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自觉Omega》寄雪泠

11、针对

　　生活光鲜亮丽，名牌傍身，享受别人羡慕目光，奉行金钱至上主义，践踏道德，泯灭人性，却意外闻性色变的保守古董，赵绪亮，是第一次跟人聊骚，原本期待对方有不一样的反应，对方却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继续低头做题了。

　　赵绪亮不自信了，怀疑地看着做题中的何卫柏，感觉挫败，最后拿过他的题册，当场被印了满张纸的奇怪符号晃花了眼睛，匪夷所思道：“你在学小语种？”

　　何卫柏淡淡看他，冷声道：“数学。”

　　赵绪亮仔细看了几眼，确实是数学，纸上有些是他认识的数学语言，他闭了闭眼，以为何卫柏是怪物，随手将题册丢在桌上，道：“这玩意有什么可看，不如，跟我玩点刺激的，就今天晚上，来呗。”

　　何卫柏的表情依然没有变化，口吻也冷淡：“说够了吗。”

　　“嗯。”

　　“那滚。”

　　“我操……”赵绪亮饶是虚伪惯了，整天嘻嘻哈哈的，这时候也变了脸色，略阴森道：“怎么，你择偶标准很高，看不上我？我哪里不行，我要钱有钱，要活有活，什么没有，别不识货。”他说急了，还当自己是货了。

　　何卫柏说：“你蛮无聊。”

　　赵绪亮：“嗯？”

　　何卫柏眉目清冷，漠然道：“你扯那么多，只是想看我的笑话。”

　　“没有啊。”赵绪亮一愣，大呼冤枉。

　　“那天在教室里，你自己说的。”何卫柏说。

　　赵绪亮想起来了，呃了声，摊手，依然是无所谓的语气：“我都跟你说过了，我那是开玩笑，你记到现在，没必要哈。”

　　“这次，我可不是开玩笑，带了整整三分真心呢。”他伸出两根手指比划，表情揶揄：“跟我睡，委屈不了你。”

　　何卫柏仿佛看了两眼他的身后，表情平淡道：“你还是别讲疯话了。”

　　“害羞了？你有点可爱噢。”赵绪亮恶心兮兮道，又想去摸他的肩膀，只是不知为何，总觉得背后发寒，仿佛被什么猛兽盯住了。他奇怪地回头，正好看到晨千昱神情恐怖，目光压抑地瞧他，要吃人的模样莫过于此，仿佛下一秒就会冲过来，将他碎尸万段。

　　赵绪亮见过世面，自认为怎样的大场面都吓不住他，但此刻一种危险的预感席卷全身，在未彻底反应过来前，他的身体就本能戒备地行动，起身。

　　“你们聊，你们聊哈，我去洗手间。”赵绪亮火急火燎道，离开了。

　　教室外，赵焕芝纠结完了，正回教室找赵绪亮阉了他，恰好撞见对方走出教室，她看了一会，过去疑惑地问：“哥，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谁死了么。”

　　“我，”赵绪亮拉过赵焕芝，脸色煞白，心有余悸，又充满疑惑道：“我刚刚真的感觉差点死了，何卫柏……他放任这种疯狗在身边，难道不危险么。算了算了，他爱咋咋地，关我屁事。”

　　他话还没说完，又有一种危险感，源头正是来自自己的妹妹，忽然，他的手被抓住了。

　　赵绪亮冒了冷汗：“妹？”

　　“哥，你一向知道，我直觉很准，现在我感觉留着你的鸡儿，克我桃花运。”赵焕芝安慰道：“所以为了我的爱，牺牲下吧。”

　　“啊！”楼道中传来赵绪亮凄厉的喊声。

　　马上，休息时间结束，赵绪亮暂时逃过一劫。

　　他们开始上课，这节是历史课。

　　“1900年，世界迎来了总体和平，局部战乱，随着科技水平发展，现代化不断加深，人们的生活越来越便捷，但人口数量开始下降，生育率降低，成了当时全球关心的棘手难题。有专家预言，人类将于3000年彻底灭绝。但在那之前，奇迹发生了，人类开始能按照综合能力分化出第二性别，竞争能力强的人分化成Alpha，平庸的人分化成Beta，欠缺能力的人会分化成Omega……生育矛盾得到缓和，但性别矛盾不断加深，为此，我们需要怎么做？请大家进行思考，以小组的形式进行讨论，回答相关问题。”

