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精女配》佐伊赛特

6、空降峨眉

　　遥襄看船又动了，还越来越远，众师姐只能在船板上无奈地望着自己，不禁抱紧怀中的猫咪，跺跺脚。

　　“师父你不回来接我，那我、我可就回峨眉了！”

　　暗暗发誓，数十个数，要是船不回来，她扭头就回峨眉去，还正合了心意。

　　船只渐渐远去，已看不清船上人的面目，唯有灭绝师太冷冷的嘲笑从远处传来。

　　“哼，回峨眉？你认得路？”

　　遥襄被噎得两眼翻白，卸了力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口中忿忿叨念，“师父太坏了，太坏......”

　　留在码头上还未来得及渡水的武当众人目睹了一系列情景，面面相觑，最终，有一人走上前。

　　“步姑娘。”莫声谷在遥襄身旁蹲下，有些局促地摸着鼻子，轻声劝慰道：“你别着急，令师不是真心责怪你。”

　　“从今天起，不喜欢师父了......”

　　莫声谷咳嗽了一声，伸手到遥襄面前晃了晃，“步姑娘，你先起来，地上凉。”

　　遥襄这才茫然地转过脸，怔怔地看着莫声谷。

　　莫声谷以为她不认识自己，便介绍道：“在下武当莫声谷。”

　　遥襄噌一下站起来，眼泪汪汪地往莫声谷身前凑了凑，“莫七侠，你能送我回峨眉吗？”

　　莫声谷一滞，这话他可没法答。

　　只得装作没听到，向近处一指，“我们也要去对岸，步姑娘一起吧。”

　　遥襄瞅瞅像一群歪头鹅一样默默注视着她武当弟子，再瞅瞅横在他们前面的那条船，脸上露出遗憾的神情，可遗憾之余心里仍不愿就此放弃，她蹬蹬走到宋远桥面前。

　　“宋大侠，你们可以先去对岸，让莫七侠送我回峨眉吗？”

　　宋远桥半张着嘴，呆愣住无法回神。

　　这时，宋青书弱弱地插进来，“步姑娘，你的猫......”

　　遥襄神色一肃，低头去看。猫咪已掉出怀抱，激动中她握着猫咪的两只前爪，猫咪成举手投降状，下半身抻长挂在半空中，猫脸上的每一根猫毛都在对外表达“我累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吧”的情绪。

　　宋青书观察这猫有一会儿了，感觉它境遇不太好，心情也十分消沉。

　　遥襄轻轻揉了揉猫爪，赶紧把小家伙捞回怀里原位坐好。

　　最终，她还是应邀，跟随武当弟子上了那条船，思来想去，回峨眉都是不现实的。

　　遥襄缩在船舱的角落里安安静静地撸猫，刚认识不久的猫咪极不矜持，不时发出享受的呼噜声，引得近处的几个武当弟子纷纷侧目。

　　宋青书就是其中之一，他盯遥襄手里的这只猫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他见过猫，但没接触过，想不到......竟这般可爱喜人，给人一种血脉沸腾的感觉。

　　实际上，宋青书想错了，仅仅是遥襄遇到的这只温顺粘人罢了，换成其他脾气差的分分钟挠得你满脸开花。

　　这道比其他人都专注的目光，很快引起了遥襄的注意，连小三花都支起毛绒绒的脑袋回望过去。

　　如果他提出要求，可以给他摸摸，如果他还是这么眼巴巴地看着，那么，可以主动给他抱抱，遥襄心里这样想，自觉非常大方。

　　可没想到的是，猫咪在与宋青书的对视中擦出了火花，自行跳下遥襄膝头，跟着感觉走了。

　　眼睁睁看着自己捡来的小三花迈着娇俏的猫步走到宋青书跟前，跳上“玉面孟常”的腿，那一刻，遥襄的脸，肉眼可见的绿了。

　　她能怎么办，还不是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小三花......是只母猫，它喜欢男孩子，正常。

　　漓水表面看上去水流平缓，其实到了中间地带流速激烈，遥襄感受船体大幅度晃动，不由得抓紧身下的坐板，这种情况持续了一段时间还是没有消失。

　　遥襄心生疑惑，向外望去，却见这船顺流而行，并没有依约划向对岸。

　　她的位置靠近船头，而船夫在船尾，想询问船夫，就必须从一众武当弟子面前穿过，遥襄犹豫了。

　　那么，问问其他人呢？也许就是常理之中，是她见识浅罢了。

　　遥襄的正对面没有人，斜对面坐着正和猫咪玩成一团的宋青书，遥襄自认为与他有夺猫之怨，所以别扭着不愿与他搭话，那么离她最近的另一个人是......

