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我的恩人是燕赤霞》一行万里

26、第二十六章

　　胡里和燕赤霞接着往金陵走，进了城，只觉得这里的繁华完全不输于长安，那一声声吴侬软语，更是听的人心酥软。
　　想着刘秀才告诉自己那陶生和黄英姐弟两是菊花精，平日里也种了许多菊花，便找来一老鬼询问。
　　老鬼答道，城中马府的菊花最多最好，马府主人马子才的妻子便叫黄英，黄英的弟弟正是陶生，只是陶生常年在外，不知去处。
　　二人顺着老鬼说的路线找到了马府，上前说求见主人。
　　进的门后，只见整座房子好似被分为两半，左边雕龙画栋，金碧辉煌，右边却是田园风光，望过去只有几间茅草屋。
　　等见了那马子才，才对他说俩人是受人之托，前来请见贵府夫人的。
　　听见此话，马子才直接黑了脸，冷哼了声，拂袖而去，一旁的侍女赶紧前去请夫人。
　　不多时，马子才的夫人黄英便来了。
　　与马子才一身朴素不同，黄英却是满身绫罗绸缎，见到燕赤霞黄英明显吃了一惊，下意识转身想走，被胡里赶紧拦住，说两人是受沂州丰收县的柳树精柳书生之托来的，黄英这才停下脚步。
　　等听胡里说完柳书生的事，黄英已是涕泪涟涟，再三感谢二人肯前来告诉自己友人的消息，又请二人住下，想要好好招待一番，被胡里婉拒。
　　黄英再三挽留不成，只好送他们离开。
　　等出门时胡里回头看了一眼，黄英只能送到二门边，这会儿已经往回走了，胡里注意到，黄英回的是左边的房子，之前那马子才，却是回的右边。
　　黄英进了房间，坐在梳妆台前，拆下头上的钗环，一点点梳理着头发，侍女进来后，随口吩咐道：“给弟弟送消息，把柳书生的事情告诉他，若是他有时间，就去看看柳书生。”
　　侍女低声应是，又说道：“马公子想要见您。”
　　黄英正在梳头的手顿了一顿，“不见。”想了想又继续说道：“让厨房里把公子的饭菜做得好一些，再送两个貌美的婢女过去。”
　　侍女应是，退了出去。
　　黄英把头发编成了一股大辫子垂在胸前，又换了一身粗布衣裳，走到花房里侍弄起菊花来。
　　花房里的一个同样打扮的女子过来说道：“姐姐，洛阳李府想要求购两株菊花以供府上老人家祝寿。”
　　见黄英皱眉，女子继续说道：“我已经派人查过了，洛阳李家家风严谨，光是他家的花园子里就有几株开了灵智的牡丹。”
　　黄英这才点点头，想了想，说道：“那就送飞露和飞午过去吧。”
　　黄英话音刚落，就见花房里有两盆菊花摇了摇。
　　女子应了，抱起那两盆菊花走到花房外交给仆人，转过身走到黄英面前拉起她的手叹气，“姐姐又何苦如此。”
　　黄英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你倒还为他感到不平了。”
　　女子摇了摇头，“我只是不明白，姐夫明显对姐姐有意，姐姐也对姐夫有情，又为何成了如今这副样子。”
　　黄英抽出手，替女子理了理鬓旁的头发，轻笑道：“什么有情有意的，便是有，那也是夹杂了各种东西的，去了那些，剩下的真情实意又有几分？你可别忘了，他是人，我是妖。”
　　金陵马子才酷爱菊花，听闻新搬来的陶家家中有着几种从未见过的菊花便上门求见，一来二去便熟悉了起来，见着黄英貌美，便装醉问陶生黄英可有佳婿，陶生便言还要再等四十三个月。
　　四十三个月后，马子才妻子病死满一年，马子才便请求陶生将黄英嫁给他，陶生应了。
　　带媒人几次上门后，黄英就吹吹打打的进了马家的门，那时坐在婚房里，听着外面传来的贺喜声，面上含羞带笑，心中却只觉得嘲讽。
　　有什么好道喜的呢？自己搬过来，接近马子才，嫁给他，全都是设计好的。
　　新婚还不到一月，陶生开始外出，黄英则开始贩卖菊花，没多久，马家就发达了起来。
　　马子才却很生气，说自己三十年清贫的德操全被黄英毁了，还说自己一个大男人要靠妻子养活，简直不像个男人。
　　黄英听了也不生气，只让人把府里分为两部分，“你不愿意富贵，我不愿意贫穷，没办法，只好分开居住。”
　　马子才更不满意黄英把菊花当做货物一样售卖，认为她侮辱了菊花高操的品行。
　　黄英却是笑的连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听一个人类骂菊花精侮辱了菊花，还真是有趣。
　　笑完了，却与他不相见了，就连称呼，也让下人改成了马公子。
　　清廉的自去清廉，污浊的自去污浊。