　　A-3班总共有18人，1人因为开学丢了脸一直没来上学，剩下17人，于是他们分成了4-5人的小组，其中，何卫柏与赵家兄妹是一组，还差一人，赵家兄妹并不客气，顶着骂声，从其它小组里硬拉来一个人。

　　被拉过来的是棕卷发男生，之前和赵家兄妹一起妄议何卫柏的时候，被何卫柏听到，现在再面对本人，神情多少有些尴尬。

　　赵绪亮笑嘻嘻地介绍道：“何卫柏，这是刘朔，上次跟我们一起嘴你的人。”

　　刘朔没理会赵绪亮的挑衅，道：“……你好，我是刘朔。”

　　“你好。”何卫柏淡淡道。

　　之后，他们进行了随堂讨论。

　　赵绪亮：“啊哈，发明ABO的人真是天才，既解决了人口出生率低的问题，又让优秀女性免于生育困扰，还让能力低下的群体不至于被社会抛弃，毕竟拥有稀缺的生育功能。现在的性别矛盾，照我看，最本质的原因是那群Omega明明没有能力，却厚脸皮地要求平等。我提出的解决方法是增加开设针对Omega的讲座，让他们学习感恩，懂得知足，不要再妄想不该有的权利，那等于白日做梦。不过，Omega就是那样的，如果他们不整天幻想，不做不切实际的梦，他们就不是Omega了。”

　　赵焕芝偷看何卫柏一眼，见对方脸色正常，才说：“Omega没有权利要求平等？不。他们有权利，如果Alpha是因为个人能力优秀有权利受到优待，那么Omega也能因为拥有生育能力有权利受到优待，毕竟，对整个人类社会来说，繁衍能力与竞争能力同样重要，我们无法辨出孰优孰劣，所以，我的解决方法是取消鉴定机构，倡导社会不再区分Alpha，Beta，Omega。只要实现了真正的平等，性别矛盾自然而然会消失，甚至这三个Alpha，Beta，Omega代表性别的词都会人们被遗忘，回忆不起相关的意思。”

　　赵绪亮吃惊地看着赵焕芝，仿佛是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妹妹：“你疯了？你平时不是总说Omega是蠢货……呜呜呜！”

　　赵焕芝死死捂着赵绪亮的嘴，在他耳边，小声警告：“闭嘴。”

　　何卫柏：“……”

　　“何同学，你赞成谁的观点。”赵焕芝问。

　　何卫柏：“都记上，多得评分。”

　　刘朔：“。”

　　赵焕芝：“……虽然是这个理。”

　　赵绪亮：“……但你牛的。”

　　之后，他们一起进行了补充和调整，圆满结束了这一堂课。

　　课后，四人小组没有立即解散，坐在位置上聊天。

　　刘朔看着一个小团体，跟赵家兄妹对话：“他们很好奇，你们为什么没有加入他们。”

　　“他们整天只知道围着杜景，没劲。”赵绪亮说。

　　赵焕芝嘲笑道：“呵呵，人应该跟背景差不多的人做朋友，比如你，比如我。他们跟杜景走得近，就洋洋得意地以为沾到了上层阶级的光，殊不知，他们在别人眼里是一群小丑。”

　　“……”

　　何卫柏垂着眼，听了赵焕芝的话，他发现赵家兄妹虽然脱线，但行为都可以解释。一开始，他们不是无缘无故对他抱着恶意，是因为他们以为他是C市出身，是乞丐。现在他们对他的好态度也不是无缘无故，是因为他们发现他是中层阶级，拥有跟他们相似的背景。

