即呱唧呱唧唧唧呱呱。”少年说着鸟语大呼小叫的拔腿便跑。

      “诶,你…..”景棘微微抬头,想伸出手拦住少年询问一下,然后发现自己肌肉绵软,连抬手这个简单动作都无法达成,他看着少年的身影跳跃着消失在了门口,然后轻轻叹了口气:

      “我这是在阴曹地府,还是投胎转世了…….”

      片刻之后,一个身着粗布长衫的中年人迈着大步冲了过来,后面跟着刚才大呼小叫的少年郎。

      此中年人眼窝深、鼻梁高,长相不像中原人士,他一撩长衫衣裾坐在了床旁边的凳子上,抓过荆棘的手腕开始把脉,边把边操着奇怪的口音问着:

      “你感觉如何?”

      “没什么感觉…..”

      “没感觉?我抓你的手你可有感觉?”

      “有。”

      “头疼吗?”

      “不疼,有点晕。”

      “全身活动一下试试?”

      “没力气,动不了。”

      中年人把景棘的手腕扔在一旁,起身开始用双手使劲捏他的肩膀。

      “有感觉吗?”

      “嗯。”

      “这里呢?”

      “嗯….”

      中年人毫不客气地将景棘从上到下摸了个遍,然后说:“没事儿,全身都有知觉。你躺的时间太长,肌肉萎缩是正常的,会慢慢恢复的。”

      然后他转头用鸟语和少年郎嘱咐了几句,少年郎蹦蹦跳跳地把窗户都打开了,和煦的阳光瞬间倾洒进小屋,屋内顿时比之前亮堂了不少。

      “以后要记住多晒太阳。”中年人和景棘说:“有利于身体恢复。”

      “可以问个问题吗?”景棘说。

      “什么?”

      “我为什么还活着?”景棘声音低沉淡定。

      大概问题有点奇怪,中年人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因为你体内的毒已经排清了。”熟悉的声音朗声说道,然后一个高大的人影走了进来,走向景棘,在床边站定。

      屋内那么敞亮,眼神再不好也可以看出来,来人是柴钦。

      看到柴钦进来,中年人和少年郎自觉的退了出去,屋里只剩站着的柴钦和躺着的景棘。

      “我躺了多久?”景棘平躺在床上,双眼注视着天花板,平静地问道。

      “半年多,现在已是春天了。”

      “北夷……”

      “停战了。我们递交了休战书,他们接受了。”

      “为何?”

      “当时我已无法继续带兵打仗。”

      “怎么?你受伤了吗?”景棘转眼看向柴钦。

      “没有。”

      “那是为何?”

      “当时如果不救你,你已经死了。”

      “……呵呵,为了这事儿就停战……这并不像柴大将军的风格呀……..”

      “你很了解我吗?”

      “我的命比攻打北夷还重要吗?”

      “是的。”柴钦毫不犹豫滴说。

      景棘愣住了,这并不是一个很“柴钦”的答案,沉默了半晌,他继续问道:“有多少人知道?”看这屋内的陈设以及刚才两个说鸟语人的言行举止,此地可能是西域或靠近西域,想必宫里人应该不知道他现在的状况。

      “全鹰,几个信得过的将士,你外公。仅此而已,其他人都以为你已经战死了。”柴钦说得理直气壮。

      “北蒙奇毒解药已毁,你是怎么解读的?”

      “我驻扎西域边境时认识一些奇人术士,在起死回生方面很是了不得。本想着把你拖过来死马当活马医一下,没想到真医成了。”

      “他们配得解药了吗?”

      “并没有。”

      彼时在没有解药的情况下,医术高超如娜仁钻研了各种医术甚至还去考究了邪术,仍然未能找到有效办法,所谓的西域奇人术士是怎么做到的?

      “那,他们究竟是怎样让我起死回生的呢?”

      “你刚醒,别说那么多话,好好休息一下吧。”

      “我本来可以好好儿的去死,一了百了,本来现在可能都已经投新胎了,现在莫名其妙被救回来一命,难道不能够知道详情吗?”

      面对景棘这种貌似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态度,柴钦面无波澜,他沉默了几秒钟后说:“全身换血,清毒。”

      “谁的血?”

      柴钦喉咙动了一下,答到:“我的。”
      景棘直直地看着柴钦,视线仿佛要穿过他的双眼,将他的脑袋扒开,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

      “你是疯了吗……”

      全身换血清毒这医术景棘只在传说中听到过,听闻很久以前在西域曾有半疯的郎中在马身上试验成功过,但关于怎样操作并没有只言片语留下来,因为稍微有点医药常识的可以自称为郎中的人都知道,换血这种操作对于中毒者和献血者风险性都极高,成功率基本为零,等于给阎王爷买一送一的送命,所以那个疯郎中和马的故事大家都当成是传说、是茶余饭后的消遣。

      “你看我不是还好好儿的吗?”柴钦站姿笔挺,全身上下确实和以前没有一丝不一样。

      景棘瞪着柴钦的眼中似有波光流转。

      “那你可曾想过我是不是要活……”他呢喃道,声音低到几乎不可闻,到最后轻轻化成了一声叹息。

      柴钦愣了一下,并没有直接作答,而是说道:“事已至此,你就想想今后是隐姓埋名换个身份,还是……..回去。对了,你脸上的疤,因为当时伤得太深事后没有妥善处理,拖的时间太长,所以现在并没办法完全消掉……”

      “我不喜欢欠别人的。”景棘继续问道。

      一阵连绵的春风吹过,窗外不知名的浅色花瓣穿过敞开的门窗飘散进来,洋洋洒洒,就像片片玲珑雪花,拂过柴钦的头发、脸颊,稍许柔和了他过于刚毅的线条。

      他开口,声音并不似以往那样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你不欠我,这是我自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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