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受伪装手册[快穿]》苍生勿扰

9、捡一只小狼狗

　　【江砚：不气，这有什么好气的。】
　　【系统：他他他，他找MB没找到合适的才来找你啊……】
　　其实系统私底下一直都向着江砚，对谢砺不像对季清晖那么反感，一是因为谢砺还没做什么特别渣的事，二是因为谢砺其实是由秦子荆扮演的，哪怕秦子荆没有现实世界的记忆，不记得自己是谁。
　　但是从它读取的记忆来看，秦子荆对江砚也算不上好。现在有这种把江砚当玩物的迹象，系统自然是怕江砚反应过来后心里不舒服。
　　但它到底是个会把江砚归为弱受的智障系统，对江砚的想法太容易估算错误。

　　江砚立马明白了系统纠结的点，轻手轻脚地把那个小团子揪到一边，起床穿衣。
　　【江砚：他找MB不代表要和他们做什么，没找到合适的再来找我，也不代表就把我当做消遣的工具。】
　　其实两件事只是个先后关系，没必要根据以往的经验往最不堪的地方推断。江砚对别人的眼光一向看得很轻，哪怕知道谢砺是那个人，也没有给他定任何标准。
　　——毕竟秦子荆只是参与到这个世界，一切按照原主的性格走，他又何必因为单方面的好感，强行提升对那个人的心理期望。
　　江砚将最后一个扣子扣上，迈步去洗手间洗漱，抬起头看见镜子里那张与自己真实面容相去甚远的脸时，淡淡笑了笑。
　　【江砚：况且，我知道自己是谁。我把我当成什么才最重要。】
　　系统转动着机械心，正在根据江砚的话计算着逻辑关系，听到这里秒变星星眼：＃我家宿主仿佛一个哲学家＃
　　江砚：＃我家系统宛如一个智障＃

　　天还没有大亮。
　　附近不是商业街，离菜市场又远得很，这个时间点，四周静悄悄的。送他来的司机被他打发走了，谢砺靠在一棵树旁，习惯性地点燃了烟。
　　昨天离开夜场后他就叫人去查了关于那个男人的一切。
　　穆心城。
　　谢砺不知道他一大早跑过来是为了什么，甚至也没想好要做什么，他只是觉得，如果离那个人近一点，或许能重逢之前那一个瞬间，从未体会过的安宁。

　　从楼下向上看去，整栋楼漆黑一片。
　　然而没过多久，一盏灯亮了起来。
　　谢砺随意瞥了一眼，却发现亮着灯的，正好是穆心城所在的房间。
　　十几分钟后，灯又熄灭了。
　　也许是，又睡了吧。毕竟是周末，没几个人会起那么早。
　　此刻天色已经渐亮，鸟儿啁啾声萦绕在耳边，路边偶有晨跑的行人路过，谢砺收回了视线，却发现心底泛起一种非常复杂的感觉。
　　像是期盼后的失望，又像是明知自己有想要的东西却又抓不住要领的烦躁。
　　——可明明只是一盏灯一起一灭而已。
　　谢砺皱起了眉头。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有人从楼里出来了。谢砺没抬眼，他想着那些想不太清楚的事情，就连烟头烫到手也没有察觉。
　　一双手抽走了燃着的烟蒂。
　　“又在抽烟也就算了，怎么烫到手了都不管管。”
　　哪怕是略带责怪的语调，那道声音也足够温柔。
　　谢砺猛地抬头，落入视线的，正是让他昨晚不得好眠的人。
　　男人拉过他的手看了看，两指间已经红了，明显有轻微的烫伤。
　　“擦个药吗？我家就在上面。”
　　见谢砺没反应，男人干脆拉着他走上楼去。手腕被握在那人手心，传来温热的触感。谢砺看着穆心城的背影，心里有什么迅速复苏。
　　他压下眼底的隐晦，却又无法控制地生出更多晦暗的念头。
　　——如果只有你能让我有那种不能自制的感觉，那么很抱歉，我除了让你只能留在我身边，别无他法。

　　房间里十分整洁，看得出来主人很爱干净，虽然不大，但谢砺走进来时，一点不适应的感觉都没有。
　　晨光从外面照射进房间，镀上一层明媚的暖意，木质地板上，一把吉他随意地靠在墙角，摆在书桌上的装饰品看上去很是别致，茶几上，有一个精致的玻璃花瓶，里面插着一朵手工的纸玫瑰。

　　谢砺暗暗打量着这个房间，然后坐在沙发上看穆心城忙进忙出。
　　“过来。”不多时，男人从洗手间伸出脑袋，喊了他一声。
　　谢砺起身，慢吞吞地走上前，男人向他笑了笑，随即轻轻拉过他的手，打开水龙头，用冷水冲洗着他烫伤的手指。
　　谢砺其实对这种微不足道的烫伤没什么感觉，他的目光已经完全被那个男人吸引了去。那人正专心致志地处理自己的伤口，平时用来弹琴和拨弦的修长双手，此刻和他的手交叠，仿佛对待一个珍贵的易碎品。
　　——可明明他才像精致的艺术品。

