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我的恩人是燕赤霞》一行万里

46、第四十六章

　　小宝带着燕赤霞来到了一条巷子，走到最里面，小宝便指着一扇破烂的门，叫道：“到了到了。”接着扭动了几下身子，让燕赤霞放他下去。
　　燕赤霞顺从的将小宝放了下去，小宝一沾地就向门里跑去。
　　胡里看了看周围，这才出声道：“这周围可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燕赤霞这才放开胡里的手，“鬼气都是有不少。”
　　胡里被燕赤霞放开，手顿时传来一股凉意，把手收了回来，胡里却反而觉得有点不适应，神游想到，燕赤霞的手好像一直都是干燥暖和的，还带着几分薄茧，筋骨分明，光是看手就会让人觉得这人很可靠。
　　燕赤霞对着胡里所在的方位道：“可以把法术撤去了。”可等了一会儿，也不见胡里现形和回答，便微微皱了眉，又唤了一声。
　　胡里这才回答，声音里还带着几分慌乱，“啊？不用了不用了！”顿了顿才说道：“万一我现了形小宝又哭了怎么办？我可哄不来孩子。”
　　燕赤霞刚想开口说话就被胡里打断，“我还是隐在暗处比较好，有人特意把你引来，谁知道是什么事。”
　　燕赤霞见胡里坚持，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再三和胡里说要跟着自己，别离开他。
　　胡里也答应了。
　　两人又进了门，只见院子里全是杂草，屋子也是一副年久失修，破败不堪的样子，瓦上还长了荒草，一眼看去，胡里竟生出了这是坟墓的错觉。
　　两人走了几步，就有一股清水从地上冒出，向燕赤霞滋来。
　　燕赤霞躲开，那股水便落在了地上，很快消失在土壤中，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接着又有几股清水从地面冒出向燕赤霞滋来，也被燕赤霞一一躲开。
　　胡里看了，明白对方没有发现自己，于是偷偷给燕赤霞传了话便躲在了院子边。
　　燕赤霞好几次差点被那水打中，心中恼怒，想把对方从从地底抓出来，却找不到对方的具体方位。
　　胡里站在外围看了一会儿，倒是看出点门道来了。
　　不知道在地底攻击燕赤霞的是什么东西，移动速度非常快，燕赤霞也正是因此难以抓住对方。
　　但胡里在外围看久了，就慢慢发现那东西在地底游动时始终避开了一个区域，那个区域很小，小到胡里也差点忽略了它。
　　胡里走到那块区域，发现那里是一个被荒弃的井，井口很小，井台也只剩下最下面的一层，被荒草遮的严严实实。
　　胡里往井底望去，只见井底一股清水正在缓缓流动。
　　胡里冷笑一声，“抓住你了！”接着五指成爪，使劲向下一抓再一提，那股清水便被胡里抓在手中从井底提了出来。
　　攻击燕赤霞的水柱立刻停下，那股清水也似乎是有生命一样在胡里手中疯狂扭动。
　　胡里眉毛一挑，“还敢乱来？”
　　清水慢慢汇聚成团，也安静了下来，好像是服从了。
　　胡里把那团清水扔在地上，清水一落地便变成了人形。
　　清水变成的人形是个老婆子，个子很矮，驼着背，雪白的头发一丝不乱的被挽成一个二尺高的发髻，眼睛倒不浑浊，而是十分清澈，只是目光中满是恶毒。
　　燕赤霞一见就奇怪的说道：“水灵？”
　　胡里也惊奇道：“水灵？”
　　水灵不应该是十分纯洁善良的吗？而且他以前听别人讲，水灵的外貌一般都是年轻人的样子，怎么这个水灵是个老人模样，难道水灵还会变老？
　　在听到燕赤霞说出水灵二字时老婆子便是一僵，接着从地上一跃而起，向燕赤霞冲去。
　　燕赤霞面色未变，直接出手将对方打伤在地。
　　小宝进了门，便熟悉的跑到一间屋子中，兴奋的朝睡在床上的女子喊道：“娘！娘！我把爹爹找回来了！”
　　女子一惊，下意识抓住小宝的手，“你说谁？”
　　小宝笑着回答，“爹爹啊！”接着又道：“爹爹回来了，娘亲也不用生病了。”
　　女子的声音都开始抖了起来，“什么爹爹？”
　　小宝疑惑的说道：“是娘亲说的爹爹啊，高高的，大大的，穿着青衣服，长得很好看。”
　　小宝又左看看，右看看，凑到女子跟前，小声说道：“爹爹身旁还跟着一个长得很好看的人，我把他赶走啦！”
　　语气里满是自豪。
　　女子却是倒抽一口气，也听到了外面隐隐传来的声响，心中大骇，将小宝抓住塞进床底，让他顺着床底的小道到下面的密室中去，又再三嘱咐他不许出声。
　　小宝乖乖应了，见小宝进去了，女子这才冲外面喊道：“吴妈！吴妈！”
　　听到屋子里传来的动静，燕赤霞看着被他打伤的老婆子，“你的名字是吴妈？”
　　吴妈倒在地上，没说话，只是看着燕赤霞的目光更加渗人。
　　胡里看向屋中，“小宝的气息不见了。”屋中只剩下鬼气。
　　燕赤霞看向吴妈，从袖中掏出一条细细的绳子，绳子一沾到吴妈便迅速变大，接着将对方绑了起来。
　　燕赤霞又走向屋子，但还没进门，就有一个女鬼走了出来，十七八岁，容貌秀丽，冷冷地看着他，“南三复！你再敢伤吴妈！我就毁了你南家的根基！”
　　燕赤霞：“......”
