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恋曲》万年坑坑

16、第十六章

　　巨蟒虽然庞大且力量惊人，但是速度却算不上太快，碰上十几个灵活的人只能是吃亏，不过多时他坚硬的黑色鳞片便被削去一块，露出里面嫩红色泛血的体肉。
　　似是知晓自己与敌人的力量悬殊，它不再莽撞的攻击，而是直立起头部，一双红色的竖瞳快速且细微的转动着，与它巨型身躯完全不匹配的那条染血似的细长红色信子伸出了舌腔，发出“嘶嘶”的声音。

　　与此同时，一直环绕在巨蛇四周的十几个红衣面具人也开始调整姿势，他们不再围着巨蛇灵活的移动位置，而是全都聚拢在了一块，形成了二、四、三、二的排列队形。

　　巨蟒缓缓吐出冰冷的气息，它的头在左右摇摆，很显然它不知道下一步应该要怎么做，或许它应该盯住一个目标不放手。

　　以雷霆的速度，它朝最前面的一个人攻击过去，然而对方却仿佛已经知道它的攻击套路，最后排的人迅速往后退去留出空位，而最前的两个人落在后面的位置，侧边的两人凭空杀出，他们高高的跃起，一左一右刺向巨蛇的眼睛。
　　在动物的世界里，面临已经近在咫尺的危险它们不会选择退缩，而是会孤注一掷以死拼搏，巨蛇也是一样，它瞬间改变进攻的方向朝左边露出尖利的獠牙，然而这只是聪明而又狡猾的人类迷惑的动作，为的就是引诱它向一方攻击，忽略另一边的进攻。
　　右边的红袍人迅速将利剑刺向巨蛇的脑侧方，巨蛇进攻的速度一滞，因为疼痛它略歪了下头，只是一个动作的间隙，它另一只眼睛被左边的人用利剑狠狠的刺入，“噗嗤”一声，黑红色的血液立刻从它巨大的眼眶里喷射出来。
　　“后退，”也不知道红袍人里谁说了一句，所有的人开始朝后退去，被刺中要害的巨蛇开始发狂，它左右乱晃着巨大的脑袋，眼睛里面腥气的液体也随着它的动作四处喷洒，粗壮的尾巴拍打在地上，掀起石沙。

　　谢源实在看不下去了，十一个人联手欺负一条笨蛇，也太不公平了。想着他的眼里聚满红光，四周树梢上的叶子微微晃动，巨蛇原本污浊泛红的眼睛变得明亮起来。

　　谢源满意的点点头，这下就公平了，那条巨蛇被他稍稍开了灵智。

　　现在谁死谁活就看对方的本事哪个大了。

　　被开了灵智的蛇停止了暴，乱挣扎，它静下来用那只毛骨悚然的眼睛盯着眼前不远处的十一个人，舌腔里的信子吐出，不再只是单纯的感知敌人的危险，而是它闻到了人类身上流动的血液的芬芳，这让它暴动的因子兴奋起来。

　　然而这十一个红袍獠牙面人却并不知道他们即将面临的危险，摆动阵型，他们还是要用刚才的方法去刺伤巨蛇的另一只眼睛，然后将它斩杀。

　　巨蛇的身子竖起，它的身体有几十米长，竖起来的时候如同黑云压顶，十几个人只能扬起面额去看它。

　　此刻它的嘴角正挂下一丝透明粘稠的啖液。

　　“不对劲。”奥赛面具下的眼眸微微眯起。
　　小童看着场面的人兽争斗正来劲，忽而闻见旁边的大人清冷的声音，疑惑的看过去。
　　不过良久，奥赛都没有再说出一句话，小童以为自己幻听了，又转过头专心致志的去看场斗。

　　“这条蛇，不对劲。”奥赛忽的又落下一句。

　　就在小童转过脸看向祭司的时候，不远处场上发出惊慌的叫声。

　　小童来不及仔细询问祭司大人为什么那么说，立即朝场中看去，只见原本已经被打退只剩下最后一击就能将其杀死的巨蛇正张着血盆大口，它的嘴里死咬着一个红衣面士，那红衣面士的半截身子连着头已经被巨蛇吞进去了，只留下一双腿留在蛇口外垂挂在空中，随着它得意的摇摆而晃动。

　　鲜血洒落一地。

　　在外围目睹了一切的平民开始不住的惊叫，阻挡的卫兵紧紧围成一个圈，大神官双手高举一遍又一遍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怎么回事？”站在离巨蛇位置不算太远的艾达尔道。

　　艾达尔拥有一头黑色微卷的中短发，他习惯用绳子简单的扎在脑后，他是当今王上唯一的表弟，也是特斯卡纳的启蒙老师，此刻他金色的眼睛里露出不安，和疑惑。
　　数百年来的祭祀神典上从未发生过任何的失误，奥赛从来不会让这种低级的错误发生。

　　站在他身边的格瑞隆高了眉峰：“真是糟糕。”
　　只有雅利辛冷冷的看着场中发生的一切，嘴角还挂着一丝嘲讽的冷笑，似乎在讽刺奥赛的无能。

　　“取我的佩剑。”奥赛低沉的嗓音将小童从震惊的场面里唤醒。
　　“是，祭司大人。”小童急匆匆的退下，不多时又从一边快步走上前，慌乱并没有让他忘记该有的礼仪，他一脚下跪，两手像捧着一件珍世异宝，小心谨慎的递到祭司的面前。