　　穆心城用干净的毛巾轻轻沾去他手上的水珠，然后拉着谢砺到客厅坐了下来，给他涂抹伤药。
　　“怎么这么早就在外面，是有什么事吗？”穆心城没抬头，低垂的睫毛随着他眨眼的动作，像是小扇子一般，谢砺甚至想伸出手去触碰他，感受那睫毛拂过掌心的轻软。
　　还好，男人的声音迅速将他拉回现实。
　　谢砺说：“……有事。”
　　阿鬼喵本来扒在江砚脑袋上，听到这回答差点摔了下来。
　　那个问题，按照逻辑不是这么回的吧……
　　系统感觉自己的计算功能出现了故障，它一时竟分不清这意思到底是让人接着问还是就此打住。
　　穆心城微抬起眸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继续给他上药，谢砺只来得及从这一瞬捕捉他唇边一抹淡淡的笑意。
　　然后他听见穆心城说：“你要去哪里，待会我送你去。”
　　穆心城有车，只是不常开，车库离这里有点远，他平时又不怎么出行，那辆车显得倒有点像是摆设。
　　谢砺看着他的脸，说道：“没事了。”

　　【系统：宿主大大，你家男神可真是个聊天鬼才~\(≧▽≦)/~】
　　【江砚笑眯眯道：阿鬼，你先去旁边画圈圈玩，乖。】
　　【系统：噢QAQ】

　　听见谢砺这自相矛盾的话，穆心城也不怎么介意。伤口已经处理完了，他起身将药膏放回原处，回来的时候，神色冷峻的少年仍然静静坐在原地，眼睫微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回家吗？”穆心城站在那里，问道。
　　“不。”这次谢砺回答得十分迅速。他说话时本来就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冷意，再加上语调急促，听上去跟呵斥相差无二。
　　谢砺眸中闪过一丝懊恼。
　　好在穆心城没什么脾气，听见他这么说，不由问道：“嗯……家里人不担心吗？”
　　谢砺说：“我家里没人。”
　　这话是真的。他父母常年在外，平时和他见不了几次。
　　“出差了吗？”
　　“……嗯。”
　　“那你一个人怎么办……”年轻男人锁起好看的眉头，思索着对策。
　　谢砺盯着他的眼睛，许多思绪一闪而过。
　　要是他把自己留下来就好了。如果穆心城不这么做，那么他或许可以——用自己的办法，逼他做出选择。
　　穆心城自然不知道他这些心理活动，许是想到了办法，眉头慢慢解开了，然后他微笑着对谢砺说：“要不这几天，你住我这里？”

　　是谁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吗。
　　那一刻仿佛有光照到了落满尘灰的角落，他从某个荒无人烟的贫瘠之地抬眼，有人微笑着向他伸出手，问他要不要离开这里。
　　谢砺想不出任何拒绝的理由。
　　他说：“好。”

　　“那，认识一下吧。”穆心城坐到他旁边，笑着说道：“我刚来你学校任职，你以前肯定没见过我。我叫穆心城。”
　　我知道。谢砺在心底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说道：“谢砺。砥砺奋进的砺。”
　　“阿砺。”
　　那个普普通通的名字，从他口中念出来，竟然有一种缱绻的错觉。
　　没人这么叫过他。他听到的那些称谓，不管客气疏离，或是故作熟稔，都有一种滑稽的违和感。到后来，也没几个人叫他的名字了。
　　谢砺其实心里明白，穆心城之所以愿意靠近他，很有可能是因为没听说过他的事情，认为他只是一个有些叛逆的学生。
　　但他一面想看到穆心城在知道了关于他的一切后会是什么反应，一面又不愿意那一刻早点到来。
　　他抿了抿唇，唤道：“城。”
　　学生这么喊自己，对一般的老师来说，肯定是不愿意的，但穆心城以前是专栏的乐评人，才刚刚去省实验高中任职，对那些称呼又不是很在意，也就随他去了。
　　谢砺问道：“你刚刚出去，要做什么？”
　　“打算跑一会儿步，然后去吃饭。冰箱里没什么东西，等会要去买。”穆心城说：“你如果确定要住过来的话，得回去拿几件换洗的衣服。而且，你也看到了，我家比较窄，肯定会住不习惯……”
　　“没关系。”
　　穆心城怔了怔，然后笑道：“好。你去清东西大概要多久？”
　　其实谢砺根本不需要清什么，打个电话就有人送过来。但他还是说道：“半个小时。”
　　“那我先去跑步，等会我在楼下等你，一起吃饭？”
　　谢砺答应道：“好。”

　　穆心城跑完步回来的时候，谢砺已经在楼下等他了。
　　“这么快吗？”
　　“嗯。”
　　两人到了楼上，穆心城刚一开门，手机就响了。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你先坐一会。”
　　电话是季清晖打来的。
　　“喂。”
　　“嗯，还没吃，马上去。”
　　“噢……工作忙吗，我知道，没事。”
　　“昨天没说的话啊……嗯，电话里不太方便，见面了再和你说吧。”
　　“好，你先忙。”
　　穆心城没有回避他，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谢砺听着听着，眼睛眯了起来。
　　他自然是知道季清晖的。连夜送来的资料里，关于穆心城和他身边人的一切都交待得清清楚楚，他甚至猜得出来季清晖昨天做了什么。
　　谢砺听着穆心城用温柔平和的语调和那人说话，却对季清晖的所作所为毫不知情，眸子里不由闪过一丝暗芒。
　　——就凭那个人，也配得到穆心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