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英]正常的青春恋爱物语》王陵子

17、冲突·2

　　*

　　“你在跟我开玩笑？”爆豪胜己咬牙切齿的说，他的眼睛不知不觉因愤怒而近乎充血了，本就鲜红的双眸更加显现出了鲜血般的色泽。

　　他死死盯着藤原绘一的眼神让她不明缘由的说不出话来，仿佛被苦涩青果堵住了喉咙，心中蔓延开陌生的涩意。

　　“……我没有。”
　　她顿了顿，才认真的否决了，上前一步如以往一样抱住他，仰头看着金发少年通红的双眼——那之中蕴藏的情绪如同爆炸之中被弥漫硝烟遮挡的燃烧火光，仿佛只待须臾便要彻底爆发出来了——这让她莫名的心虚起来，但又真切觉得自己并未做错什么，尖尖的下颌贴在少年锁骨处，随着话语的滚落与他肌肤摩挲。
　　“是真的，我和小久在恋爱。”

　　一边抱着金发少年、一边开口这样说着，少女半仰着头，墨色眼眸一如既往地平静淡漠，黑洞般连同周遭光辉将少年眼中一切怒火都吞噬了——

　　她被狂怒的少年狠狠地吻了。
　　这显然是与前几次的吻不同的——从他近在咫尺的充血双眼就能看出，更不要说自唇上传来的疼痛了。

　　“疼、！”她蹙眉反抗，用力的推了推他的前胸，却被毫不留情的抓住双手手腕、直接被按在了墙上。

　　那一声疼也多多少少唤醒了他的理智，爆豪胜己一脸阴鸷地盯着她，保持着半强迫的姿势，半晌没说话。

　　藤原绘一觉得他应该是后悔刚刚那个冲动的吻了。
　　虽说看起来很凶恶，但他真的不是什么暴力系的人……大概。
　　（很生气，吗。）

　　“对不起。”她垂眼低声说，语调却不像是真心实意，反倒有些尽管自己都不明缘由、【但这时候应该道歉吧】的意思——这无疑让爆豪更加愤怒了。

　　然而他好歹也清醒了一点，尽管十分厌恶绿谷，他也不至于在明知道藤原绘一已经和那人在一起了之后还和她这么做……就算这不是因为他也不行。

　　况且，既然都已经和绿谷在恋爱了，为什么还要独自找他？？

　　他从小就知道藤原绘一不太正常——不是精神方面的，而是认知方面。
　　她对很多事情有着与常人截然不同的看法，关注点也常常不在重点上，偏离到诡异的方向。
　　小时候一起去去海洋馆的记忆还印象深刻:在他和绿谷一起惊叹于海豚表演的时候，当时仅有七八岁的藤原绘一不但没有被表演吸引，还不知不觉的在身边解释起了海豚的构造和饲养员训练海豚的方法。
　　……这给当时还是幼年期的爆豪胜己留下了极大的心理阴影，从此再也不想看海豚表演了。

　　（……也只有臭久能忍受得了她的异常吧。）就算是那时候，也只是满脸崇拜的说【小绘好厉害】之类的话。

　　“所以你是要和他分手吗，藤原绘一？”爆豪烦躁的放开她，后退一步与她拉开距离，不耐烦的偏过头躲开她的视线问。
　　只要一想到自己可能和身为绿谷女朋友的人做了什么，他就忍不住狂躁。

　　自侧面看，少年抿成一线的双唇不知不觉的流露出焦虑的意味，他把双手插进衣袋里，明明是悠闲的动作、却生生被他做出一种紧绷感，如同在竭力忍耐着什么似的。

　　“……为什么？”藤原绘一问，“为什么非要和他分手不可？”

　　她活动了一下刚刚被少年抓紧的手腕，又伸手轻轻揉了揉——双手手腕都逐渐浮现出了青紫痕迹，在少女病态苍白的肌肤上如同雪白墙面上的几点墨渍、愈显怵目惊心。

　　（……好疼。）不仅仅是手腕，嘴唇也很疼。

　　爆豪似乎也注意到她手腕的青紫，双唇抿的更紧了，衣袋的形状改变了些许——他好像握紧了拳。

　　（这蠢货到底在说什么……我又没逼着她分手，这不是她自己的意思吗？！）
　　否则为什么用那种态度对他说什么对不起？？

　　藤原绘一走上前——这次没有抱住他，而是在极近的距离仰头与他对视。
　　脸颊两侧的墨色发丝随之轻柔滑过苍白肌肤，将少女清冷面容上真切的疑惑毫无保留的凸显出来。

　　“不可以吗？”她重复了一遍。

　　爆豪胜己保持着双手插袋的姿势微微低下头。
　　他的手背上悄无声息的暴起了几根青筋。

　　金发少年的神情突兀的平静下来了——这对他来说着实罕见——情绪也不知不觉沉淀了下去。

　　“不可以。”他面无表情的回答，红眸燃烧着堪称暴烈的火焰，“你是什么意思，藤原绘一？”

