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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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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如勾,秋雨淅沥。
女子一身黑衣,眉目冷厉,鲜血顺着手中长剑蜿蜒而下,混着雨水折射出凄艳色彩。
眼前男子身上已被她捅出数十个窟窿,浑身是血,眼里眉间却毫无痛苦之色。他笑得轻蔑。“悠然,做这样无谓的挣扎有意义吗?世界很快会化为灰烬,陷入一个永远甜美而没有痛苦的梦境有什么不好?若你愿意,让我帮你一同入梦,和你的朋友们一处...”
“闭嘴!”
女子攥着长剑的手骨节泛白,“你做梦,真实的世界不会消散,他们四个也不会永远沉睡下去,我会叫醒他们的...我会带他们一起回去,去面对那个真实的世界,而唯一消散的,只会是你一个人。”
男子狂笑。
“我拭目以待。”
他的身体慢慢消失在雨夜中,连带着她剑上的血液,也一点点褪去,像是不曾出现。
说出那样信誓旦旦的话,她的心里却没有底。那个人...他完全消失了。而他诡异的笑声,却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长剑哐当一声跌落,她捂着胸口软倒在地。
许墨的话浮现在脑海。
在梦境中并不会真正的受伤。
可若不是在自己的梦境...她甚至可能会死去。
在李泽言,白起,周棋洛和许墨四人梦境交织而组成的这一个巨大虚拟空间...她可能会真实死去。
...
一个月前。
她体内的Queen觉醒,意识混沌几乎被全然侵占,Black Swan的人轻而易举的利用她将李泽言四人重伤,他们的evol也遭到不同程度的影响,四人都被BS的高层Chronos控制进入了由他创造的巨大梦境之中。
这个古色古香梦境的代号由南唐后主李从嘉的一句词命名:
【D113111572949梦里不知身是客】
恋与市如今一片混乱,曾与BS组织达成协议的李泽言四人因为不赞同Chronos毁灭世界的计划而受到迫害。
他们那样的人,无论如何怎会陷入这样境地。
还不是因为自己。
即使queen不能真正算是悠然...一副全然一致的皮相,也足够将他们四人拖入深渊。
一个突破时间维度的永恒之梦,与死去有什么区别。
死去,不就是永远不再醒来?
悠然的心隐隐作痛,即使她已经占了上风,脑中还是不时会有Queen的声音。
“你何必以卵击石对抗Chronos,人类本就是忘恩负义自私残忍的劣等种族,毁灭一切后创造新的秩序有什么不好...”
“你自己不是人类吗?”
Queen冷笑,诡异笑声顺着悠然四肢百骸传开。
“被自己人背叛,才更会让人看清一切不是吗?”
“那他们四个人又做错了什么?他们一直对你我这么好,你怎么能帮着BS的人对他们下手?”
“他们很好。”Queen的声音冷静清楚,“所以,不再回到那个肮脏的世界,永远陷入甜美的梦境,是我给他们最好的礼物。”
“醒不来的梦就是死亡,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一点,你有什么资格替他们做出这样的决定?不管世界多么糟糕,谁会心甘情愿死去!”
“你真的很愚蠢。”Queen似乎不愿再多做解释。
她慢慢从悠然体内脱离出来。
“我走了,你继续无谓挣扎吧。”
她的脸,身体,慢慢显现在雨夜中,又像Chronos一样慢慢淡褪。
悠然在原地冷笑。
“永远停留在梦境中不是很美好吗,你们两个人又为什么要走?”
没人回答她。
唯有远处一声悠长狼嗥。
...
第二日清晨。
听竹楼。
嬉闹喧嚷中,男装束发的悠然身旁围满花枝招展的莺燕女子,她们满面潮红,欢喜期待,每个人口中都喃喃着一个名字。
“洛公子。”
是周棋洛。
在这个梦境中,第一个被悠然发现的故人,是洛洛。
他的画像被张贴在大街小巷,上面印满唇印香脂,即使在这个世界,helios仍旧是璀璨的光,照进每个人心里。
悠然站的笔直,薄唇紧抿。
随着人群几近疯狂的呼喊声,青色帘子慢慢拉开,一阵古琴声来。
少年郎的声音清朗如鸣佩环。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一曲罢,恩客们开始竞价。
有男有女,有妙龄美姿容的娇娘,竟也有大腹便便满眼秽色的胖男人,悠然费尽浑身力气才忍住没长剑出鞘。
“六百两。”
“七百两。”
“九百两。”
“一千两。”
“一万两。”
女子不带温度的声音响起,听竹楼一时间鸦雀无声,任他洛公子多色艺无双,也怎么值得这白花花的一万两银。
...
老鸨将悠然迎入内室,一路曲径通幽,她的嘴要咧到天上去,回头正要招呼,脖子上一冷,长剑登时抵上胸口。
“救命...”二字还未全然出口,一阵刺痛袭来,剑已飞快没入皮肤,伤口轻薄,血却流出来了。“再叫,你的小命顷刻不保,带我去见洛公子。”
悠然冷冷陈述。
远远见着那扇门,门口却守着两堵肉墙,黑森森两个壮汉。
悠然凑到老鸨耳边絮语,“过去,教他们滚开,任何人都不能再来,若你敢多说一个字,我保证我的剑比你的呼救声要快。”
老鸨咽下一口唾沫,心跳如擂,她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捂住脖子,踉跄过去。
“恩客来了,你们回去罢,叫其他人也都别来这边,扰了恩客雅兴。”
两人应声退去,老鸨汗如雨下,却不敢妄动,还不及回头,后颈已被悠然猛击一下,顿时晕倒过去。
“抱歉了。”
悠然将她拖入厢房旁边的茶水间中,敛容去寻周棋洛。
门虚掩着,一阵馥郁的桃花香气迎面而来,甜而不腻,不让人讨厌。
帘外雨潺潺,他一身青衣斜倚在窗边的美人塌上,握着把碧色玉骨折扇,一下一下扣着椅臂,神情专注在听雨声,并不计较进来的是谁。
悠然关上门,两步抢上前去,一把握住他的手。
“洛洛,我终于找到你了!”
她的眼睛不自觉发红,周棋洛抬起的眸子却是一片茫然。
他盯着悠然,如此近的距离,她清楚看见他碧蓝坦桑石一般的眼瞳中悲伤无措的自己。
“公子认识我?”
他毫无伪装,晶蓝的眸中没有情绪。
悠然一个冷噤。
她不该忘记,Chronos已将他们四人的记忆消除的一干二净...
已经被忘记了...又要怎样带他们醒来。
她迅速冷静下来,此下境况不适合多说什么,没摸清楚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之前她不想贸然行动伤害到他们。
敛去眸中情绪,悠然苦笑。
“步某,倾慕洛公子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