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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第188章 心脏的重量(6) ...

  •   “你……没有记起来约瑟芬是谁吗?”
      “啊?我不记得啊?”约修亚不明所以。
      维罗妮卡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她把双手插入发根狠狠地揉着头发:“我不是对你使用了记忆恢复的言令吗?为什么没有生效?可是你明明记起来了自己是约修亚·康斯坦丁,而且还能够轻松使用言令战斗了啊……”
      我作为什么都不了解的门外汉,看了看天色,无奈道:“记忆这种事,谁说的准呢。不过,这位小姐,你不是还要夜访教会总部吗?”
      维罗妮卡立刻翻起一道锐利的视线盯着我。她像是木偶人一样立刻直起了身子,挑了挑眉。她刚准备说什么,就被约修亚拦住了。
      约修亚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看来我距离想起一切还有一段距离。但是,海辛说的对,来到这个教会总部之后,我觉得自己原来像是蒙着一层迷雾一样的记忆稍微清晰了一点。”
      “我姑且还记得怎么前往教会总部。”他托着腮思考了片刻,仿佛下结论似的说道。
      “什么意思?我们现在不就在教会总部吗?”我迷惑地看了看自己身处的地方,方尖碑与大教堂、还有这里散落的乳香与铃音都散发着远超一般教堂的神圣气息。
      约修亚看着我,忽然笑道:“不是的,我来带你们去吧。虽然很多事情都还没记起,但我还记得总部的入口在哪、应该怎么打开……或许,之前的我经常出入教会总部吧。”
      如果他与约瑟芬是兄弟的话,既然约瑟芬是来自总部的特谴神父,那约修亚生前经常出入教会总部也不奇怪。
      “你不知道?”但即便如此,我也要先嘲讽一下维罗妮卡。
      维罗妮卡鼓了鼓腮帮,别开了视线:“我被关在教会的精神病院很久了。没有来过这里。”
      “但是……”她抬起右手,去看自己掌心的纹路,“总觉得在这里的时候,那来自家族血脉的’遗产‘的力量……也被某种程度地增强了。”
      我不知道她是如何感知到这一点的,反正我是毫无察觉?我的长刀也从未如此沉默过——大概是因为这里真的没有恶魔敢接近吧,刀身的纹路失去了燃烧的理由。我很想把背包内袋里藏着的美第奇家的十字架拿出来看看确认一下,但是现在……还是不要让这两个康斯坦丁知道为好。
      说起来,康斯坦丁家的宝物是什么呢?维罗妮卡被囚禁多年、约修亚也流离失所,那宝物应该是约瑟芬的持有物。
      约修亚点了点头:“所以一切的答案,应该都等着我们深入地下然后自己发现吧。”
      我有点迷茫,我见一旁的维罗妮卡也有点迷茫地看向了约修亚。我抓了抓头发,问道:“地下?”
      约修亚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个非常浅淡的微笑:“是的,地下。”
      于是我们穿过无人而宽阔的广场,在被暖色灯光笼罩的立柱内侧前行。头顶的壁画诉说着父与世间的福音或苦难——画中的人们都用着美丽绝伦的双眼凝视着在廊下穿行的过客。偶尔能听见大教堂内传来的银铃的声音、或是有什么人经过,鞋底留下匆匆的足印、又或者是不知何处的唱诗班成员偶然间哼出一小段颂歌的旋律。
      洁白且无垢,高于屋顶、甚至远高于人间。
      约修亚在一副巨大的父的画像前停下了脚步。
      画像中的父微垂着眼睑,看向右手碰着的新鲜欲滴的黑紫色葡萄。他头戴着翠绿色的橄榄枝与月桂枝编织成的花冠。在他身后,无尽的暗红色美酒与各类鲜果犒赏也在暗夜中浸透出诱人的光泽。画面下方,毛色纯白的黑脸山羊温顺地蹭着他的双腿。
      这是教徒中人尽皆知的父的画像之一,但是只有在这里的这一张巨幅才是真迹。不知为何,也许是源于自身与画幅之间比例的差距让我觉得自己格外渺小;也许是因为今夜的月色太过晦暗;又或者是因为维罗妮卡先前的那一番话……
      父的画像竟然透着一丝隐隐的诡异。那些黑脸羊横亘的瞳孔微微泛光,微张的羊嘴似乎在无声地微笑。
      “明明山羊是恶魔的象征,为什么它们会出现在父的画像里呢?”还记得在家族上课的时候,我曾经对老师提出的疑问。
      当时老师皱了皱眉,才回答道:“山羊都臣服于父的脚边,也证明了父教给我们的一切教条与圣令,都可以用来驱逐那些深渊来的敌人。”
      可是……在真迹中看来,他们之间明明那么和谐,和谐到浑然一体。
      “怎么了?”我突然感觉到肩膀被人拍了拍,回过神来,发现是约修亚略带担忧地看着我。
      一旁维罗妮卡抱着双臂,毫不掩饰轻蔑地一笑:“崔斯特原来还在摇摆吧,现在看到这一幅画,是不是终于觉得,父与恶魔是同源的假说是成立的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对约修亚摇了摇头,表示我没事。
      于是我把注意力从画面本身转移到这幅画周围的建筑与装饰等。既然说教会总部在地下,那就说明一定有某处能够通往地下的通道开关。其实按照游戏来说,应该是某个手欠的主角伸手碰了一下画面,就会穿越到画里面才对——然而这幅画外面被隔了一层玻璃啊!
