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lipping》Wreeen

117、第114章 犬（5）

　　太冲动了。我暗骂了一句我自己，也不再躲躲藏藏，把身上那西装模样的无头怪一掀。
　　漫画里那句话怎么说的……与其想着如何华丽地死去，倒不如华丽地战斗到最后。[1]
　　我想那群野狗估计是被我吓了一跳，也根本没有想过会有我这样活蹦乱跳的尸体，纷纷停下了刨尸的动作，向我这里张望。
　　没办法了，只能这样做了，于是我按着太阳穴，仔细地回想之前的经验，想着动画片里的台词十分中二地大吼：“時間よ止まれ！[2]”
　　好羞耻……即使只是面对一群狗……
　　算了算了，那么就趁着这个时间，赶紧想办法脱身吧！
　　我正在把那个西装无头怪的尸体放下来的时候，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一旁离我最近的那只黑狗反应了过来，立刻咬住了我的脚踝。
　　嗯？
　　为什么技能发动失败了？
　　我心下一慌，一边想趁着其他野狗还没想明白的时候赶紧能打退一个是一个，另一边抱紧了脑袋继续回想着之前能够让眼前的一切减缓速度的能力到底是怎样发动的。
　　冰冷的月色下，它们一个个的眼底都反射着危险的绿色光芒，像狼一样。
　　像狼一样吗……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我之前不是也见过某个家伙能够幻象出强壮的狼人吗！瑞贝当年能够召唤那么多种类的恶魔，总有一些是会群体攻击的吧。于是我拎起了胸前另一个十字架——从瑞贝那里没收来的那个纯白无瑕的十字架，高高举起——（脏话）我动作应该模仿的足够像了吧，但是我不知道她具体是怎么用的啊！
　　她当时是念诵的哪一句祷文来着？
　　“身上裹挟着父的死难，使父的生也显明于我身！”我想起来了！
　　……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Amen！”
　　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连忙把那个十字架倒置，它也没有任何就要悬浮起来的意思，只是毫无生气地自然垂落下来，十字架上受难的人像望着我，眼神似乎满溢悲悯。
　　这就是只点单体技能树不学aoe技能的末路了吗……
　　那群野狗看着我僵着那个姿势却无事发生，纷纷再度起了杀心，绷直了前爪，亮出了獠牙，獠牙上裹挟的唾液在惨白的月光下显出斑驳的残光。
　　就在这时，我感受到手中的十字架有了些微的颤抖，周遭的温度霎时间降了许多，一股极具压迫感的深渊气息蓦然降临，让我脑子一痛。
　　召唤终于成功了？
　　不对，这似乎是有点熟悉的气息。
　　一道纯白却似乎莹莹散发着微光的影子冲了出来，仿佛自带斥退的立场一般，那影子一旁的野狗都如同被烫到一样地迅速后跳，远离它的行进路线。
　　那好像是一匹幽灵一样的白狼。
　　我正奇怪呢，我还想，瑞贝这十字架到底是根据什么东西召唤恶魔？白狼轻巧地一跃，跳到我身旁，着陆的一瞬间身形拔起，一身散发着虚幻微光的毛发收敛入黑色的外衣，化成人形。
　　再多的尸臭也掩盖不了他身上的玫瑰香气。
　　“……”他无言地瞥了我一眼，抓紧了我的手。
　　“？”我一时间忘了自己在哪，抬手搓了搓弗拉德金发的发梢，疑惑道：“为什么是白毛的？不对，吸血鬼不是更喜欢变蝙蝠吗，你为什么是变成狼？”
　　这是我很久之前就想问的问题了，但是那时候和他不太熟，之后也就忘了问。
　　弗拉德暂时没有回答我，只是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野狗。那群野狗只顾着龇牙和嘶吼，望向我的眼神中满是贪婪，但是偶尔有一两只看向弗拉德的眼神中却充满了恐惧。
　　“你说，这群家伙是不是和你们血族是同源的，要不然你的血统阶级威慑怎么突然体现出来了？”我见那瑞贝的十字架没什么用，就又塞回了领子里。
