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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祭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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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嘭嘭!”
还没开始行动,囚牢远处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走了过来。
外面走进来的是一队人,为首带路的正是刚刚见过面的狱卒。
“祭司阁下,这一批就是刚到的战俘。”
狱卒语气恭敬的对着站在正中间的黑衣祭司说道。
黑衣祭司穿着长长的黑色祭司袍,头上戴着夸张的羽毛头冠,有着与周围狱卒一样的棕褐色肌肤,脸上用油彩涂着图腾,胸膛上有纵横交错的新旧伤痕。
“这一批战俘,送去神殿,等新火仪式上使用。”
狱卒走上前来给玩家们开锁,一边开一边低声念叨。
“算你们好运,为了筹备新火仪式,可以多活几天。”
纪慕夏套话:“新火仪式需要我们做什么?”
“做什么?”狱卒古怪一笑,语气带着轻蔑,“当然是做祭品。”
狱卒打开囚牢的大门,让里面的十三个玩家挨个出来。
周围是一群凶神恶煞的羽冠战士,还有诡异莫测的黑衣祭司,玩家们尽管心有不安,还是按顺序走了出来。
谢秉言紧紧挡在纪慕夏身前。
黑衣祭司沉静的双目从玩家的脸上一一扫过:
“神说,奴隶当忠于主人,不可逃跑。”
“我不是奴隶。”金朵琳皱眉。
黑衣祭司又道:“不可逃跑,请按时抵达神庙。”
黑衣祭司说完,自顾自走在了最前面。
在他身后,头戴羽冠佩刀染血的战士把所有玩家包围在中间,押送犯人一样押送出去。
金朵琳没有说话了,再次皱了皱眉,跟了上去。
谢秉言纪慕夏一行在中间的位置,低调的隐藏着自己。
有几位似乎别有心思的,特意落在队伍的最后面。
十三个玩家一起被押送着走出囚牢,外面一片漆黑,正是凌晨前最黑暗的时刻。
战士们举着火把护送在玩家周围,表情肃穆。
很快,黑夜里有一座亮着光的高台,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
那是一座金字塔截面一样的高台,周围点着高高的火把,亮堂堂的照亮了半片天空。
与火光一起传来的,还有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隔着五百米左右的距离依然浓郁的呛人,让人不敢想象高台上的场景。
金朵琳的脚步慢了下来,悄悄落到队伍正中间,询问着。
“你们都闻到了吧,人血的味道。”
“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纪慕夏提醒:“美女,你玩游戏吗?玩游戏之前先看游戏规则知道吗?”
“这不是游戏,这是玩命!”金朵琳语气犀利地反驳,“我们的身份是战俘,连普通囚犯都不如,不逃跑留在这里等死吗?”
“我们一起走。”
有一对金发碧眼的情侣站了出来。
二人都穿着黑背心迷彩裤,有一身健康的小麦色肌肤,肌肉线条流畅,看起来像是户外运动爱好者。
“好。”金朵琳用手势指着不同方向,“我数一二三,我们把石头扔向对面,然后分开三个方向跑!”
“行。”
其他玩家开始蠢蠢欲动,脚步有意放慢下来。
纪慕夏目光直视前方,脚步不停。
“美女,给你科普一下。战士手里拿的武器是投标和长矛,这是投掷类的冷兵器,最适合远程攻击。”
金朵琳瞪他:“少诅咒。”
谢秉言推了推眼镜:“女士,你要想逃跑最好脱掉你的高跟鞋。”
金朵琳低头看了看,试了试,鞋跟的质量太好无法掰断,还真脱了鞋。
纪慕夏目光悠悠看了一眼谢秉言。
一路走过来时,他看到路旁的农田除了玉米地,还有一些专门种植龙舌兰的农田。
龙舌兰这种植物,巨大的叶片边缘带倒刺,如果金朵琳光着脚不小心跑到龙舌兰地里……
谢秉言冲他眨了眨眼睛。
纪慕夏面无表情挪开视线……
眼看着离高台越来越近,血腥味越来越浓郁,金朵琳不再犹豫。
她故作不小心被绊倒,蹲下捡起一块石头,往远处一扔:“啊!那是什么!”
