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放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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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叶茴和廖晋然在看守所里待了十多个小时，其间，警察甲又来请示过两次，只是审案毫无进展。
一组长心中也是一筹莫展，脸上却完全不显。
有一些过于静谧的办公室里，廖晋然靠在叶茴肩膀上，闭着眼睛，他并不是睡着了，只是有一些累。
叶茴则是当警察这么久，什么夜没熬过，所以并不困，反而是拿着手机，在网上翻看着最近的一些新闻。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倒是一组长有一点失去了耐心。
她翻卷宗的动作时而停下，时而一番好几页，根本没了先前的好耐心。
“叶茴……”她喊了声，又停了下来。
叶茴放下手机，抬起头看她，等着她说什么。
廖晋然也睁开了眼睛，不知道这位据说是一组长，想要说什么。
一时间，两双眼睛盯着一组长，一组长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组长，有话您就直说吧。”叶茴倒是笑了，她其实挺清楚一组长此刻心里的焦虑的。
要是案子放在她手里，遇到了这样的事，只怕她还没有一组长这么有耐心呢。
“里边儿有床，让你爱人进里边儿睡。”一组长指了指身后的门，那里是个小休息室，里面有床，值班的时候，累了可以进去睡觉。
叶茴没想到组长要说的居然是这个，她心里苦笑，脸上却还是微微笑着。
她侧过脸看廖晋然，他已经睁开眼睛，眼中也满是清明。
“去里边儿睡会儿吧，还有一会儿才能天亮。”到底，她也舍不得他太累，更何况，看一组长的样子，应该是有话和自己说，他在，也不方便。
廖晋然还想说不，叶茴却按了按他的手。
他只好点了头，叶茴陪他起来，送他到休息室后，她又出来了。
一组长已经放下了卷宗，腰板儿笔直的坐在那里。
“组长，现在你可以说了。”叶茴坐回沙发，脸上已经没了刚才的微笑，也很严肃。
“叶茴，我知道你现在只是协助办案，而且这案子里面牵扯的事儿不少。廖扬不肯吐口，你也知道我们可以找个证人证明案子是她办的，到时候，结案，她身上一百个嘴也说不清楚。”一组长点了点桌子上的卷宗，语气非常严肃认真。
听着一组长义正言辞的说词，叶茴却是无可无不可，想定罪结案，远远还不够。
“组长，你想结案也不难，我可以帮你。”叶茴点了点头。
一组长有一点诧异，却还是没忍住。
“你说！”
“我们联合办这个案子，我保证能很快抓到真凶。廖扬，您先放了。”叶茴似乎是早就有了计较，也似乎是胸有成竹。
一组长狐疑地看了看她，有一些不太相信。
“组长如果不相信，那我就等满24小时好了。”叶茴也无所谓，反正廖晋然进去睡觉了，她现在又不困。
“你？”一组长瞪大眼睛，没想到这个人，这个人居然还敢威胁她了。
“好！我信你这一次，不过，你要是没做到你说的，怎么办？”一组长也是个犟脾气，让她相信，总得有什么做担保吧。
“要是我没做到我说的，那我这警察就不当了！”叶茴回的掷地有声。
一组长似乎就在等她说狠话，她话一说完，一组长立刻打了电话。
那头，警察甲审讯也还在瓶颈阶段，他们拿廖扬一点办法都没有。
组长打电话，让放人，警察甲虽心有不甘，但无可奈何，眼看着24小时就要到了，线人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办了手续，人也带了过来。
叶茴去休息室，把廖晋然叫醒。
廖晋然根本就没睡着，躺在硬板床上，闭着眼睛，对于外面叶茴和一组长的话，他隐约还是听到了一些。
叶茴来叫他，说是廖扬可以走了，他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妈妈，她没事吧？”他有些紧张，就怕警察对廖扬用了什么手段。
“没事！现在警察已经不会刑讯逼供了。”叶茴摸了摸他的脸，安慰了几句。
廖晋然稍稍放下了心，和叶茴一起出去。
廖扬已经被带过来了，人有一点憔悴，倒是并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
“妈！”廖晋然出来，就看到了廖扬，胆怯的喊了声。
廖扬站在屋子中间，听到廖晋然的喊声，稍微侧了下头，却并没有答应，脸又转了回去。
廖晋然本也没有希望她会理睬自己，但现实里，她的确没有回应，还是让他有些难受。
他就那么站在休息室的门口，叶茴站在他身边，她看到场面的尴尬，她还是拉住廖晋然的手走了过去。
“叶儿，人我们交给你了。你答应我的事，可别忘了。”一组长站起来，对叶茴说。
叶茴笑着点了头，说：“当然不会忘。那，组长，我们就先走了。”
一组长摆了摆手，叶茴走到廖扬身边，说：“妈，没事了。我们送您回去！”
就算她不是廖晋然的亲妈，但她养了他那么多年，按道理，她也该叫一声妈的。
廖扬看了叶茴一眼，没搭理，倒是先转身往门口走了。
叶茴回身又拉着廖晋然，对一组长点了头，也跟着出去了。
走出看守所，廖扬在转过大门的地方停了下来。
“不用你们假好心！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进来！”廖扬看着叶茴，语气严厉刻薄，句句都是在怪罪她。
