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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第一百三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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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拉开,咔拉一声又被进来的人拉上。
“别起来,再泡一会。”蓝染制止了少女,找了块干毛巾垫在微潮的木板上再坐下。
在他做这些的时候,泡在浴池里的少女伸出手臂,哗啦啦的水流落下,她拍了拍水面,溅起小水花,邀请道,“阿介不进来吗?”
“不了。”他试了试水温,还算满意,神代无白洗澡也好泡澡也好,都怕烫,所以每次她自己都会偷偷加冷水,水冷的太快,天冷时差点生病,头重脚轻了好几天。
现在被他半强迫的带着泡了几次热水澡,进步很多。
没能共浴叫少女有些失望的噢了一声,他也没直接收回手,在她已经完好如初的脸颊上摸了摸。
“啊,这个。”少女像只猫儿似的把脸颊靠向他的掌心,然后发现了什么起身朝他探过来,雪白的身子一下子被水汽缠绕起来,连着那些分布不均还未淡去的痕迹都显得模糊,她伸手摘下他的眼镜放在一边,“看不清阿介的眼睛了。”
镜片被白茫浅薄的水汽覆盖,确实模糊了。
“嗯。”他没制止,等她坐回浴池里问道,“町说你对早见有点在意?”
神代无白经他一提记起这事,顺着他的引导重新回想起即将抛之脑后的事,她唔了一声,“为什么会那么生气呢?”
蓝染看着她不解的眼眸,大抵在她看来,伤到脸就和伤到其他任何地方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所以才无法理解——
一件等同于手上划了道口子的“小事”怎么会让他动怒至此。
他有些迟疑,清楚的预见这个理由不会被她理解,但还是道,“...阿白,脸是很重要的东西。”
她不懂对于人,特别是女孩子来说,被毁掉脸是一件非常,极其过分的事。
“重要?”果然,少女歪过头,疑惑道。真奇怪,人的身体有这么多称得上重要的地方吗?
分明是整件事受到伤害最严重的当事人,却比他们任何人都要冷静平淡,游离旁观的像是个局外人,反倒显得他们情绪波动过大。
并不是第一次这样,本质上观念概念的不同,导致他们两个在很多事情上无法达成共情的状态,有的时候不理解就是不理解,鸿沟不是一些时间或是教育等补救措施就能填补上的,他是那个教育她的人,所以比任何人都清楚。而他们相处下来没有因为这方面的问题产生大矛盾则是因为,很多时候他可以主动去体会代入她的想法。
但在这件事的差异上,或许无法彻底把原因归结于她,这大概是他的疏忽——
因为他没有给过这方面的概念。
这大抵就是单单一个男性教养一个姑娘的短处了,即便他已经尽可能的思虑到一些少女成长过程中需要知晓的女子事,也尽可能考虑对待女孩儿的该有的引导,抽时间看过不少书籍,但缺乏了同性长辈的类似母亲或长姐一类的看顾,依旧是,难免有所不及。
他是男子,注定没法完全以女性的视角和思维达成周全,同时,他不是个会特地关注相貌的人,好看与否,都只是记住一个人的符号,方便他辨认区别,是以不大会因为一张脸就对他人多看上几眼,更不会进一步在意外貌美丑,他没有那种心思。
他自己都不在意的事,遑论教给神代无白,所以神代无白一个姑娘家,长到现在也不知道按照俗世看法,脸是区别于手脚和致命区的特别地方,甚至连美与丑都不知道,毫无审美观。
如今才发现这个纰漏,着实有些晚,甚至如果不是这次,他们中或许也没人意识到,町茜明白这一点后,就清楚无论她怎么解释神代无白都不会理解,所以干脆直接的扔给他。
“嗯,重要。”他只能道,,“抱歉,是我一直没能让你意识到这一点——”
他食指屈节,碰了碰少女挂了细小水珠的浓密睫毛,看着她仰头望着自己的纯然模样眼尾有了一丝笑意,“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我的阿白模样生的很好,令人心之向往。”
不管是谁,不论是从何种角度,都无法不认同她的美貌,即便是他这样不注重容貌的人,也会真心实意的感叹一声单从脸看,她简直是为上天所钟爱的宠儿。可愚蠢肤浅如早见之徒,怎可认为她失去那张神明垂爱的脸蛋后就会为他所弃呢?她更凄惨丑陋的模样他都见过,但那没有任何影响。说到底,他的感情观不在乎美与丑,他不会因为一张脸就心生喜爱,而是,只不过他喜爱的小姑娘恰好有了一副好皮囊。
神代无白半知半解的“噢.....”了一声,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也有不少人夸过她长的出色,很多时候在她听来就像夸烟花好看,夸食物好吃一样,按人类的话来说是一种赞美,除此之外会有有用的意义吗?她觉得没有,因为没有意义,所以她听到就和听到一句早上好一样,毫无波动。脸又没什么用,直白点说,不能像手一样做很多事情,有的时候还会给她招来不少找打找死的人,也是被她划分评定为全身器官里麻烦累赘的那类。
可是如果阿介喜欢的话......少女迟疑的想,那要不,姑且,暂时不要再随便对待比较好?