　　“我很喜欢你，小胜。”她摇了摇头，“我很想和你在一起…这和我与小久有没有恋爱没关系。”

　　她伸出手臂，把脸深深埋进少年怀里——他身上有一股奇妙的气息，是只有离得近了才能嗅到的、他的味道。

　　爆豪胜己看着她发丝凌乱的头顶，只觉得荒谬。
　　……不仅仅是因为藤原绘一话语里透露出的惊人三观。

　　而是因为自己的动摇。
　　尽管他一点儿都不想承认，但刚刚听到那句【我很喜欢你】，他的心脏还是难以遏制的紧缩了一下。
　　无论听过多少次，他也没办法轻易的接受对方的告白。

　　“和他分手。”他看着埋在自己胸前的少女沉默了一会，听见自己的声音。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就烦躁的活动了一下手指，恨不得狠狠地打自己一耳光。

　　——但随后的声音让他迅速改变了主意。
　　“……不要。”藤原绘一轻声回应了，把头抬起来看他。

　　少女的眼眸中情绪没有丝毫变化，脸上仍端着那副冷淡疏离的默认表情——
　　接下来的动作却与自己清冷的气质毫不相干。

　　她主动吻了金发少年。

　　……这是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的亲吻。
　　她甚至没有丝毫愧疚，仅仅是认真的用舌尖描摹着少年唇齿的轮廓，眼神不知不觉的柔和下来，明明是漆黑的瞳孔，却仿佛泛起了阳光下水波般柔和的暖光。

　　……这份情感是真的。

　　爆豪胜己垂眼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妥协般按住她、回应了这个吻。

　　*

　　如果换一个对象、哪怕换一种情形，他都是不可能妥协的。

　　但那个人是藤原绘一。

　　看着黑发黑眼的少女费力的踮脚仰头、露出纤弱修长的脖颈线条，顶着一如既往地性冷淡脸主动献上双唇，对他来说是几乎不可抗拒的诱惑。

　　能够让藤原绘一这种人露出这副模样、甚至主动这么做……只要想象一下他都忍不住恍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他从很小的时候就明白自己的优秀之处——一直在遇到藤原绘一之前，他都以为自己在各方面的天赋无人能及。

　　藤原绘一在其他方面——尤其是需要动手能力的地方——都弱的一塌糊涂……唯独在学习以及绘画上表现出了惊人的天赋。
　　身为青梅竹马。他当然知道这并非是同学们普遍以为的个性作用，而是确确实实的、内在的天赋。

　　单纯就她在学术研究上的天赋而言，她的冷淡高傲也无可指摘，况且藤原绘一本身的外在条件也不错，即使被她凤眼漠然的扫过、也少有人会为此而愤怒……对她来说，那是一种仿佛理所应当的态度。

　　这种理所应当的态度在面对他——以及绿谷时——却会完全转换成另外的态度，就像是调了模式的人工智能，性格突兀地从【冷淡高傲】转变成……一种难以言说的状态。

　　她是真的喜欢他们。
　　他对此一清二楚。

　　如同藤原一样……他也很喜欢对方。那种情感是不是恋爱方面的喜欢其实也不重要，因为无论一开始是不是，如今也都被少女诱导到了那方面。

　　况且他的确很想和对方一直在一起。

　　可加一个绿谷出久？

　　……开什么玩笑。

　　别说是绿谷出久这个他极端厌恶的人了，就算是随便哪个不相干的人都不可能吧。他又没什么奇怪的癖好，并不喜欢和人分享自己喜欢的人，更没兴趣和厌恶的人一起绑定行动。

　　金发少年盯着天花板想。

　　刚刚那个吻过后——大概是情绪过于激动了，回过神的时候少女刚刚束起的柔顺黑发早已不知不觉散开了，墨色渲染整片视野，与少女凌乱半敞的衣衫下过于苍白的肌肤共同形成水墨般分明色调，而少女双唇与脸颊的异样殷红、则成了黑白色调下唯一的亮色。
　　这场景固然冲击力十足……真正让他猛地停下的，却是指尖异样的柔软。

　　……总之，他还是及时挺住了诱惑，猛地从她身上跳了起来——藤原绘一当时的表情极为错愕——然后异常暴躁的让黑发少女离自己远一点、还不忘随手把她的衣领拉上……自己则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一直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当然是出于某些不可言说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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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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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j昨天的事让我有点慌，
所以下章我决定发在po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