　　弗拉德皱眉，不满地说：“我又不是狗……”
　　我也就只是一句玩笑话。因为我发现，不仅仅是那群野狗，连带着刚刚那些仍然在呻/吟着的无头怪们，也抱着空荡荡的脖子四下逃窜。
　　没看出来，弗拉德这家伙居然还挺有用的。我这样想着，于是松开他的手，转了个身。我觉得反正没有什么危险了吧，接下来就像是加入沙拉酱并搅拌一样简单。我本来想要像狗熊抱树一样环抱住他的，但是总觉得他身上有种让我不舒服的感觉，隐隐含有对于上位的卑微之感——于是我原本准备合拢的手臂突然无处安放。
　　我觉得很奇怪，就没有继续那个拥抱的动作。
　　“……？”弗拉德似乎原本已经准备好被我从背后抱住了，但是发现我又复原成了站立的动作，歪着头表示疑惑。
　　我仔细地嗅了嗅——除了原本那些恶心人的腐臭外，确实是他的味道不会有错。而且在一起这么久了，我也不可能识别错他的血族气息。
　　但一定有什么不对劲。
　　我正准备询问他下一步的计划时，周围的野狗却好像都突然听到了某种号令一样，纷纷竖起了耳朵。
　　没有一只野狗再大口地喘气，更没有一只野狗再在喉咙里发出低吼。它们一瞬间变成了一群望月的狼一样，只是静静的聆听。
　　但是除了呼啸的风声，我什么都听不见。
　　我偏头看向弗拉德，他也恰好感到诧异地看向了我。
　　那分明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啊，连他仿佛沉坠了星尘的金色眼瞳都是那样的绝世无双，但我就是分明地感受到了一种似有若无的疏离感，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咔哒咔哒”的声音再度暴起，我横过长刀，却发现那些野狗纷纷钻入了四周墙角的阴影，急迫地想要离开这里。
　　“要杀吗？”弗拉德轻轻地问道，也仍然是他熟悉的口吻和语速。
　　“……”我心底仍有很多疑虑，这让我十分烦躁，所以我也确实需要做点什么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我点了点头：“能杀多少是多少。”
　　我也不再管顾有没有踩到无头怪的尸体，只是机械地抬手挥刀然后斩断一个又一个黑色的矮小身影。
　　有时候这种劈砍开□□时，肌腱被利器分离、血液与组织液挤压的声音倒也挺诱人的，是之前用黑刃处刑的时候人们死去的太快了吗？
　　唉，真可惜，因为毕竟黑刃只是一把很短的短刀，做成长刀又无法达到掩人耳目的效果……
　　脑子里突然转过这样的想法。
　　野狗们撤离得很快，即使最后我胡乱地围杀了许多，但它们的损失不会太大。
　　弗拉德甩了甩手，向我走了过来，声音里似乎带着些关切：“身体难受吗？”
　　我摇头，挠了挠左臂，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感到那样的烦躁，而且弗拉德不明原因的变化也让我十分不安。
　　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随后就顺势弯下了手臂，想要与我拥抱——这动作也是十分熟悉，是我们确认关系之后经常会做的——但是就在他的胸膛贴过来的时候，那种焦虑和危机感再次从心底破土而出，我不自已地推开了他。
　　我看见弗拉德眼中的错愕，但是，但是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我挠了挠头，避开他的目光：“抱歉，刚刚走神了。”
　　为了补偿，我主动地揽过他的肩膀，像是野□□付对方信任一般地裸/露出自己的脖颈。
　　“现在没事了。”我这样说着，也不知道是说给他还是说给我自己。
　　他没有抗拒我的动作。完成了拥抱后，他抬头轻轻地亲/吻了我的嘴唇，作为安抚。
　　我笑道：“可能是来C国之后遇到了各种各样没遇到过的恶魔，有点神经过敏了吧。”
　　鬼知道为什么我刚刚手都是抖的。