她低头看到水面上映出的,自己的面容,手指往上面戳了戳,水面荡开圈圈涟漪,扭曲模糊那张脸,片刻后归于平静,“.....好看?”
“这是好看吗?”她没有区分好看和不好看的审美,所以也不知道怎么样才算好看,神代无白抬起头,一眨不眨的看男人。
被那双瑰丽的红瞳直白的注视着,简直就像一个红宝石筑成的世界敞开大门,她呆呆的看得太久了,蓝染问,“怎么了?”
神代无白缓慢的眨眼,手抚着心脏的位置,喃喃,“啊,满满的,胀胀的.....”
她张开嘴没忍住小小的喘/息,眯起的眼睛里浓郁的痴迷几乎要化成浆水溢出来,迟钝又半知半解的想,这大概就是【好看】吧.....
像是一种想要向对方打开自己的渴望。
“好好的,怎么又变这副样子了?”蓝染无奈,俯下身亲了亲她的唇,不轻不重的在她后颈处捏了捏,“好了,冷静下来。”
在他要收回手的时候,神代无白拉住他的手腕,在他指尖舔着嘬弄,理所当然的道,“因为在我看来,阿介是最好看的。”
“哦呀,”蓝染好整以暇的,动了动被她含进嘴里的食指,在敏感的上颚轻划,“阿白都会说情话了呀。”
他忍着笑意,只不过在他听来就像是小孩止不住得意的展示自己学习理解能力高的表现。
少女软红的舌在他指缝转了个圈,为了表现自己突飞猛进的理解能力,声音含含糊糊的道,“因为我的脸很好看,脸是不一样的,阿介不允许它被破坏......是这个意思吗?....所以特别生气?”
虽说是阅读理解般浅显粗陋的概括了一遍,蓝染也没法说不对,“....可以作这样简单理解。”
但经由神代无白复述一遍后,有总觉得有哪里不大一样。
“唔......”无白想着事,慢慢停下动作,无意识的把尖尖的虎牙抵在他手上,可是她还是不大能完全明白。
“那你可以这样想,”蓝染看出她一知半解,出声打断了少女的思绪,神代无白才回过神,发现牙齿陷在他骨节上,甫一离开,果然是两道明显的齿印,于是她就讨好似的在那上头舔了舔,蓝染也没管她这些小动作,慢悠悠地把后半截话说完,“你想象一下,如果是我被人毁了半张脸,对,像你那样——”
神代无白顺着他的话,想象出那副景象——
轰的一声。
占地广阔的大木户邸宅剧烈一震,大地不稳般晃动起来。
仆从们惊慌失措的瞪大眼,“怎,怎么了?!”
“地震了吗?”
