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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第一百三十二章 ...
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在林间,血珠从一只莹白的手上汇聚到指尖,再啪嗒落下,溅进土壤,染出一片血花。
血肉从松开的掌心里脱离,丢弃在地上。
五番队队长找到少女的时候,眼前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几分钟前,他循着神代无白的灵压,视线掠过一路过来的“现场”,连血都还是温热的。
地上或是被钉在树干上的下属们,数分钟前还是鲜活的,眼下却是支离破碎的惨状。
即便他当时喝止他们迅速离开也无济于事。
再往更远的地方走,甚至见到了两具陌生的尸体,蓝染停下,即便他落脚注意,但依旧无可避免的踩在了血上,脚底那种触感宛如踩在粘腻的积水上——现场就是这样一副糟糕暴力的样子。
他低头辨认了一下,没办法,一具破破烂烂的四肢散乱得散在四周各处,另一具相对完好的偏偏整个脑袋被硬生生拍碎,身上又都穿着死霸装,只一眼的话难以确认身份,但还好辨认过后并不是十一番队的人,是犯罪团伙的其中两人,因为地上还有试剂破碎后的碎片痕迹,看样子是遭遇突然的攻击时想用这个,但是来人没有给他们投掷的机会,在瞬间的受击时容器也在他掌心被挤爆,于是他的半只手臂和一部分身体就被侵蚀掉了。
他是循着神代无白的灵压痕迹过来的,所以毫无疑问这些都是她的手笔,但是很明显还是有区别的,如果是说队内的部下们只是□□脆杀掉,那么这两人......
简直就像时被故意残暴对待的。
毕竟如果那孩子想的话,完全不必把场面弄得这么血淋林的。
但不论怎么说,他们都是在眨眼间被一种恐怖又蛮横的力量夺去了生命。
蓝染瞥了眼手臂上已经完全止血的伤口,同时随手释放了威力释弱后的鬼道在地面所有躯干上,火焰很快把人体焚烧。
......是因为一个是直接,一个是间接吗。
他站在原地不着痕迹的一叹,果然是小孩一样幼稚简单的想法和方式。
但,他脸色微沉。
因此也麻烦。
真是.....糟糕。
......他早该想到的才是。
从神代无白见到他的伤口,不,应该说从那孩子到达这个地方的那一刻起,就无法避开了。
任务中受伤是很常见的事,但是说实话,现阶段能伤害到五番队队长的人或事物虽说不是没有,但也少之又少,只要他愿意,在死神任务中完全可以做到毫发无伤。但是那样并不是一种好方式。有时为了展现队长应有的实力,做出强大的姿态自然可以,但是队长并不是需要被神化的存在,太过完美会拉开和队士们的距离,所以五番队队长不吝啬于自己受伤的次数,有时明可以避开的却没避开,他完全可以看情况把握受伤的时机。
倒也没有利用受伤去达成什么特别的目的的意思,只不过大部分时候,当时的情况下他觉得伤便伤了,没有特意避开的需要——否则那样的敏捷和速度可不适合出现在的【五番队队长】身上。
因为要追索丢失的盗窃物,可偏偏技术开发局并没有说出全部实情,导致交战时死神们吃了大亏,他们也没想到对方宁愿当场减少物品数量也要趁隙逃走,而问题就出在那个盗窃物上,看着只是小小一管试剂,但是......竟然会对灵体造成巨大的伤害——或者用腐蚀溶解这样的词来概括它的效果更合适。
要知道尸魂界中的一切本质上都是【灵】,对灵体造成伤害并不稀奇,但能让灵体溶解甚至消失就很罕见了,或者说闻所未闻,简直是对死神的天敌,在一个十一番队的死神手臂触到被腐蚀后,连五番队队长都忍不住皱了下眉,....应该还是初阶,否则就不是腐蚀那么简单的事了,他知道技术开发局研究的必定不可能只有每年公示出来的那些,背地里诸多利益,中央四十六室,贵族,一番队多方下,必然还有许多非公开的“秘密”研究实验,这很正常,如果全部透明公开的话,岂不是把底都袒露在未知的敌人眼皮下。但是他没想到这样危险难以控制的东西,他们还真敢染指,这种....堪称死神,不,【灵】的天敌的物质,如果一个控制不好,尸魂界都能毁掉。现在还只能做到腐蚀溶解.....但是随着效果的加强,就能直接【抹消】灵体,一定程度上比破坏灵体更恐怖。