　　何卫柏看着他们笑容好看的脸，莫名不适。

　　之后，何卫柏生活平静，只是赵家兄妹总来烦他，晨千昱偶来来A-3班客串。何父有时候会问他和杜景的关系有没有拉近，可惜，他跟杜景只能算是遇见了会打招呼的关系，都算不上普通朋友，直到月考结束，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赵绪亮哭丧着脸：“最后一题真难，不可能是高中生能完成的题。你觉得呢，何卫柏。”

　　何卫柏：“是很难。”他花了四分钟才写完。

　　赵焕芝生无可恋：“你怕不怕考砸。”

　　何卫柏：“怕。”虽然他还没有考砸过。

　　三人就这次月考达成愉快的共识，直到成绩出来。

　　数学最高分：何卫柏。

　　物理最高分：何卫柏。

　　化学最高分：何卫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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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排名1：何卫柏。

　　何卫柏看着排位表，还是那副无动于衷的表情。

　　赵家兄妹：？

　　A-3班炸锅了。

　　“一个劣等Omega怎么可能……不可能！肯定是作弊了！”一个Alpha表情扭曲道。

　　赵绪亮：“你这样说就没意思了，他年级第一，找谁作弊，找你？你第几名啊。”

　　“哥，你看，他排位比我们还低呢。”赵焕芝笑出了声。

　　“……”

　　班级的氛围就是在学校组织的第一次考试之后发生了变化。

　　一开始，同学们只是用鄙夷的目光打量他。

　　发展到后来，他的东西开始失踪。

　　再后来，他们的行为变得越来越明目张胆，不止一个人在他的书上写侮辱性的词语。

　　在A-3班的集体针对下，赵家兄妹开始害怕被殃及，加入了刘朔在的小团体，平时要是遇见何卫柏，会当做没有看见。

　　除了一个人。

　　“早呀，何同学。”杜景还是和以前一样，跟他打着招呼。

　　“早。”何卫柏回道。

　　何卫柏以为今天不会有不同，但这样的日常，在今天发生了一点变化。

　　傍晚放学后，杜景来到何卫柏身旁，邀请道：“一起走吗。”

　　何卫柏垂眸，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随你。”

　　“我们走吧。”

　　何卫柏和杜景还没有走出教室，其它同学就已经从惊讶中回神，纷纷议论“杜景为什么……？”“上层阶级出身的人果然善良，愿意同情考试作弊的卑劣Omega。”

　　教室外，秋风清爽，何卫柏和杜景并列走着。

　　一路安静，快出校门口的时候，杜景说：“何同学，你需要我的帮助吗。”

　　终于还是来了。

　　“我得付出什么代价。”何卫柏说。

　　杜景停下脚步，看着少年，微笑道：“不需要。”

　　“那还是算了。”何卫柏跟着杜景停下，拒绝了他的提议，他知道，没有要求任何代价的帮助，是最沉重和昂贵的。

　　“你还是觉得我不怀好心吗。”杜景收敛了微笑。

　　“你最近，有听到他们说我吧，你听着，就对我没有任何看法么。”何卫柏提醒道：“如果我被学校认定作弊，你就是第一名了。”杜景以一分之差位列年级第二，以他前世的经验，最在意第一名的人是第二名，以前他没有少被第二名针对，而现在的情况很诡异，第二名不但不针对他，还对他相当关心。

　　杜景说：“可是，我知道你没有作弊。”

　　“好吧。”何卫柏无法反驳，毕竟杜景是知道他精神力SSS+的，考第一无关作弊。

　　杜景问：“你为什么不跟他们解释。”

　　“没用。”

　　“唔……”

　　“听他们的口风，王史志明天会回来上学，到时候会报复我。”何卫柏说：“你会不会也觉得，是我对他做得太过分。”

　　“哦，他啊……他被踩脸，”杜景轻笑一声，眼里划过嘲弄，戏谑道：“那不是，跟他很配么。”

　　何卫柏看着杜景，忽然感觉哪里怪怪的，好像，正常人不会是他这么玩味的反应。

　　他觉得关于杜景的一切都被迷雾笼罩，说不清在这场针对他的狩猎中，杜景究竟扮演者怎样的角色。