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锤百炼》土豆包子

51、无极方丈

　　天还没亮，小青蛙呱呱叫。我把小青蛙放在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罐里，它的个头长大了一点。

　　王掌柜敲响了我们的屋门，大叫：“起早干活啦。”

　　“日你个先人。”白和尚在睡梦中骂了一声。

　　白和尚每天修炼到一更天，五更天起床，只睡四个时辰，干活时打不起精神。

　　我走出屋门望了一眼夜空上的月亮，不知怎么了，月亮越来越黯淡无光，好像病了一样。我听见王掌柜又在吆喝了，我跑来了后门进了铺子的后厨。

　　扬子和十几个女人忙着蒸包子，十个火炉上的大笼屉已经冒起了热气。

　　“你比你哥勤快，赶紧吃了去。”王掌柜把一个大肉包子递给我，他走出前堂去打开铺门。

　　我一边吃一边走来了前堂，柜台上堆了上千份包好的包子。每一份是五个包子，袋上标好了买主。

　　王掌柜打开了铺门，看我吃完了手里的包子。

　　“再去拿一个吃。”

　　我使劲的拍了拍肚子，他明白这是吃饱的意思。我走来把十五份包子装进了随身的挎包里，赶出门挨家挨户的送包子。买主见了我都是高兴的，都夸我是个勤快人。

　　我每见一个买主会问买主第二天早饭要不要包子？要，买主点头。不要，买主摇头。要包子的买主，我会留下一张纸条。买主写下什么馅的包子和几份，我下午来取纸条和包子钱。

　　王掌柜把两张大桌子和十三把凳子放在了铺门外，一会儿会有十三个和尚来吃早饭。王掌柜心里喜欢扬子，只是不敢表白。他请扬子去柜台照应，他来后厨忙活。十几个女人早看出了他的心思，天天取笑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说是取笑，也是撮合。只可惜，扬子对王掌柜无意。

　　“大嫂，可怜口吃的。”妖王变成老乞丐站在门外乞讨。

　　扬子给了老乞丐两个包子，她没闻出妖王的妖气。

　　妖王也没瞧出扬子道行高深，但能瞧出扬子是灵人。这世上，灵人不修行也常见。大多是，灵人不懂自己是灵人。

　　十三个高僧走来了门外化缘，扬子把准备好的十三份包子送给了他们。

　　扬子端来了两盆米粥放在了两张桌上，她给十三个和尚盛了十三碗米粥。她看我跑了回来，笑道：“不急不急。”

　　“这娃娃十分勤快。”过肩大师对我笑道。

　　我感谢的点点头，进门去拿包子。

　　扬子说：“大师，近来栗子街太平，不知别地是否太平。”

　　过肩大师说：“庆城还算太平，方圆百里也好。出了百里就不太平了，只因大重寺的和尚不够用。巫山一带倒是太平，有幽游观的道士。”

　　扬子说：“大家都说每到雾天就会丢失孩子，每一次都是十个孩子。不多不少，这是为何？”

　　过肩大师说：“该是那贼子修炼一种妖法，眼下是以十进一。过后，是以百进一。一旦上百，妖法就快成了。”

　　扬子惊道：“那岂不是一次要丢失一百个孩子！”

　　过肩大师点了头：“我寺给护国寺寄去了书信，护国寺的五百高僧今日傍晚该到了。有大法师相助，相信能擒住贼子。”

　　“但愿如此。大师慢吃。”

　　扬子走进铺门看我的挎袋里装满了包子，她走来把挎袋里的包子拿出了一些。“你哥哥在洗脸了。”话音未落，白和尚赶来了前堂。“你弟弟打算把你那份也送了，你再不起床就把他累坏了。”她对白和尚笑道。

　　“你只管送你那份，哥腿脚比你快。”白和尚看我点了头，赶紧把包子装进挎袋赶去送包子。他恢复了道行，腿脚轻快。两千份包子，他只需两个时辰就送完了。

　　我们忙了一上午，累的要死，回来后院的屋子睡觉，一觉睡到下午，经常不吃午饭，所以晚饭王掌柜会炒几个小菜犒赏我们。

　　夏恰每天下午来包子铺，她负责打理账目。如今，她有了两月身孕。

　　妖王能闻出各种妖精的妖气，他确定龙二就是夏恰。夏恰有三千年道行，怎么会放弃修行嫁人呢？妖王认为其中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在暗中跟踪夏恰来了龙家。恰见龙鸣走出了院门，他看龙鸣身貌是个男孩，年龄有十岁，叫他心里猜疑这个男孩就是红金龙。“娃娃，赏一口吃的。”他拦住了龙鸣，瞧出龙鸣的相貌玲珑剔透。只这相貌，叫他更是狐疑。