浴房里,蓝染握住少女的手腕,“好了,控制一下灵压。”
他这样说的时候,房梁还在吱吱呀呀的响着,掉下摩擦后的木屑。
刚才猛的站起的少女闻声低头看他,那张面孔上还是一副兽类般凶恶狰狞的神色,牙关紧咬,猩红的瞳孔急剧紧缩,瞳仁几乎凝成竖线,完全一副野兽应激的对敌姿态。
她浑身骨肉紧绷,手指成爪,凶狠粗重的鼻息急促不已,然后在低头对上男人眼眸后,一切异状如潮水般褪去,白皙纤巧的手指卸去力道,软软垂下。
她慢吞吞坐回水里,目光紧紧盯着男人,像是一种确认。
“看吧。”一句话导致差点把凶兽放出的五番队队长淡定极了,完全没把她险些暴走的危险放在心上,“那不是夸张。”
他摸了摸那头白发,算是顺毛,“现在能稍微理解一些我为什么那么生气了吧?”
而且,比起单纯的伤害,这次或许多了几分侥幸,幸好流落到早见手上的那试剂只是半成品,也幸好神代无白本身灵压强悍,就算是无防备下直面,也没造成最严重的后果,只造成【表面】的腐蚀损害,而非被分解掉大半张脸。但他也不打算告诉她这一点就是了。
过了两秒,神代无白才低低的嗯了一声,顿了会,又小声道了歉。
“嗯?”
“之前,”少女趴到木板上,那上面还有刚才新鲜出炉的裂缝,脑袋挨着他的腿,闷着声道,“上次.....我以后会听阿介的话,爱惜自己的。”
她好像稍微能明白一些了,如同他遭受伤害时她的暴虐,反过来,他也是一样。
她虽然说的没头没尾的,但蓝染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事,他看她伏下来的安静样子,“之前那件事不用在意了,嘛,只不过以后我只是一点小伤的话,就不要乱来了。”
他故易叹了口气,“不过如果你是为你之前敷衍我的行为道歉的话,我就接受一下吧。”
那颗白色的脑袋往他这边埋住脸,略有些心虚,很明显,就她以前答应了会爱惜自己但实际并没有认真对待的行为来说确实是一种敷衍。
典型的,听了但没完全听。
不过对神代无白这种无脸皮星人来说,最多心虚三秒,她就能抛之脑后,不放在心上了。
蓝染再陪她坐了三分钟,顺带跟她提了一下,既然高位席次空出来了,她也该从七席的位置上挪挪屁股了。
“到时候看新的负责内容适不适应,你要是不喜欢,我之后再调整。”
原本的打算是把副官的位置给她,那本就他给他留的,只是碍于町茜.......
五番队队长眼底思绪掠过,他低头揉了揉少女的耳垂,算了,暂时也不急,正好他可以趁时机把队里的职务微调一下,按照以往副官的职责,可能还不是很适合她,他也想让她在副官的位置上舒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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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番队新上任不久的三席站在道场边垂下眸子像在走神,那次慢了半秒的情况好像就真的像是意外,在那之后她就再也没出现过这种情况,暂时得不出结论的事她也就不再关注了,拿着浅打放到放置区,准备去洗手。
比起这个她闲适的像是来旁观了一下的人,她身后气喘嘻嘻的几人就显得狼狈多了,个个像是剧烈运动后,满头大汗。
“这就走了吗?”一个坐在地上喝水的男性死神看她打算穿鞋子的动作,“呼,有点热.....今天没什么工作吧?好像就几份文件,也不急着吧,神代?”
神代无白摇了下头。
“行。”死神也不勉强,对方愿意和他们练习切磋就很不错了,他双手往后一撑,反倒嘶了一声,举起左手在面前试着握了握拳,感觉到有点脱力,就算再拿起浅打估计也扛不住他们三席的一击,“...好吧,这样确实也没必要再来一轮了。”
他索性往地上一躺,平缓呼吸,旁边一人道,“我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唉,这丫头哪来这么大力气啊。”
有人摇了摇头,“嘛,可能这就是天赋吧。”
“天赋吗.....”他喃喃,“真快啊,虽然早有预料,但也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能把我这个前上司给甩在后面了,真是的......”
入队时分在他手下的少女一下就成为可靠强大的三席了,“真快啊。”
神代无白走出道场后直接去了办公区,里面的人听到声音抬起头来,“是无白啊。”
雏森笑着猜道,“是不是和通木前辈他们去道场了?”
