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九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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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宽敞的房间内被提前布置过，挂饰贴纸无一不是迎合新年的色彩，再加上三三两两坐在一处谈闹的学生，桌面上满满当当的热气腾腾的热食和从流魂街采购来的新奇小吃，将气氛烘托得越发暖乎。
吵闹声嬉笑声不绝，唯一算是安静的角落处，神代无白面前摆放着一些零嘴，她便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
“那个，打扰了。”
身边有人落座，神代无白咬着棒状的吃食，闻声看了一眼，随后“唔”了一声算是打招呼了。
“神代同学一个人这样坐着没关系吗？”雏森桃问道，接触到对方投过来的视线后解释道，“啊，我的意思是，神代同学可以和那边的大家一起玩玩游戏......那个，怎么说来着，难得大家聚在一起，交交朋友也不错的。”
神代无白摇了摇头。
雏森泄气，只好朝那边的人群轻轻摇头，表示自己也失败了。
那边的几人虽然失望，但也算在预料之内，便没多做纠结。
倒是雏森索性就坐在这边，没回去加入那边的吵闹了。
她小心的打量身侧脸颊微鼓面无表情不停吃东西的少女，脑中思索着有什么话题可以聊。
“神代同学这样会不会无聊？啊对了，刚才就看神代同学好像一直在吃东西来着，莫非.....神代同学是....特别喜欢吃东西？”
神代无白咽下一口，想了想，回答了她前半个问题，“在等人。”
说来她自己还有些郁闷，原本明明和阿介说好一起的，但是恰好米田跟她提出说六回生的前辈们邀请她一起过除夜的时候，是在蓝染那堂课的课间，五番队队长正巧有听到，思忖了什么后就叫她答应了。
倒也不是多大的事，等会蓝染会来接她，左右也不过在这边待几小时，只是她难免觉得和无关紧要的人待着不过是浪费时间，索性就咔吧咔吧吃东西等着时间过去了。
雏森明显没对接上神代无白跳跃断层式的思维，“啊？”
“等...等人？”雏森下意识重复了一遍，等人和喜不喜欢吃东西...有什么关系吗？雏森略迷茫的思索。
“嗯。”神代无白以为她是在确认答案，再次给了肯定的答复。
然后她顺便回答了后半个问题的答案，“喜欢。”
雏森花了几秒反应过来，“嗯？嗯，这样。”她笑道，“大多数人应该都是喜欢食物的。”
然后她看了眼神代无白面前堪称壮观的空盘，忍不住咳了一声，“不过，那个，神代同学吃这么多不会撑吗？对身体不好的那种.....”
无白摸了摸肚子，“不会。习惯这样了。”
而且，撑了的话，她会停下来的。
雏森疑惑，“习惯是指？”
无白唔道，“看到吃的东西，会忍不住一直吃。”
“是小时候养成的习惯吗？”雏森好奇道。
无白顿了顿，有点不确定，慢吞吞点了下头。
按照年纪算的话，她的【小时候】有那么些....漫长，刚被捡回去的那段时间应该也算是她的小时候吧....
雏森忍不住笑道，“说来，我小时候反倒还有一段时间很挑食，啊，还有冬狮郎，也有挑食的时候，那段时间家里的奶奶可苦恼了，得变着花样做出好吃的东西。”
“噗哈哈哈哈哈，”原本还在另一边闹腾的町茜突然凑到这边，也不知道听到多少，她一手勾住雏森，一手在神代无白的脑袋上揉了揉，“桃桃你别看无白这样，她跟你就是反着来的，以前完全不挑食，什么都吃，反倒现在会挑。”
“是不是呀，小无白~”她故意问道。
其实算不上挑，只不过是从以前什么都吃，慢慢变得会区分味道，懂得好吃难吃的区别，是以对于味道古怪的东西就不碰了。她那么说也不过是逗弄一下小姑娘，毕竟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原因。
她走到旁边位子坐下，随手拿了桌上剩下的零嘴往嘴里一丢。
雏森抓住她话语的某个词，喃喃，“...以前...”