　　“我身上没钱，你跟我去铺子里拿几个包子吃。”

　　“要得要得。”妖王笑道：“我从没见过你。”

　　“我也没见过你。”

　　“我前些年就在此乞讨。”

　　“我们搬来这里才一年。”

　　“你今年几岁？”

　　“十二。”这是祝妈妈要求龙鸣对外人说。

　　“你贵姓？”

　　“我叫龙鸣，你叫什么名字？”

　　“大家叫我老乞丐。你怎么不去学堂？”

　　“老夫子见不得我，我也见不得他。”

　　“你说的包子铺可是龙飘香？”

　　“正是。”

　　“铺里的老板娘是个好心人，今早给了我两个肉包子。”

　　“你说的是我娘亲。”

　　“慈母良儿。”妖王呵呵一笑。

　　龙鸣遇见了龙春遥，叫了声姨夫。

　　龙春遥带领五个官兵巡街，他给了老乞丐一个钱打发走了。

　　这条街上有二十几个乞丐，妖王混在其中从乞丐嘴里打听到，龙春遥是巫山龙村人，龙家姐妹是他本家亲戚。

　　妖王赶来巫山龙村打听龙春遥，他从乡亲口里得知龙春遥没有亲戚。此刻，龙鸣的身份更叫他垂涎三尺。

　　每到傍晚时分，大重寺的十三个和尚就会赶来栗子街。

　　今夜多了一个老和尚，他来自护国寺，法号无极，七十岁。他是护国寺方丈，天下法师之首。此人眼光独到，拥大智慧。天生一双红眉从脸上垂到胸前，身穿白罗袈裟，手持八耳禅杖，叫人看了只觉他身上一派仙气。

　　过肩大师陪同无极方丈走来了栗子街东头，无极方丈看了几眼衙门的地段风水。

　　过肩大师说：“这一带就是栗子街，住户大约十万人。此地并非渝北区人口密集地，只是一到雾天贼子就会从此地下手。”

　　无极方丈微微点头，一双眼睛注视去栗子街上。

　　过肩大师说：“栗子街十里长街，尽头是一座小山林，山腰是风灵寺，早已寺破僧亡。如今，寺里住了些乞丐。”

　　无极方丈微微点头，说：“这便是贼子来此下手的原由。”

　　“请法师赐教。”

　　“尽头无佛，此地烂章。需重塑我佛金身，可保一方太平。”

　　“是。”

　　“老和尚。”龙鸣一声大叫，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袋包子。

　　无极方丈看他生的玲珑剔透，笑道：“你是？”

　　龙鸣心急的叫道：“你是护国寺的无极方丈吗？”

　　“正是老衲。”

　　“我等你很久了，我是来告诉你一个秘密。这是我娘包的素包子，你们就吃就听我说。”龙鸣把一袋包子递给了无极方丈。

　　“谢谢小施主，老衲是有些饿了。”

　　“冬天的一个夜里，我在街上差一点死了。那是因为，我看见栗子街两边的商铺全变成了纸屋子，有红的，白的，黑的，蓝的，绿的。屋门全开着，都在卖棺材、花圈、纸人、纸钱。街上的孩子们全穿白衣，哭哭啼啼的挑选着货品。我看见有十四个孩子都是栗子街丢失的孩子，还有好多孩子呢。”

　　过肩大师满脸惊色！

　　无极方丈脸色淡定：“是大重方丈救了你。”

　　“你怎么知道！？”

　　“庆国地界能破此法唯有大重方丈。”

　　“这是什么妖法？”

　　“这是无尽空间，是魔道邪术。是靠吃童男童女修炼邪术，再把童男童女的鬼魂锁在无尽空间。修炼者的邪术越是精进，鬼魂也越是了得。到最后，一个鬼魂吃掉无尽空间里的所有鬼魂，修炼者吃掉最后一个鬼魂为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