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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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亦示坐在厅中，一边读书，一边百无聊赖地扇着扇子，突然听到了几声短暂的叩门声。他对这声音听得熟悉。几百年来，这人都是用如此方式敲门的。
谢亦示令手下将门打开，目光却从未从书上移下分毫。
“你现在身体还未恢复。我不能给你除煞。”他说。
“我不是来除煞的。”迟霄双手抱怀，微微侧头看着谢亦示，“我来找你的助理。”
谢亦示的目光从书上离开，瞟了迟霄一眼。
“你不是不管我的事吗？”他道。
“的确与你无关。”迟霄笑道，“我有别的事要问他。”
谢亦示哼了一声，将书扣在了一旁的桌上。起身将迟霄带到内廊的一个房间中。
王宁宁坐在一张书桌前，正专心地整理着票据文件，听到声音后抬头，看见谢亦示和迟霄，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有事找你。”谢亦示指指迟霄，表情和声音都有些僵硬。王宁宁点点头，没有说话，从一旁拉出一把椅子示意迟霄坐下。
谢亦示默默地看了王宁宁一会，随即转身关上门离开了。迟霄注视着房门合上，直到碰撞门框发出的一声轻响，回身询问王宁宁：“你和他还在闹别扭？”
“并不是在闹别扭。”王宁宁小声说，将手里的票据细心地收到文件夹里，然后端端正正地坐好。
“迟警官找我有什么事？”他望着迟霄，问道。
“我想问问你前女友的事。”迟霄说。
王宁宁显得有些吃惊。“你已经知道了吗？”他问。
“我并不是十分清楚。”迟霄摇摇头，“但你应该早就觉得有些不对了吧。”
“嗯。”王宁宁点头，“我在谢老板这里工作之后不久，就认识了芳芳。她说在植物园工作。”
“当时我觉得她的气息很亲切。当她提出要交往时，我便同意了。”王宁宁垂下眼，露出了沉思的神色。
“但后来我隐约觉得情况有些不对，也就稍微留了些心思。”
“她对迟警官你的情况特别在意，有好多次我替姐姐去你家里打扫时，她都缠着我，要跟我一起去帮忙。当时我觉得没有必要，就拒绝了。但她后来提出的次数太多，我也就产生了怀疑。”
“只有这些吗？”迟霄微微挑眉，问。
“不止。”王宁宁道，“芳芳在植物园工作，但我发现她好像有很严重的花粉过敏。虽然外表看上去对仙魔道士一无所知，有时我却能在她身上感到些许的灵力流转。”
他顿了顿，犹豫了一会，继续道：“后来谢老板给我了一串项链，让我当礼物给芳芳。我看出那是条净化链，对魔族煞气有压制的作用。”
“你便将那条项链给她了？”迟霄问。
王宁宁点点头：“我将项链送给芳芳，芳芳果然生气了。她骂了我一通后，突然消失。我在哪里都找不到她的踪迹。去问植物园，植物园也说并没有这个员工。”
迟霄沉思片刻：“然后前几天你在展厅看到的那个年轻人……”
“她的气息与芳芳一模一样。”王宁宁道，“我们狐妖的嗅觉很灵敏。即使人换了样貌，也能通过气味辨别出来。”
“……除了这些呢？”迟霄问，“这个芳芳的其他情况，你知道吗？他的身份有没有什么线索？”
王宁宁摇头：“我从开始怀疑她时，就暗中观察了一段时间，但还是没看出一二。”
“我知道了。”迟霄道，他托着额头，思索了一瞬，然后问道：“那个年轻人跟随的中年男子，姓陈的盆景造型师。你与亦示和他熟识么？”
“谢老板和他交往很少。”王宁宁道，“我也不认识他，只知道他在盆景艺术圈里名气很大。”
他难以觉察地瘪了一下嘴：“我这几天想去调查一下，但谢老板不让我出门。”
望着王宁宁，迟霄眨眨眼，又朝房门处撇了撇。门并未关紧，留了一道难以觉察的缝隙。
迟霄会意地移回目光。“你还在生亦示的气吗？”他问。
王宁宁愣了一下，然后老老实实地回答：“是。”
迟霄笑了笑。“拆散你们是他不对。”他轻声道，“但亦示并没有坏心。他很关心你的。不要再生气了。”
王宁宁摇头：“我不是因为芳芳的事情生气。”
他看着迟霄，神情十分认真：“芳芳她我早就觉得不对劲了。因为怕她对迟警官你有什么企图，我才一直待在她身边的。”
“那是因为什么？”迟霄问。