对啊，她怎么忘了这一点，町茜在进学校前就认识神代无白了！那，那是不是也知道神代和蓝染队长认识的事....？
她忍不住出声问道，“那个，茜是在流魂街的时候就认识神代同学了吧？你们认识很久了吗？”
町茜干脆利落的道，“对啊，我们认识很久了。”
她咧牙一笑，“无白小时候的事儿我都知道哈哈哈哈哈。”
她像是完全没注意到雏森的欲言又止，自然而然的去捉弄了一下神代无白。
雏森迟疑着，不敢直接问出来，但又实在挂心，“那....那.....”
“嗯？”町茜看过来，看她犹豫的样子后似乎想到什么，“噢，桃桃你是想问五番队队长的事吧？”
自己的心思被对方说出，雏森有几分不好意思，想到什么，又忍不住看了眼神代无白，不知道神代同学要是知道她对蓝染队长.....会有什么反应呢。
但出乎意料的是，神代无白没什么反应，就好像没听到一样。
雏森有些疑惑，但此时也没法去细究，对町茜不好意思道，“嗯...因为现在大家都知道蓝染队长算是神代同学的监护人....我，我也好奇...”
她此时毕竟年纪不大，一提到自己憧憬的人，属于少女的紧张羞涩和在意就完全掩盖不了，脸颊粉扑扑的，眼神赧然却明亮。
“噢这件事啊，”町茜道，“小无白当时是被蓝染...队长在路边捡，噢不是，看到后带回去的，流魂街也很常见的吧这种，重组家庭之类的。”
平时直呼五番队队长名字成习惯的町茜话到中途略惊险的加上敬称，好在唯一的听众并未注意到这一点。
雏森点头，“是，我们和奶奶也是这样的....”
她看向神代无白，“所以神代同学是由蓝染队长抚养长大的吗？”
“嗯。”
町茜看一眼无白，回头对雏森使眼色，“呃，桃桃你问无白没用的啦，你看，回答是不是超简洁的，还不如问我呢。”
神代无白想法简单，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在人际交往上实在不行，有些不该说的要是说出去引人多想可就不妙了。
谈话在一定意义上意味着情报交换，但很明显这种事并不适合神代无白。
而有时候全数隐瞒还不如适当透露些半真半假情报的效果好些。
就拿蓝染和神代的事来说，一味的隐瞒反倒更会勾起人的好奇心，甚至会引得旁人想岔路，倒不如把主动权捏在己方手里，有意无意的说出一些事来，降低人的好奇程度，同时或多或少诱导一下思维。
雏森果然被町茜吸引，问道，“那，神代同学以前是和蓝染队长住在一起的吗？”
町茜道，“你也知道蓝染队长挺忙的，就在流魂街给无白安置了宅子，空的时候会去看一下。”
那也就是说没有长期住在一起啊，雏森“噢”了一声，“那这样的话，神代同学一个人生活上没问题吗？”
“嘛，蓝染队长托了人看顾的啦，唔.....对了，无白年纪小的时候倒是由他自己照看着的....”町茜摸着下巴回忆。
“所以神代同学果然是蓝染队长抚养大的...！”雏森眼睛微亮，神色又掺杂了些羡慕。
町茜点头，“哈哈哈，确实。对了——”她想到什么，“说来，你别看无白好像安安静静的样子，她以前也闯过不少祸，最后都是蓝染队长给她擦屁.股的。”
雏森有些惊讶，但愈发兴致勃勃的，“诶？神代同学小时候会闯祸的吗？”
“啊。”话刚出口她担心的看向神代无白，毕竟年少糗事并不是人人都愿意拿出来说的，她们的关系也没有亲密到无话不谈的地步，只是前辈后辈的关系，甚至连朋友都构不上，谈到个人隐私的事已是有些越界了。
雏森赶紧道，“那个，神代同学.....”