押送玩家的战士下意识往石头被砸的动静看过去,然后就在这时,金朵琳与另外二人朝不同的方向冲了出去!
“嗖——”
看守的几个战士不慌不忙,甚至都没有拔腿追赶,手里的长矛投掷出去,从背后唰的刺向三个逃跑的人。
“趴下!”
纪慕夏到底不忍心看着一条人命在面前死去,最后提醒了一次。
金朵琳已经听到了脑后传来的声音,后背汗毛竖起,听到这个声音时下意识往前一扑!
她在地上一个打滚后,爬起身来,迅速冲入了黑暗的农田里。
战士啐骂一声,追上去先去找到自己的长矛,然后快步追向三个逃跑者。
其他战士越发警惕,死死看住剩下的玩家。
火把的照耀范围有限,纪慕夏看不到金朵琳跑去了什么地方,只能从农田里植物的形状判断:
很不巧,这正是一片龙舌兰地。
“啊——”
尖利的惨叫声从龙舌兰地深处传来,是金朵琳的声音。
不一会,战士分别从不同方向,把三个玩家死狗一样的拖了回来。
玩家的第一次逃跑,宣布失败。
因为纪慕夏的提醒及时,三个人都避开了长矛,但是没能避开后面的追捕。
金朵琳回来时无比狼狈,脸上,身上,脚上,浑身是血。
她低垂着脑袋,头发凌乱地披在脑后,不言不语地走进队伍里。
队伍的脚步没有停,把三个逃跑者追回来后,继续向前。
走到亮着火把的高台附近后,绕过了血腥味浓郁的祭坛,走进了祭坛附近的神庙。
祭坛上是血红一片,浓稠的血液从地面往下滴落,已经变成了一片血海。
祭坛下是尸体如山,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从祭坛上抛下来,发出沉闷的声音。
夜晚的空气变得粘稠如血,腥臭,窒息。
即使很快绕过祭坛,那一幕幕血腥的画面在玩家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这时,三个逃跑的人终于开始颤栗起来。
“我们会不会被处罚……”情侣里的女士不安地问自己男友,男友牵着她的手安慰着。
金朵琳一直垂着头,行尸走肉一般,仿佛被失败打击的麻木了。
谢秉言皱了皱眉,审视了一番金朵琳,悄悄拉着纪慕夏离她更远了点。
……
黑衣祭司把人带到神庙的后院,安排所有战俘住在一起。
这是一间空空荡荡的屋子。
室内没有家具,地上挨着两边的墙壁铺着厚厚的枯草,草上是粗糙的麻布,这就是两“张”床铺了。
角落处有分别装着烤玉米和清水的陶罐,这就是他们的食物。
纪慕夏以为,一看生活条件很好的金朵琳一定会不习惯这里,下意识看过去。
却发现,金朵琳脸上面无表情,冷冰冰的模样有些生人勿进。
金朵琳正好站在窗户附近。
月光打在她的脸上,纪慕夏隐隐看到,她披散着头发的脖颈后侧似乎有发黑的血迹。
想要看的更清楚时,金朵琳走到地铺旁,直挺挺地躺下,纪慕夏更加看不到她颈后的状况了。
“神说,奴隶当忠于主人,不许逃跑。”
再次强调一遍后,黑衣祭司便带着战士们一起离开了。
室内没有灯也没有火把,玩家按照男女性别,各自选了一张地铺躺下,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看来我们逃过一劫了。”
黑暗中,情侣里的女士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宝贝,你还有我。”男士亲了亲她,两人一起亲亲密密的抱在一起躺下了。
金朵琳依然没有说话,自顾自找了靠门的地方,躺下。
纪慕夏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要躺下睡觉时,忍不住抬头去看金朵琳。
金朵琳睁着眼睛,眼睛直勾勾瞪着屋顶,没有神采也没有生机。
仿佛感受到了纪慕夏的注视,金朵琳的眼珠僵硬的转动过来,与纪慕夏四目相对。
然后,嘴巴大大的向耳朵两侧裂开,越裂越大,越裂越大……
“睡觉了。”
谢秉言原本躺在纪慕夏身后,突然用手臂撑在纪慕夏身上,翻过来,正好挡在纪慕夏跟金朵琳的视线之间。
“那狐狸精有我好看吗?”
