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道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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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攸同下了车慢慢地往家走，想起刚刚张晔摔的那一跤又忍不住笑出声来。她站在路灯下，忽然伸出手来，把路灯散发出的光全部遮住。把手张开又合上，像是想抓住那束光。玩了一会儿，她才发现自己好像个神经病，笑了笑又把手揣进外套的口袋里，踩着影子慢慢走回家。
“同同！”妈妈站在阳台上喊她，阳台面向着马路，又在三楼，所以妈妈经常抱怨家里的灰尘太多。但是她就觉得挺好的，比如现在，可以站在马路上看到阳台上的妈妈。
“妈妈。”
“怎么今天这么晚？快上来，今天爸爸买了羊肉！我们晚上吃萝卜炖羊肉！”妈妈急急地喊她快点，“待会凉了就不好吃了！快点！”
“知道了。”她点点头，快步往小区大门走。
保安大爷坐在保安亭门口跟人下棋，见到她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回来啦！”
“嗯，爷爷好。”李攸同点点头，匆匆往家赶。
家门早就开好了，虚掩着，灯光从那一小条缝隙中偷偷溜出来。虽然微弱，但在她看来却足够把整个楼道都照得亮堂堂的了。
妈妈给她拉开门，顺手接过她拎着的帆布袋子。还是那一句“怎么今天这么晚回来，羊肉汤都要凉了。”
“今天公交车来得比较晚，人也特别多。”
爸爸在看新闻，见她回来也是笑着说了句“大小姐回来了。”
弟弟从房间里跑出来，抢在她前面冲到洗手间洗了手，坐到桌子上不安分地扭动着身子说“姐姐你怎么才回来！我都好饿了！”
在房间放书包的李攸同听到小朋友声音洪亮的抱怨，走出来拍了拍他“那你先吃啊。”
“妈妈不让我吃，我都闻到香味了。爸爸又不让我吃小饼干。我都好饿了。”李挚然趴在桌子上玩筷子，看起来倒真像是饿的不行了。
李攸同走到厨房里去看羊肉汤，妈妈那勺子搅了搅，舀起一勺吹了吹递给她“试一下看够不够盐。”
李攸同小口喝完，长长地“嗯”了一声。
“香吧？”
“嗯，特别香。下次我要这么晚回来你们就先吃好了。”
“没事，都不饿，你学习这么辛苦，一周就回来这么一天，平时我们也不用等你。”
李攸同笑了一下，“然然说饿好久了，你怎么不先让他吃一点？”
“他整天就知道吃零食！”妈妈看水开了，往里面下了把面条，“昨天说牙痛呢，你爸又骂我说是我惯着他，老给他买糖果。”
“那不是吗。”李攸同失笑，“他就是吃糖吃的，又不爱刷牙。”
“我不给你们两个买零食，你们两个怪我。给你们买了，你爸又要骂我。”妈妈哀叹一声，“我怎么这么苦啊，两边不是人。”
李攸同只是笑，不再说什么，和闻声而来的爸爸一起把面条端出去。
妈妈把一大锅羊肉汤端上桌，浇到每个人面前的碗里。这还不算完，大家还要听着妈妈指着面前的大碗发表心得：“你看，有红有绿有白，有菜有肉。去外面这样一碗可不便宜呢。”
大家点点头说是，等到妈妈说“快吃吧！等下面坨了就不好了！”才拿起筷子开始吃面。
李挚然把面吸得呼噜呼噜的，一下子面前多了好几块小骨头。妈妈吃了两口又放下筷子，开始在锅里捞啊捞，把捞出来的肉分到三个人碗里，叮嘱着李攸同多吃一点，让李挚然小声一点。
喝完羊肉汤整个人都暖乎乎的，李挚然吃饱就瘫在椅子上看动画片了，一见李攸同放下碗坐到他边上，他就赶紧爬到她身上瘫着了。
“刚吃饱，压着我肚子了。”
“不要，你抱我。”李挚然在她怀里蹭了两下。
“你明年就上小学了，还这样子撒娇。以后班上没有人会喜欢你的。”李攸同深深为他未来的的小学生活担忧，比较比较娇气的小男孩普遍是要被欺负的。
“他在学校才不会这样呢，就是在家里喜欢撒娇。昨天去接他，老师还跟我表扬他呢。”妈妈过来在李挚然屁股上拍了一下。
“不错啊，还表扬你。”她在弟弟圆滚滚的肚子上揉了一下，不得不说冬天抱着这么个小火炉还是挺舒服的。
洗完澡她就回房间写题了，没什么作业，主要是订正下午考的那套数学卷子。答案考完就发了，也没老师改，就下周一老师捡些错误率高的讲一讲过了。
这套卷子她考得倒还不错，就是最后一道题分类讨论没分对，算得乱七八糟的。她花了挺长时间才把整道题重做了一遍。写完已经是十一点半了，爸妈早就睡了，然然更是九点多就自己爬上床睡觉了。
