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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光(五) ...

  •   林望舒熬夜赶工出来的方案堪称无可挑剔,再加上有了铂林集团的暗中助力,南城项目拿下的毫不费力。

      庆功会上,频频有人过来敬她酒,林望舒来者不拒,笑吟吟着一杯一杯饮干。

      旁侧的顾寒璧脸色一点点阴沉下去,最终,在又一个人要敬她酒的时候,顾寒璧径直走过,站在林望舒面前,替她挡了下来。

      “林小姐胃不好,喝这么多酒也够了,”顾寒璧微笑着说,“不如我替林小姐喝了这杯?”

      敬酒的人哪里真敢叫顾寒璧喝,打着哈哈离开。

      笑话,这不是老虎头上拔毛么,谁敢动?

      林望舒喝多了酒,脸颊染上淡淡的绯色,笑着看他,调侃:“没想到你也有这么体贴的时候。”

      顾寒璧自林望舒手中强硬地夺过酒杯:“自己的身体,更要好好爱惜。”

      林望舒只是侧脸看他笑。

      上一次顾寒璧对她说这句话,是她绝食抗议的第二天。

      原因是家中快要离职的阿婶,犹豫着告诉她,说父亲去世的那天,顾寒璧和他在书房中爆发了一场争吵。

      阿婶负责书房里的清扫,从未见过父亲发那么大的火,吓的连忙走开;而没到半个小时,急救车就赶来了。

      林望舒同顾寒璧对峙,要求离婚。

      顾寒璧不同意,他解释说那天只是生意上的争执;父亲心脏病发,也是在争吵之后。

      林望舒恼他瞒着自己,也认准了顾寒璧做贼心虚。

      她收拾东西想要走,谁知顾寒璧竟然强硬地收走她的身份证件,叫人看管着,不许她离开。

      林望舒别无他法,只能选择绝食。

      顾寒璧心里气恼,狠狠地掰着她的下巴,强制性往她口中灌牛奶。她挣扎,牛奶杯打翻,弄污了他的衣服。

      他浑然不觉,一口口喂给她,全然不顾嘴唇被林望舒咬破,流血。

      筋疲力尽。

      那时候顾寒璧附在她耳边,咬牙对她说,如果怨恨他,就更得养好身体,才能把铂林重新夺回去。

      庆酒会散了之后,林望舒明显喝多,踉踉跄跄,快走不动路,扶着墙壁,手指撑着额头,想要缓一缓。

      顾寒璧抿着唇,沉默着扶她:“我送你回去。”

      林望舒没有拒绝,任由他扶上车。

      她酒意上了头,垂着头,蜷缩在后座上,手指关节叩打着玻璃窗,断断续续地哼着一只变了调的歌谣。

      顾寒璧端正地坐在她旁边,看着窗外明了灭,灭了明的灯光,忽而开口:“望舒,我们从头来过吧。”

      林望舒睁开了醉醺醺的眼睛,猫一样好看,干净而透彻。她笑了,连带着眼中光彩也熠熠:“我要进铂林。”

      他与她谈感情,而林望舒只想和他谈利益。

      顾寒璧沉默半晌,笑了:“好。”

      为了叫林望舒进铂林,顾寒璧力排众难;为了叫她名正言顺,他将当初从林望舒骗走的那百分之三十的股权,又全部转让给她。

      有股权,有能力。

      董事会有人仍忌讳着林望舒的身份,忌讳她的能力,毕竟当年他们叛主是事实;顾寒璧费了不少口舌,才终于把这些老家伙们安定下来。

      林望舒在铂林中的确也很自在,她拥有单独的办公室,同顾寒璧并行的话语权。

      只是她仍旧住在自己的那套小公寓中,不肯搬去与顾寒璧同住。

      顾寒璧知她心中仍有障碍,倒是不逼迫她。

      林望舒偶尔也会去顾寒璧的办公室,他电脑中有不少私密的文件,关于铂林集团。

      这么大的集团,藏污纳垢不可避免。林望舒重回铂林的第二天,提出要查,顾寒璧便毫不设防地给她看了。

      特助很不赞同,他扶了扶金丝眼镜,谨而慎之地问顾寒璧:“先生,您难道就不怕林小姐是来报复您的吗?”