蓝染微蹙着眉,技术开发局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这样狠绝的风格....背后是贵族?或是中央四十六室?不,贵族的话,大木户那边一定会有风声,悠木那边没有异常报告就意味着不会是——大木户的情报网最薄弱的地方,中央四十六室。嘛,也是那帮老家伙的风格,在贵族和护廷十三番队越来越分离的状态下终于坐不住了啊,也是,“看门狗”都拴不住了,是得找到新的保障来维系保证他们的荣耀和利益。
对方见到这可怖的效果后眼中异彩连连,当即利用手上多余的试管来攻击,死神们要顾忌不能沾到这种要命的东西,束手束脚间打的很是困难,五番队一个队士一时不察差点要被试剂砸中,就在他旁边的五番队队长自然不能看着下属在眼皮子底下沾到那种危险品而被活活腐蚀掉,危急之下他只能转身大力扯过那位队士,也就导致另一侧完全暴露,避无可避被对方砍在了手臂上。
口子划得大了些,看着恐怖,但只是在手臂上,他也不在意,现场情况多变,止血后就没去理会,自然也没时间把伤口周围仔细清理干净,血干涸后都还残留在那,导致看着有点严重。
可神代无白,那孩子从来没见过他受伤,并不是在他收养她后他就没受过伤,算起来也有好几百年,时间跨度几乎涵盖他在五番队全部经历,不说以前,即便是成为队长以后的这些年里他受伤的次数也不少,都不严重罢了。等神代无白见到时早已是愈合,严格说起来,她唯一一次见到他身上见血......
五番队队长闭了闭眼,也只有当年被她灵压伤到的,脸侧浅浅的一道口而已。
和眼下这副看着吓人的样子实在难以相提并论......
........总之,是他大意了。
但是与其是说意外——没有想到神代无白会跑到这边来,倒不如说是迟早的注定,即便不是这次,也会是下次,神代无白一旦进入五番队,在他身边,以后就必然会见到他“受伤”的样子。
但他的纰漏是在更早,更早的时候......
蓝染停步在离少女三米的地方,并未再前进。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
再往前一步的范围内,高密度的灵压挤压着,紊乱又狂暴——多熟悉,数百年前神代无白也有过这样一次暴走,只是那个时候她是在无意识的睡梦中导致灵压失控,范围庞大,虽然沉重但到底稚嫩。
可这次不一样,这次是在她清醒时候的暴走,就像是把庞大的能量不断压缩再压缩,把原本会造成大范围伤害的灵压浓缩在只有这么小的一片范围内,那其中的密度和浓度简直难以想象。
质量上也完全不是当年那个对死神的力量体系刚有接触的小女孩可以比拟的。
但这些还在其次,真正让蓝染选择停步的,是神代无白的精神状态——太危险了。
神代无白太依赖他了,这是太明显的事实,甚至可以说是不正常的程度。
市丸银曾质疑过这是他为了控制神代无白,让她离不开自己而故意把她养成这样的,他的质疑是对的,但也不对。
他确实是有意把神代无白教成这样的,他锻造出来的这种依赖性成为扎根进神代无白血肉乃至灵魂里的根须,融合进去后就再难以拔除。
但那是他再三权衡下选择的,在【当时】他能想到的最适合教养那孩子的方法。
让一个几千几万年都作为实验动物活着的孩子稳定下来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把她构造进人的框架里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事,最首要的是,这个孩子必须有【欲/望】,活下去,作为生物生活着的欲/望.
否则她不过是一具浑浑噩噩只会听令的行尸走肉罢了。
蓝染成为了名为神代无白的个体维系在世间的支撑。
那双无机质的红瞳终于有了一点点光。
虽说他不否认最开始的意图并不好,但直到他认可她后,他思虑再三,还是这样原封不动的进行了下去,于是没有任何质疑的,神代无白越来越离不开蓝染惣右介,她的灵魂里被深深烙下了归属于他的印记,她很听他的话,信任他,汲取他,把一切奉献给他。
他因此锁住了一只怪物,但这只怪物离不开他。
可也因此,唯一的漏洞是那样......明显和致命。
她无法容忍自己唯一拥有的的东西——惜之爱之,是她整个世界的构成,比自己还有要珍贵的——那个人遭受任何伤害。
死神一旦死亡就散为灵子,什么都不会剩下。
她亲眼见过太多次这样的场景了,幼时那场噩梦虽然被他抚去,但当年他的处理终究太过粗糙,于是那变成了被“刻意”遗忘的记忆,藏在太深的地方,蛰伏着,只等一个契机爆发。
越是看着坚固的东西有时是出人意料的脆弱,就像坚硬的钻石,硬度极高韧度却极低,非常的.....容易碎裂.......