町茜拍了拍她的肩，“哎呀，桃桃你不要想那么多啦，无白她都不管这些的，你就放心吧。”
雏森看向她，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茜，神代同学是不是那种，怎么说呢，有点天然？”
她并不是个迟钝的人，相反，她是个很细心的女孩，自然也发现了神代无白在人际交往日常行为上的迟钝，就像独立在另外一个世界一样。
町茜也不遮掩这一点，同样小声回复，“我跟你说噢，无白她性子简单，找对方法就很好相处的，像是你有什么话想和她说就直接说，千万别拐弯抹角，有问题想问就问，她不会在意的。”
雏森回想了一下认识神代无白至今的样子，觉得确实是个对大多事情都不甚在意的女孩，看起来虽然冷淡了些，但就像刚才，主动去找她说话，她也会认认真真回答，没有一般人的客气微笑和礼仪来往，给人一种干净简单到极致的感觉。
她忍不住为这样可爱又别致的性格笑了下，随后对町茜叹道，“或许我不该担心这担心那的，平时和大家打交道习惯了，会忍不住去在意对方的感受和想法，生怕自己说错话......”她吐出一口气，“不过那都是没办法的，像神代同学........不，无白同学这样性格的，实在太少了。”
雏森微顿，有些不好意思的补充，“一直叫姓氏太客气了，我其实一直很想叫名字的，但是怕不适合.....”
町茜勾住她的肩膀，笑嘻嘻的，“哪有什么不适合，想叫就叫嘛~”
雏森接收到她鼓励的视线，鼓起勇气叫了一声神代无白，“...无白同学...!”
咔吧咔吧咬着某块酥的神代无白转头看过来，“唔？”
雏森看着她澄澈的眼眸，又觉得她嘴角挂着碎渣的样子十分可爱，就像一个需要疼爱照顾的妹妹一样，噗嗤笑出了声，卸下了之前的负担。
尽管她是掺杂了些私心来靠近神代无白的，但却也是真心想要和她交好。
“？”神代无白略疑惑的看着两个看着她笑的人，“怎么了？”
町茜摆摆手，“没事没事，只不过桃桃有点好奇你和蓝染队长的事，我正在和她讲呢。”
无白“哦”了一声，想了想，不确定的问道，“是要我补充什么吗？”
“我....”雏森看了眼町茜，想到她刚才说的话，这次直接说出了口，“我其实一直很崇拜蓝染队长，很想....很想多了解一些蓝染队长的事，所以.......无白同学不介意的话，能和我说说吗？”
神代无白偏了偏头，“阿介的事？”
雏森一时没能把那句称呼和人对接上，愣了一下后，神色有些呆，“....阿...？”
反应过来后心绪有些复杂，惊讶，羡慕，又有点羞涩，她忍不住心里的在意，问道，“无白同学一直都是这样....叫蓝染队长的吗？”
神代无白不明所以，奇怪于她为何提出一个这样的问题，不这样叫怎么叫？
她自己绞尽脑汁想啊想的，啊，难道是那个，应该叫老师？
町茜替她解释道，“无白她很懒，小时候话都不会说，字也不认识，就养成了这种，称呼一个人时能多简洁有多简洁的毛病。”
这还真是实话实话，神代无白当年确实是根本不会说话，只会勉勉强强模仿人的发音，模糊的发出几个音节。
“啊，原来是这样——”桌上啪的一响，几个热气腾腾的盒子被放在上头，米田一路跑过来喘了口气，“累死我啦，好不容易排队抢到的。”
她招呼几人，“无白你快吃吃看，真的，超绝的这家！”
她一边拆开盖子，一边急急忙忙的，“啊，雏森前辈和町前辈也在，呜哇幸好我买的多，学姐们也一起尝尝吧！”
雏森问道，“这是？”
町茜“喔！”了一声，“这个是不是那个！那家老字号，新年限定的——”
米田点头，“对就是那家，真的超级好吃，特别是刚做好还热着的时候，可惜他们家只在除夜做这几款限定，每次排队的人还超级多，要不是我提前好久去，可能也抢不到。”
町茜呼哈呼哈的嘴里呼着有些烫的热气，含糊着说，“你能买到也是厉害，我和无白之前听说很久了，但是每次都排不到，那个队伍太长啦，等了好久好不容易轮到的时候又售空了，我们都放弃去排了。没想到里奈居然能买到。太厉害啦，真的！”
米田一被夸奖就有些害羞，“没有啦...”