　　并排，相隔约莫有两个人位置，殷梨亭就坐在那儿。

　　这位，还是别打扰他了吧，遥襄心想。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把视线收回，有所察觉的殷梨亭已转过脸，投以疑问的目光。

　　这下，不说点什么还怪尴尬的。

　　遥襄干笑，“大，大侠，咱们不是去对岸吗？怎么船顺水往下走？”

　　闻言，殷梨亭皱眉透过船头的舱口向外望，宋青书也觉得不太对劲，停止逗猫抬起头。

　　从遥襄发觉到向殷梨亭提出疑惑，不过须臾之间。殷梨亭霍然起身，快步走向船尾，遥襄就知道自己的怀疑没有错，于是弯腰走出船舱，站在船头向对岸眺望。

　　另一端传来船夫哭丧的调子，“大侠，对面码头打架呢，可不敢靠岸呀。”

　　遥襄踮起脚，依稀还能看到刀光剑影，一定是师父师姐上岸后遭遇了埋伏。

　　明教的人从漓水开始对围剿大军进行阻击，说来也不稀奇。

　　殷梨亭好声好气地安抚了一下受到惊吓的船夫，要他尽快靠岸，便回船舱了。

　　紧接着，就听“扑通”一声，那船夫跳入水中，船桨也带走了。遥襄立在船头，看着激荡的水晕，哭笑不得。

　　若她是那船夫，这定不算完，非得把船搞翻了不可。

　　果然不出她所料，武当众人发觉上当，又到处找不到船桨，刚从船舱的框架卸下两根木条充数，没划几下，船底就漏水了。

　　没有给船上的人太多反应的时间，船很快就倾覆了，遥襄认命地随武当弟子下饺子似的跳入水中。

　　“小心水里有埋伏，不要恋战，速速上岸！”混乱中，宋远桥高声发令。

　　武当弟子齐声答是。

　　宋远桥忽然想起这里面还有个峨眉弟子，在飞溅的水花中找到遥襄，看到爱子离她近，便嘱咐道：“青书，护步姑娘上岸！”

　　宋青书一手拿剑，一手托举猫咪，两腿在水下毫无章法地踩水，听到父亲给自己任务，立刻大声回应，“是，爹！”

　　他努力游到遥襄身边，不由分说用拿剑的那只手绕住遥襄的手臂，“步姑娘，失礼了。”

　　经过水域的转弯处，猛地一转，流速骤然加快，人一下就冲散，不知漂到下游何处。

　　遥襄寻思着宋远桥父子一片好意，别驳了人家，便任由宋青书抓着她在水里东漂西荡，直到体力开始流失，她觉得不能这样下去了。

　　“宋少侠，你会游泳吗？”

　　这段流域水浪有点大，宋青书气喘吁吁，时不时还要呛几口水。

　　“还，还好......”

　　其实他水性很一般，非常一般。

　　遥襄见这副境地他还托着小三花不放手，又是叹气又是好笑。

　　她把猫咪抓过来放到头顶，惊恐得已经炸了毛的猫咪在遥襄头顶稳稳站定，渐渐安静下来。

　　“你，放松，别挣扎，好么？”她扳着宋青书的肩膀匆匆问了一句。

　　说完也不等他回答，遥襄直接穿过宋青书腋下，夹着他的一只膀子，末了，靠近耳边大声重复了一遍，“记住，放松，别挣扎！”

　　仰面漂浮，眼前是染上霞光的天，耳边是激荡的水流、飞溅的水花，还有猫咪微弱的喵喵声，这片混乱搅得宋青书的脑子也有些乱，可当耳际那抹柔软的触感传来那一刻，他的脑子一下就不乱了，因为，彻底清空了。

　　直觉笃定地告诉自己，那是少女娇嫩的嘴唇。

　　天空不是镜子，他看不到自己的脸，但他可以肯定，此时他的脸一定红透了。

　　在遥襄看来，宋青书意外地听话，她携一人一猫登岸，成功脱困。

　　遥襄脱力，趴在沙石杂草上喘得像狗。小三花跳下来，伸出毡子一样的小舌头舔了舔遥襄的额角，又冲着宋青书咪咪叫两声，然后转身钻进草丛不见了。

　　人类的世界太可怕，小三花决定回到大自然中去。

　　“步姑娘，谢......谢谢。”

　　遥襄依旧伏在地上，已经没有那么喘了。

　　“步姑娘，你还好吗？”宋青书担忧地看着她。

　　遥襄抬起手摆了摆，还是没有坐起来的意思。

　　宋青书眉头拧紧，在他的理解中，遥襄现在很不好。

　　“我去生火。”他自顾自地丢下一句，就在附近寻觅起干柴来。

　　把火生起来，步姑娘就能尽快把衣服烤干，省得一会儿父亲师叔们寻来，见面尴尬。

　　当柴堆下有火苗窜出后，宋青书转身想叫遥襄起来，结果发现人已经坐起身了，正赤着一双脚在水边拧袜子。

　　见火生起来了，遥襄拎着鞋兴致勃勃地跑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向宋青书道谢。

　　“宋少侠辛苦了。”

　　说着，用木枝挑起鞋子，小心翼翼地放在火边烤。

　　宋青书无意扫到遥襄裙下露出的那双赤足，顿时眼不知道放哪儿了，情急之下竟径直背过身去。

　　“不，不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