而一旦破碎开来,毫无疑问,会造成巨大的伤害。
神代无白感觉到他的气息,转头看过来时,那双猩红的眼眸中空无一物,她缓慢的眨了下眼,噢了一声,浓郁的红鲜艳的过度,像是邀功般兴冲冲的对他道,“你看,我已经把他们杀掉了喔。”
可她没有得到本以为会有的夸赞,看着他的神色——虽然他看起来没有对此作出什么反应,但她还是凭借那种恐怖的直觉捕捉到了他细微如蛛丝的情绪。
“为什么?”神代无白不解的,歪了歪头,似是十分不理解他的不赞同,“阿介受伤了啊?”
蓝染依旧未语,说是沉默倒不如说他是在揣度她的心理状况,在没有准确的把握前他也不想造成二次刺激,谁都不知道一个怪物的思维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样的质变,但所幸这只怪物被他教养了数百年,多多少少他还是能判断得了。
她说着转回头,直视远方,以一种精准捕捉猎物的姿态,喃喃,“.....还有好多人,没关系......接下来是....”
“阿白。”他终于出声打断她,“你是在生气吗?”
怒火,迁怒。
她只顿了顿,恍若未闻的准备有一次冲蹿出去时,他才再一遍的,连声音都染上几分严厉的喝止,“阿白!”
他不能让神代无白再从他视线范围里出去,更不可能让她出现在其他死神面前任她无差别的杀人。
那样的话后果太严重了。一次任务死几个人是正常,但是全军覆没多少就离谱了。
她见过太多死亡和消失了。
温热的生命从她手里流失,变得冰冷,变成虚无。
她见过太多鲜血了。
别人的,自己身体里,不像水一样轻/薄,也不像早上喝的粥一样粘稠,是和她眼睛一样的颜色,热烈灼眼,没有皂角那样的香味,她并不觉得喜欢。
也不觉得讨厌。
没什么感觉,夺走生命对她来说比吃饭睡觉还要熟练,在漫长的岁月里已经成了她的一部分,因为夺走过太多生命了,所以她知道【生命】这一种东西是很脆弱,非常非常脆弱的东西。
人的身体,可以造成致命伤的方法太多了,她有无数方法和手段杀人,所以比任何人都清楚——人太容易死去了。
死去是什么,是身体腐烂,不会再眨眼,呼吸停止,存在消失。
她看到男人脸颊上的血痕,手臂上的伤口,一直古井无波的平静表情有了一丝龟裂,控制不住后退了半步。
不.....
无数张熟悉的陌生的脸在她面前晃过,一张一张重叠,铺满幻影,她毫不犹豫的一次次的贯穿扼杀,太多了,太多,多到她连麻木都没有,祇一般无情冷漠生杀予夺。
化成白骨,散成灵子,直到那个身影也轰然碎裂。
诶?
她方才醒来般,迷茫的看向四周,先前刚杀死的人的脸,以前杀死的人的脸,那些脸,模糊的像她熟悉的那个人。
他会对她笑,她死水般的眼神骤然鲜活——
然后毫不留情的破碎,消散。
【......!】
她喉咙里发出一声断裂的气音。
阿介,阿介。
为什么会忘了呢?阿介是【生命】,会受伤,会流血,会死亡,会散成手指抓不住的灵子。
【啊啊......】
........对,死亡,死亡是不会再跟她说话,是再难相遇的别离。
难以言说的哀切扼住了她的喉咙,难以抑制的怒意和暴躁瞬间席卷了她的心。
不允许!不允许!不可饶恕!不可原谅!全部,会把阿介夺走的全部,人,花,世界,全部不可原谅!
她想,没关系,还来得及,只要把【这里】的生命清除,把所有人排除,安安静静的,就不会有人来夺走她的宝物了吧?得赶快才行,得赶快才行,得赶快才行.....
神代无白茫然的看着男人的唇瓣张张合合,可是,阿介....在说什么?
