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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破镜重圆之休妻的丈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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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说什么,只温柔地把小丫头抱起来放在腿上,轻轻亲了一下孩子的脸颊,笑道:“蕊儿怎么会这么想?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娘都不可能跟蕊儿分开的。”
“真的?”陈蕊伸出小手指,“娘跟蕊儿拉勾!”
云华笑着点了点小丫头的小鼻子,然后很郑重地伸出小手指,跟陈蕊重重地勾了几下。
陈蕊顿时笑逐颜开,原本还有些紧绷的小身体马上放松下来,接着眼珠子就开始乱转,三十几道美味让她眼花缭乱,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吃哪一道好。
云华忍俊不禁,让蓝烟搬了个椅子就放在旁边,母女俩一起,对着这一顿大餐,开始大快朵颐。
大概是侯府的教育过于死板,一开始陈蕊还有些放不开,后来看到云华双手并用,吃的满嘴流油,忍不住自己也拿了只大鸡腿,香喷喷地啃了起来。
母女俩直接吃了个沟满壕平,要不是担心一次吃太多肠胃有负担,云华觉得她还能吃呢。
蓝烟在旁边目瞪口呆,一直到云华腆着肚子瘫在椅子上,指着桌上的菜冲她招手,她还没反应过来。
“剩下这么多,不吃也是浪费,你挑我没动过的,拿出去都分了吧。”
蒋家当年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蒋云华嫁进侯府的时候,只带了四个丫鬟,这六年下来,两个大的嫁了人,一个小的爬了陈谨言的床,最后也不过剩下蓝烟一个贴身的,另有三个后买的洒扫小丫鬟罢了。
四个丫鬟当真分了一大桌子菜,直吃的实在塞不下了,也还剩下好些,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女孩子不由觉得十分可惜。
云华不理会她们,带着陈蕊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消食,这才回了卧房。
陈谨言已经一年不在卧房安歇,也不必担心他过来碍眼,云华将陈蕊安置在椅子上,从头到脚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
卧房里早就点了灯烛,亮白如昼,陈蕊老老实实坐着,抿着小嘴由着母亲摆弄,看上去乖得不得了。
云华不由心疼,但在检查过了孩子的身体之后,那点心疼又变成了极度的愤怒。
之前只是匆匆一瞥,已经发觉这孩子有点营养不良,现在认真摸了摸,那何止是营养不良,简直跟受了虐待差不多。
明明是侯府嫡出的孙女,小丫头的发丝却干枯发黄,没什么光泽,发尾还打结开叉,一看就是疏于打理。
孩子虽然在微笑,眼底深处却明显残留着惊惧的痕迹,分明平常就少有温情呵护,多是冷血忽视。
蒋云华这几年身体一直不太好,又要应付侯府大小主子的冷嘲热讽,精力有限,但孩子的父亲陈谨言明明有女儿却置若罔闻,才真叫自私冷漠,不配为人父。
在这样的世道,蒋云华作为儿媳妇,没有生儿子,或许可算是有罪,但一个四岁的小女孩,又做错了什么呢?
女孩也是亲生骨肉,侯府再是走下坡路,何至于其他人依然可以锦衣玉食,就单单克扣了这么个小孩子?
云华摸了摸陈蕊没多少肉的脸颊,忍不住把她揽进了怀里。
她一个外人都忍不住心疼,为什么孩子的血亲,却能那样冷血?
尤其是孩子的亲生父亲,世子陈谨言。
就这样一个人,对妻子不忠,对骨肉不慈,文不成武不就,最后还要靠妻子的力量才能勉强中个进士,到底有什么值得破镜重圆的?
云华倒是能理解最后蒋云华的选择,为什么肯重回侯府?因为侯府谁也不好好待她的女儿,小小年纪身子骨不好不说,还养成了一身坏习气,尖酸刻薄,一点也不讨人喜欢。蒋云华见了这样的女儿,能放得下吗?
归根结底,陈谨言吃准了蒋云华的性子,就是拿着亲生女儿做要挟,不然凭他做的事情,哪个女人愿意回头?
纵然如此,小说结局以后,蒋云华还是幡然悔悟了,她自己做不到放下女儿,不得不回头与陈谨言这个烂人虚与委蛇,但到底意难平。
云华知道蒋云华最在意的就是这个女儿,因此好声好气和陈蕊商量:“蕊儿觉得祖父祖母和父亲好不好?要是娘离开了这里,蕊儿愿意跟娘一起走吗?”
陈蕊小小的身体抖了一下,双手努力抱紧了云华,怯生生道:“蕊儿可以跟娘一起走吗?”
“当然可以呀!”云华轻轻笑了,“只要蕊儿愿意,凭他是谁也不能抢走蕊儿。”
“我愿意!”陈蕊连忙大声道,似乎生怕说慢了,云华就改变了主意。
“真的呀,那娘可太高兴了!”云华用下巴蹭了蹭孩子的发顶,“娘住的地方,可比这里小得多啦,以后蕊儿也不能见到祖父祖母和爹爹了,蕊儿不难过吗?”
陈蕊毫不犹豫:“蕊儿只要娘。”
云华的心里漫上一股酸酸涨涨的情绪,忍不住将孩子搂的更紧了:“好,以后就娘和蕊儿两个人,娘每天带你吃好吃的,买漂亮的衣服,好不好?”
“好。”
小姑娘眨巴着大眼睛,软软糯糯地说话,云华只觉得心都要化了,忍不住在她脸上重重亲了一下,还故意发出响亮的“啵”声,小姑娘顿时害羞的脸都红了,但一双眼睛却亮晶晶的,看上去真是可爱得不得了。
云华心里叹息了一声,干脆亲自给孩子洗了澡,又抱着她一起躺在床上,轻声给她讲了个童话故事。
“... ...小兔子赶走了大灰狼,最后和妈妈一起,幸福地生活在森林里... ...”
陈蕊依偎着母亲的胸膛,小手抓着母亲的衣服,听着柔和的童话故事,甜甜地睡着了,云华摸着她胸口微微凸出的肋骨,眼眸里的冷意又盛了几分。
这一晚云华带着陈蕊安心地酣然入睡,另一边的正院里,永安侯和夫人张氏,却睁着眼睛盯着帐顶,久久未能入眠。
陈谨言已经被暴怒的永安侯赶去了佛堂跪着反省,但这点惩罚根本无法浇灭永安侯心头的怒火。
“这个孽障,这都做了什么事啊!”
夜半时分,万籁俱寂,永安侯再次吐出这句他已经说了几十遍的话,声音里满是痛心疾首。
旁边的张氏不敢搭腔,但永安侯到底还是翻了个身,面朝着她,两只眼睛探照灯般盯在她脸上,在暗夜里都几乎在发着绿光。
张氏心里发慌,两只手情不自禁紧紧攥住了身下的褥子。
“谨言在外面养了个女人这件事,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该来的到底还是来了,听到永安侯低沉的声音,张氏清了清嗓子,努力保持镇定。
“... ...两个月前。”
永安侯冷笑了两声:“两个月前?到这时候你还想瞒着我?”
张氏不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