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被害人与加害者 ...
-
“哥哥，你说我们跑的掉吗？”金发小女孩紧紧的搂住身旁小男孩的胳膊，水润的蓝眼睛里布满血丝，恐惧和歉仄让她在梦里都不能安心。
“当然，爸爸说过光明神不会放弃每一个忠诚的信徒，只要、只要我们诚心的......”比女孩年纪稍大的小男孩揉了揉女孩的头，轻柔的将女孩如稻草般打结的杂乱发丝理顺。
“可是，哥哥......”小女孩不安的扯着男孩的衣角，怯生生的低声说道，“我讨厌光明神，如果不是光明神，爸爸就不会不要我们了。”
她听到了，那个下午，路过父亲房门的时候，她亲耳听见了温柔慈祥的父母用能买好多好多糖果的钱，将她和哥哥卖给了尊贵的教会圣骑士大人。
“小雅！你乱说什么呢？我们怎么能讨厌光明神呢！”男孩的脸色有些难看，他颤抖的握住小女孩的手，“现在、现在只有神明可以拯救我们了......”
小女孩重新将头低了下去，乖巧的仿佛刚才说出那么大逆不道的话的人不是她一样。
哥哥，什么都不懂......
“哥哥，我们......会不会和莉莉一样？”回想起那个恐怖可怕血腥场景的小女孩轻声问道。
莉莉是和两人一样一起被父母卖过来的，她是他们的邻居，不过和他们家不同的是，莉莉家是村子里出了名的富裕，也是出了名的阴盛阳衰。
莉莉的母亲一共生了十三个孩子，却只有两个男孩，对于一个农村家庭来说，就算再有钱，同时抚育十三个孩子也实在是太困难了。
所以在听说教会在用钱购买十五岁以下的孩子时，毫不犹豫的将五个女孩给卖了，莉莉是他们家的老五，是一个很活泼开朗的漂亮女孩。
莉莉她从来没有像别的小孩一样嘲笑她和哥哥的衣服老旧难看，还会偷偷将吃剩下的糖果分给她吃，所以她很喜欢莉莉。
不过她非常非常讨厌莉莉的其他四个姐妹，比看到把果子吃了的虫子还要讨厌。
莉莉的姐妹丝毫都没有莉莉的善良温柔，她们总是教唆一群人来作弄她，好像这样就能彰显他们的高贵地位。
而且她看到了，那个骑士过来抓他们的时候，本来不会被拉去的莉莉被那个她一直护着的、最小的妹妹推了出去！
她到现在都还清楚的记得，莉莉的脸上那夹杂着困惑、震惊和不敢置信的绝望表情。
她想去把莉莉从那群戴着盔甲的铁皮怪物手中抢回来，每个童话故事里不都是这样说的吗？拯救公主的王子和公主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可是她忘了，一个没用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成为王子呢？
“打不过的。”
她听见哥哥这样说。
是啊，打不过的，她连那些欺负她的小男孩都打不过，又怎么可能打得过抓走公主的恶龙呢？
所以......所以她在上次将那个害了莉莉的家伙推了出去！
她已经是坏人了......
神是会救赎所有人，除了罪人。
但是，无论是谁都好，能不能......就这一次，救救我们啊！
“害怕吗？”
她听到了冰冷的声音，就如同恶魔的低语。
这是幻觉吗？
“想活下去吗？”那道声音说出了她心里最期待的愿望。
她猛的抬起了头，看见了一个全身包裹着铠甲的、死神般的男人。
“想，我当然......想活下来啊！”她几乎是用尽全力的吼了出来，哪怕是做出了最令自己厌弃的恶心事，也不惜一切的想要活下来。
她就是这样卑劣，卑劣到与他们为了生存而卖掉儿女的父母一样。
但谁又能指责他们呢？想活下去不过是人之常情，但没有人能够责怪他们。
谁都想活，只不过他们这些人格外困难，因为他们弱小而又怯懦。
沐晨愣了愣，完全没料到在一群表情麻木的人中最先回复自己的会是一个看上去瘦弱的小女孩。
“好，你过来。”沐晨向那个小女孩伸出了手。
女孩起身想要向沐晨走来，却被一旁反应过来的哥哥死死抱住。
“不行。”男孩用干哑的声音不停的低声呢喃道，“不能过去！”
沐晨见男孩子一副要我和你拼命的样子挑了挑眉，收回了手，示意已经变成骑士长模样，但为了不吓到孩子们而躲在洞口的塞西尔操控个人进来。
随着那个骑士一步步僵硬的走进来，原本安静待着的孩子们纷纷骚动了起来，压抑的哭泣声在四周响起。