不赶快的话,不赶快把大家清理掉的话,她会失去他的。
她睁大眼睛,想竭力从一片黑暗中看清分辨他的话,然后迟缓的,像是机器老化般僵硬的摇头。
\"我最喜欢阿介了。\"
她像是固执的在告知他这件事,或者说是在强调,漂亮干净的面容纯稚又委屈,可是她垂在一侧的手还在滴滴答答滴着血,指缝里都是脏器和血肉。
\"嗯。我知道。\"他也用平静的态度和语气回应,同时以非常谨慎的态度判断着她的状态。
然后如寻常的,仿佛不带任何目的的朝她温和的招手,\"来,过来。\"
可是少女略微歪着头,并未有任何动作,浓郁得几乎能滴下血似的瞳孔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细看之下,又仿佛毫无焦距。
她没有任何连接性的,看着就像突然又跳了话题,强调般陈述道,\"阿介受伤了。\"
蓝染尽量不流露出会刺激到她的神色,尽可能表现的寻常沉静。
他其实能猜得到她看似毫无关系的话里潜藏的联系。
她最喜欢他,最珍视爱重的是他,除了他,别的什么都是可有可无的。可是他竟然在她眼皮子底下受伤了,竟然有人胆敢在她面前攻击他,想要伤害杀了他。
这无疑是踩到了她最不能容忍的底线。
于是本来稳定的思维和精神在那一刻瞬间崩盘,切换回了她更熟悉习惯的,以往的那种思维方式——变回到真正的怪物模样。
就像粉饰太平的外壳破裂,流出浑浊凌乱的内里。
他沉默的看着少女,她是在向他解释,笨拙的。他知道。
可她其实不说,不用这样尝试跟他解释也没关系,他都知道的。
......真是让人心软的没办法,他自嘲的笑了声,抬步毫不犹豫的踏进前方领域。
厚重如胶质一般的窒息感瞬间把人包裹起来,庞大的能量如洪流般朝他头顶倾泻而下,如果不是他事先也用相同方法压缩灵压在己身周围裹起来,想必已经被压成一滩肉泥了。
可第二步是如此艰难,越靠近就越是惊人可怖的能量场狂暴紊乱,不由分说地绞杀一切。
少女睁大眼茫然的看着他,如同被烫到般后退了一步,“.....不要。”
在她身上居然会出现这样明显的退缩保守的姿态。
不可以....不可以再靠近了,会伤到阿介的,不可以.....不可以,她在他坚定迈出的第二步里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徒然慌乱起来,庞大森然的杀意和这股慌乱矛盾的冲撞,原来疯狂叫嚣着赶快赶快,赶快把大家杀掉的意识电波里掺杂进了杂音。
本能催促她保护他,本能催促不能伤害他。
前者催促她必须用这股力量清剿,后者又要她收起这股力量,简直是相悖的程序,叫她有了一瞬间的紊乱。
明明,明明她只是想保护他而已.......
这种紊乱终于促使神代无白作出了逃避般的动作——她像是拒绝什么,滞涩的一步一步后退。
不像是妥协,而是躲避。
“不要动,阿白。”他突然道,蓝染直视着少女,面色倏的缓和,不,应该说柔和下来,他的声音不很响,“站在那边不要动,不要后退。”
清楚的穿过巨大能量场,传到她的耳朵里。
她呆呆的看着他,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像是一具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的人偶,只能站在原地等待新的发条给与新的命令。
“好孩子。”他却很满意她停在原地凝固的姿态,以一种缓慢的,却无比坚定的脚步再迈出第三步。
没有身处其中的人是不会明白的,那巨大暴虐的压力,无数钢针从四面八方刺来,像在滚筒里蹂躏,为了保持住己身不崩坏,全部的注意力都被放在维持周身的防护层,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可他还对她笑了笑,“没关系。”
第四步。
这么多年来,似乎一直都是这孩子主动朝他扑来——她虽看起来冷冷冰冰的,没有普通人,或是普通女子所有的柔软与朝气,但对他来说,她就像是只为他燃烧的太阳。
她是他站在原地时,千方百计主动扑过来的阳光,明媚灿烂,烫热了他的心。
所以现在他主动走向他的小姑娘,仅此罢了。
第五步。
第六步。
然后一直到她面前。
他鲜少觉得这般吃力过,分明全身都是负荷后的麻木,可他还是尽可能以不受任何影响一样的平稳,抬手触碰上她的脸颊,垂眸看下来,“你看,你的恐惧,愤怒,我全部承担了。”
什么都没有的人对待手中唯一的宝物时会比任何人都要偏执激进,也更恐惧于失去。
神代无白呆呆的仰头看着他,“恐,惧?”
