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成功的撬墙角体验》乐木敏

8、08

　　她们下午出门，为了充场面，赵田田翻着姜晓星的首饰盒，“你这也太奢侈了吧，怎么能这么乱糟糟地丢在一起呢，多浪费啊。天啊，这个也太好看了，这个是限量版的啊！！！”
　　“你喜欢可以拿走。”
　　赵田田心虚地笑，“还是不要了，我的身价还没这幅耳环贵，如果它磕着碰着了，我是不是要以死谢罪了。”
　　姜晓星穿了身衣襟是褶皱的白衬衣、黑色高腰长裤的套装，她本来个子就高，这么穿着，更显得腿长。
　　“这些都是……十先生买的？”赵田田说，“他这审美也太好了吧。”
　　“是别人买来，他又让人送过来的。”
　　“那他对你也挺好的。”
　　姜晓星本来打算什么首饰都不戴的，听了赵田田的话，她挑了个细软的手链，“是还不错。”

　　华立辉回家，蔫头耷脑的，惹得何悠素担忧地问，“宝儿，怎么了？”
　　宝儿是华立辉的小名，后来他长大一些，就不让家里人这么称呼他了。
　　“妈，我没事儿。”华立辉搓了下自己的脸，看着更加愁苦不堪了。
　　这时候华修筠回来，何悠素对他说，“不知道他怎么了，看着没精打采的。”
　　华修筠问话，华立辉是不敢不回答的，“四千块钱赚够了，但是丢了。”
　　“丢了就丢了吧，没多大事情。”何悠素放下心来。
　　华修筠没说话。
　　华立辉知道是不能蒙混过关了，“爸你放心，我肯定能赚够四千块钱，上交的。”
　　“你还要卖杯子？”何悠素担心不已，“马上要开学了，你哪里有时间。”
　　“可能更快。”
　　家里只有一个孩子，两个父母，一个黑脸一个白脸。让何悠素唱黑脸，是不可能的了，如果说真的有慈母多败儿，何悠素一定会是其中一个，可还好，有华修筠这个严父。
　　“等你的消息。”

　　何悠素去儿子的房间，见他埋头在做什么，过去看，竟然是在做赚钱规划。
　　“真喜欢那辆车？你爸不给你买，我给你买。”何悠素心疼儿子。
　　华立辉头也没抬，“妈，你别捣乱。这是我和我爸的赌约，我不能让他瞧不起。”
　　“四千块钱你怎么赚啊？”何悠素担心，“要不让你舅舅想想主意。”
　　意思就是，让你舅舅给你开个后门。

　　华立辉摇头，“这点小事儿还用不到你们，我有其他人可以用。”
　　“谁？”
　　“生意伙伴。”华立辉说，“她很聪明，心思活办法又多，赚四千块钱对她来说，不难。”
　　“就上次帮你出主意去套圈那个？”何悠素问，“是女孩？”
　　“嗯。”
　　何悠素看儿子的脸，她跟着笑，“聪明的女孩，你爸也会喜欢。有时间了带回来给我们看看。”
　　有人说，养儿子跟养猪一样，眼瞅着猪已经长到一样大。有些猪已经开始拱白菜自主觅食，华立辉还整天对车子感兴趣，没从他口中听到他提起过女孩子，更没见他带过女孩子回家，这可愁怀了何悠素。
　　自家的猪不会拱白菜，这可怎么办。

　　“这都什么跟什么。”华立辉赶他妈出去，“我要和她商量怎么赚四千块钱了。”
　　何悠素高高兴兴地出去了，并且贴心地关了门。
　　何悠素回到房间，把这件事情说给了华修筠听，“你已经把车子买好了，非要拖着他去赚四千块钱，看把他折腾的，大晚上还在做计划。”
　　“别人不敢给他苦头吃，我们再不给点，那他怎么知道世界上还有苦这个字。”
　　“行行，你总是有理。”何悠素按摩着脸，“不过这次，你真的要认输了，咱们儿子有高人相助。”
　　“高人？”

　　何悠素高兴地说，“我试探出来了，是个女孩，头脑挺灵活，赚钱也有办法，俩人现在正在商量怎么赚四千块钱，打你的脸呢。”
　　“我不怕打脸。”
　　四十多岁的男人和四十多岁的女人，躺在一起，已经没有二十多岁的热情，尤其是四十多岁的男人。好像突然翻了个，急切的变成了女人，何悠素依偎在华修筠的怀里，她亲吻他的脸和唇，华修筠翻身压住她，可没多久他又翻身起来，“我去洗手间，你早点睡。”
　　有些事情，无法言说。
　　可就是像屈辱。

