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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9.出题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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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厌?
这怎么可能呢?
仅仅是看着他那张脸,她就不可能对他产生任何讨厌的情绪。她不知道他是怎么思考的,但这肯定是错误的推导过程导致的错误答案。
“我当然不讨厌你。”
她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但她这样的反应显然并未让他感到愉快。
“你的行为不是这样表现的,花月小姐。”少年维持着一种刻意的礼貌,笑容是疏离的。他朝着她伸出手的时候不像要和她友好相握,反倒是一副要恩断义绝地割袍的架势。
“到目前为止,你没有告诉过我你的来历,也没有告诉过我你的目的。
诚然,我和那个人做过交易,所以你知道我会帮你——到目前为止我也一直为你提供着帮助。”
他的语气并不像是质问。
她也知道他的说是首领。
她其实很庆幸那天她用了那张卡。
没有把武侦钓上来的那种阴差阳错以及后续的副本配合,她还真有点不知道怎么和初次见面的少年相处。
然而他突如其来的结论让她有些失语。
“一切都表明,你并没有对我付诸信任,你没有告诉我[真相]的打算,甚至连线索也是——比如刚刚出现的那个[我]是谁,和我是什么关系。”
花月并不能确定是武侦的出现才让他挑明了他们之间存在的薄薄冰层,但显然,那个清新爽朗的家伙确实是原因的一部分。
不过顺着他的话一想,她又觉得自己的表现确实有些问题。
大概是因为他和首领是同时出现的,所以她和他之间并没有像武侦那样预留了充足的态度转变时间。
再加上一来首领就帮她做好了“约定”,所以比起那两个人来说,她更多的觉得他是个任务搭档。
而且种种冷淡让她也觉得,他也是一样的只想当她的任务搭档。因为搭档是任务之后就要散伙的存在,所以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之下,即使她觉得他不太好接触,她也没有主动说什么做什么。
花月理央身为成年人的愧疚感一瞬间就被挑动了起来。而且她莫名其妙的觉得他追着她要真相的样子有点萌。
这副不愿意输给其他的自己的姿态,满溢着自尊的质问,要是换成金发女仆装,不知道要在二次元世界火成什么样子。
……
好的。
她知道自己的萌点已经歪到正常人之外了。
花月强行按下心里撒丫子乱跳的小鹿,“这中间可能有什么误会,我以为你并不想和我牵涉太多。
毕竟秘密这种东西,知道的越多越难以轻松地从事件之中抽身。”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如果你仅仅只是对我未曾说明的东西感到好奇的话,我可以在能交代的程度上交代一部分真相。”
毕竟他们最后总要找到电视大厦以及研究所那儿去的,说明清楚一部分的故事和真实也方便后续让他帮忙。
但太宰摇了摇头。
“如果我仅仅只是想知道你的故事,我现在不会站在这里提出问题。”
他的态度很明显。
这是一场正式的交谈。
“那么你到底想问我什么?”
“你出现的原因,你出现的方式——这些东西我全部不感兴趣,”他这个大喘气儿加转折式断句的说法方式顺利的得到了花月的变脸,好在他没把这个恶作剧持续多久。
“在我们正式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之前,我希望你能先回答我的另外一个疑惑,它很重要,决定了我将询问你到什么程度。”
花月理央被他的说法吊的严肃了表情。她不由得正襟危坐了起来,并警醒自己得记得有些东西不能诚实说明。
然后她就听到了他说话的声音。
“说起来,你是和黑衣服的那个家伙有超越友谊的关系,还是和棕衣服的家伙更好一些?
不要说谎骗我,我有试探过他们。
虽然长相一样,年龄并不相同,但如果是一条人生路上,他们的经历和性格上的差别不会那样的分明。
所以他们不是同一个人的不同时间——但你不可能和他们同时在一起吧?”
花月:……
???????!!!!!!!!
就很离谱。
把她刚刚的严肃心情还给她啊!
合着把气氛搞那么正经是为了问八卦呢?他这对得起她的正襟危坐么?而且抓着她问做什么?有本事去问另一个当事人啊?
啊?????
欺软怕硬是什么黑dao干部!
花月好不容易酝酿的心情,就这么轻易的整段垮塌成了碎渣。但因为问问题的是宰,她还是隐忍着诚恳做了回答。
“黑衣服的是老板,如果会和发工资的人产生爱情,那十有八、九是馋钱。棕衣服的是队友,如果会和并肩作战的搭档陷入爱河,那不出所料是馋人身子。
你觉得我像哪种?”
花月理央说这话的意思是想以反问的姿态告诉他她两种人都不是,所以语气上异常的理直气壮,但没想到少年迟疑了一下,竟然还回答了。
“两种都是?”
……
??????
什么玩意儿?她刚刚耳朵好像出现了问题?是不是有四个不该出现的字钻进了她的听觉系统?
——所以为什么,首领那么正直【划掉】的好领导又或者那么关怀备至体贴入微的好情人的青春期会是这副鬼样子?
他长大以后真的变变成那两个可能性的其中一个么?
就。
十分离谱。
由不得人不怀疑。
缓过神来并确认自己并没有听错的花月拍桌,“我当然两种都不是!”