王宁宁轻轻吐了一口气。“谢老板一开始就知道芳芳另有所图。”他说，语气中带了些淡淡的忿然，“但他总觉得我什么都不知道，一直用各种他觉得有趣的手段，试图拆散我们。”
“我很反感他这样。”他看着迟霄，“我觉得谢老板是看不起我，只拿我当一个逗趣的物件而已。”
“你是因为这个才生气的。”迟霄道。
王宁宁轻轻点了点头。
“他从未那么想过。”迟霄笑了笑，劝慰道，“亦示对你是很上心的。”
“我不这么觉得。”王宁宁说。
迟霄笑着拍拍王宁宁的肩。“你觉得亦示喜欢你吗？”他问。
王宁宁的脸上浮出一片淡淡红色。“我不是他喜欢的那个类型。”他说，看着迟霄犹豫了一下，“谢老板喜欢……迟警官这种模样的。”
“倒也不一定。”迟霄眨眨眼，“不过，你当初是按照推测，化形成他喜欢的那种青年形象，才过了面试拿到工作对吧。他发现了，但也没有赶你走，还让你当了助理。”
“他报警了。”王宁宁反驳道，“是迟警官你说我这样找不到工作，让他留下我的。”
“这倒不是。”迟霄翘起嘴角，“事实上，是亦示怕你走了，假装报警叫我过来吓唬你，让你不敢随便辞职。”
王宁宁愣了一下，然后轻轻摇摇头。
“我不喜欢他这种做法。”他说。
迟霄俯身上前，对着椅子上垂着头的小狐狸轻声问：“那你喜欢他吗？”
王宁宁抿起嘴，乖巧的脸上显出几分倔强：“他要是一直这样，那我就不喜欢。”
迟霄笑了，忍不住摸了摸王宁宁的头。他起身告别，推开门。谢亦示在门口一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站着，见到迟霄，一副随意的样子问道：“怎么样？”
“你先改改你的那些臭毛病吧。”迟霄无奈道。
“我有什么毛病。”谢亦示似乎并不服气。
迟霄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拍了拍谢亦示的肩。
*
“园艺创作……”安雨对着手机屏幕上盆景艺术大赛组委会发来的竞赛要求，不由得摸起下巴思考起来。
比赛要求参赛者用组委会提供的素材，现场进行盆景创作。对此，安雨虽是并不紧张，但多少还是需要训练一下的。
他平日修剪的都是花房里与他熟悉的那些花木，对于陌生的植物，还不知道临时的协调性如何。这对于安雨来说，是影响盆景创作结果的重要因素。
因为这个原因，他才在休息日的一个大早就跑到城边的杂市，想先买几盆杂木盆景练练手。正当他观察身边摊位的植物时，耳边突然响起有几分熟悉的声音。
“麻烦将这些南天竹送到我家。”
安雨回头一看，发现展厅里见到的那位姓陈的中年人，在另外一个摊位上，正与商家商量着运送刚购得的植物。
在展厅中，身为这位中年人的助手，那个戴口罩的青年男子的疑惑举动，安雨仍是历历在目。他顿时后退两步，不再做声，等那中年人嘱咐好事情，离开摊位时，便立即跟了上去。
安雨屏住气息，在中年人身后，与他保持着十米左右的距离。中年人买完盆景倒是也不急，慢慢悠悠踱到一个小巷子中。四下无人时，他转过身，冲着来不及躲避的安雨笑了笑。
安雨没想到自己的尾随这么快就被发现，不由得一惊，中年人摆摆手。
“小兄弟，”他开口道，语气十分和善，“我知道你是为展览馆发生的事情而来。对此，我十分抱歉。”
“你……”安雨还未说什么，中年人便打断了他的话。
“叶茗的话，我已经教训过他了。”他说，“不用担心，我会尽量管住我家里那位的。”
安雨听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正想上前细细询问时，中年人指了指他的身后。安雨回头望去，并无一物，待他目光移回前方时，中年人已经不见了。
安雨挠挠头，心中只觉得奇怪。他买了几盆杂木，让店家送回家后，自己也回到了家中。
迟霄有事外出，屋里空无一人，安雨进了门，就直接走到了阳光房中。
他将在集市上买的一些营养液和工具放到架子上，眼角余光瞟道有一黑乎乎的人影站在植物中间，顿时吓了一跳，连退几步，定睛一看，那人竟然是展会上那个戴口罩的青年。
口罩青年一声不吭地盯着他。久之，从口罩下传来瓮声瓮气的话音。
“你回来了。”他说。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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