      让我想想……教会的话,至少应该把这机关做得形式远大于用途,比如需要对着某个雕像滴血或者背诵圣经某一页某一段这种?
      可是这周围看起来也不像有什么机关的样子?
      约修亚回头看了看我,皱眉道:“你在东张西望做什么?”
      他一面说着,一面按了一下墙角地板上的石砖。地砖顺着他的手弹了起来,露出可以由人力移走地砖的一小丝缝隙。他又轻轻敲了敲缝隙边缘,那地砖竟然兀自翻了起来。
      要来了要来了,会是引导血液顺着沟壑流淌成某个开门的符文吗?会是一本被翻烂的圣经吗?
      然而,呈现在我面前的,却是一个老旧的、没有任何字母标记的键盘。键盘原本应该还是白色的,但是由于经年的使用,虽然似乎经常被清洁,但也已经变成了黄色。
      我:“啊?”
      半跪在我旁边等待开门的维罗妮卡也一脸震惊。
      约修亚驾轻就熟地在键盘上输入了一连串英文之后,整个放置键盘的平面向下翻折去,露出了挂有壁灯的通道楼梯,直通地下。他见我们都没了动静,回过头来,应该是看见了瞠目结舌的我们俩,有些忍俊不禁:“怎么了?”
      “不是……可是,可是这看起来也太不‘教团总部’了吧?”我不可置信地指着那通道说,“那些壁灯甚至还是冷光灯!?”
      “我以为会是念诵圣经的片段或者献血……什么的?而且,这照明……为什么不是蜡烛啊?”维罗妮卡噎了一会,也小声问道。
      约修亚摆了摆手:“那不是很不方便吗,你们比我拥有更多的现代化的记忆,怎么还这么古板?密码和冷光源不是既安全又环保吗?”
      他率先一步起身,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示意维罗妮卡和我可以先进去,他来断后。
      维罗妮卡满脸惊讶又心情复杂地拎着鞋子赤着脚踏上了步入地底的台阶,足面与大理石面碰撞间发出清脆而性/感的足音。
      “难道你一个教会在逃精神病、我一个教会潜在在逃杀人犯、加上约修亚一个教会在已死之人,我们三个人就这么大摇大摆地下去了?这不是给教会来了个投其所好……不是,瓮中捉鳖?”我逐渐开始意识到不对劲。
      为了找回约修亚的记忆而赔上我自己的小命?——我既不是他的女儿、也不是精神病。
      初期对于教会总部的狂热已经逐渐冷却,我开始重新审视这次计划。随后我就发现,这是我最缺乏前期准备、最欠缺对行动中可能发生的各种后果的考虑的的一次计划。不,这甚至不能算得上计划,单纯地被各种线索和突发事件推着走而已。
      而那些线索又都阴差阳错地都指向了这地底深处的教会总部。
      这让我觉得……看似全部以主观能动性出发的我们,实则是一群被赶入全套的羔羊罢了。
      难道……这是等着我们自投罗网的陷阱?!
      “那边是有什么声音吗?”教堂内传来了用意大利语交谈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
      维罗妮卡猛的锤了一下我踏上台阶的一只脚的脚背:“你还在犹豫什么,一会要过来人了!”
      约修亚也抻着脖子快速观察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然后短促地叹了一口气,用劝诫的语气对我道:“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咬着嘴唇,但是回首间已经能看见巡夜的修女手中手电筒延伸出的光芒了,只能暗骂了一句,跟着维罗妮卡步入地下。
      “咔哒”一声,约修亚在最后关上了暗门与地砖。
      现在……可以说是无路可退了。
      “呃……你们想不想知道刚刚的密码是什么?”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缓解此刻紧绷的氛围,约修亚轻笑了一声,用尽量轻松的语气提问。
      维罗妮卡沉吟片刻,还是接了约修亚的话:“是什么?”
      约修亚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是‘父的生日’。”
      “1225吗?可我记得你刚刚输入的都是数字?”我随口接道。
      “不是,是‘父的生日’啊。”他似乎觉得自己在说什么笑话……好吧,如果冷笑话也算的话。
      ……这设置教会总部机关的人,是否脑子有什么问题?

  • 作者有话要说:  说明:由于本文较多地使用了现实中的地理和地标,且从本章开始将会较多地讨论本文虚构的宗教和信仰问题,所以请一定注意本文内容全部为虚构!因此,在对应的建筑与景观上也会与现实出现较大差异以防混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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