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天下第一》墨凜

2、第二章：回宗

　　向明今日是负责打扫后山的，后山树多，落叶经常会挡住石阶，所以需要经常清扫。向明其实一直不明白，这后山后面就是玄剑宗禁地，根本没人会来，二师兄到底是为什么要让人每天来打扫呢？

　　向明摇了摇头，算了不想了，乖乖打扫，二师兄说不定还会奖励他吃糖葫芦。向明是玄剑宗目前最小的内门师弟，玄剑宗掌门玄黎友人临终托孤，将还在襁褓中的向明收入门下。不过玄黎一向喜欢云游四方，所以这个新收的徒弟转手就丢给了他的师兄们，又出远门了。向明可以说是几个师兄养大的，尤其是二师兄李怀清，一手带大了五个师弟，向明也向来最听二师兄的话。

　　今日的后山有些不同往日，远远的向明就看见一个人影站在石阶的入口处，盯着禁地的牌子看着。那人似乎很久没有打理自己一样，头发长过腰，披散在身后。身上的衣服也破旧的很，像是好多年没换过一样。玄剑宗有护山大阵，眼前的人到底是怎么混进来的，难不成是从禁地出来。

　　“什么人，擅闯禁地，速速报上名来，束手就擒！”向明举着扫把对着那人，一声大喊，镇的树上的叶子都落下几片。

　　谢璟闻声回头看见的就是这样一个少年，看上去十来岁，穿着白色弟子服，手举着扫把指着他，又像是害怕他一样离着他远远的。这个看上去傻兮兮的是玄剑宗新弟子？这几年玄剑宗已经这么惨了么，收不到资质好的弟子了么？

　　“问你呢！说……说话啊！你不要以为……以为我怕你啊！我告诉你……我很强的，我凶起来我自己都害怕！”向明一直以来是玄剑宗胆子最小的，他伸手腰间的储物口袋里拿出个法器，“我跟你讲，我这个法器可是用来联系二师兄的，等我二师兄来了，你就跑不掉了！”

　　向明看着面前人的脸，满脸胡渣，不修边幅。但是背脊听着，那双眼睛锐利的不行，就是这么对上眼，似乎像是能感受到那令人胆寒的剑意。这人竟然也是个剑修。自己跟他说了半天，他竟然毫无反应，似乎完全没将他放在眼里，只是把目光放到他手中的法器上。也就在这个时候传声法器联系上了，盼望已久的声音从耳机内传了出来。“怎么了，向明？”

　　听到自己亲爱的二师兄的声音，向明差点哭了出来，他刚想说话，面前的人忽然一下子来到他面前，速度快的让他都看不清对方的动作，就被他抓住了手腕，将传声法器举到了对方的面前，“你干什么！你放开我，你要是敢对我怎么样，我二师兄不会放过你的。”

　　本在议政厅处理宗内事宜的李怀清，突然收到小师弟向明的联络，刚开口问他有何事，传声法器里就传出师弟的叫声！向明有危险？他目光一凛，可传声法器接着传出的声音缺让他当场愣住：“是宁远么？”

　　李怀清，字宁远。但是他的字却鲜少有人知道，除了早已云游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的师尊玄黎，就只有那一个人知道。

　　谢璟有些疑惑，看着眼前的法器，这东西不会只有这个小屁孩才可以用吧？刚刚那个声音应该就是自己师弟的，虽然相较于之前变得更加稳重，似乎是因为跟这个小孩说话，所以也格外的温柔。虽然二十多年没见，但这个声音应该就是李怀清的。他又唤了一声：“宁远？听得见么？”

　　这次没让谢璟等太久，传声法器又传出了那人有些颤抖，又有些迟疑的声音，“师兄？”

　　果然没错，听到李怀清的称呼，谢璟心下也有些怀念，“是我，小宁远。”

　　相较于谢璟愉悦的心情，向明才是最震惊的。他二师兄叫眼前这个人师兄！二师兄的师兄！那不就是大师兄嘛！他他他他他竟然对着大师兄说了这么不好的话，还把大师兄当成坏人，完了完了，二师兄会不会批了他。

　　“大大大大师兄……”向明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他连忙丢开一只手上的扫把，支支吾吾的说着，“我不知道是大师兄，我不是有意对大师兄不敬的。”

　　谢璟松开向明，从他手上拿了那个法器，听到跟前这个小孩的话，垂眼看了他一下。他叫自己大师兄，那么这真的就是师尊这几年新收的弟子了。看着这胆小的模样，谢璟忍不住皱眉，也不想给新师弟留下不好的印象，“罢了，无妨。”