　　华修筠在人前不抽烟不喝酒，他是个完美的男人。可只有在洗手间里，对着镜子，看着里面那个狼狈的人，他心里清楚，他一点都不完美，他甚至是个心思肮脏、龌龊卑鄙的人。
　　“她这些天在做什么？”
　　“合作做生意。”
　　“立辉？”
　　老刘回答，“是的。”
　　“他们怎么认识的？”
　　“少爷在夜市上卖杯子，唐小姐去买杯子，就认识了。”
　　“立辉赚四千块钱，是凝凝在帮忙？”
　　“是的。”
　　“她知道立辉是我的……”
　　老刘回答，“应该不知道，唐小姐没有见过少爷。少爷几次出门，没有开太显眼的车子。”老刘问，“是否提醒下唐小姐，阻止唐小姐接触少爷。”
　　“不用了，他们早晚要见面的。”
　　“是。”
　　华修筠说，“不要让她发现你们，她说不喜欢。”
　　“好的，我们记住了。”

　　姜晓星今晚聚会的这几个人，和她一样是做自媒体的，大家专注的方向不同。
　　“上次的事情，谢谢你们了。”互联网时代，没有几个网络朋友，都不敢好好上网了。
　　有个叫乖乖熊的朋友摆手，“以前我们也没少沾你的光，就算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了。”
　　其他人哈哈跟着笑，“星星一点，你就是上线时间太短，其实你的账号价值挺高的。”
　　赵田田打哈哈，“她不是马上毕业了，忙得很。反正还小，赚钱有的是机会。”
　　其他人点头，“这话在理。”
　　关于毕业，其他人比姜晓星大，给了她一些建议。有个问她，“星星一点，你准备把兼职变成全职吗？还是找家公司做着，还是把自媒体这块当成兼职。”
　　“还没想好。”这个是实话，关于毕业，及毕业之后具体要做些什么，姜晓星有轻微的迷茫。

　　正吃着饭，她的手机响，是短信。
　　发短信的人是华立辉：看微信。
　　姜晓星打开微信，华立辉发了个大大的表情过来。
　　憨憨傻傻的。
　　姜晓星看着那个呆萌的表情包，不知怎么就套在了华立辉的脸上，她无声地笑，回了个同样萌贱的表情。
　　“兼职结束了吗？”
　　姜晓星瞥眼右上角的时间，她回，“还没。”

　　“这么晚。”华立辉问，“结束了给我回个电话，有事儿找你。”
　　你有时间打这一串字的时间，已经把事情说清楚了。
　　他之所以这么做，是想吊起她的兴趣，让她主动联系他，好满足他大男孩的心思。
　　他太简单了，简单到姜晓星根本不用多费心思去猜。
　　她当然知道华立辉找她是为了什么事情，她决定逗逗他，“好的。”

　　姜晓星结束是十点多，她打车回家，先送赵田田回去。
　　看了看微信，没有任何的未阅读信息。
　　姜晓星把手机丢下，去泡了个澡。
　　回来看手机，还是没信息。
　　她愣了一会儿，把手机丢开，打开电视，随便找了部电影看着。
　　手机提示有信息，她转头看了一眼。

　　又停了五分钟，才把手机捞过来看，果然是华立辉发的，问她下班没有。
　　莫名的，姜晓星悬着的心，放下来一些。
　　为了惩罚谁一样，姜晓星故意等了十分钟，才回：刚到家。
　　华立辉那边估计是双手捧着手机的状态，他噼里啪啦地发文字：我的钱丢了，我明明放在车里，放在袋子里的，你应该看到那个袋子了吧，怎么就不见了呢。
　　“我下车时候，看到在车里的。”姜晓星把她沙发上的牛皮纸袋丢进垃圾桶里，对着微信却是这样回复。
　　网络是最好的面具，就算你这边龇牙咧嘴的，发出的文字带着一个微笑的表情，对面的人就会以为你在温柔亲和地微笑。

　　“我需要你的帮忙。”华立辉说，“我又从我爸那里预支了一万块钱，本钱我来出，赚的钱，我只要四千，其他的全部给你。”
　　姜晓星把“……%……&#@￥！”这些符号输入了删，删了又输入。
　　如果对方正盯着手机看，应该显示的是“对方正在输入”吧。
　　姜晓星回复得很短：不好意思，我有兼职要做。
　　华立辉立刻回，“你能请假吗？请假这段时间的工资，我补给你。”
　　“我不一定能帮得上忙。”姜晓星继续推辞。
　　华立辉没有再输入文字，而是打来电话，这是他第一次给姜晓星打电话。
　　“我需要你。”

　　如果是打文字，姜晓星懂得怎么伪装，可突然听到他的声音，她倒不知所措起来。
　　华立辉听不到她的声音，以为她仍有顾虑，“我需要你。”
　　“……好。”
　　挂了电话，姜晓星反省，她大概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