“哦对了，刚才学姐们在聊无白吗？”她接回开头的话，“正好听到町学姐的话。”
她感叹，“原来无白是这样啊，当时突然叫我小里的时候，吓了我一大跳呢。”
町茜哈哈大笑，“那你现在就知道了，无白她啊，总之是念一个人的名字，能一个音节就一个音节，实在不行两个音节，要是超出三个音节的话，她就要自己给你取个好念点的昵称了。”
雏森吃了一些后放下，闻言也笑笑，“原来是这样，无白同学意外的孩子气啊。”
“哈哈哈你以后会发现她何止孩子气，有的时候还很幼稚呢。”
但由此也可以看出神代无白被照顾的很好，就像是生活在一个精心呵护的保护圈里，才能保留那份稚气。
雏森看着白发的少女，想来也是，蓝染队长那样温柔的人，若是想照料一个人，必定是会极好的疼宠的，虽然免不了艳羡......她立刻止住这股情绪。
雏森道，“无白同学和蓝染队长感情很好吧？”
“嗯。”无白毫不犹豫的点头，又想到什么，平淡的脸上都多了一抹鲜艳的色彩，眼睛像发着光一般，整个人散发着愉悦幸福的气息。
这样的转变实在是太明显了，雏森一怔，眼眸微垂，神色柔和道，“这样，真好.....”
米田反应过来，“哦....学姐们是在说蓝染老师的事啊。”
她记得....“对对，就像雏森前辈和日番谷君一样，家人的话，感情肯定都是很好的啦~”
町茜暗自给米田的话点个赞，奶斯，这样就不用她多说什么了。
想到自家让她总有些放不下心的弟弟，雏森面上有些无奈，但眼眸内满是笑意，她正欲说什么，忽然注意到神代无白竟然一个人吃完了整整两盒，还有继续要吃的迹象，一惊。
先前吃了那么多，再加上这高热量的食物.....她担心道，“无白同学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町茜示意她放心，“没事的，你不用管她，随她吃好啦，她嘴馋嘛。”
“话虽这么说.....”雏森头一次见到这样食量的人，看神代无白细胳膊细腿的，实在很难完全放下心来。
“究竟是怎麽养成这种贪吃的习惯的...”她有些哭笑不得。
町茜笑意淡了几分，叹了口气，“...说是养成习惯，倒不如说是....弥补吧。”
雏森和米田同时看过来，目露不解，“弥补？”
“什么意思？”
“无白她，”町茜眉头微皱，似乎有些苦恼于如何解释，“怎么说呢，无白她，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吃过正常的食物，有过失去味觉，一直都不知道【味道】为何物，所以对她来说，食物各式各样的味道是很新奇很珍贵的东西，她很珍惜这些舌头尝到的味道，所以会贪心的想要再多尝一些，多吃一些。”
“怎么会！？”雏森不可置信的捂嘴，怕自己突然拔高的声音引来别人注意，她流露忧色，“失去味觉这种事....！无白同学是，是发生过什么事吗？”
米田同样震惊的看着她。
町茜心里微叹，别说味觉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实验，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各种糟糕的排斥，后遗，并发症........神代无白可是仅凭一个人，就充盈了整座庞大实验数据库的，失去一次味觉不过是最最轻微的，正常来说连个人样都没有。
再说她以前压根不知道食物是什么，每天只需接收输送进身体的各类药剂，改造到后来，连维持身体机能的营养液也不需要了。唯一吃过的东西，大概就是很早的时候，在她还在为活下去厮杀时为了维持体力吃的东西的，正常点的类似啃草根树皮，不正常点的......就是人的...尸.体了....
町茜定了定神，这些机密自然不可能让别人知道，她便随意编扯了一个理由，“无白以前在末数区，生活不安定，小时候大病小病不断的，就....”
她像是说不下去般唉声叹气。
惹得另外两个女孩一下子对神代无白心疼不已，稍稍一想年幼的小女孩那样悲惨，眼睛都红了一圈。
雏森想到什么，惊惧道，“无白同学这样好看，是不是，是不是会有人想要欺负她？”
末数区有多肮脏混乱她也听说过，有些刷新人三观的事简直.....一想到无白幼时那样娇小柔弱的姑娘在那样的地方生存，实在叫人一下子就提心吊胆起来。
町茜赶忙安抚她，“有是有，诶诶，桃桃你别急，啊！里奈你哭什么，你们别，别想得太糟糕了。”
“你们看，无白身手这么好，就是那个时候锻炼出来的，放心好了，那些人没有欺负到她的。”
雏森难过道，“可是，话也不是这么说啊....无白又不是天生会那些，那些身手都是因为别人的欺负被逼着成长的......”