　　女鬼看清燕赤霞样貌后也是一愣，“你不是南三复？”
　　燕赤霞也冷冷地看着女鬼，“你是谁？”
　　女鬼看见被绑的吴妈，很快反应了过来，向燕赤霞行了个礼，“我名窦娘，是小宝的娘，不知道高人怎么称呼？说起来，还要多谢高人，将我孩子送回来，吴妈也是心急，一时误会了，还请两位不要怪罪。”
　　见两人不答，窦娘又行礼说道：“我死后因为舍不得孩子，便留了下来，和吴妈一起照顾他，平日里也曾对孩子说过一些他父亲的事，想来是孩子认错了人，还望高人海涵。”
　　燕赤霞直接问道：“珠儿在哪？”
　　窦娘奇怪的看向燕赤霞，“高人可是在找人？不如高人说说那人的样貌体型？我们也可帮着找找。”
　　看出女鬼不似在撒谎，燕赤霞又问道：“小宝呢？”
　　窦娘脸色微变，对着燕赤霞道：“小宝玩了一日，累了，已经休息了。”
　　正在这时，胡里抱着小宝走出门来，“小宝在这呢，藏得可够严实的，差点没发现。”
　　看见胡里抱着小宝走了出来，女鬼立刻就要扑上去，却被胡里轻巧的躲过。
　　小宝哭个不停，朝女鬼伸手叫着娘亲。
　　女鬼看着胡里，“你是谁？！”接着又不等胡里回答，又说道：“把小宝还给我！”
　　燕赤霞却是直接问小宝，“珠儿在哪里？”
　　小宝还是朝着女鬼哭喊，嗓子都带了几分沙哑，女鬼也面露焦急，连声呼唤着小宝的名字。
　　胡里偷偷对燕赤霞说道：“这场景，感觉我们好像坏人啊。”
　　燕赤霞看了胡里一眼，胡里就嘿嘿笑着不说话了。
　　燕赤霞又对着小宝一挥手，小宝便昏了过去。
　　女鬼更加愤怒，“你对小宝做了什么？！”说着就要冲上来。
　　“窦娘。”
　　之前一直没开口的吴妈这时候突然开了口，声音沙哑难听，可只是这两个字，就让女鬼瞬间安静了下来。
　　吴妈看着燕赤霞和胡里，眼神还是跟淬了毒一般，“小宝再这样哭下去，嗓子会坏掉的。”
　　女鬼蠕动着嘴唇，低低的叫了一声吴妈。
　　吴妈说道：“我们的确不知道珠儿是谁，但有时候晚上会有一个小孩来找小宝玩，他应该就是你要找的珠儿。”
　　吴妈又看了小宝一眼，“把小宝还给窦娘。”
　　胡里微微偏了偏头，“不行。”
　　窦娘一怒，看着胡里的眼神几乎要冒出火光，“小宝是我的孩子！”
　　燕赤霞看着窦娘道：“可你已经死了，小宝还小，和你待久了会损害身子。”
　　窦娘想也不想的回道：“你胡说！”
　　“小宝应该四五岁了吧？”胡里说道：“可他看起来比同龄的孩子小了一圈，身体也不太好。”
　　窦娘嘴硬道：“小宝只是没吃好，多养养就会好的。”
　　“那你就准备让小宝这样过一辈子？躲躲藏藏，不读书，不交朋友，不娶妻？”
　　“可别说珠儿，我说的是活人。”
　　晚上来找小宝玩的孩子，怎么想也不像是活人。
　　女鬼咬唇不语，脸上慢慢浮现出悲戚之色，“公子所说的，我们又哪里不知道，只是那孩子的生父是个恶人，将我害死，还想杀了小宝，我们势弱，没办法报仇，只能躲在这里，修养身体，待好一些了就带着小宝离开。”
　　胡里听了却是半点感触也没有，或许窦娘说的是真的，但也绝对有假的。
　　燕赤霞也看着吴妈道：“你被人束缚在这里，一时离开尚可，但长久离开，却是不可能的。”
　　窦娘和吴妈都愣了一下，接着窦娘幽幽说道：“我承认，刚刚我说的话里是有假话。”
　　“那南三复害我至此，我怎么甘愿就此放过他，刚好吴妈也和那南家有仇，我二人便商定连手报仇，同时趁机把吴妈救出来，报完仇后就离开这里，带着小宝好好生活。”
　　胡里哦了一声，“是吗？那我怎么发现屋子中还有具女尸？长得可跟你完全不一样？”
　　窦娘这下彻底沉不住了，看着胡里恨不得把他撕了，可看着胡里怀中的小宝，最后还是开了口，可刚张开嘴，就见胡里冷着脸对她道：“我要听实话。”
　　窦娘不语，吴妈却是叹了口气，“窦娘，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