女孩看着逐渐走进的人，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冷汗将本就单薄的衣衫打湿，眼底几乎要被绝望和怨恨所填满。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是一伙的！
“放心，他们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忘了注意这些孩子对骑士团存在着恐惧的沐晨补充道。
见他们还是无比害怕的样子，沐晨干脆将那人给敲晕了。
身体重重的摔在坚硬的地面上的声音总算是让那些孩子安心了点，几个离得近的孩子甚至还按耐住内心的恐惧恶狠狠的踢了两脚。
沐晨拿出一个普通的锋利小匕首和女巫的恶作剧之吻递给了这个小女孩。
“你叫什么名字？”沐晨问道。
“我叫丹尼雅。”女孩低着头，长长的油腻刘海厚厚的遮住了她的眼睛。
“那么，丹尼雅，去取一滴这个人的血滴到这个糖果上然后吃掉。”对之前受兰陵王精神影响差点手抖杀人有阴影的沐晨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最好还是不要去看这些刺激的东西了。
毕竟虽说艾琪已经帮他解决了一部分精神力的问题，但这种会影响身心健康的十八禁东西还是少看点为妙。
丹尼雅接过匕首和那个颜色诡异的糖果，只犹豫了片刻就用匕首划破了骑士的手指，将血滴在了糖上。
但看着那张熟悉的、她做梦也会被惊醒的脸，丹尼雅一时没忍住，用尽全力将那把匕首深深的刺入了那人的太阳穴，被控制的他连惨叫都没发出就结束了一生。
“你......”将头转到一边去的沐晨闻到血腥味才惊觉丹尼雅居然将那个骑士给弄死了。
“对、对不起，可是、可是他杀了莉莉......我、我......我忍不住......”丹尼雅崩溃的看着自己沾满了鲜血的手失声痛哭，她的哥哥沉默着走到她身旁抱住了她。
“没事的，你只是报仇而已，他是坏人，他害了那么多的同伴，你不用愧疚的......别哭了，丹尼雅。”
忍着胃里翻涌的呕吐欲和发晕的头，沐晨问道：“你是说，南面的祭坛那里，已经用孩子进行过祭祀了？”
“是的，与我们一起来的几个孩子和其他上百的孩子都已经......”男孩摁住自己因恐惧而极速跳动的心脏，磕磕绊绊的说完。
“我知道了。”沐晨将空间项链里放着的程咬金爱心特质小点心（鬼知道为什么他会在项链里翻出这种东西）递给了丹尼雅。
“无论是什么样的人、无论是什么原因，一旦从受害人变为了加害者，那他就不再是值得被怜悯的人了。”
本来被精美盒子里的香味所吸引的丹尼雅听到沐晨的话，脸色变得愈加苍白。
“因为他已经变得足够强大了，而强者就有了承担一切自己所作所为的义务。”
不管是大义灭亲也好、为爱复仇也好，一旦越过了那根线就必须要为此付出代价。
“而你只是个孩子，所以承担责任这种事，交给我们这些大人就好了，要孩子背负血债的未来未免也太可悲了些。”
而我不希望再次看到这样的悲剧，有些事情发生一次就够了。
丹尼雅呆呆的看着难得温柔的沐晨，觉得这个看起来无比可怕的男人比教堂壁画上天使还要好看。
所以......只要我变强了就能为莉莉报仇了吧。
“快把这颗糖果吃下去吧，我带你们离开这里。”不然可就来不及了，那几颗所谓的“雾魔核”可撑不了多久，估计那个人也没有想到这里已经秘密举行过魔祭了吧。
“嗯！”丹尼雅郑重的点了点头，神情严肃的将糖果吃了下去，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眼角小心翼翼的瞥了瞥沐晨。
“这个糖可不能乱吃，什么时候再给你买些普通的糖果。”沐晨啼笑皆非的敲了敲丹尼雅的头，并将一直抱着的丹尼雅的男孩拉开。
沐晨拉开没多久，丹尼雅的身体就迅速拔高，变成了倒在地上的那个骑士的样子。
男孩目瞪口呆的看着突然大变样的妹妹，神情激动到可以做成表情包，妹控属性克服了内心的恐惧大声质问道：“你对我妹妹做了什么？！我那可爱的妹妹去哪里了？！！”
“一个伪装而已，剩下的塞西尔会跟你们解释的。”不再看好奇的观察着自己变化的丹尼雅，沐晨直接隐身出了山洞。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被害人与加害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