她别过头，平复情绪。
町茜沉默一瞬，确实。
虽说她说的话半真半假的，但是世上确实没有人生来就那样厉害，强大的战斗技巧都是在生死搏斗中一点点磨练出来的。
米田里奈哭着鼻子呜哇一声抱住神代无白的手，脑补出无数画面，哭的眼泪鼻涕大把糊在一起。
突然被抱住手臂的神代无白眼睛瞪圆，像只受惊的猫，看着嘤嘤哭的女孩有些无措，略微茫然的抬头看过来，带有求助之意。
她完全处于茫然不知情况的状态。
听到町茜和两人说那些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她目露疑惑的想开口时被町茜一个隐晦的眼神制止，那意思大概是什么话都别说，闭嘴沉默就好。
认真听町茜讲话，情绪泛滥的米田和雏森两人自然就没注意到一边的神代无白默默把话咽回去的异样。
话是咽回去了，但她自己也处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情况里，茜在说什么？是....在骗人吗？啊....为什么要骗人？
町茜摸摸她的脑袋，她自然是有她的用意。
神代无白这种性子，实在很难自己去交朋友，但好在特殊的人即便什么都不做，也能吸引他人靠近，而她要做的，就是进一步巩固维持，“收拢”一些人。
同情和怜悯是极其容易打开女性心房的情感，很多人或许不屑于此，但她不吝于将此作为手段。
效果好就行。
町茜安慰米田，“好啦别哭啦，大过年的，应该大家开开心心的嘛。”
她有意道，“你这样，我还不如不说呢。”
米田赶紧捂嘴，吓得打了个哭嗝，“我！别别别，我不哭！”
町茜看一眼神色担忧的雏森，继续道，“好啦，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无白自己都不怎么想起了，而且，无白不是后来有蓝染队长照顾了嘛，没你们想的那么糟啦。”
雏森庆幸道，“幸好无白同学遇到了蓝染队长.....”
米田笑意里多了几分真实，“是的呀，哟西，别说这些了，打住打住啊！”
再不打住万一无白露馅了就不妙了。
米田擦着鼻涕，“我，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无白的！”
雏森怜惜道，“无白同学，以后要是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我啊。”
神代无白顶着两人....慈爱温柔的目光，接收到町茜的眼色，艰难的“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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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年关还有最后三个时辰，屋子里的学生们结伴去外头街上。
流魂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不由自主将目光投向走在一起的几个少女。
好在她们身边还跟着两个男生，其中红发的青年看起来眼神凶恶，不好接近的样子，劝退了不少想上来搭讪的人。
米田缩在町茜和阿散井身后，左看看右看看一脸苦色，“...这种回头率...真的太.....”
町茜没心没肺的大笑，“什么嘛，你成天跟着无白，不是应该早就习惯这种情况了吗？”
米田苦着脸，“完全不一样。学校里的目光和外面的.....”
她一个性格胆小的女生，跟在神代无白身边在学校里面对投来的各种目光时，花了好久才适应，而一到了外头这种人山人海的环境里，各种不同于学校里相对单纯的各色视线，实在让人浑身不适。
雏森也往内侧靠了些，避开想往她们这贴靠过来的行人，苦笑，“无白同学实在太引人注目了。”
“幸好阿散井君和我们走在一起，不然......”
阿散井恋次不在意的摆摆手，“你们都走内侧吧，安全一些。”
他身高突出，在人流中也很显眼，同时也能便利的注意周围的情况。
此时他眯起眼眺望了下远处的情况，提醒道，“后面人流量更大，到时候还可能被人群冲散，你们一定要跟紧了。”
他看一眼需要被重点关注的少女，“特别是神代学妹....”