　　“师兄，你出关了？你在后山么，我马上来接你。”传声法器里，李怀清的声音再次传来。

　　“嗯。”谢璟回复了李怀清后便断了联系，将手中的法器还给了眼前的小师弟，看着对方小心翼翼的接下，顺路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排行第几？”

　　“回大师兄，我叫向明，排行第六。”向明看着眼前这个人，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一脸淡然，缺因为一身的剑气让人觉得几分可怕，他一动不敢动，规规矩矩的回话。就是平时在李怀清面前，向明也没这么乖过。

　　什么？排行第六了？他记得他闭关的时候师尊只有自己和李怀清两个人，如今二十多年过去竟然又收了这么多，“师尊可在宗里？”

　　“师尊前两年回来过一次，后来又出远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现下不在宗门里。”向明乖巧的回答，他偷摸打量了一下这个素未谋面的大师兄。跟二师兄说的明明不一样啊。

　　谢璟还想问什么，忽然感觉到一人飞快的向这儿靠近，他抬头看去，就看见又一男子御剑而来，几个呼吸间就落到他面前。

　　来者看上去才二十出头的模样，与向明身上白色弟子服不同，男子身着月白长衫，衬着他气质淡雅出尘。头发梳得整齐，带着一个精致的玉冠。男子生的清秀，眉如远山，本来应该是如水温柔的眼睛里现在充满了惊喜。那人像是匆忙赶过来的，手里还捏着那传声法器。

　　嗯，二十几年没见，他这个师弟还是长大了呀。不再是记忆中那副青涩的模样，会怯生生的扯着他衣袖叫着他师兄。

　　谢璟忽然想到当年师尊带着还是孩童的李怀清来到他的面前，跟他说，这人以后就是他师弟了。当时的小版李怀清红着脸，手指不安的搅着自己的衣带着，憋了半天，快哭出来一样，才叫了句师兄。

　　他还记得，李怀清刚入门的时候，自己其实对他挺不好的，少年时闹别扭，总觉得新来的师弟会跟他争师父的宠爱，没少给他脸色看。后来他的心思都在修剑上，也没怎么在去注意这个老是跟着他的师弟。他和李怀清虽然不亲厚，却也是从小一起长大，这个师弟在他心里还是有些分量的。除了师尊，李怀清也算是他一个亲人了。

　　在谢璟观察李怀清的时候，李怀清也在看着他。他知道闭关辛苦，当年谢璟被师尊逼着去闭关，这一闭就是二十多年。如今再相见，师兄变了好多。那一身的剑意更是藏不住，虽然一身破烂，落魄，但是仍然看的出他如出鞘宝剑一般，让人不禁心生敬意。

　　两人对视了很久，就在谢璟想要说些什么打破这一局面的时候，就看着面前的人，像是再也压抑不住什么似的，眼角泛红，一下子扑了过来。谢璟下意识的想把人踹回去，猛然想到扑过来的是自己的师弟，硬生生收住脚，一个愣神就让男子扑了个正着。

　　“师兄，我好想你！”怀里的人窝在他肩窝里闷闷的说着，刚出初见他的稳重端方全然消失的一干二净，就像个小孩子一样。

　　谢璟有些想笑，可惜脸不听他使唤。他刚还在想这个人终于长大了，结果还是像个孩子一样撒娇。想着当年他也是这么粘着自己，如今多年不见，心软的伸手回抱住他，在他后背轻拍了几下，“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莫让小师弟看了笑话。”

　　一旁被点名的小师弟向明，嘴长得老大！他是没睡醒吧，他竟然看见他成熟稳重的二师兄在跟他的师兄撒娇！今天一会儿是不是要下冰雹了！

　　李怀清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他有些不舍得的松开手。他看着谢璟模样，忍不住有些心疼，师兄向来最注意形象的，如今这幅模样，到底是吃了多少苦。“师兄是才出关么，先回你原来的寝房梳洗一下吧。屋子我一直让弟子们收拾着，还是师兄离开前的模样。”

　　李怀清话音刚落，谢璟就有些僵住了。他其实也不愿意这幅模样出现在众人面前，他也想先梳洗一番的。可是他出关之后看着模样大变的玄剑山，他能说他根本找不到原来的房间看嘛？谢璟想了半天，觉得这样僵着也不行，他微微侧过脸，顶着那张面瘫脸说道：“我很久没回来了。”所以我找不到地方，赶紧带路！

　　谢璟这么一句，让李怀清愣了愣，看着对方依旧面无表情，甚至还有些严肃的脸，似乎恍然大悟！仿佛知道了谢璟的意思：“我知道了师兄，我马上让所有弟子在训剑锋集合。向明，你去通知，包括外出在外的弟子，一个时辰后全部到场。”

　　谢璟：“……”等等你是怎么理解出这一长串的。我只是想让你带我去我房间啊，我不认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