“狐狸精”金朵琳听到谢秉言语气幽怨地如此问道,嘴角抽了抽。
纪慕夏转过身,再次背对着谢秉言,吐出一个渣男一样冷漠的词。
“睡觉。”
谢秉言:……
……
陌生的环境里,纪慕夏并没有睡得太沉。
当面前有冷冷的风吹在脸上时,纪慕夏立刻就惊醒了。
然后,他感觉脸上痒痒的,仿佛是猫尾巴扫在脸上。
神庙哪里来的猫?
等等,神庙……
纪慕夏一个激灵。
他的眼帘掀开一条缝,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不是风,也不是猫尾巴。
是金朵琳。
她的头垂在他的上方,两眼直勾勾盯着他,头发丝垂下,扫在他的脸上,还带着浓浓的血腥味。
纪慕夏只是一个瞬间再次闭上眼,继续装睡,手臂上肌肉绷紧,蓄势待发。
他感觉,金朵琳的视线依然落在他的脸上,那股冷冰冰的呼吸越靠越近。
她的发丝仿佛活了过来,落在他的肌肤上,蛇一样的蠕动起来。
不,不是错觉,是真的蛇!
纪慕夏听到了“嘶嘶”的声音!
身上的头发丝在蠕动,身下的枯草也在蠕动。
冷冰冰,黏糊糊,伴随着密密麻麻的嘶嘶声,仿佛已经掉入蛇窟。
纪慕夏猛地一握拳,就要爆发——
然后,他听到一旁谢秉言的方向,传来销魂的一声:
“卟————”
金朵琳猛地站直身子,下意识捏住鼻子。
纪慕夏屏住呼吸,却发现什么味道都没有。
——谢秉言根本没放屁,他是故意用嘴配音。
谢秉言睁开眼就是唰唰唰一串手术刀:
“死女人大半夜的偷男人!”
金朵琳闪躲不及,被手术刀扎进了眉心,带着手术刀踩过几个玩家跳窗而出。
金朵琳踩着男玩家这边的地铺,正好一脚从查利的两腿之间踩过。
查利一声惨叫,跳脚起来,在金朵琳撞窗户出去时,报复的狠狠抓住金朵琳的长发。
“哐当”一声,窗户上是粗糙的木框,糊着原木色的树皮纸,金朵琳连着窗框一起撞飞出去。
她在往前跳窗,查利抓着她的头发往后用力,只听一声让人牙酸的“撕拉”声,金朵琳的人影消失在了黑暗的夜色里,查利的手里多了一坨黑糊糊血淋淋的东西。
“啊!”
玩家相继被惊醒,看清楚查利手中的东西吓得接二连三的惨叫。
那是金朵琳的头发,连着头皮一起被撕了下来。
查利扭曲着脸,“呸”了一声,嫌弃地把头皮和头发一起扔出窗外。
现在,谁也没心思继续睡下去了。
“她已经死了?”
纪慕夏想起自己看到的金朵琳脖颈后面的黑色血迹,现在想来,那里应该就是她的致命伤。
“恐怕那一声惨叫时就已经死了。”
逃跑到农田时,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金朵琳已经遇害了。
跟着玩家一起回来的金朵琳,已经不是人了。
但是当时一起逃跑的,有三个人。
其余玩家反应过来后,齐齐看向一起逃跑的那对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