“妈……不是叶……”廖晋然并不希望妈妈怪罪自己的妻子，毕竟要不是叶茴，她又怎么能这么快出来。
“你闭嘴！你个贱种，要不是你，你爸爸他怎么会旧病复发；要不是你，那个女人怎么会找到我们；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被人抓到这里来；要不是你……”廖扬看到廖晋然，似乎怒火更升级了一层，指着廖晋然的鼻子数落，就差破口大骂了。
廖晋然没想到廖扬会把矛头都指向了自己，他有点被她吓住了，想再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叶茴搂住他，把他往身后推了推。
“廖伯母，既然您不希望我们喊您妈妈，那我们就不喊。今天的事，您不能怨晋然，您难道不觉得您自己也有错吗？那把菜刀，真的丢了吗？您真的从来没有想过对那个郑大友做点什么？”叶茴看着廖扬，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
她和廖晋然到了看守所，等待24小时，并不是真的觉得廖扬是无辜的，而是觉得其中必定有蹊跷。而廖扬的不松口，正好印证了，这件事的背后是有人的。
廖扬还要再骂几句，却忽然顿住了，她张开的嘴也没能及时合上。
她的确是料准了那个目击证人不会出现，她才会咬牙不承认任何事。可如今，叶茴的每一句话都好像是踩在了她的痛点上。
“我……你……你是个什么东西！”廖扬脸色由白转而变得铁青，现在还没有天亮，只有看守所外面的几盏白炽灯散发着光亮。而在白炽灯下的廖扬，那张有些狰狞的脸上，有稍纵即逝的慌乱。
“不管我是个什么东西，家里人都在担心您。走吧，我们送您回去。”叶茴觉得她跟一个生命都有些扭曲的老人争辩谁对谁错，毫无意义。
她定了车子，一会儿就到。
廖晋然在她身后，扯了扯她的衣服，示意她不要和廖扬继续吵了。
她也不希望他担心，回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抚他。
廖扬还想再骂什么，定的车到了。
叶茴打开车门，请她先上车，廖扬倒是没客气，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叶茴关上车门，打开后车门，让廖晋然先上车，她自己才坐了进去。
报了地址，一路上，三个人都没有说话。
从身后看，廖扬并不像五十多岁的人，身板挺直，脖子梗着。只是，她头上的白发还是泄露了她的年纪。
她比她的同龄人要老的多，是因为她经历了比别人要多的多的坎坷和磨难。
此时此刻，叶茴觉得就算有再多的不满，再多的苛责，也都没有办法去对她说了。
她握着廖晋然的手，她希望这一辈子，她的爱人，她的宝贝，都不要经历那些苦难。她希望他是幸福而安乐的，可是，很多事，也许都无法预料，他们也只能将当下过好。
廖晋然已经打了电话，告诉廖晋恒，母亲已经平安的消息。
出租车到了廖家不远的地方，他们就看到廖晋恒站在门口，在往这边张望。
车子停下来，廖晋恒就跑了过来。
他打开车门，将廖扬扶了出来。
叶茴和廖晋然也都下了车，廖晋恒看到廖晋然和叶茴之后，顿了下，还是说了声：“谢谢你们！”
这让廖晋然又是眼眶发热，幸好他没有哭出来。
陪着廖扬进了屋，叶茴就看到客厅沙发里坐着的男人。
男人的头发剪的有点短，从发茬看，头发应该也是全白了的。他一双眼睛只是盯着电视在看，似乎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的手里还在不停的织一件围巾，只是布局有一些凌乱，可惜，织的人没有在意，只是进行着织的动作。
线是米黄色，有一点鲜艳。
而廖晋然与男人有一点像，却又不完全像，男人可能又比廖晋然好看一点，只是男人的年纪比廖晋然大。
那眼角的细纹，可以看出男人已经不年轻了。
“爸，妈回来了！”廖晋恒喊了一声。
男人却毫无所觉，只是盯着电视，手上自顾自的忙着。
廖晋然攥紧了叶茴的手，他离开的时候，爸爸还不是这样的。
廖扬松开廖晋恒的手，直接坐在了男人身边。
“小渝！”她轻声地唤着。
男人似乎有了一点感觉，停下手上的动作，脸也转了转，等看到廖扬的时候，眼中的焦点似乎变了变，但又立刻转回了电视上，嘴里咕哝着：“要给阿扬的，要给阿扬……”
廖晋恒擦了擦眼睛，廖晋然也靠在叶茴肩膀上，无声地哭了。
叶茴看着这一家子，心里无不也在叹息世事无常。
最后是廖晋恒和叶茴他们说的话，他是希望他们先离开，毕竟现在这个气氛，确实不好再说什么了。
叶茴也表示理解，廖晋然是还想留下来看看父亲，但廖晋恒却没有答应。
叶茴带着廖晋然离开时，在墙角看到了一个纸扎的蜻蜓，蜻蜓的一只翅膀下边有一些黑色的污迹。看的出，那只蜻蜓应该是手工制作的，图案画的很逼真，与市面上卖的那种不同。
她看了眼，就和廖晋然走了。
回家的路上，廖晋然趴在她怀里，大哭了一场。
叶茴又安慰了几句，也许真的是累，廖晋然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下车时，廖晋然是被叶茴抱下车的。
作者有话说第35章 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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