无白点头,雏森一边说话,一边把手边的几份文件快速规整,“下次我要不也去吧,前辈们都这么努力,我一不小心就要被大家落下了.....今天也没有很多事务,我看看哦,无白要不去趟十二番队吧,他们那边有新的试做品,可能需要测试一下,看看能不能在任务时用上....”
她翻找文件,“相关资料和文件....我看看,啊,有了,”她递给无白,“大家都不大喜欢去十二番队啦,说那边不少怪人,运气不好碰到实验爆炸就完了,要是一不小心碰到涅队长就更糟糕了,无白你没问题吗?”
“没关系。”神代无白接过文件,翻着看了看,就准备出去了。
“噢对了,顺路把这个给队长吧,从这走过去要经过的吧。”雏森跑了两步把一张纸交给她。
神代无白走进队长室将东西放到桌上,没什么停留就走了出来,迎面碰到队里一个同僚还颇为惊奇的看着她,感概了一句,“咦,难得看到神代这么快从队长室出来啊。”
他也是看着神代无白入队的,也习惯把她当个后辈照顾一二,是以也没因为如今她是三席就拘谨恭敬,瞥到她手上那一叠纸还叮嘱了一句,“是去技术开发局吗,小心点喔。”
无白点了下头,直直出了番队大门。
番队里那个五番队队长又不是本人,她自然不在意。
想到这个她有些不爽,舌尖抵在虎牙上磨了磨,五番队队长本人去虚圈了,市丸银和东仙要同行,偏偏留下她。
虽说也有一定理由,因为这次出去时间可能比较长,所以她得留在静灵庭里防止万一有突发情况。比起别人,她的临场能力和判断更叫他信任,更别说还有别的许多考虑。
于是少女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走进十二番队时,接待的队士说话都结巴了一下,欲哭无泪的心想,不愧是五番队出了名的那个冰美人,这冷冰冰生人勿扰的感觉.....该不会也是冰雪系的斩魄刀吧....
负责把人领到里面实验室后,他就立马搓着胳膊遁了,美则美矣,但太冷了啦!
因为试做品主要考虑五番队这类时常有紧急外派任务的适配性,所以在测试的时候,神代无白要配合着使用,提供一些意见,副局长阿近之前没见过神代无白,但也听说过五番队有这么一个人,比起以往来技术开发局的其他人,她显得话很少,但也很配合,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情绪,好像其实并不在意自己在做什么,就算隔壁有大的动静也没有好奇,如同听从指令的机器,在他看来,有时候仿佛有点像他们队长制作的人形副官,但又有点不同,可他现在也说不出来是什么。
阿近重新输入调整后的参数,“神代三席,已经调整好了,麻烦最后再操作一次。”
因为她的配合,是以进展也很顺利,等待第一个调整后的成品制作时,阿近叫上她,“你那边的文书最后的签字还需要我们队的印章吧,我带你过去敲一下。”
只是阿近也没想到他们队长正在在那搞实验,于是一打开门就是一副冲击力颇大的景象。
血淋林的像是某违法非人道实验室。
阿近立马解释道,“啊这个,不是你想的那样,就,就是看着恐怖了点,其实都不是......咦?”
他转头才发现身边这少女平静淡定的很,和以往一不小心撞见这种景象就心神震颤闹着要举报十二番队非法实验的人截然不同。
“呃,”阿近挠挠头。他一时不知道和这么淡定的人能说啥,原本要解释的话也用不上了,于是只好转向背对着他们的他家队长,“队长,你这样很容易吓到别人的,我来拿队印章,您昨天拿走了吧,放哪了?”
十二番队闻声哼了一声,“那都是蠢货。”
“在架子上,你自己拿。”他从实验台边转身,走向另一边,余光瞥过门口的少女,没太多停顿就继续自己的事。
阿近叹了口气,随口抱怨了一句,“这儿这么乱,找找很麻烦的。”
架子那全被挡住了,光是走过去就不容易,他只好对神代无白道了句抱歉,让她在原地稍微等一下,小心越过地上那些不明物体走过去。
“喂,你,”十二番队队长命令道,“把门关上。”
神代无白关上门。偌大一个实验室,阿近的身影被一团团肉色不明物质挡住,也不知道人在哪,安静的只有唯一运作的实验仪器发出的声音。
“肌肉再生?”