她光着脚跑到客厅里坐了一会，在椅垫的靠背和坐垫中间那条缝隙里摸出了几颗开心果，不用想，肯定是然然这个小家伙。
她坐在椅子上发了一会呆，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就是觉得舒服多了，这才回到房间睡觉。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然然缩在她怀里。爸爸妈妈不在家，应该是去远一点的农贸市场买海鲜了，怕然然醒来害怕才把他塞到李攸同被子里的。她抱着软软又暖暖的然然又睡了一会，等到妈妈来把他们俩拉起来。
然然醒来就哇了一声说好香。妈妈让他猜是什么，他说是不是薯条。
李攸同拍了拍他说“元旦放假了带你去吃薯条。”
然然马上抱住她亲了一口，弄得她满脸是他刚起床的口臭味。
早饭是爸爸煮的生蚝粥，香喷喷的，然然和她都吃了两大碗。
上午她写了篇作文，又整理了一下这周的地理错题，这才有空陪着然然玩会玩具。下午妈妈帮她收拾衣服的时候说那件弄脏的外套被她用漂白水洗坏了，整件都漂得变了色。
“怎么弄得这么脏？”妈妈问她，“又不是然然整天在泥地里滚的。”
“没有，在饭堂弄到的。别人不小心把菜洒我身上了。”李攸同坐在床边上帮着妈妈叠衣服。
“烫到没有啊？”妈妈听罢赶紧揪着她的胳膊看，“那学生也真是，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没事的。”
“那你自己也小心一点。”妈妈给她拣好东西，又问她“生活费拿了么？”
“拿了，爸爸给我了。”
“那你路上小心。然然！姐姐要上学了！快过来！”妈妈又喊来然然跟她告别。
下午就要去学校，因为晚上还有晚修要上。坐公交去，要留够充足的时间，到了学校又差不多要洗澡、吃饭了。这么忙忙碌碌，一个下午又过去了。其实都是一个下午，怎么在学校上课的下午就可以这么长，长到一觉醒来也没有放学。
因为是周末的缘故，食堂只开了寥寥几个窗口，可供选择的菜式也少，所以她随便吃了两口就回教室了。
班上的人也不太多，灯倒是全都打开了，亮堂堂的。她到教室后门的柜子里翻找一番，拿了个新本子出来，又在一堆书里翻到了高一时的历史期末考试卷。那张试卷上的选择题有六十道之多，刚好拿来重新做一遍。
没有答案，她重新做了一遍，发现有两道题和之前选的不一样。反复咀嚼了以后，她觉得是题意的理解上出了问题，之前的错了。她扬起嘴角，在心底表扬了自己一番。
张晔过来给她衣服的时候她正准备把那两道题抄到本子上，挺有意思的。
“我丢到洗衣机里给你洗过了，可以直接穿的。”张晔把衣服递给她。
“谢谢你啊。”李攸同点点头。
“没事，应该的。在写题吗？那不打扰你了，拜拜。”
“嗯，拜拜。”
李攸同把衣服翻过来看了眼，确定是一米五的以后又拿起来嗅了嗅，还挺香的，有心了。
张晔慢慢踱下楼，才想着李攸同会不会发现衣服口袋里的东西。可是李攸同回到教室就把衣服塞进了书包，回到宿舍以后又把衣服挂在了柜子里便没再管它。
等到周五体育课，张晔在操场上看见李攸同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上前问她“你看到口袋里的东西了吗？”
李攸同坐在秋千上，睁开眼睛有些迷茫地看着他“什么东西？”
张晔有些尴尬地盯着鞋尖，拿脚去蹭地上的草根，“没什么，就是给你道了个歉，那你没看到就算了。”
李攸同听完笑了一下说“那我回去看，看了写篇读后感交给你。”
“不用！你看完什么也别说，我的文笔比不上你们。”张晔赶紧摆摆手拒绝，“我走了，拜拜。”
“拜拜。”李攸同说完又闭上了眼睛，有点困，昨晚没睡好，想趁着体育课补补觉来着，结果给他吵醒了。
她靠在秋千的绳索上睡到了下课铃把她吵醒，她赶紧往体育馆走。虽然体育课都是自由活动，但是下课的时候老师还是要点人数的，她一向怕麻烦，还是赶回去解释一下的好。
她往体育馆走的路上已经想好了借口，结果半路碰上了杨欣斓。
“没事，我帮你和老师说了，说你拉肚子了。”杨欣斓拦住她。
“哦，好。”李攸同说完又想起什么“你下次其实可以想一个比较文雅的理由，比如头晕去校医室了这一类的。”
“好，下次我就不帮你了。”杨欣斓笑着威胁她。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道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