　　弗拉德仍然是担忧地看着我，然后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从口袋中翻找着，找出一颗白色包装的糖果。
　　他撕开了糖纸，把糖块按到了我嘴里。淡淡香甜的牛奶味道在口腔中弥散开来，似乎确实带着一些安神的效果。
　　“所以呢，”我用舌头转了转糖块，又将胸腔中的浊气吐出，接着道：“为什么这些家伙都怕你啊？”
　　弗拉德垂眸看了一眼那些试图爬离我们的无头怪，摇了摇头：“不知道。之前，打你电话时，那些狗也只是……窜出来，围着我，但，不敢进攻。”
　　“说明我还是要跟着你！”我又决定躺赢了，于是也不去想心底的那一抹异色，就拉起了弗拉德的手。
　　他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有了片刻放松的神情。
　　“不妙啊，那群野狗被召回去了，怕不是那野狗道人又要施法了。”一旁的无头怪们逐渐爬了起来，但是仍然不敢靠近弗拉德，只是在旁边议论纷纷。
　　“快过来、快过来，你咋个离他那么近安！”有个胆子大的悄悄地凑近了我，伸出手指点了点弗拉德。
　　我想了想，也许正好可以向这群没有脑袋的家伙问明白：“他怎么了？”
　　那无头怪见弗拉德也转过头来望向他，顿时有些瑟缩：“你感觉不到他身上那股子气嘛！”
　　我再次揪着弗拉德闻了闻，除了好闻的加百列玫瑰味道外也没什么感觉了，难道说的就是这个味道吗？我疑惑地问：“什么意思？”
　　“哎，仙人气啊！还不快跑？”
　　弗拉德欲言又止，但是他刚一动身，周围的无头怪哗啦啦散开了一大片。他好看的五官由于尴尬和不解皱在一起，让我十分想笑。
　　我摇摇头，正准备继续询问，却听到另一个无头怪有些兴奋地喊道：“去看神仙打架咯！”
　　“去看神仙打架咯！”
　　他们又开始一个接一个的复读，但是无一例外都十分兴奋，并且推推搡搡地朝着另一个方向拥挤过去。
　　神？打架？
　　还有什么生物能够打过神吗？我抚摸着胸前的十字架，想着那个被我们奉为神明的家伙，虽然不曾出现，但用处不小。
　　弗拉德勾了勾我的手指：“去？还是回医院？。”
　　我坚决地摇了摇头：“当然是去看看！你看我战斗力都恢复成这样了，就不需要继续躺着了吧？”
　　他意味不明地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径直遥遥的跟上了那群滑稽聒噪的无头怪们。
　　不就是不喜欢静养吗……再说是我的身体又不是他的，就对我这么没自信吗？
　　我觉得有点委屈，收了刀快步跟上弗拉德，想要换个话题：“你怎么找过来的啊？”
　　“你发了定位。”他顿了顿脚步，等到与我并肩才再次抬脚：“再跟着声音。”
　　我点了点头，认同他的说法。“对了，所以你还没回答我呢，你为什么不变成蝙蝠要变成幽灵狼啊？”明明蝙蝠飞过来会更快一点吧。
　　他懒懒地一耸肩，就好像是懒得回答这个问题一样。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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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弗拉德内心：说太多话好累啊，我想变什么是随心情和喜好的不可以吗……
[1]出自《銀魂》坂田银时
[2]時間よ止まれ！-“时间啊停止吧！”出自《jojo的奇妙冒險》第三部下中Dio著名台词
突然发现，抱着“我自己是御宅+游戏宅，所以我儿子也要是御宅+游戏宅”的心态，崔斯特同学也变成了一个疯狂爱玩梗的除了打怪升级就是看番打游戏（+调戏男朋友但总调戏失败）的恶劣男人呢……
另外我是爱狗人士啊！我平时很喜欢狗的！爱狗人士请不要表示强烈谴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