话语未完，他眉头一皱。
街道两边明红晕白的灯光闪烁间，在这格外充满世间烟火气息的热闹环境里，那个少女实在是太显眼了。
甚至因为周边热火朝天的气氛，暖色的光调像镀了一层模糊的滤镜，模糊了她本身面无表情以及周身难以靠近的气场。
过盛的容貌更加吸引人。
但走在市井间实在太危险了。按流魂街除夜的人流量，鱼龙混杂，一不小心就会出事，到时候闹出大骚乱就不好了。
阿散井斟酌了一下，和吉良雏森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读到了相同的讯息。
近些年来最优秀的三人都在此刻作出相同的判断，不能这样子走下去了，得赶紧避开人群，往僻静处靠过去。
他们眼神交换的十分迅速，也没什么人注意到。
米田没发现是因为她胆战心惊的时刻注意着周围，生怕有人色胆包天偷偷摸摸贴过来；神代无白注意力在别的事上，看着那张没太多表情的脸，也看不出什么来。
町茜挑了挑眉，注意到也没说什么，只是眼睛一转，兴奋的诶了一声，“那家的面具画的好好看！”
雏森下意识担心的喊了一声，“茜！”
町茜早已兴冲冲的跑过去，支着下巴挑了挑，挑中一个绘着狐狸图案的付了钱，又穿过人群回到他们身边。
雏森松了口气，“茜你别跑太快，万一走散了多危险。”
毕竟町茜也生的很好，活泼灿烂的。
“放心放心，我心里有数的。”町茜拍了拍胸口。
她极其自然的把面具扣到神代无白脸上，面前突然一暗，神代无白顿了一秒，从面具后发出后知后觉的一声。
“唔？”
町茜苦口婆心，“小无白太容易引人犯罪了，只好戴着这个遮一遮了。”
无白摸了摸脸上的白色的面具，慢吞吞的哦了一声。
阿散井三人对视一眼，皆松了一口气，帮了大忙了.....
几人继续前进着，不时闲聊几句。
“今年还是去老地方吗？”
吉良道，“那边看烟花的视野好，只不过被越来越多人发现了，希望今年稍微安静些吧，别像去年那样拥挤了。”
“差不多还有一个小时，得赶快了，一定要占个好位置。”
“阿散井君要把露琪亚桑的份一起带上啊。”
“啰嗦！....说到底，要不是那家伙进了什么贵族家.....”
“那个，我能问一下吗，前辈们说的是哪里？”
“啊，米田同学，抱歉抱歉，我们自说自话了。”
“没事！倒是雏森前辈如果不介意的话，直接叫我的名字就行了。”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里奈同学。是这样的，我们一直有固定的一个地方，那边位置好，零点时候看烟花很壮观的，我们现在就在往那边走过去。”
“这样，那托前辈们的福！”
“不用这么客气啦。”
几人说着话，自然也没发现一直安安静静走在身边的神代无白某一刻忽然感觉到什么，脚步一顿。
“啊！！！”
米田瞪大眼停下脚步。
她看着身边身后空空荡荡的位置，面色惊恐。
雏森等人回头，“怎么了？”
话音刚落他们也发现了这一点——神代无白不见了！
“怎，怎么会？！”雏森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这种情况下，神代无白和他们走散了多危险？！
还是....还是说，是有人趁他们不注意掳走了人？！
阿散井和吉良也面色凝重起来。
“欸欸欸欸，别急别急！”町茜立刻叫住他们。
“你们别紧张，无白没事的。”町茜解释道，“咳，那啥，应该是蓝染队长来找她了，所以你们放心，不会出事的。”
“蓝染队长？”
阿散井和吉良对视一眼，然后想起什么，“噢对了，好像是说她是五番队队长收养的。”
阿散井放下心来，“那没事了。”
吉良有些担心的看向他在意的少女。
雏森似乎怔了几秒。
她喃喃，“啊....是.....蓝染...队长来找无白同学了吗”
她有些落寞的垂下眼，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和那个人一起度过新年的......