　　奥赛握住那把比他手中温度还要冰凉的剑柄，面朝场中的动乱，他白金的面具闪烁着金属的冷光。

　　场上，余下的十个人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况，他们做神典的祭祀环节已经几十年了，场场都是万无一失，这是头一次碰见意外，看见同伴血淋淋的惨死在面前，难免惊慌恐惧，以至于他们忘记了阵型，全部挤在了一起不住的后退。
　　这是最致命的错误。

　　巨蛇对他们的表现显得更加兴奋，很显然它非常喜欢猎物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柔弱的一面，它爱极了这种被放大的恐惧。

　　猎物往后退，它就往前移动，他享受这种老鹰捉小鸡的感觉。
　　正当它准备再次发起攻击的时候，那只红色眼睛却闪过一道急速的白光，它的视线一歪，朝地上落去。

　　众人惊呼，随后爆发出一阵呐喊：“祭司大人神威！”

　　奥赛稳稳的落在十个红衣长袍人的面前，他风度翩翩，粉色的长袍不染一点血脏，他看上去是那么尊贵而纯净，即使带着面具也遮掩不住他神祗般的光芒，如若不是手中握着的剑端还滴落着血红色的液体，散发着杀戮的气息，这人似乎已几近于完美姿态。

　　没有人看见那条巨蛇是如何被奥赛割断头颅的，他的速度快的被拉成一条直线，尘埃落定的时候，蛇已经首尾分离，它巨大的脑袋滚落在一旁，几十米长的身体失去支柱扭曲着倒落在地，然而这条巨蛇却依旧没有死亡，黑色粗长的蛇体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立起来，然而这也不过只是最后死亡的挣扎，不过片刻，地上已是一片凉意。

　　“他是怎么做到的？”谢源不禁喃喃自语道。
　　他心里产生了困惑，面前的这个人真的是人类吗？是人类，没错啊。他能感受到属于这个人身上的磁场，虽然要比其他普通人强烈一些，但也只是人类。那这个人是怎么扭曲磁场空间进行移动的？
　　谢源不禁想起了谢夜朦曾经告诉他的话，这位祭司大人不是一般人，当时他并不当一回事，不过现在看起来确实不能小看了。
　　围绕在他身上的谜团越来越多，也许只要解开他身上的问题，他就能找到末日裁决的方法。
　　想到这里，谢源再次将视线焦距汇聚在奥赛的身上。

　　奥赛命人将蛇头捡起来，对于突发的事件他并没有做解释，平静的回到自己的祭祀台上。
　　十个红衣长袍鬼脸獠牙面具人抬起蛇头放在一个巨大的空盘上，几人一起登上祭祀高台，放在奥赛的面前退下。

　　这时候神官在下面大喊道：“祭神，撒福开始！”
　　音乐的号角再次传开来，缓慢而又显得苍凉的传遍整个金瞳之眼，奥赛两手捧起自己还沾着血渍的神剑，面对他刚斩获的蛇头，优雅的单膝下跪，“威克斯众神在上，今以罪物上奉，请赐予我克鲁泽世世代代皆有神气相佑，永不败落。”

　　语毕，他将手心握住锋利的剑刃，缓慢沉稳的划过，红色的液体混合着残存的蛇血滴在案台上，海上的天突然变得压抑阴暗下来，在奥赛的头顶飘散着一抹乌色的卷云，这抹卷云在轻轻的旋转，像个小型的漩涡。
　　而他手上的血越流越多，汨汨蜿蜒的顺着案台垂落在地上，形成一个古怪的用鲜血沟壑成的圆形眼睛图案。
　　奥赛并不在意手上的血肉模糊，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痛苦疼痛，他坚定的从石台上起身，割裂的手掌朝眼前的大海一挥，从掌心喷出的血液滚烫的洒落在海平面上随后消散。

　　头顶乌色的卷云旋转的速度突然变得快起来，就像是个极度扭曲内凹的黑洞，奥赛的身体开始向天空高高的升起，他一手握着自己的圣剑，一手恭敬的置于自己的胸口，身体微微弯曲，低首，像极了一场舞蹈前准备邀约自己心爱姑娘的优雅绅士。

　　与此同时，场外的人们也将一只手置于自己的胸前，满目含泪的看着面前的神。
　　音乐的声音不再是缓慢的节奏，它变得激烈起来，低沉轰然的就像是呜咽的即将要爆发的海啸。
　　奥赛的衣袍被海风吹刮起来，一层一层往上掀开，粉色的样子如同绽放了的蔷薇花，而这朵冷冽高贵的花朵正抬高着头颅挥剑起舞，他的剑划破了海上的水汽，时而温柔时而锋利，他的脚下是翻涌的蓝黑色的大海，他在海上空旋转，身姿如影如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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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不去金瞳之眼看看吗？”海蓝跟随在谢夜朦身后问道。
　　谢夜朦微微一侧头，别在耳后褐色的头发散落到耳边，他那只迷人危险红宝石般的眼睛折射出玩味的笑意，“去那里做什么呢？等着被雅利辛抓住吗？那天真愚蠢的家伙一定还以为我会出现在现场。”
　　海蓝怔了下，“那殿下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王宫啊，海蓝。从哪里开始的就要从哪里结束。”谢夜朦微微一笑，笑容里满是冰渣。
　　“金瞳之眼那里需要我派人监视吗？”海蓝道。
　　“不需要，”谢夜朦抬起头，仰望天空，“让我算算时间，不出意外我给的这份惊喜应该马上就要揭面了，真希望奥赛会喜欢我给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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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谢源：度日如年，明明一个晚上都没过，媳妇好像离开了好长时间呜呜~~
谢夜朦：想。
海蓝：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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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坑：努力码字咕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