她又不是什么时间管理大师!
“那么你忽然出现在我家的时候手上拿的照片怎么解释?”
……
够了。
放过她的一时鬼迷心窍吧。
阿月知道错了。
阿月再也不敢了。
“那是一个误会,我本来是想把那个照片给私家侦探让他们帮我调查一些事的——一开始我以为他不是什么好人。”
花月理央一本正经的开始胡说八道,“你也注意到了那个时候我在烧照片吧?我在偶然的机会下发现他其实拥有着高尚的品德,是个又善良又正直的好人。
我在那个瞬间对于自己的冒犯行为产生了极强的愧疚感,于是决定私底下把照片烧了,销毁我曾经对其产生过怀疑这件事的罪证。”
虽然但是。
她确定在她在把善良正直等伟光正的形容词一股脑的安到武侦的头上的时候,少年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改变。
正经普通人收到如此高的评价大概心里会暗爽一下,就算是那个武侦,被夸奖智慧和美貌也会配合的谢谢夸奖。
——如果他的名字不也是太宰治的话。
所以他听到她那一连串的夸奖,心里只有省略号追着省略号,然后排排坐打出一个问号。
“我姑且就当你说的是真的吧。”
花月以为他终于配合的不再纠缠这个话题,却不想这些前奏都是某种伏笔。
“不过你把那家伙夸的那么厉害,也是真的喜欢吧?”
花月只试图把问题拐向正道,“这个问题和我的行动没有必要的联系,我们讨论点正事吧,你想知道什么,你问,我会尽量回答你的——”
“我找了今天的那个男人简单的谈了谈。”他打断了她。
“【序列】卡的存在,卡面上的守护者,因为愿望而诞生的能力,只要了解到这个程度,就能够推算出答案了。”
“花月小姐,你在试图挽救什么?”
他询问道。
啊。
所以和聪明人往来就是这点不好。
你完全不知道自己露出的些许破绽里能暴露多少的真实。
“美少年太过于咄咄逼人的话就失却了那种美感了知道么?你这样就是出道男团都不会有人打call的。”
“我就当花月小姐是在表扬我的外貌了,而且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很喜欢我这张脸?”
他碰了碰自己的脸颊,“你对于黑衣服的家伙的敬仰,对于棕衣服的家伙的亲昵,是不是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与她沉默的眼神对视着,他忽而又变了语气,“而且,如果某些人愿意在一开始就坦诚相待,我也不至于做恶人到这个程度上。”
大约是武侦过于配合的态度,让她险些忘了“太宰治”是个什么样的人。即使是过去的他,也永远能够抓着伤口一击即中。
“我明白了。”她咬牙切齿,“我会老实的配合的。也希望你别再阴阳怪气了,否则你即使是这样的脸我也会忍不住生气的,知道了么?”
她在这里顿了顿,然后忽然上前,朝着他伸出了手。
他并没有惊吓般的跳开,大概是笃定她不敢打他,只是恐吓。没想到她忽然恶从胆边生,猛的一按他的脑袋,迅速揉乱了他的头发。
“知道了么,”她略微解了气,“太、宰、治、弟、弟。”
*
花月理央为自己的一时口快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太宰是个太聪明太腹黑的家伙,这个人只要想,从他们的交谈之间摸索出他想要的“真相”不要太容易。
如果不是她坚守意识完全不靠近任何有关于首领的死讯、穿越的目的、卡牌的愿望之类的话题,可能她已经连最后的秘密都被问了个底朝天。
但即便如此,她依然有一种被人看透了的焦躁感。
大概是因为决定了和她坦诚相处,所以他并没有再维持爱答不理的样子。但花月时常会有一种他还不如继续使用当初的形象的后悔感。
因为少年天然的恶劣真的很讨打。
而且最让她痛心的一点在于,他自然而迅速的从当初的一问一答里学会了如何利用他这张比起武侦和首领更多了两份青春的味道的脸。
完全是摸准了她颜控的本性以及她对美少年生不起气的没节操。
就很气。
花月恶狠狠地咬着手上的华夫饼,在心里幻想着把这当做了是少年的脑袋,食人魔一般的咬碎了他的脑壳儿并填饱了肚子以后,她终于顺了气儿,拍了拍手上的馅料儿。
正好这时她收到了佐天的讯息,对方又找到了新的都市传说想去调查,然而因为上次的的牧师事件的后遗症,要她现在立刻缓过心情去独自调查,她没办法否认自己还是有点怕。
但她也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谁能抗拒那些诡秘又神奇的都市传说呢?
“你听过凌晨两点半的斗篷人么?只要在第二次钟声响起之前答对他的问题,他就会给答题者五百万。”
佐天星星眼,“那可是五百万啊。”
花月没问如果斗篷人不出现怎么办之类的傻问题,“那你知道至今为止那家伙都问过些什么了——简而言之,有题库吗?”
佐天思考了片刻,摸出一张纸,做出回忆的样子给她写了一道题。
如果用不确定性原理来估算一个系统的基态,问用经典力学还是量子力学来估计位置和动量的不确定度
花月:……
???
懂了。
这个斗篷人一定是个大学物理教导主任!这是在从茫茫人间筛选物理好苗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