      毕竟,那些机密的文件若是流出去了,铂林将会遭受重创。

      顾寒璧笑:“望舒是我一手教出来的,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她不会动铂林的根基。更何况,如今的铂林也有她的一份。”

      特助懂了。

      林望舒拥有着铂林的不少股权,一旦铂林有什么损害,于她也无益。

      董事会都说顾寒璧为爱冲昏了头,连股权转让这种事情都做的出来。现在看来,他主动割让这部分给林望舒,把她捆在同一条船上,反而能叫林望舒不能对铂林下手。

      顾寒璧就是这样,再痴迷的爱也保留着理智。

      特助跟了顾寒璧近三年,看着他将铂林集团蚕食,看着他大刀阔斧的整治。这样一个雷厉风行的男人,办公桌上永远都摆着林望舒的照片。

      两年前,林望舒在苏瞻的帮助下成功离开,顾寒璧当时在邻市洽谈合作,得知消息后,抛下手上的项目,不顾一切地开车奔回。

      却在路上遭遇连环车祸,昏迷近半个月才醒来。

      肋骨断了一根,险些刺破肺;左右腿俱断,休养好久才能够正常行走。

      林望舒不会知道。

      不会知道顾寒璧曾经为了她放弃多大的一个项目,不会知道昏迷不醒的顾寒璧,重复呢喃着她的名字,更不会知道,当年林总投资多次失败,铂林集团濒临崩溃,顾寒璧力挽狂澜,才保住了铂林。

      那恐怕是顾寒璧最颓唐的一段时间。

      顾寒璧与林望舒的感情进展很顺利。

      偶尔,林望舒也会接受他的邀约,共进晚餐。

      顾寒璧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掩盖不住的轻松喜悦。

      那些过往,两人都很有默契地不再提及。就像是那些决裂、纠缠,从来没有发生过。

      顾寒璧也尝试着同林望舒正式解释,说当初他与林父争吵,是为了一笔项目的投资。而后来他说服了林父,林父还心平气和地叫他出去等一会,等他换好衣服,两人一同去参加林望舒的毕业典礼。

      林望舒倚着椅子,安安静静地听着,只是点头:“我知道了。”

      那天晚上下起了大雨,林望舒说自己的项链不慎丢到了公寓旁的小公园中。刚结束了加班的顾寒璧听她这样慵懒的抱怨,立刻驱车过去,顶着风雨去寻找,终于在蔷薇花枝子下找到。

      从泥污中小心翼翼捡起。

      是当初他送给林望舒的第一条项链,玫瑰金,小兔子吊坠。

      顾寒璧的手指被蔷薇花刺扎伤,划出了不少的小口子。洗净手,坐在沙发上,林望舒垂眸给他擦洗着伤口。

      用的是双氧水,接触到伤口就冒小泡泡,这样细微的疼痛对他压根造成不了什么影响,顾寒璧看着认真上药的她,目光中尽是柔情。

      临走前,林望舒冲他笑了笑:“谢谢你。”

      那笑容像极了两人还未有嫌隙的时候,顾寒璧看的失神。

      溃不成军。

      只要她施舍一点点的温柔,他就会如飞蛾扑火一般过去。

      次日顾寒璧便发起高烧,风雨太大,他一连熬了好几天的夜,身体实在挺不住。

      不得不在家休息。

      朦朦胧胧中,他听到林望舒的声音,轻柔地交代着佣人。他努力想听清林望舒在说些什么,然而那声音像是夹杂着花香的风,怎么也握不住。

      她似乎来到床边坐了坐,帮他拉了拉被子,又悄然离开。

      下午时分,警察上门,以涉嫌金融犯罪为由,强制性把他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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