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当下》林舟1

16、十六、汪雨和胡灵：自私基因进化论

　　且说汪雨盯上了胡灵，三天两头来献殷勤，搬家成了主力。胡家二老见小伙子一表人才，待人又和气、热情，心里活动了；问胡灵，胡灵只不表态。汪雨经常接胡灵下班，胡灵本不愿意，每次见同事小姑娘冲她挤眉弄眼地坏笑，怕出洋相，只能钻进车。坚决不肯去吃饭，说话也是“嗯”、“啊”居多，抱怨汪雨：“怎么这么张扬！”

　　几天后，汪雨把他的定制保时捷换成大众高尔夫，又来到医院门口。一个小护士说：“吆！帅哥，怎么不送花、送巧克力了？”又摸摸汪雨的新车，说“还换了辆车？”汪雨说：“美女要花、要巧克力，改天我送一车来。”原来阳雨死皮赖脸送的花和小玩意，胡灵都搁病房送小患者了，送的糕点、巧克力也都当着汪雨的面分给同事了，意思是，我不会拒绝人，但也绝不接受，你适可而止。

　　汪雨正说着，见胡灵出来。几次之后，汪雨知道胡灵最恨这些轻浮言辞，走上前强接过包，说“我跟你同事开玩笑呢！”胡灵知道拗不过汪雨，看了一下四周，紧赶两步钻进车，对汪雨说：“你还真不怕丢人啊？！”阳雨笑道：“谁让我是搞艺术的……”话未说完就咽了回去。

　　路上，汪雨见胡灵不像平常那样给家里打电话嘘寒问暖，也不问要不要顺便买菜，似乎有心事，就问：“医院里出什么事了？”

　　胡灵说：“你说，这个世上，是不是跟生物进化一样，好人生存不下去，一代一代被淘汰掉，只有坏人能活下来，一代更比一代更精明、自私？”

　　汪雨知道肯定出了什么事，怕胡灵不愿答，不直接问，说：“有可能，弱肉强食，牺牲自己保全他人的基因，早晚得淘汰掉。”

　　“但是，也不能自私到连亲生孩子也遗弃啊！孩子没了，基因怎么传下去？”

　　汪雨听了，大概明白，沉默一会儿，说：“你们学医的比我明白，细菌不可能消灭。丑恶也是生活的一部分，只能是学会共处。”

　　胡灵告诉汪雨，医院今早发现一个被遗弃男婴，兔唇，大概是父母指望医院治好了再找个人家收养，说：“这些年做护士，真是见多了。有家属对病人不管不问的；在老人病床前打架争房子的；有车祸致残恋人、爱人离开的……虽听说过，亲眼看到孩子被遗弃，还是堵得慌。”说完，止不住泪。

　　汪雨见胡灵流泪的样子，竟不知如何安慰，打开汽车的CD播放器，是《西海情歌》：

　　自你离开以后, 从此就丢了温柔。
　　等待在这雪山路漫长, 听寒风呼啸依旧。
　　一眼望不到边, 风似刀割我的脸。
　　等不到西海天际蔚蓝, 无言着苍茫的高原。
　　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不会让我把你找不见,
　　可你跟随那南归的候鸟飞得那么远。
　　爱象风筝断了线, 拉不住你许下的诺言。
　　我在苦苦等待雪山之巅温暖的春天,
　　等待高原冰雪融化之后归来的孤雁。
　　爱再难以续情缘, 回不到我们的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