“嗯,恐惧。”蓝染动作轻缓的将他的姑娘按在胸膛,“你只是太害怕失去了。”
“但是,认识恐惧不是一件糟糕的事,只是你不能被它简单的控制。”
他的心跳透过布料,和她的脸颊相贴。是他在告诉她,他活生生的,好端端的站在她面前。
沉稳又有力。
“我不否认死亡的存在和可能性,但是我向你保证,我不会被这个世上任何人夺走生命,仅就这一点,你也该相信——如果我这样说能让你安心一点的话。”
不可否认,神代无白一直都是不稳定的,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出什么样的问题,但他从来没有产生不耐,或是觉得她是麻烦累赘,基于如今的【神代无白】的锻造者是他这一事实——他是她【活着】的支撑,把她变成强大又脆弱的模样。所以他同样会对这个一手筑成的结果,这个孩子负责到底。
当然,也可以说是爱。
他这样的人,难以和表达爱意产生共鸣,也不可能把爱这个字挂在嘴边,他只会重复无数次的耐下心去纵许和谅解她的不安定,给予无底线的偏宠,亦不觉得厌倦。
他永远不会放弃她。
神代无白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就算是一种迎合,她也不会放弃自己。
他不用说太多复杂的话,也不用讲成篇的道理,他只要陈述,这个孩子就会为了他和【自己】战斗。
幼年漫长极端的成长环境使神代无白在为人处世上注定残缺,所以遇到很多常人能简单解决克服的事,她反而完全不知道怎么解决,过去的经历造成致命且永久性的伤害在她身上不可逆转,这是无论他教她多少都无法根治痊愈的,残酷的说,神代无白除去一身力量就没有任何东西,任何长处,她依旧是个蹒跚学步的“婴儿”而已。
但他并不担心,因为他知道如今的神代无白已经拥有了思考的理智,【知性】会促使她不断思考,听取,然后....尝试着接受,改变。
周围的灵压退潮般散去,少女垂立一侧的手指紧攥着,克制着那种席卷全身的,连指尖都要发抖的麻木——她确确实实在非常努力的学着克制自己,克服恐惧,就像一个孩子第一次克服夜晚的黑暗,听从长者的话,即便瑟瑟发抖面对未知,也要坚持下去。
他的小姑娘终于自己迈出了这一步。
他置于她颊边的手自始自终都停留在那,就安安静静的等她,即便他在穿过她的灵压场后前所未有的虚弱,可还是抬起了手腕,不让她感觉到一点轻颤的,把所有的温度都传达,他不会再多说什么,但他总是会给予最合适也最坚厚的守候。
安静的任时间过去,然后在掌心微不可察的,一丝动静后,五番队队长唇角弧度微弯。
少女侧头,在他掌心再一次,以明显乖巧的,依恋的姿态蹭了蹭。
蓝染笑,俯身低头吻在他心爱的小姑娘唇上,“做得很好。”
**
早见千鹤看着地面上残留着的焚烧过后的痕迹,眉头皱起,她蹲下捻起土壤在手里磨碎,又起身走了几步,目光落在树干上,果然......
是血。
看样子这里发生过战斗。
可是,她拧起眉,十一区这边的范围里有队长在,为什么没有即时的更新指示?
而且,这样程度的战斗没理由不发出动静,可是她那一队同在十一区,虽然在东北方向,但完全没有察觉到。
要不是因为她迟迟等不到队士以及新的传令,于是令小队其他人继续原地待命,自己跑来找队长.....
而且队长也不在之前确定过的定点标记位置,也就是说队长移动了,可依旧是....移动了却没有通知。
她是一路根据人经过的痕迹和一点点几乎快要完全散去的残余灵压走到这,然后才看到了这里的景象....刚才经过的地方里也有一处植被不正常凌乱的,叫她也有点在意....
莫非,该不会是队长遇到了敌袭....?!