她很快调整好情绪，勉强扬起笑容，自然道，“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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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神代无白的身影神不知鬼不觉的没入茫茫人群中。
以她的速度，穿插在人群中几乎无人察觉，一丝痕迹都未留下。
直到熟悉的灵压越来越近，她正想一头扑进那道身影的怀里，想起什么，摸了摸脸上的面具，掩下气息偷偷绕后。
男人眼前一黑，属于少女的手覆在上头。
他有些无奈，“多大了还玩这个？”
即便她可以压下气息，但贴在身后时熟悉至极的身体曲线和隐约的气味，实在太好辨认了。
说着把身后的少女带到面前，伸手拿开她脸上的面具。
小姑娘眼睛晶亮的仰头看着他，“阿介。”
他应一声，弯了弯唇角，俯身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无白不大满意，“不可以，要到里面的那种。”
她还怀着充分的理由，振振有词，“已经一天半没有吃到阿介的味道了，会欲求不满的。”
她乱用成语也不是一两天了，蓝染懒得纠正，揽着她闪进狭窄的巷口。
抬起她的下巴吻下去，低沉的声音仿佛未完的轻叹，“...吃不进了受不住了可别逞强.”
在接吻一事上，虽说平时大多时候都是他纵着她，随她对他又咬又啃的，就当锻炼小姑娘的技巧了，但显而易见的是，他完全占据了主导权。
或浅或浓，或清或欲，全由他掌控。
神代无白肺活量异于常人，开始时就算不换气也不影响什么，但时常会被他挑弄的发软，轻而易举的被他亲的受不住。
于蓝染而言，他若是想做一件事，多花两分心思的话，就会使得事情变得很简单。
亲吻上亦是，归根到底不过是涉及技巧角度力度方向之类的一种持续性技术动作，了解清楚这些后，实践上就很容易了。
扫过她的上颚舌根会如何，可以接受多深的程度，吮弄轻咬时她的反应会怎样....他都一清二楚，自然能凭借一个吻轻而易举的勾起她的欲望，或是夺走她的力气。
偏偏神代无白就是个没有一丝一毫羞.耻心的，对自己的身体反应兴致勃勃，连带着经常性出现痴汉性的一面。
“哈......”
压在唇瓣上的唇离开，神代无白小口喘息，喉间一动，咽下唾液。
她心满意足的舔掉还挂在颜色鲜艳许多的嘴唇上的东西，犹有些意犹未尽。
蓝染在她嘴角抹了抹，“真贪吃。”
“好了，还有些时间，可以再逛一会。”
他伸手将那副面具扣回她脸上，遮盖了大半，露出一张殷红的唇，因为刚才的缘故，显得饱满诱人。
蓝染自然不会穿着显眼的死神装束在外头，一套简单的深色和服走在街上，在行人看来也不过是个看过去格外温润儒雅的男子牵着一个少女，陪着逛街罢了。
隐隐接近零点，原本拥挤的街道上人群都散去不少，大部分都已经找了位置看烟火。
要想找个安静无人烟视野又好的位置对于他们两人来说并不难，蓝染牵着神代无白不紧不慢的找了郊外一处高崖，从高处向下俯瞰过去，底下一片过年时布置起来的明亮的红色。
那些烛火映照在少女红宝石般的眼瞳中，连绵不断。
蓝染伸手将她被吹乱的发丝理好，本欲说什么。
天幕骤然绽开的烟花伴随着新年的钟声忽然而至，绚烂的花火大朵大朵在墨色上铺陈开来，塞满了目色可及的正片天空。
蓝染看着少女，她紧紧抓着他的手，仰着头看那些轰然绽放的烂漫，一如多年前那样，澄澈纯粹，好奇天真。
她其实特别喜欢烟花这种华丽喧闹的东西，从他第一次只是出于不怎么善意的别有用心带她去看烟火时，他就发现了那一刻她沉寂的眼瞳深处也能被那些绚丽影响，流露些许滚烫出来。
隐秘的欢欣雀跃，打量与惊奇。
他陪她看过上百次烟火，时至今日，她依旧会像当年那样。
于他而言，那些绚烂远不如眼前的少女更值得得到他的注视。
神代无白察觉到他的视线，转过头。
她仰头看去，男人神色温柔，对她笑了笑，“新年快乐，阿白。”
一如过去许多年间的无数次，纵容宠爱。
她开心的扑进他怀里，“新年快乐，阿介。”
岁岁未变，亦如往后。
作者有话说
第99章 第九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