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下（现代女尊）》童叶

4、过去的事

　　中午11点。
　　叶茴坐在沙发里，眼神有点放空。
　　她觉得自己肯定是中邪了，居然同意廖晋然来给她做饭。
　　现在，厨房里传来炒菜的声音，倒很像是一个小家庭的样子。
　　她靠在沙发里，久违的对家庭的向往忽然又升了起来。

　　她是个孤儿，不，说是孤儿却又不准确。
　　准确的说，她是个弃儿，她还是小婴儿的时候，就被父母丢弃了。是孤儿院的老院长把她捡回去，一直把她养到十八岁，她考到警察大学后，老院长才停止了资助。

　　有时候她会想，如果老院长没有捡她回去，她如今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也许她会如她曾经抓过的流氓一样吧，最后进监狱，或者干了坏事被枪毙？
　　她笑了笑，当然这都是如果的事情，没有发生就不存在。
　　如今，她有了固定的工作，固定的收入，只是她有时候静下来还是会若有所失，那是一种空落落的感觉吧。

　　每次回到家，屋里都是黑黑的，没有人会等她回来，也没有人会因为她受伤而心疼。
　　她有时候就觉得很疲倦，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叶警官，吃饭了！”叶茴正想的出神，忽然被那一声清亮的喊声唤回神。
　　她眨巴了几下眼睛，往饭桌上看去，发现桌子上已经摆了四菜一汤，饭菜冒着热气。
　　廖晋然站在桌边，正笑眯眯的看着她。

　　叶茴愣了下神，忽然有种感觉，这好像就是她要的家的样子。
　　她闭了下眼睛，也许是单身太久了吧。
　　她晃了晃脑袋，再睁开眼睛时，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好！”叶茴答应着，走到饭桌边坐下。
　　廖晋然也坐了下来，看着她，脸上都是笑眯眯的，说：“叶警官，快尝尝我的手艺。”
　　叶茴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忽然又想到什么，说：“以后别叫我‘叶警官’了，就叫我叶茴吧。”
　　廖晋然笑着点头，答应着说：“嗯，好，叶茴。”
　　被他这么叫了一声，叶茴觉得心里某个地方忽然就软了下来。
　　她赶紧拿着筷子夹了一只油炸大虾，入口酥脆，咸淡适中，还真好吃。

　　“怎么样？好吃吧？”廖晋然并不吃，只是拄着下巴，问。
　　叶茴转头看了他一眼，他的样子好像是在等着人夸的小狗的样子。
　　这么一想，叶茴忍不住笑了，说：“好吃！你这是跟谁学的？”
　　叶茴这一笑，两人之间尚算陌生的气氛拉近了不少。

　　“我自己学的，家里……家里边，我很小就学会做饭了呢。”廖晋然的表情似乎很骄傲。
　　叶茴却忽然觉得有一点点心疼，看廖晋然的样子，最多不超过二十五，他说很小的时候，是多小呢？
　　“我五岁的时候就会做第一道菜了，那个时候爸爸生病，妈妈没时间做饭，哥哥还在上学，我就学着做饭。后来家里就一直是我掌勺。”廖晋然慢慢地说着自己会做饭的起源。他说的很自然，就好像是在说，啊，今天天气很好的样子。

　　叶茴却听得有些心酸，她虽然生长在孤儿院，但五岁的时候，也没有自己做过饭。孤儿院里有大师傅，每天都会做好一日三餐。

　　“有一回，我做油炸河虾，差点把我自己的手给炸了，还好哥哥回来的早，你看就是这里呀，现在还有疤的……”廖晋然说着，把右手伸过来，给叶茴看。
　　叶茴看到在他右手小拇指的地方果然有一处疤，虽然已经痊愈了，但还是看的出当初伤的有多严重。

　　“我妈说男孩子也不能娇惯了，等以后到了别人家里，也不能当少爷供着。可是，我妈这么说，对我哥要求却特别松。我哥想要什么，她都给买。我只是想要个铅笔盒，她都不肯……”廖晋然似乎想起了什么，声音低了下去，他忽然转开头。
　　叶茴看的出，他是想起了难过的事，触情生情，哭了。

　　拿过纸巾盒，她抽出两张纸巾递过去，说：“别人对你不好，你才更应该对自己好一些。”
　　她从来不会安慰人，也不会哄人，所以至今才会还是单身。

　　廖晋然接过纸巾，在眼睛上擦了擦，笑着说：“让你见笑了，我，我就是比较，比较容易哭。”
　　放下纸巾，他还是笑着，只是在叶茴看来，笑容只是他的面具而已。

　　“不想笑，就别笑了。很丑！”叶茴没有再看他，低下头继续吃饭。
　　廖晋然忽然就僵在了那里，她，她知道他并不喜欢笑吗？
　　可是……
　　他还是笑着，说：“不是的，我不是不喜欢笑，我是……”

　　叶茴夹了一只大虾忽然塞进了他的嘴里，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她忽然就笑了起来。
　　他的样子还真是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