　　听了黄英的话，女子便咬住唇，不再说话了。
　　黄英拍拍她的手，“族中还有多少开了灵智的同族？”
　　女子想了想，回答道：“还有三十。”
　　黄英叹了口气，“尽快把他们都卖出去，只要有合适的，送出去也行。”
　　女子愕然，黄英却不再解释了。
　　胡里和燕赤霞出了马府，胡里一路走一路想着黄英和马子才，只觉得这对夫妻真是奇怪。
　　二人出了城，望见一片望不尽的田地里是绿色的禾苗，想起之前蝗灾过后的场景，不由得心生感慨。
　　最后燕赤霞拍了胡里一下，“走吧，要下雨了，先找个地方避避。”
　　二人找到一个路边的茅草亭，走进去没多久外面的倾盆大雨就变成了瓢泼大雨，天也黑沉沉的，好似要压下来一样，让人看着就觉得喘不过气来。
　　胡里站在亭子中间，虽然没淋到雨，可也开始感觉到冷，一阵风吹过，直接打了个哆嗦，手臂上也冒起了鸡皮疙瘩，下意识运转妖力，可却越来越冷，这才想起狐狸都是拜月修行，属阴，天热时制个冷还行，取暖就没办法了。
　　燕赤霞看了，就拉过胡里的手握着。
　　一股热流从手上传来，很快全身都暖和了过来，胡里轻出口气，“多谢。”
　　燕赤霞摇摇头表示这没什么，又看了看天，“还有一会儿，雨就会停了。”
　　果然，就如燕赤霞说的那样，雨势渐渐小了起来，没多久就停了，天空被洗过一般，干净的蓝色晃得人发晕，胡里眯着眼去看，就看见天空中有一条黑色细线慢慢变大，最后落入远处的禾田，发出巨大的声响。
　　胡里和燕赤霞赶紧前去看，待看见那黑线的真面目时两人都大吃一惊，那分明就是一条龙！
　　之前也有附近的人听到动静出来看，看见龙都很害怕，于是喊来更多的人，拿着锄头扁担攻击，有些人没有东西，就捡起地上的石头向龙砸去，龙浑身都被打伤出了血，也没有反抗，只是向前爬动，爬进水坑里翻身打滚，弄得全身都沾满了泥巴。
　　过了一会儿，龙用力腾空，想要飞起来，但只升到一尺高就掉了下来。
　　周围的人更加害怕，纷纷更加用力的攻击起它来。
　　胡里和燕赤霞赶到时龙已经蜷缩在泥潭里一动不动，好像死了一般。
　　燕赤霞施法，龙便慢慢变小，最后变得只有手指粗细，把它收入袖中，准备离开，却被一老人拦住。
　　原本这群乡人以为这是怪物，心生恐惧，便出手打伤了他，待燕赤霞告诉他们这是龙后却感到更加害怕，纷纷离开，只有这位老人留了下来。
　　老人说自家姓林，家中仅有一老伴相依为命，前段日子老伴在野外劳动时，突然刮起大风，滚滚沙尘扑面而来。
　　老伴顶着风走了几步，就感觉到有尘埃飞进来她的眼睛。
　　老伴顿时感到不舒服，眼睛都睁不开，用手揉没有效果，用清水洗也没用，最后还是一个游方郎中，翻开了老伴的眼皮，发现眼珠中横贯着一条红色的细线，那条细线还会游动。
　　游方郎中就告诉林老头，说他妻子的眼睛睁不开是因为有一种叫蛰龙的龙寄居在她眼中，只要找到高人将蛰龙驱赶出来，眼睛就会恢复了。
　　听到有龙寄居在眼中，林老头夫妻二人都十分恐惧，害怕老伴命不久矣，今日见到燕赤霞收服了这条龙，便知道他是有真本事的，便想请他替自己老伴驱赶出眼中的蛰龙。
　　燕赤霞答应了，随着那林老头回了家，家中一老妇人正坐在廊下，听见声音便转头看过来。
　　胡里瞧着，果然是双眼红肿，睁不开眼。
　　燕赤霞走上前去，小心掀开老妇人的眼皮，见眼白处果然有一细细的红线在游走。
　　燕赤霞辨认了一番，点点头，“却是蛰龙。”
　　林老头赶紧问道：“道长可有办法？”
　　燕赤霞道：“不难。”说完，就从袖中掏出一张符箓激活，一阵雷声便响彻天空，胡里被突然响起的雷声吓了一跳，就看见有东西从老妇人的眼中飞了出来，被燕赤霞收入袖中。
　　燕赤霞驱赶出了蛰龙，又让林老头打来清水为老伴清洗眼睛。
　　待清洗完毕，虽然眼睛还有些红肿，但确是能睁开了。
　　林老头夫妻二人顿时喜不自胜，连连拜谢燕赤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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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天使的祝福啦！昨晚还好，就一点、五点起来过，不过我感觉自己简直有毒，之前每次值夜班十二点总有人来，昨晚没有居然还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