突兀出现在身后侧的声音使涅茧利停下动作,他侧过视线,发现是那个白发的少女,“怎么,你还在?”
他的语气说不上好,本以为应该关上门出去的人就这么无声无息的站在附近,实在不是一种好的体验。
神代无白唔了一声,和他不在一个频道上,不是叫她等一会么,那个头上三个尖角的人还没来,她当然还在了。
她看了几秒实验台上的肉色物质,提醒了一句,“那个,要炸了。”
涅茧利回头,果然下一秒,刚注射了针剂的那团肉质噗的破裂开来,他啧了一声,“五分钟吗,还是不够稳定。”
他自顾自的走向药剂台,打算重新配置,属实也是个能直接无视别人的类型。
神代无白抬头看小架子上的各种瓶瓶罐罐,目光从各种记录标签上扫过,本来似乎只是随意看了一眼,后来真有了点兴趣,指着其中一瓶东西问,“这个,能把胳膊缩小?”
“哈?”涅茧利手上还拿着针管,不耐的转过头,比起被打扰,那股不耐更多来源于被质疑的不爽,“这不是废话吗?”
同样脑回路清奇的神代噢了一声,指着另一个,“这个呢?”
阿近艰难的从障碍物中钻出来,呼出一口气,拍了拍白大褂上沾到的东西,有几分担心,他找东西的时间比他预估要长,单把那个五番队的少女留在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他们有时候在外人眼里脾气古怪的队长也在,可别出什么事情。
怀着这副担心,他拨开头顶的粗大管体,“神代三席,不好意思....”
他声音一卡,一脸疑惑地看着那个少女和他们家队长凑在一处,看起来相处的挺和谐的画面....
......什么情况。
“哦,阿近啊,”他们队在外出了名的怪人队长看了他一眼,“你等会。”
然后回头继续和那个少女讨论。
“....再加点这种吗?.....”
“.....嗯....这样.....”
“......原来如此,有意思的想法.....”
阿近眨眨眼,再确认了一遍那两人确实以一种奇奇怪怪但又能接的上的方式聊在一起了,他难得目瞪口呆,看向神代无白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佩,这位五番队的三席,也实乃奇人啊。
队长叫他等,阿近就只好在旁等,眼见着这一等一小时都要过去了,这才忍不住出声提醒。
等他第三遍提醒时,他家队长才给出反应,“行了行了,听到了。”
涅茧利摘下手套,从先前那种做实验的状态里脱离出来,按了按侧颈,正眼看了看神代无白,这一眼看过去,他“嗯?”了一声,刚才也没仔细瞧这个少女,这么一看....
他低头凑近,盯着那双眸子,半晌,如同发现什么般哼笑了一声,“有意思。”
“喏,好了,给你。”阿近敲完章,在十二番队署名处签了字,递给神代无白,“今天辛苦了。”
他呃了一声,“我们队长耽搁了你不少时间吧,不好意思啊。”
神代无白摇了一下头表示没关系,她手上还另外拿了一个小小的瓶子,也不知里面装了什么,算是十二番队队长那边顺来的小东西。
阿近也看到了那个小瓶,“出去是往这边走,我带你一段路吧,还是很容易迷路的。”
走着走着,身边这个安静的少女主动出声,看着某个方向,“那个是什么?”
“什么?”阿近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只来得及看到一道一闪而过的黑色身影,他道,“是猫吧。”
“猫?”神代无白重复了一遍。
“对啊。”阿近理所当然道,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怎么她一副没见过,或是说不认识猫的样子,但他也不欲探究,正好也快到门口了,就停下脚步,“我就到这了,直走出去就是番队大门了。”
神代无白颔首,一路走出去。
日头正在慢慢落下,橘色轻纱般披在她肩头,早过了街道上1轮值换班的点,路上也没遇到什么人,她不急不缓走着,一点点慢下脚步,最后停下。
她蹲下身,看着面前在转角处蹲着的黑猫,跟那双猫瞳对视了一会,歪了歪头,“猫?”
她想到那个叫阿近的人理所当然的语气,想了会,最后下定结论般点了点头,“嗯,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