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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普天之下,唯你至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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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你还记得我吗?你看看我是谁?”小胖这才回过神来,使劲地扒着执明的衣服问,生怕执明将他忘记一般。
“你怎么还在这里?本王有事情要跟阿离说,你赶紧的出去出去!”执明扭头撇了一眼小胖,没好气的赶人。
小胖:“……”区别对待,绝对是区别对待!
出去就出去,反正他已经确定了,他们王上还是没有忘记他的,这样就足够了。无比哀怨的瞅了一眼执明,小胖委屈巴巴的推门离开。
至于想和慕容国主说的话,等会儿再说也不迟。
“王上,你还记得你为什么晕倒吗?”慕容离面色平静的看着执明的眼睛,袖袍下的手却已然紧紧的攥在一起。
“为什么?本王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执明呆愣片刻,接着狐疑的看了慕容离一眼。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阿离好像有话要说。
“王上,如果我告诉你,因为我,王上丢失了一段记忆,王上会怪我吗?”慕容离深深地吸了口气,一字一句道。
执明看看慕容离的眼睛,稍加思索道,“那段记忆重要吗?”
“重要。”慕容离斩钉截铁的回答。
眼前又浮现出从他去南宿到瑶光城下遥遥相对的画面,慕容离的心突然像被一双手紧紧的抓着,疼……
最敬重的太傅离去。
知心的子煜离去。
每一段都是很重要的吧。
“阿离觉得重要,可本王觉得不重要。”执明突然抓起慕容离的手,“在本王心里,阿离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什么都不如阿离重要。只要阿离回来,天权我都可以不要,更何况一段记忆?”
说罢,执明的唇角又抑制不住的上扬几分。他的阿离变了,再也不是那个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的阿离了。
“王上。”慕容离惊呼。
最重要的吗?可如果有一天他发现这个他觉得最重要的人隐瞒了他,他能不能接受的了。
“哎呀,阿离再婆婆妈妈就变成小太傅了。你看看你的小脸苍白的,现在什么都不许说了,本王带你去用膳。”执明摇摇头不愿再听,飞快的打断他的话。
太傅……
慕容离抬头看向执明,唇瓣启启合合,最终还是没什么都没说出来。
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和执明并肩坐在木桌旁了,桌子上摆放的全都是他最爱吃的食物。
执明,再等我几天,等时机成熟,我一定将事情的原本和盘托出。
……
为防止内生动乱,慕容离联合小胖用雷厉风行的手段将朝堂的事情整理的大差不多,如果不是很熟悉执明的人,恐怕没有人知道他失忆了。
除了太傅的去世,这个问题他好几次想要找执明坦言,可每次话都到了嘴边,还是没狠下心坦白。
向煦台下,羽琼花染红了半边天,不过,比花更艳的却是花中那一抹鲜红的身影。
箫声缠绵,和往日相比,更有几分凄凉。
“不知慕容国主明不明白一个道理。”骆珉施施然而来,在距离慕容离大约有三步的地方停下,静静的看着面前红色的身影,“纸终究包不住火,执明早晚都会知道他丢失的那段记忆。”
慕容离的箫声只是稍微一顿,继而又低低的吹奏起来。
“你知道你和你师父的区别在哪里吗?”一曲终了,慕容离收回萧,淡淡的问。
骆珉面色一僵,不解的问,“慕容国主此话何意?”
“仲堃仪和你最大的区别在于,不管遇到什么问题疑惑他从来不会主动问,而你不同。”慕容离轻笑一声,转身看向骆珉。
正是因为他从来不会主动问,他才会和公孙钤渐行渐远;也正是因为他从来不会主动问,他才会和孟章分道扬镳。
说到孟章,也不知现在他怎样了,大抵……
“慕容国主想说什么?”骆珉看向慕容离的眼光突然凛冽几分。
“没什么,就是想奉劝骆先生一声,最好不要让本王抓住什么把柄,否则先生就是下一个艮墨池。”慕容离面色依旧平平淡淡的,唇角却在看到什么之后略微上扬几分。
骆珉还要说着什么,却见慕容离已然越过他往前面走去。
“王上怎么过来了?”慕容离停在执明面前,好奇的问。
“阿离怎么这么不知道爱护自己的身子?这样大的风还在这里吹风。”执明没好气的白了慕容离一眼,将手中的披风披到他的身上。
“无妨。”慕容离笑道,不过手却落到了披风上。
“无妨?本王最后跟你说一遍,要是你再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本王就亲自帮你爱护它。”执明说着身子突然前倾,眯眼看着慕容离。
“好,我会注意的。”慕容离笑。
“这才对嘛,阿离可千万不能生病,要是生病了谁能帮本王看折子。”执明煞有其事的摸摸下巴。
“话说,好像好久没有见到太傅了,他最近怎么都没进宫来啰嗦?”
“太傅……过几天我带你去见他吧。”慕容离心里一阵抽痛,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苦笑道。
“好,阿离说去我们就去。”
两个人的声音渐渐退去,骆珉看着已经快要不见了人影的两个人,眸子里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
……
某王城,土黄色身影静静的坐在竹席上,面前小桌上的茶水上,水汽氤氲。
“先生,骆师兄来信了。”一布衣男子惊喜地推门而入,径直将手中的信交给那人。
“只有一封信?”仲堃仪接过信,淡淡的问。
“只有一封信。”
“你下去吧。”仲堃仪挥手遣退了那人,而后才小心的打开信,认真的读了起来。
越是往下,他的眉头皱的越深,眉宇间的疑惑也不自觉的放大。
看完信后许久,一直紧皱的眉头倏地松开,仲堃仪提笔写了一封信。
“将这封信给他送去,告诉他准备回来了。”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仲堃仪将手中的信交给门口守着的一书生。
“骆师兄可以回来了?”那人忙不迭接过信,略带惊喜的问。
“该回来了,再不回来,恐怕再想脱身就难了。”仲堃仪目光灼灼的看向远方,喃喃自语道。
书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天上的太阳竟在骤然之间被乌云遮了个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