她心稍提,目光在四周不断观察判断,....出血量很大,可是现场明显被破坏过,除此之外完全无法判断。
她并不放弃,仔细的往周围扩散找寻别的痕迹。
“嗯?”脚上似乎踩到了什么,她弯腰手探进茂盛的灌木丛,摸索一番后,举起手来,“这是.....”
她拿掉上面粘着的须叶,眼睛瞪大,“是那个试剂!”
她深吸一口气,手一抖差点就要松手,“好险!”
这个东西的效果她亲眼见过,加上队长也特地叮嘱过这个物品很危.....早见动作小心翼翼的拿出柔软的手帕将它完全包裹起来,可不能一不小心把容器弄碎了,眼下没有别的储藏包,只能这样处理了。
她处理完这一步后若有所思,也就是说这里发生战斗的其中一方毫无疑问是敌人,没想到在十一区居然还有.....真是好险,他们本来还以为在两遍搜索后十一区这边已经干净了才是。
居然被对方躲过去了。
她看向更前面的方向,目露担心,再过去就要到十二区,队长究竟.....
早见抿抿唇,眼神坚毅下了决断,继续前进。
她控制着速度,一边要警戒四周,一边又要仔细找周围有无他人经过的痕迹,靠着积累至今的经验和感觉辨别方向。
就这么又前进了十分钟,她终于感觉到了熟悉的灵压。
“队长!”
虽然微弱,方向是.....这边!
她毫不迟疑地转往那个方向,心里却止不住的急躁担心起来,为什么灵压这么弱.....发生了什么事情,是,是受伤了吗?
早见心一紧,那样的战斗痕迹,还有敌人手里的危险品......
她咬牙,灵压浅薄的几乎只有一丝,断断续续的,心里不祥的感觉愈发浓重,一路顺着她的喉咙爬上来。
“可恶,又断了...!”她再一次停下,着急的往四周巡视,这样大片的森林,方向上根本容不得有一点偏差。
她深呼吸数次,调整好呼吸和状态,让自己不要失了分寸,过度的急躁只会干扰思维,然后她放慢脚步。
不要急,队长肯定不会有事的,他的实力她很清楚,一定就在周边了,以此为中心一圈圈扩大的走....
终于——
从远处交错的树木间泄露的显眼白色羽织,早见千鹤眼前一亮,加快脚步,“队......!”
雀跃激动的脚步渐渐停下,然后她再也没能发出下一个音节。
那些她自以为已经掩盖的,解释的,模糊的事实在这一刻残酷的嘲讽她的可笑。
毫不留情、血淋林。
即使隔着这样的距离,她也能清楚的看到,羽织上写有五字的高大男人低头吻在白发红瞳的少女唇上。
他一手托着她的脸颊,看不清镜片下低垂的目光是何光景,唇舌交缠,亲昵温柔。
啊、这次真的,看清了。
太好笑了,伦理。
她究竟是以一种多愚蠢多自欺欺人的心态一直欺骗自己至今啊?
绝望更绝望,晕眩发抖,冰冷反胃,仿佛在这具躯壳里坠落,喀拉一声,坏掉。
我,为什么在这里呢?啊,对,我是来找队长的,为什么来找队长呢,因为担心队长啊,为什么担心队长呢,因为最尊敬仰慕队长啊,那,为什么不上前呢,队长不是在那边吗,因为队长在忙啊,队长在忙什么,啊,你看,队长不是在亲吻神代无白吗,诶,可,队长为什么要吻她啊?
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为什么......
她茫然的,视线里五番队队长用指腹抹去少女唇角的水渍,少女想抓住他的拇指,可被闪躲了过去,他摇了下头,然后笑着在她抿着嘴鼓起的脸颊上捏了捏,又似是没忍住般在她眼角浅淡的晕色上亲了亲,在她脸颊上又摸了摸,如同拂去那上头的一丝春/色,于是少女稍稍踮脚,舔了舔他的唇角,在那缕笑意和纵容下大胆的咬上他,主动亲回去。
过了许久她才缓慢的眨了下眼,迟缓的,啊,对,队长不会犯错的,队长不是错误的。
她连指尖深深的抠进树干,指甲翻起,木刺扎入,鲜血淋漓都未有所感。
那双无神的眼睛定格在白发少女的脸上,然后猝然爆发出令人心悸的浊重。
对,答案不就在这么。
因为——全部,全部是神代无白的错啊!!
是很早的伏笔,嗯....当然不是指早见姐姐这么表面上的事。
蓝总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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